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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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摁门铃。

    说话间，奈绪已经走到工藤宅外面。

    “她住在阿笠博士家旁边的工藤宅是吧？我这就去见她！”雪鹰说着就要往窗外冲。

    “来了。”

    反正她没参加社团活动，放学后有一大把时间。

    阿笠博士再三拒绝过，最终拗不过奈绪，只好由着她。

    雪鹰对新的变声器兴致缺缺，直到奈绪话音一转，提到初见的那对夫妻。

    “不用不用，明天我们一起过去。”雪鹰连连摇头，“你能帮我要签名照吗？”

    奈绪平常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但凡事只要牵扯到犯罪，她就会瞬间变身，特别冷酷无情，雪鹰不敢触碰她的逆鳞。

    他清咳了一声：“奈绪，我考你……”

    “奈绪，这是我一生的请求——请你帮我要一份她的签名！我是她的超级粉丝！”雪鹰激动地猛扇翅膀，“之前得知她隐退的消息，我难过得茶不思饭不想一整周，没想到她在那么近的地方！”

    阿笠博士的笑声一卡。

    为了一张签名照特意上门打扰孕妇休息，好像哪里不对？

    阿笠博士拿着一块看似普通的手表给奈绪戴上，调整好表带长度，翻到背面给奈绪看：“使用方式和以前一样。”

    这款变声器最初功能单一，只能同步转化出一种男声电子音，阿笠博士原本把它打上“失败品”标签，没想到当初刚认识的小孩子喜欢它，就把它送了出去。

    “是我思虑不周。”雪鹰有些懊恼自己不够体贴，“你是对的。”

    “等等，你是来找有希子的吧？请进来。有希子正觉得无聊，如果有个小淑女陪她聊天解闷，她一定很高兴。”工藤优作脑子飞速转动，根据眼睛收集到的信息瞬间分析出结果，对懂事的少女颇有好感，邀请她进门。

    “没问题。”见雪鹰迷途知返，奈绪重新露出和善的笑脸，“明天我们先去购买工藤夫人的照片吧。”

    “奈绪，我看你每次都把变声器放口袋里，用起来不太方便。”阿笠博士的灵感又来了，“我把它改装成手表的样式吧，这样比较容易携带。”

    这个忘年交的小朋友哪都好，就是不配合他的癖好。

    奈绪在阿笠博士家待到天色微暗才离开。

    阿笠博士摸着脑袋得意大笑：“哈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稍微聪明了一点点哈哈……”

    “你真的很偏爱变声器呢，这么多年来我设计了那么多玩具，到头来你最喜欢的还是这个。”阿笠博士感慨道。

    工藤优作走到铁门边，发现了不知等候了多久的少女。

    阿笠博士瞬间打起精神：“我看看。”

    “不说这些，阿笠博士，变声器又坏了。”奈绪从口袋里掏出变声器递给阿笠博士。

    初识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奈绪会认真倾听题目，仔细思考，答不上来时会追问答案，特别可爱。

    “藤峰有希子。”奈绪重复了一遍。

    这几年来，奈绪每年至少来修一次变声器，阿笠博士每次维修变声器时都会爆发新的灵感，将其运用在新的变声器上。

    阿笠博士闷闷不乐地合上嘴。

    “锵锵锵！看，这是我新发明的电风扇，可以360度旋转，照顾到周围所有人！”奈绪刚走进阿笠博士家，阿笠博士就迫不及待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最新发明。

    奈绪回到家后，和雪鹰分享今日见闻。

    阿笠博士沮丧极了，他又发明出一件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

    每天在这蹲守，总有一天能等到人出门的。

    摆在正中间？除了吃饭、玩扑克、打麻将，谁会在家里围成一圈坐着？电风扇放中间，那食物、扑克和麻将又该摆在哪里？还很遮挡视线。

    但当她得到答案时就变得面无表情。

    “奈绪，快过来试试，我调一下表带松紧度。”

    “工藤夫人人气真高，哪怕隐退了，周边还在热卖。也对，她长得那么美。我在地狱的时候，每年大家都会上街围观一年出行一回的地狱太夫。”奈绪理解地点了点头。

    奈绪最后倚靠在工藤宅院子连接大铁门的石柱上，打算守株待兔。

    两人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没再聊天，直至阿笠博士结束工作。

    “等等，现在这么晚了，不许去。谁教你夜闯女士房间的？知不知道那是犯罪？需要我现在送你下地狱吗？”奈绪露出核善的微笑。

    他很自然地把变声器放进玩具的分类里。

    奈绪仿佛看到雪鹰的黑豆眼变成两颗爱心，心里涌上一股冲动：“嗯……有空我找找工藤夫人的作品看一下吧，你那么推崇她，我都有些好奇了。”

