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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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曹丕才不肯让阮卿蹚这浑水。因为不在意，所以司马懿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其中利弊。
来莺儿有任务在身，因此并不手把手的教导阮卿。只是说出要求，再示范几遍，让阮卿自己回去练习。
“无妨。”被搀起的阮卿轻轻推开了锦娘，执意要自己走动，“走吧，总不好让大公子一直等着。”
说完，他直起腰来，看向阮卿，在阮卿不知所以的迷惑目光中道，
“人都已经这样了。”阮卿心火顿盛，他指着曹丕，愤怒的看向管事，道，“你好歹是他府上的管事，看他这样病重，却拦着不让丞相知道，究竟安的什么心！你可想好，今日你不去请丞相，来日我也可行至丞相面前。”
对于阮卿，曹丕没有过多的隐瞒，他说，“司马仲达说，这件事，到如今的地步，只有先生能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
她之前也曾在别的府上做过几年婢女，见过的郎君们纵然不是恣意跋扈，也从没有如现在这个主君般存恤下人的。
曹丕并不在意阮卿的疏离，他不知道阮卿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却明白对方的心里一直有着自己。
“别怕。”
早在许多年前，曹昂牵着他的手，笑着让他叫阿兄的那一刻，他与阮卿之间注定就如拔地而起的两株巨藤紧紧交织在一起。
放心不下，他先去探望了被关押在牢中的阮瑀，又拖着病躯去阮卿府上拜访。
“别怕。”他轻轻说，“子脩留给你的东西，谁都别想夺去。”
他习武，身子骨较普通男人柔软不少，但终究达不到女性的体质。为了学到来莺儿舞蹈中的阴柔，只能不断磨砺自己的躯体，忍着身上的疼，常常把自己折腾的冷汗连连，热泪盈眶，每一寸骨头都好像错位裂开。可他也只是忍耐，并没有偷懒。
彼时阮卿沐休，正在自己房里压着腿。
“丕此来是多谢先生前日来府上探望。”
“是。”曹丕应道。
“阿兄......”曹丕又含糊的唤了一声。
“先生。”管事痛苦的闭上眼睛，叩首道，“丞相就是知道，也未必会过来。先生不知，这些年，丞相对三公子颇为看重，时常冷落了我们公子。夫人的心思也全放在几个年幼的公子身上，对我们公子关心甚少。
曹丕有许多兄弟，所以对曹昂的称呼永远都是大兄。
又转动眼珠看向管事，调整着自己情绪，严重道，“这件事情，不要再让旁人知晓，让它永远烂在你的肚子里。若是日后被我从哪里听到有关这件事的风声，你或许不知晓我的手段，但总该听说我自小跟丞相长大。牢狱中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我见的多了。”
为了一个宛城之战，曹昂早夭，曹丕短寿。
但他看着阮卿这些年变化不大的熟悉眉眼，心中很快安定下来。
她是很喜欢这个这个仪容有度，温润细和的主君。却不明白对方明明得丞相看重，有许多赏赐，又为何眉宇间中笼盖着忧郁，总和自己过不去，看着让人难受。
很快他又缓和了眉眼，有些落寞道，“丕知此事先生不好插手，但丕与阮瑀平日私交甚好，若为他辨白，难免有欲盖弥彰之嫌。更何况，父亲因此事，对丕怕是已生隔阂。所以只能来求先生。”
锦娘紧紧咬着自己下唇，满眼心疼的看着倔强的人缓缓一个人走路，双腿僵硬，便知对方忍着疼，眼眶顿时红起来。
他张开双眼，眼瞳中如流淌着秋日潺潺的溪水，是平静的哀伤。
他又恢复到了平日淡漠的状态，好像在丞相府院子里与在中郎将府卧室中的皆不是他。
明白其中严重性的阮卿后背瞬间布满冷汗，他手脚有些发软，趔趄后退一步，脚跟磕到床榻，一下就跌坐到了床边。
阮瑀是曹丕建府时就跟在身边的幕僚，又是密友，曹丕不可能放之不管。更何况，这次事关他自己。不论怎么样，他都要证明阮瑀清白，将人救出牢狱。
管事忙说，“先生放心，公子对小人有恩，小人起誓，至死绝不背叛公子。”
曹丕被高温烤炙的五官封闭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陷进在毫无水分的大漠中。粗粝又细碎的沙粒将他紧紧压制住，让他动弹不得。想要呼救却什么都喊不出来，他觉得自己自己快要被溺死。
“我只是，有些好奇。”阮卿说，“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帮你。”
他咽了口唾沫，沉声问道，“这事还有几个人知晓。”
就在这时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好像记忆深处阮卿身上常有的气息。他觉得身上的沉重好似轻了几分。炙热的四周依稀有几分清凉吹过。
