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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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卿好歹是曹操一手教导出来的，如今看到自己的作品如此优秀，曹操难免心中存了得意，整个人也畅快起来，看向阮卿的目光愈发的欣慰与满意，怎么看怎么开心。

    他抬了头，乖巧对曹操笑着。

    这几日他都蹲在营中的帐篷里，就今天才跟曹操出来看河。他怎么能和曹操一样知道这里有多冷，他还以为是曹操年纪大了特地夸张的。

    早起他怕惊醒了曹操，自己先出去洗漱。等他回帐时曹操方起。于是忙近前去伺候。外间的被褥也自有下人去收了。

    小声叨叨完，他不顾后面还跟着其他将领，凑过去，从背后双手环过曹操腰肢，笑嘻嘻的踮踮脚，在耳边说，“主公给卿挡挡风就不冷了。”

    暗夜总能遮挡去一切暗流涌动，为一切活动披上名为夜行衣的掩饰。

    于是赵云一行还算顺利的渡过了黄河，占据河西设立营寨，逐渐西进，正好可入潼关背后，牵住马超，前后夹击。

    “主公。”阮卿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身躯往前凑了凑，说，“主公亲我一口，我就说。”

    曹操听曹洪说旧事，也忍不住笑起来，指着阮卿说道，“慕尔乃吾心间至宝。”

    四周寂静的连灯花爆落的声音都听得到。帐外也没什么动静，遥遥传来三声梆子。

    但他知晓阮卿与那个早逝的大侄子是曹操全部的心血，如今曹昂没了，曹操再疼阮卿也不稀奇。

    好在阮卿学了驾船，后边有许褚拿马鞍抵挡箭矢。

    曹操躺在懒架，倦读书卷。

    马韩联军失去战略要地，只能退守，拒兵屯在渭口，据险作战。

    曹操不作声。

    曹操不知道后面的涌动，似想到什么，说道，“去年难得是个闰八月。九月里天就冷的赶十月。”

    曹操扎营设做疑兵，暗中潜入渭河搭建浮桥，在渭水南岸分兵做寨。

    于是曹操点了赵云与朱灵率四千人马与去渡蒲阪。

    曹操一夜休息甚好，神清气爽。在铜镜里瞧了瞧，夸句，“慕尔手艺愈发精进。”

    阮卿又将盔甲挂在了架子上。掀开帘子时微微侧脸望去，见曹操又看起了书，也不过问他去哪，于是出去。

    联军有次夜里趁机攻营，被曹军的伏兵打败了。

    阮卿心中这才渐定说，“主公可派兵夜渡河以沙建城，多做钱囊以运水，以水灌之，一夜可成。”

    这会儿曹操倒不急了，坐到杌子上，缓缓拿起案上盛这温水的被子递到唇边饮了一口，方抬抬眼皮，看跪坐在自己身侧一脸兴奋，好像早就藏不住话的阮卿，淡淡问道，“慕尔有何计？”

    阮卿就行到了点将台处。

    总而言之，乱的不行，玩的就是心跳。

    曹操笑了下，不甚在意，“现虽九月，却不是去年的闰八月。慕尔莫相戏耳。”

    阮卿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垫着脚尖，把下巴压在曹操肩膀上左右晃动，一声声唤着，“主公，主公。”

    曹操便率军自潼关北渡黄河。马超听了韩遂渡半击之的办法，放弃了渭北据守的绝妙计谋。

    “我又不知道会那么冷。”阮卿小声嘟囔。

    这画面，真是君臣和睦。

    曹操听阮卿刚才的嘟囔恍若没听见，这会又见小团子粘了上来，冷笑一声，却还是抬抬披风，把阮卿的手收了进去，宽厚的手掌罩到阮卿冰凉的手背上暖着。

    前队刚过，曹操带着阮小包子和许褚以及虎士一百余人断后，马超突然率领步骑一万馀杀到，曹操身边的一百余人在马超军的箭矢覆盖下不知所为。

    曹操也看着他，锐利的眼里是淡淡笑意。

    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关系着曹操一行能不能北渡黄河。二人不敢耽搁。回营收拾停当，夜中暗渡蒲阪津。

    （闰八月应该在建安十六年，这里为剧情往前移一年。）

    见曹操变了脸，阮卿心里发慌，强笑着不漏马脚，“那卿先给主公说，等建起来了，主公可得还呐。”

    曹操渡过黄河，沿河道修建甬道用来抵御西凉兵的冲击，并示弱助长敌方嚣张气焰。行军则往南推进至渭南。

    阮卿侧脸贴着曹操的背回头，对后面一堆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人和面无表情早已习惯的许褚张张嘴无声炫耀。

    岸边风大，一阵风刮过来，阮卿没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

    阮卿的笑越加明朗起来。

    曹操又垂了眼眸，缓缓喝水，神色似有所缓和。

    那些认识阮卿的老熟人瞧了，心中逐渐明白，昔日那被当作金枝玉叶般疼着，笑一笑就能让丞相松开金口还喜笑颜开的小阮主簿要回来了。

    说完事，曹洪看着在一旁老老实实批改公务的阮卿，没忍住玩笑了句，“还是兄长疼慕尔。当年出去烤只兔子，都得扯俩腿下来赶紧塞给这小子，生怕这些儿子兄弟欺负了他。”

