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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
“反正、反正只要我工作室有一笔进账，就有这个比例是你的。你、你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你俩就好好在一块就——呜——呜呜——”
其实他对路嘉……感情也挺复杂的，两个人之前都是火爆脾气，没什么交情，纯靠姜思鹭中间挂着。
他的经纪人兼战友拿过那张纸，点着上面的数字说：“——就其实吧，我真没想动你留给我那笔钱，但是工作室前一阵碰到了个特别大的难关，然后我就动了一点——”
手指捏起请柬，姜思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海报上那个如烈焰般燃烧的狮头。
路嘉和笋仔正在外面等他们，曹锵不方便过来，在工作室里。
是姜思鹭走了以后的大部分日子，他都记不太清了。
全场唯一情绪稳定人又抽空几包纸，总算把女朋友的情绪也稳定住了。
谁都不知道,原因是他们老板签的第一个艺人要回来了。
“找找找——我是全北京最快的！”
段一柯整了下口罩，眼睛弯了弯。
行李箱不大，没有托运，他们直接顺着人流到了出口。
后来她被迫和他坦白身份的时候，他在拍这部戏的微电影。前一句还训她“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好玩吗”，后一句又妥协她回旅舍等他。被瞒了那么久，明明也生气了，还惦记着给她擦药，过来和她录节目也是心平气和。
记忆会模糊成这个样子，脑海里记不起一帧模糊的画面，甚至比不上《骑马客京华》的清晰。
是她的原着，她的作品。
“哎呦喂……”路嘉扶额，“我就是见不得你们男人这么动感情……”
“上次也记得，”他转过头，很认真，“只是上次，忘了和你说。”
翻了一会，拿出了几张打印的表格，沿着桌子递给段一柯。
“我就是太久没露一手！”她凶巴巴地说，“你问问姜思鹭我做饭好不好吃！”
“这算入股，”路嘉特别诚恳，“我一开始拉你入伙的时候就和你说过，咱俩没有谁是谁老板那么一说，就当是合伙做生意。但是很多东西其实我也是慢慢摸索，我现在摸索出来了，你就算入股，以后……”
“——是我横店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段哥！”
他把请柬推到姜思鹭手边。
段一柯一愣。
《狮子》在第三页。
“段一柯，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回这个圈子。但是你要回来的话，以后你想接的戏就接，不想接的咱们就拒了。想参加的活动就去，不想参加咱们也拒了。什么炒作，什么话题，什么为了谁的配合……咱们都不配合，你就想做什么做什么。”
哪怕到《狮子》大电影开拍的时候，她要和他分手，他也一直在坚持，一直在挽回……
顿了顿，她又调侃：“段一柯，你要是真获奖了，获奖感言就从你转发我的微博、硬蹭我热度开始讲。”
段一柯蓦然被瞪，一脸茫然：“这怎么突然又瞪我？我现在开始哭你也哄哄我？”
他一愣，接过，拿到自己和姜思鹭中间看。两个人显然都对这些东西不在行，看了一会儿，听路嘉开口：“算了算了，你俩也看不懂，我跟你们说吧。”
“凑合吃吧，”路嘉说，“看了一圈，附近也没啥好吃的……今天有点赶，回头你们去我家里，咱们再好好接次风。”
她曾经为了不把这本书改得面目全非和人翻脸，结果和别人凶完又回他怀里撒娇耍赖。他那时候特别好，哄着她，问她为什么不高兴都是“谁惹我们小姜同学生气啦”。
削完笋仔，路嘉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去自己办公室翻了翻。
她爱的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她爱的是对她毫无保留的凡人。
但这畏手畏脚随着段一柯摘下口罩变成了一通瞎摸。
即便不算他消失这半年,也很久很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
“嘿，”路嘉跑过来，“你这干嘛呢？”
他们都很久没回过北京了。
她情绪忽然有点激动。
下飞机的瞬间,机场掠起一阵寒风。姜思鹭偏头躲了一下，身后有人帮她把围巾围上。她手指勾过段一柯的手腕，觉得他手好凉,又攥紧捂住。
曹锵热泪盈眶，按着段一柯的肩膀，回头说：“段哥！真的是我段哥！而且是——”
他还在等她的回答，她把请柬拿起来，递回给他。
“我就忘了你们两个人，都太干净了，忘了你们两个有多喜欢对方，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能各退一步的。我口口声声说，你签给我，我们一起保护姜思鹭，结果把她害得那么苦。你们别看她现在好好的，还把你找回来了，她当时受了什么苦啊……”