来禀报的下人是阮卿刚进府时见到的小姑娘，叫锦娘。
曹丕低头轻呵一声，而后看向阮卿，眼中敛去温柔，神情透着正色，瞳中深邃，“丕此来，是想请先生出手，相救阮瑀。”
阮卿明白，曹丕不来请他帮忙，并不是因为疏离，而是因为太过在意。曹丕知道他过多的卷进这件事并无好处，所以才迟迟不肯请他帮忙。如今却不知为何，突然来找他。
“已无大碍了。”曹丕笑道，一双桃花眼熠熠发亮，淡红的薄唇弯起，露出一点洁白的虎牙，显得少年健气。
就好像雏鸟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事物，被牢牢记住，无论多少年再见到依旧会欢快的迎扑上去，将恐吓外界的利爪收起，平顺下强劲厚实的羽毛。
他一瞬间想起，曹丕在史书上的年龄好像并不长寿。
曹操如果知道自己如今的嫡长子有旧疾，纵然会愧疚，但怎还会把位置传给这个儿子。更不要提，如今曹操对曹植日渐喜爱。
当年宛城，曹丕才十岁。这病，带了十几年。
至于阿兄这个称呼，是曹昂当年让曹丕这么唤他的。
“原来在你们眼里，丞相是如此看重我吗。”阮卿心里五味杂全，只得苦笑一声。
“啊呀......”阮卿长舒口气，浅叹一声，手肘支在凭几上，微微歪头，用食指撑在太阳穴上，“你能确定他绝无私通马超么？”
得到的太过轻松，甚至没有过多的解释，这反到让曹丕有些措手不及。
阮卿瞳孔微缩，他怔了半晌，才道，“可有办法痊愈？”
曹丕坚定道，“丕以性命担保。”
他也始终相信，无论何时，他的阿兄都不会害他。
管事摇头，“年代久远，已成病根，难以痊愈。”
“我尽力一试。”阮卿并不多问，只因为曹丕简单的几句话就应了下来。
呼吸带了轻微了颤抖，半晌后窗外吹进一阵风来，使浑身冷汗的他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
阮卿去看了曹丕，第二日曹丕便醒来，听闻阮卿曾来看过自己，方知自己昏睡时闻到的檀香不是幻觉。
阮卿为了能在见到来莺儿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内学到更多的东西，只能在暗地里下更多的功夫。
“大公子身体如何了？”阮卿问。
阮卿进了前堂，在曹丕的见礼中回了礼，一边往主位坐去，一边道，“公子请坐吧。”
先前被拨到这个府上时，她也曾听说过这里的主人自小是被丞相和各位勋贵老臣疼爱长大的。本以为定然是个嚣张骄矜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嗯。”阮卿对这样的表忠心不为所动，他淡淡应了声，垂眸敛盖一切情绪，注视着曹丕，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鬓角。
“先生。”锦娘惊呼一声，上前搀扶着阮卿，十分心疼道，“先生何苦每日折磨自己，给自己找这些不痛快。”
“只有小人与大公子自己，先生是第三人。”
他与曹操之间，在外人眼里看似亲密光鲜，可其中滋味，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听阮卿说完，管事顿时慌张起来，他噗通跪到地上，连忙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绝不能让丞相知晓。”
这样就足够了。阮卿是大兄留给他的，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阿兄。
听下人禀报说曹丕求见，阮卿着才松了一直压在腿上的力道，想要从席上起来，却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
“你父亲......”阮卿愣了片刻，然后轻嗤一声，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他一直都是这样，你是他嫡子，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你不必挂心，还是应恭敬侍奉。”
“当年宛城兵败，公子年少伤了心肺，待发现时已拖了许久，虽最后得到医治，却难免留下病根，成了旧疾。公子平日身体强健，偶感风寒本无大事，不想在丞相府受了这些棍棒，这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小人知道先生心疼我们大公子，挨了棍子也要帮公子求情。公子在平时就常告诉我们，对待先生要和对他自己一样。如今小人把话告诉先生，先生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们公子将来就要毁了。”
阮卿的眼睛瞬间酸涩，他落下眼帘，无声叹了口气。
阮卿身体酸痛，松散了坐姿，倚在身后的凭几上，并不怎么在意，“嗯。大公子还带病，不必为这一点小事登门回谢。公子若有事不妨直说。”
“好。”阮卿似松了口气，失魂般喃喃自语，“好，好。”