    曹操这话不知怎的就在军营里传开。一时间众人看阮卿的目光格外的肃敬。

    夜已深了，帐里灯火不坠。

    “三更了。”阮卿说，“主公该休息了。”

    夜里的温度总是要比白日低好多度，不过也到不了结冰的程度。

    四周空旷，不见闲人。

    现在最让曹操头疼的是，马超十分显摆自己的西凉铁骑，曹军每渡渭水，马儿动不动就领骑兵往来冲突，根本立不起营寨。这地方沙子又多，也没法堆垒。

    曹操手下将领见到南岸处的兵败，又不知道曹操在哪，都非常的惶恐害怕，到后来见到曹操，心情有的悲伤有的惊喜，还有的都吓哭了。曹操却大笑说:“今天差点被小贼的困住了!”

    只有一早就认识阮卿的许褚读懂了这话的意思，默默把视线移开。不羡慕，老子自己穿的厚。

    “老夫不困。”曹操一卷竹简，闭眼捏捏自己鼻梁。

    “回去说。”阮卿眉眼弯着，丝毫不怕曹操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回去说。卿真的有办法。”

    就是身为亲族的曹洪看来，心里都有些泛酸。

    照阮卿之前出的主意，曹营摆出要尽力攻取潼关的架势。不及半月间，各地的西凉兵纷纷聚齐。

    对此曹操愁了很长时候，隔着渭河望对面，眼神止不住的幽怨。

    白日他便跟在曹操身边，哪都不肯去。粘的让人心疼。

    曹操双手笼着披风，把自己裹起来，听到声音，挑起一边眉尾，往后瞧了瞧，冷哼一声，“出来时老夫都说了已进秋季，天气渐寒，河边风大的很，让你多添件衣服死活不听，和子建一样。”

    众人，“......”请让我瞎吧。

    西凉兵马烈枪长，立不起营寨很难进行抵挡，这样被动许多。

    曹操的目光瞬间一沉，脸色冷了下来。

    好在阮卿不曾倦怠，处理公务很快上手。偶尔有不懂的去问曹操。曹操只是略略提点便了然，做事做的极漂亮周全。全然不似当年青涩。

    “没有。”阮卿看着曹操，“没有说笑。天要主公筑成。”

    这次渡河可算是惊险万分。差点玩脱。

    阮卿噗嗤笑了声，“城会堆起来的。卿保证，明早起来，主公就能看见。”

    “做什么。”曹操抬手将阮卿的头推下去，眉头微蹙，“有话好好说。从哪学的坏毛病。”

    既如此，曹操便按阮卿的话下令。

    休息了一夜，阮卿的伤口已恢复的差不多。

    算了，总不能一直躲着。曹操待他这样看重，他总得为对方拼杀一场。

    “主公。”阮卿又凑到耳边，很轻很轻的，一字一顿的说，“卿有办法帮主公建营寨了。”

    ‘羡慕吗？你没有。’

    一日曹洪来曹操行帐里商议事，曹操竟也丝毫不避开阮卿，尽情让他听着。

    之前不晓得阮卿的人瞧见了也要忍不住叹一句，从未见丞相对谁这般喜爱过，就是各位公子亲族也没这待遇。

    待曹操洗漱完，他侍候曹操穿了衣物，又亲手束起发髻。

    这些年曹操也没心思精力同年轻时模样一字一句的去教小孩子。

    听见曹操这话，阮卿心里顿时软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一股一股的暖意往上涌，想哭。

    他与曹操的因果，早就如两条藤蔓交织

    阮卿跪坐在席子上，膝盖上放着曹操的金甲，他凑在灯光下，用手绢仔细擦着。金光闪闪的盔甲上落了橙黄的光线，晃的他眼花，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就这曹操还淡定的一匹，坐在胡床上不起来。许褚等人看事情紧急，忙架着曹操上船渡河。

    回了行帐，挥退众人，只剩他们俩。

    阮卿话音刚落。曹操就回过身来，眉首还在轻轻拧着，紧盯着阮卿，“嗯？”

    曹营这些人哪瞧不出曹操这藏都藏不住的神情。再加上这些天曹操对阮卿的重视，给对方打扮的低调奢华，和走哪带哪的架势。

    曹操念他刚回营中，许多事还不适应，于是又在自己行帐里添了张小案，让阮卿慢慢接手曹营中的军务。

    他在上面站定，抬头望了望西方群星，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多少年前勾陈说他身死已瞒过紫微的话，不由嘲笑一声。

    阮卿点头，“可筑得。”

    见阮卿神情如此严肃。曹操的笑容也渐落下，“以此行之，可筑得城？”

    马超得了消息，派支军队前去阻拦，不过问题不大，被击退了。

    曹操帐下校尉丁斐在河岸放出大量牛马，马超的士兵顾不得乘胜追击，跑去抓奔跑牛马，马超控制不住，曹操因此才得以成功渡河。

    阮卿跟在曹操身边，默不作声。他也想替曹操解决问题，但是他根本不会一夜建成一座营寨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