    时至今日，变声器已经大变样，不但可收录四个人的声音，自由选择需要转化成其中哪个人的声音，还可以调节音量大小，与最初相比，性能不可同日而语。

    奈绪看着通了电后不停转圈圈的电风扇，无奈地问道：“阿笠博士，这台电风扇适合摆放在哪里使用？”

    奈绪看到他，转身欲走。

    奈绪不是伸手党，在第一次接受阿笠博士的馈赠后，就以这种方式作为回报。

    她依次指了指客厅、餐厅以及卧室：“这里？那里？还是那边？你想摆在房间正中间还是边缘位置？”

    虽然她有好好把变声器放在口袋里，但衣服被浸湿时雨水仍渗进变声器里，锈蚀了里面的电子元件。

    摆在房间边缘？那电风扇靠墙那一面的一百八十度旋转意义何在？

    “……工藤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才华也很出众。雪鹰你喜欢看电视，说不定认得工藤夫人，听说她以前叫藤峰有希子……”奈绪滔滔不绝地说道。

    “啊，是几个月前那次？”奈绪回想起来了。

    工藤优作走出宅子进入院子时，看到铁门边上探出一颗小脑袋看了他一眼，又缩了回去。

    “肤浅！”雪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大家喜欢有希子的原因哪有这么简单。除了那张脸，大家更喜欢她的演技和性格！她息影对演艺界造成巨大的损失！”

    “好吧，看来它不适合在家里用。”阿笠博士接受了电风扇使用范围的局限性，“不过，银行、车站、机场之类的场所可以用得上，那些地方大，人也比较分散——”

    雪鹰如同冷水浇头，理智回笼，抖着身体不敢动了。

    几个月前，雪鹰有一段时间突然很没精神，美食摆在它面前也提不起胃口，她差点以为雪鹰身体抱恙，慌张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雪鹰却说它只是心情不好，但一直不肯告诉她是因为什么。

    然而阿笠博士内心已将其定义为“玩具”，并没有察觉变声器的价值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雪·电视上瘾重症患者·鹰：“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反应才瞒着你的……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有希子的签名照排第一位，其他事通通给我让道！”

    “好的，多谢阿笠博士！”奈绪高兴地应道，轻车熟路地找出清扫工具，开始进行大扫除工作。

    第二天，奈绪带着雪鹰去商店买到了工藤有希子的照片。

    变声器外观和普通手表毫无二致，其实内有乾坤，贴近皮肤的内侧隐藏着变换声音和调节音量的旋钮。

    “你还追星啊？”奈绪噗嗤一笑，“真不愧是你。”

    奈绪摇了摇头：“阿笠博士真是谦虚，虽然你经常发明些没用的东西，但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发明家。”

    “不，等她出门吧。你别急，我答应帮你要签名照，就一定会做到。她是孕妇，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上门烦扰人家。”

    “这……”阿笠博士被问住了。

    “不按门铃吗？”雪鹰问道。

    她每次去阿笠博士家时，雪鹰都会选择留在家中。

    奈绪确认书架上的书已经摆放整齐后，蹭蹭蹭跑到阿笠博士身边。

    区区下雨天能阻挡她尽忠职守的心吗？当然不行！

    奈绪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裙摆：“被雨淋过几次，我每次有立即把它擦干，没想到还是没防住。”

    他走到工作台处拆卸掉变声器，仔细检查内部电路、零件：“唔，你是不是把变声器掉水里了？这款变声器防水性能不是很好，看样子进了水，里面的零件生锈导致的故障。”

    “但是那些地方有空调。”奈绪一句话绝杀。

    这种事重复两三次后，奈绪每次都在阿笠博士癖好冒头时直接打断他。

    “停！”奈绪比出暂停手势，“如果想出冷笑话谜语的话就算了，放弃吧，我真的回答不上来。”

    签名秒变签名照，雪鹰的要求升级了。

    奈绪试用了一下，不由感慨：“阿笠博士真是科研天才！”

    “谁？！”雪鹰之前还百无聊赖地伸爪子踢笔玩，听到这几个字神色巨变，飞到奈绪面前和她视线齐平，一双黑豆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

    谁料想得到普通的手表竟有变声功能？

    毕竟奈绪每次去阿笠博士家都要陪他很久，在这期间雪鹰无法和奈绪说上话，倍感无聊，它选择留在家里看电视。

    一人一妖在门口边聊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