]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曹丕才不肯让阮卿蹚这浑水。因为不在意，所以司马懿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其中利弊。
来莺儿有任务在身，因此并不手把手的教导阮卿。只是说出要求，再示范几遍，让阮卿自己回去练习。
“无妨。”被搀起的阮卿轻轻推开了锦娘，执意要自己走动，“走吧，总不好让大公子一直等着。”
说完，他直起腰来，看向阮卿，在阮卿不知所以的迷惑目光中道，
“人都已经这样了。”阮卿心火顿盛，他指着曹丕，愤怒的看向管事，道，“你好歹是他府上的管事，看他这样病重，却拦着不让丞相知道，究竟安的什么心！你可想好，今日你不去请丞相，来日我也可行至丞相面前。”
对于阮卿，曹丕没有过多的隐瞒，他说，“司马仲达说，这件事，到如今的地步，只有先生能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
她之前也曾在别的府上做过几年婢女，见过的郎君们纵然不是恣意跋扈，也从没有如现在这个主君般存恤下人的。
曹丕并不在意阮卿的疏离，他不知道阮卿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却明白对方的心里一直有着自己。
“别怕。”
早在许多年前，曹昂牵着他的手，笑着让他叫阿兄的那一刻，他与阮卿之间注定就如拔地而起的两株巨藤紧紧交织在一起。
放心不下，他先去探望了被关押在牢中的阮瑀，又拖着病躯去阮卿府上拜访。
“别怕。”他轻轻说，“子脩留给你的东西，谁都别想夺去。”
他习武，身子骨较普通男人柔软不少，但终究达不到女性的体质。为了学到来莺儿舞蹈中的阴柔，只能不断磨砺自己的躯体，忍着身上的疼，常常把自己折腾的冷汗连连，热泪盈眶，每一寸骨头都好像错位裂开。可他也只是忍耐，并没有偷懒。
彼时阮卿沐休，正在自己房里压着腿。
“丕此来是多谢先生前日来府上探望。”
“是。”曹丕应道。
“阿兄......”曹丕又含糊的唤了一声。
“先生。”管事痛苦的闭上眼睛，叩首道，“丞相就是知道，也未必会过来。先生不知，这些年，丞相对三公子颇为看重，时常冷落了我们公子。夫人的心思也全放在几个年幼的公子身上，对我们公子关心甚少。
曹丕有许多兄弟，所以对曹昂的称呼永远都是大兄。
又转动眼珠看向管事，调整着自己情绪，严重道，“这件事情，不要再让旁人知晓，让它永远烂在你的肚子里。若是日后被我从哪里听到有关这件事的风声，你或许不知晓我的手段，但总该听说我自小跟丞相长大。牢狱中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我见的多了。”
为了一个宛城之战，曹昂早夭，曹丕短寿。
但他看着阮卿这些年变化不大的熟悉眉眼，心中很快安定下来。
她是很喜欢这个这个仪容有度，温润细和的主君。却不明白对方明明得丞相看重，有许多赏赐，又为何眉宇间中笼盖着忧郁，总和自己过不去，看着让人难受。
很快他又缓和了眉眼，有些落寞道，“丕知此事先生不好插手，但丕与阮瑀平日私交甚好，若为他辨白，难免有欲盖弥彰之嫌。更何况，父亲因此事，对丕怕是已生隔阂。所以只能来求先生。”
锦娘紧紧咬着自己下唇，满眼心疼的看着倔强的人缓缓一个人走路，双腿僵硬，便知对方忍着疼，眼眶顿时红起来。
他张开双眼，眼瞳中如流淌着秋日潺潺的溪水，是平静的哀伤。
他又恢复到了平日淡漠的状态，好像在丞相府院子里与在中郎将府卧室中的皆不是他。
明白其中严重性的阮卿后背瞬间布满冷汗，他手脚有些发软，趔趄后退一步，脚跟磕到床榻，一下就跌坐到了床边。
阮瑀是曹丕建府时就跟在身边的幕僚，又是密友，曹丕不可能放之不管。更何况，这次事关他自己。不论怎么样，他都要证明阮瑀清白，将人救出牢狱。
管事忙说，“先生放心，公子对小人有恩，小人起誓，至死绝不背叛公子。”
曹丕被高温烤炙的五官封闭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陷进在毫无水分的大漠中。粗粝又细碎的沙粒将他紧紧压制住，让他动弹不得。想要呼救却什么都喊不出来，他觉得自己自己快要被溺死。
“我只是，有些好奇。”阮卿说，“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帮你。”
他咽了口唾沫，沉声问道，“这事还有几个人知晓。”
就在这时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好像记忆深处阮卿身上常有的气息。他觉得身上的沉重好似轻了几分。炙热的四周依稀有几分清凉吹过。
来禀报的下人是阮卿刚进府时见到的小姑娘，叫锦娘。
曹丕低头轻呵一声，而后看向阮卿，眼中敛去温柔，神情透着正色，瞳中深邃，“丕此来，是想请先生出手，相救阮瑀。”