“曹锵，”她哽咽着说，“你、你也是，你以后要是不想去的活动，你就和我说，我不逼你去。我现在觉得，这些东西都没意义，少赚点钱就少赚点，那条路太难爬了，谁愿意爬谁爬去吧，大家就都平平安安的，能每周这样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段一柯抬起头，正和路嘉对上目光。
“不意外，”姜思鹭拉着段一柯去桌子旁边坐，“曹锵么，为言情小说流眼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忽然有点气短。
段一柯笑笑：“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姜思鹭傻了。
请柬底下是主办方做的一叠小册子，上面印制着每个入围电影的海报和简介。
曹锵和笋仔也没反应过来。
段一柯也愣住了。
“哎呀……”姜思鹭赶紧抽纸给她，“我俩谁怨过你啊，你把责任都揽自己身上了。你之前也是一直在维护我们呀……而且段一柯那一阵要是没你看着……”
看见段一柯的一瞬间，两个人眼圈就红了。姜思鹭拉着他走到两个人跟前，回头看他：“你要说什么来着？”
笋仔闻言，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菜摆了一桌子。
他笑起来，应了声“好”。姜思鹭满意地点点头，吃了两口饭，又把头抬起来了。
进门,还是那个磨砂的玻璃，后面摆了株向日葵。段一柯指了指，轻声和姜思鹭说：“我刚搬去你家里的时候，好像也有一个。”
“你消失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我就觉得你和思鹭都是被我害的。我之前就想着，我想做工作室，把你带火，让你拍更多的戏，接更好的资源，然后我们都赚钱，结果我就忘了……”
笋仔嘀咕：“有什么区别……从工作室附近的外卖变成你家附近的外卖……”
茶水间拆筷子的笋仔远远发出一阵爆笑。
一种畸形的……革/命友谊？
被他嘉姐削了一下。
男人闻言点了下头，也笑了。他拿起筷子，真心实意地说——
他迟疑片刻,压低身子。他个子还是比别人高不少，俯到旁人耳边说话的样子，显得很温和。
她瞪他一眼：“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埋着了。”
绕过磨砂玻璃，一道黑影窜过来，是曹锵——看动作是想抱一下段一柯，但估计是他走之前的状态给人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恶劣印象，曹锵显得有点畏手畏脚。
“去呀，”她轻声说，“虽然这次最佳编剧没入围，不过……这可是我的书。”
刚才还在鄙夷曹锵动感情的路嘉，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哦这个这个，”她一看请柬也想起来了，“年底那场颁奖典礼，《狮子》入围了好多奖，你也被提名最佳男主角了。前几天他们对接还问我，说你最近都没消息，到底还去不去……”
入围的是《她的狮子朋友》。
他神色很认真，是真的在等她的意见。
“不不不，”路嘉说，“我这上面都给你写了，我是当借你的，盈利之后就都已经给你打回去了。然后当时那个借款，我又走了这些流程，你看下——”
往事历历。
旁边的曹锵嗤笑一声：“行，我看出来了。一个个说我爱看言情小说，到现在全场唯一维持情绪稳定的人，只有我……”
等姜思鹭走了，他俩天天为了工作吵，但彼此心里又清楚——可能也就对方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
其实拍摄也就是去年的事，上映是半年前，怎么……
“说……”
姜思鹭觉得他都要哭了：
全北京最快的笋仔压着限速飙车,终于在中午12点之前把他们送到了工作室。今天所有员工也喜迎放假一天——
她哭得说不下去了，曹锵赶紧去哄。路嘉胳膊蹭了一把脸，妆都花了。
“化鲸老
笋仔眼泪又要流出来了,路嘉倒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她轻咳两声，装得很冷静：“别、别在这假客套了,笋仔,带我们找下车,外卖快送到工作室了。”
她这才意识到——是她的书呢。
“说声抱歉,”他说,“抱歉消失了这么久,也抱歉之前……那么对你们。”
“你还记得啊，”她笑，“上次来也不见你记得。”
“段一柯，我可没追星星，”她说，“这是星星奔我而来。”
姜思鹭没想到他会来问自己，拿过来翻来翻，抬起头看向他。
“去么？”他说。
路嘉他们也在看她。
对面俩人都傻了。
段一柯低下头，把路嘉递给他那几张纸捻开，看见最底下是张请柬。
他缓了一会才想起来，他不是忘了《狮子》。
路嘉给他比划，他只能又去看。
他目光都没转走，他还在看着她。
干吗都看我……
] 嚯。
“反正、反正只要我工作室有一笔进账，就有这个比例是你的。你、你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你俩就好好在一块就——呜——呜呜——”
其实他对路嘉……感情也挺复杂的，两个人之前都是火爆脾气，没什么交情，纯靠姜思鹭中间挂着。
他的经纪人兼战友拿过那张纸，点着上面的数字说：“——就其实吧，我真没想动你留给我那笔钱，但是工作室前一阵碰到了个特别大的难关，然后我就动了一点——”
手指捏起请柬，姜思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海报上那个如烈焰般燃烧的狮头。
路嘉和笋仔正在外面等他们，曹锵不方便过来，在工作室里。
是姜思鹭走了以后的大部分日子，他都记不太清了。
全场唯一情绪稳定人又抽空几包纸，总算把女朋友的情绪也稳定住了。
谁都不知道,原因是他们老板签的第一个艺人要回来了。
“找找找——我是全北京最快的！”
段一柯整了下口罩，眼睛弯了弯。
行李箱不大，没有托运，他们直接顺着人流到了出口。
后来她被迫和他坦白身份的时候，他在拍这部戏的微电影。前一句还训她“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好玩吗”，后一句又妥协她回旅舍等他。被瞒了那么久，明明也生气了，还惦记着给她擦药，过来和她录节目也是心平气和。
记忆会模糊成这个样子，脑海里记不起一帧模糊的画面，甚至比不上《骑马客京华》的清晰。
是她的原着，她的作品。
“哎呦喂……”路嘉扶额，“我就是见不得你们男人这么动感情……”
“上次也记得，”他转过头，很认真，“只是上次，忘了和你说。”
翻了一会，拿出了几张打印的表格，沿着桌子递给段一柯。
“我就是太久没露一手！”她凶巴巴地说，“你问问姜思鹭我做饭好不好吃！”
“这算入股，”路嘉特别诚恳，“我一开始拉你入伙的时候就和你说过，咱俩没有谁是谁老板那么一说，就当是合伙做生意。但是很多东西其实我也是慢慢摸索，我现在摸索出来了，你就算入股，以后……”
“——是我横店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段哥！”
他把请柬推到姜思鹭手边。
段一柯一愣。
《狮子》在第三页。
“段一柯，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回这个圈子。但是你要回来的话，以后你想接的戏就接，不想接的咱们就拒了。想参加的活动就去，不想参加咱们也拒了。什么炒作，什么话题，什么为了谁的配合……咱们都不配合，你就想做什么做什么。”
哪怕到《狮子》大电影开拍的时候，她要和他分手，他也一直在坚持，一直在挽回……
顿了顿，她又调侃：“段一柯，你要是真获奖了，获奖感言就从你转发我的微博、硬蹭我热度开始讲。”
段一柯蓦然被瞪，一脸茫然：“这怎么突然又瞪我？我现在开始哭你也哄哄我？”
他一愣，接过，拿到自己和姜思鹭中间看。两个人显然都对这些东西不在行，看了一会儿，听路嘉开口：“算了算了，你俩也看不懂，我跟你们说吧。”
“凑合吃吧，”路嘉说，“看了一圈，附近也没啥好吃的……今天有点赶，回头你们去我家里，咱们再好好接次风。”
她曾经为了不把这本书改得面目全非和人翻脸，结果和别人凶完又回他怀里撒娇耍赖。他那时候特别好，哄着她，问她为什么不高兴都是“谁惹我们小姜同学生气啦”。
削完笋仔，路嘉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去自己办公室翻了翻。
她爱的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她爱的是对她毫无保留的凡人。
但这畏手畏脚随着段一柯摘下口罩变成了一通瞎摸。
即便不算他消失这半年,也很久很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
“嘿，”路嘉跑过来，“你这干嘛呢？”
他们都很久没回过北京了。
她情绪忽然有点激动。
下飞机的瞬间,机场掠起一阵寒风。姜思鹭偏头躲了一下，身后有人帮她把围巾围上。她手指勾过段一柯的手腕，觉得他手好凉,又攥紧捂住。
曹锵热泪盈眶，按着段一柯的肩膀，回头说：“段哥！真的是我段哥！而且是——”
他还在等她的回答，她把请柬拿起来，递回给他。
“我就忘了你们两个人，都太干净了，忘了你们两个有多喜欢对方，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能各退一步的。我口口声声说，你签给我，我们一起保护姜思鹭，结果把她害得那么苦。你们别看她现在好好的，还把你找回来了，她当时受了什么苦啊……”