阮卿明白，曹丕不来请他帮忙，并不是因为疏离，而是因为太过在意。曹丕知道他过多的卷进这件事并无好处，所以才迟迟不肯请他帮忙。如今却不知为何，突然来找他。
“已无大碍了。”曹丕笑道，一双桃花眼熠熠发亮，淡红的薄唇弯起，露出一点洁白的虎牙，显得少年健气。
就好像雏鸟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事物，被牢牢记住，无论多少年再见到依旧会欢快的迎扑上去，将恐吓外界的利爪收起，平顺下强劲厚实的羽毛。
他一瞬间想起，曹丕在史书上的年龄好像并不长寿。
曹操如果知道自己如今的嫡长子有旧疾，纵然会愧疚，但怎还会把位置传给这个儿子。更不要提，如今曹操对曹植日渐喜爱。
当年宛城，曹丕才十岁。这病，带了十几年。
至于阿兄这个称呼，是曹昂当年让曹丕这么唤他的。
“原来在你们眼里，丞相是如此看重我吗。”阮卿心里五味杂全，只得苦笑一声。
“啊呀......”阮卿长舒口气，浅叹一声，手肘支在凭几上，微微歪头，用食指撑在太阳穴上，“你能确定他绝无私通马超么？”
得到的太过轻松，甚至没有过多的解释，这反到让曹丕有些措手不及。
阮卿瞳孔微缩，他怔了半晌，才道，“可有办法痊愈？”
曹丕坚定道，“丕以性命担保。”
他也始终相信，无论何时，他的阿兄都不会害他。
管事摇头，“年代久远，已成病根，难以痊愈。”
“我尽力一试。”阮卿并不多问，只因为曹丕简单的几句话就应了下来。
呼吸带了轻微了颤抖，半晌后窗外吹进一阵风来，使浑身冷汗的他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
阮卿去看了曹丕，第二日曹丕便醒来，听闻阮卿曾来看过自己，方知自己昏睡时闻到的檀香不是幻觉。
阮卿为了能在见到来莺儿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内学到更多的东西，只能在暗地里下更多的功夫。
“大公子身体如何了？”阮卿问。
阮卿进了前堂，在曹丕的见礼中回了礼，一边往主位坐去，一边道，“公子请坐吧。”
先前被拨到这个府上时，她也曾听说过这里的主人自小是被丞相和各位勋贵老臣疼爱长大的。本以为定然是个嚣张骄矜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嗯。”阮卿对这样的表忠心不为所动，他淡淡应了声，垂眸敛盖一切情绪，注视着曹丕，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鬓角。
“先生。”锦娘惊呼一声，上前搀扶着阮卿，十分心疼道，“先生何苦每日折磨自己，给自己找这些不痛快。”
“只有小人与大公子自己，先生是第三人。”
他与曹操之间，在外人眼里看似亲密光鲜，可其中滋味，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听阮卿说完，管事顿时慌张起来，他噗通跪到地上，连忙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绝不能让丞相知晓。”
这样就足够了。阮卿是大兄留给他的，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阿兄。
听下人禀报说曹丕求见，阮卿着才松了一直压在腿上的力道，想要从席上起来，却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
“你父亲......”阮卿愣了片刻，然后轻嗤一声，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嘲讽自己，“他一直都是这样，你是他嫡子，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你不必挂心，还是应恭敬侍奉。”
“当年宛城兵败，公子年少伤了心肺，待发现时已拖了许久，虽最后得到医治，却难免留下病根，成了旧疾。公子平日身体强健，偶感风寒本无大事，不想在丞相府受了这些棍棒，这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小人知道先生心疼我们大公子，挨了棍子也要帮公子求情。公子在平时就常告诉我们，对待先生要和对他自己一样。如今小人把话告诉先生，先生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们公子将来就要毁了。”
阮卿的眼睛瞬间酸涩，他落下眼帘，无声叹了口气。
阮卿身体酸痛，松散了坐姿，倚在身后的凭几上，并不怎么在意，“嗯。大公子还带病，不必为这一点小事登门回谢。公子若有事不妨直说。”
“好。”阮卿似松了口气，失魂般喃喃自语，“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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