“曹锵，”她哽咽着说，“你、你也是，你以后要是不想去的活动，你就和我说，我不逼你去。我现在觉得，这些东西都没意义，少赚点钱就少赚点，那条路太难爬了，谁愿意爬谁爬去吧，大家就都平平安安的，能每周这样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段一柯抬起头，正和路嘉对上目光。
“不意外，”姜思鹭拉着段一柯去桌子旁边坐，“曹锵么，为言情小说流眼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忽然有点气短。
段一柯笑笑：“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姜思鹭傻了。
请柬底下是主办方做的一叠小册子，上面印制着每个入围电影的海报和简介。
曹锵和笋仔也没反应过来。
段一柯也愣住了。
“哎呀……”姜思鹭赶紧抽纸给她，“我俩谁怨过你啊，你把责任都揽自己身上了。你之前也是一直在维护我们呀……而且段一柯那一阵要是没你看着……”
看见段一柯的一瞬间，两个人眼圈就红了。姜思鹭拉着他走到两个人跟前，回头看他：“你要说什么来着？”
笋仔闻言，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菜摆了一桌子。
他笑起来，应了声“好”。姜思鹭满意地点点头，吃了两口饭，又把头抬起来了。
进门,还是那个磨砂的玻璃，后面摆了株向日葵。段一柯指了指，轻声和姜思鹭说：“我刚搬去你家里的时候，好像也有一个。”
“你消失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我就觉得你和思鹭都是被我害的。我之前就想着，我想做工作室，把你带火，让你拍更多的戏，接更好的资源，然后我们都赚钱，结果我就忘了……”
笋仔嘀咕：“有什么区别……从工作室附近的外卖变成你家附近的外卖……”
茶水间拆筷子的笋仔远远发出一阵爆笑。
一种畸形的……革/命友谊？
被他嘉姐削了一下。
男人闻言点了下头，也笑了。他拿起筷子，真心实意地说——
他迟疑片刻,压低身子。他个子还是比别人高不少，俯到旁人耳边说话的样子，显得很温和。
她瞪他一眼：“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埋着了。”
绕过磨砂玻璃，一道黑影窜过来，是曹锵——看动作是想抱一下段一柯，但估计是他走之前的状态给人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恶劣印象，曹锵显得有点畏手畏脚。
“去呀，”她轻声说，“虽然这次最佳编剧没入围，不过……这可是我的书。”
刚才还在鄙夷曹锵动感情的路嘉，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哦这个这个，”她一看请柬也想起来了，“年底那场颁奖典礼，《狮子》入围了好多奖，你也被提名最佳男主角了。前几天他们对接还问我，说你最近都没消息，到底还去不去……”
入围的是《她的狮子朋友》。
他神色很认真，是真的在等她的意见。
“不不不，”路嘉说，“我这上面都给你写了，我是当借你的，盈利之后就都已经给你打回去了。然后当时那个借款，我又走了这些流程，你看下——”
往事历历。
旁边的曹锵嗤笑一声：“行，我看出来了。一个个说我爱看言情小说，到现在全场唯一维持情绪稳定的人，只有我……”
等姜思鹭走了，他俩天天为了工作吵，但彼此心里又清楚——可能也就对方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
其实拍摄也就是去年的事，上映是半年前，怎么……
“说……”
姜思鹭觉得他都要哭了：
全北京最快的笋仔压着限速飙车,终于在中午12点之前把他们送到了工作室。今天所有员工也喜迎放假一天——
她哭得说不下去了，曹锵赶紧去哄。路嘉胳膊蹭了一把脸，妆都花了。
“化鲸老
笋仔眼泪又要流出来了,路嘉倒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她轻咳两声，装得很冷静：“别、别在这假客套了,笋仔,带我们找下车,外卖快送到工作室了。”
她这才意识到——是她的书呢。
“说声抱歉,”他说,“抱歉消失了这么久,也抱歉之前……那么对你们。”
“你还记得啊，”她笑，“上次来也不见你记得。”
“段一柯，我可没追星星，”她说，“这是星星奔我而来。”
姜思鹭没想到他会来问自己，拿过来翻来翻，抬起头看向他。
“去么？”他说。
路嘉他们也在看她。
对面俩人都傻了。
段一柯低下头，把路嘉递给他那几张纸捻开，看见最底下是张请柬。
他缓了一会才想起来，他不是忘了《狮子》。
路嘉给他比划，他只能又去看。
他目光都没转走，他还在看着她。
干吗都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