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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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说曹操奸诈多疑，可在他眼里，曹操虽称不上实诚，也绝对不是如此。
“曹操”朱然有些诧异，不过仔细一想又点头道，“然亦听过曹操事迹，如今想来，可算善用疑兵。”
他不认为是曹操负他，曹操这些年待他很好，他没资格去评价曹操的过失，可他也得为了自己把路走下去。
别说一个，十个他都答应。
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字，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了暖意，平日板着的脸也柔和下来，随后似想到什么，那亮着的目光逐渐黯淡。
阮卿知道，孙策本身就是爱笑的。哪怕没什么高兴的事，他也能笑起来。好似一个可以感染别人的太阳。
这大约，便是既许一人以偏爱吧，但不知谁会得曹操的余生之慷慨……
原来不是很靠南的南方也会下雪。不比北方的苍凉凌冽，这的白里透着湿润，凉，却不伤人。
可这些年曹操亲自教导岂会有假？多少日日夜夜的陪伴，多少次出生入死后身上留下的旧伤岂能有假这些又岂能是一句话就断的掉的
“怎么”孙策歪头，挑着一边眉尾，拿食指轻点自己额角，“无事策便来不得了么？”
投来的目光中太多探究，好似将孙权自己都未发觉的心事捅破，这让他有些支撑不住。慌张起身，丢下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开。
孙权也出手抵住，“先生见外。”
“策的命既同慕尔绑在一起，自然要将慕尔留下好生护着。不然策哪日有事，还不知是何处状况。”孙策虽是笑着说出这些话，可给人的感觉却认真无比。
朱然瞧了忙解围道，“先生不必如此较劲，拿水多擦两遍就是了。”
“慕尔好兴致啊。”孙策笑着，眉宇间透着朗快，好似遇到什么喜事，大步往这走来。
曹操十月烧了袁绍藏在乌巢的粮食，在官渡把袁绍打的只剩百余骑渡江回老窝去。现下已是迈入十一月。
“抱歉，曹操对卿有恩，卿此生不入旁人麾下。”
孙策忙起身，张开双臂拦在阮卿面前，“你这就要走？”
更何况，留下对他原本来江东的目的更有利。他难道如今还要做那懦弱无能之人么？守着别人都不在意的这一段时光慢慢老去，这样何其可悲。
“是吗……”阮卿笑的有些难堪。
他并非孙策麾下，不能看公务，如今见对方给自己东西心里疑惑的很，打开来看。
阮卿正出着神，被唤了好几声才懵懂抬头，“嗯”
“卿……”阮卿不知该如何说，他闭眼，想要摒弃这纷乱的尘事旧缘。
如今被孙策不经意的吐息蹭到，阮卿觉得身子酥了半边，耳尖不自觉染上了红色，他想伸手去挠一挠，伸到一半却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遂讪讪收了回去。
“吴侯玩笑了。”
“那快走。”孙策上手一下把孙权扒拉出来，自己进了屋。“砰”的将门关上。徒留一脸茫然的孙权站在寒风中发愣。
“卿自当好生惜命，吴侯放心便是。”
收拾回城，不知不觉又是几日，温度愈发寒冷。
说罢便与孙策擦肩而过。之前带的衣服不能穿了，现在的衣服都是孙策送的，他并没有行李要收拾。
朱然道，“北方只剩这两家独大，是得分个你死我活出来。先生以为此战哪家会胜？先生”
这话是孙权脱口而出，说完二人都愣住了。阮卿注视着对方，看到对方祖母绿眼瞳倒影中愕然的自己。
阮卿被这话逗乐了，压着唇角的弧度，“吴侯说笑了。”
孙策干咳一声，笑了笑，“要走了？”
孙策原本笑着的脸一僵，皱眉反问道，“慕尔先前可说此事之后与曹操一刀两断，如今这话岂不矛盾”
“抱歉。”阮卿将脏了手掌的双手收回小腹旁，轻声道，“添麻烦了……”
孙权薄唇一张一合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阮卿倒忘了他和眼前人还有这关系。
拉开两扉，一股狂风刮过。外面下雪了，轻飘飘的，细碎的，纷纷扬扬，乘风上九霄，玉鳞瑶甲乱飞扬。
这场仗曹操打的不容易，可就是在这最不容易的时候，他却离开了。
二字模糊起来，成了两团墨迹，被这么一抚，完全干涸，再也干搓不掉了。
“卿非有意脏污案面，抱歉。”阮卿强颜笑着，伸手去抹还未完全干涸的笔迹。
“哎呀呀。”孙策无奈道，“你我认识近五月之久，慕尔还是这般，你明知策并非此意。策实在是喜欢慕尔……”
阮卿原地坐着，骇然看立在门口扑打自己身上落雪的孙策。
见将对方惹开心了，孙策眉峰一扬，神情愉快。
这……孙家这俩兄弟是不是对对方有什么误解？
阮卿低头，愕然看着自己在身前案面上写的‘曹操’二字。
而后一声轻笑，又坐回原位。
这字是他仿曹操的字练成的。一笔一划都像极了，若单看一二字连曹操自己都分不出来。大约是性格的原因，他与曹操写字时的布局不像，通篇看下来，他的字透着娟秀，而曹操的则显大气磅礴。
“你说。”孙策见事有转机，不做多想便一口答应。
这视线太过灼烈，让阮卿几乎招架不住。他咬唇摇头，步步后退，眼眶泛红起来。
这案几是办公用的。案边搁了笔砚。听旁人聊起故人，阮卿心中五味杂全，不觉竟摸过一旁羊毫缓缓写下故人名字。
“卿不过是走了一遭，全当游玩。怎比得二公子出力。”阮卿伸手想将放在案面上的端盘推到孙权面前去。
曹操……垂眸看着残局的阮卿心中一疼，紧紧握住自己拳头，十指在掌心掐出印来。
孙策沉吟片
到底一句回不去了而已。有时候最暖人的是细水长流的相处，最压抑人的是细水长流的痛。十年的相守，终究不过仓惶收场。
阮卿被这一礼唬的不自觉后退两步，想要躲过，“吴侯说笑。”
帐外一阵冷风卷着帘子吹了进来。
孙权不知阮卿同孙策说过的话，他继续聊着，“算下来，曹操同袁绍在官渡相持几月之久。久必生变，也快到此战结束的时候。”
“慕尔。”孙策忽的眉眼严肃起来，一脸正色，这是平时在他身上看不到的。他拱手，十分郑重道，“策请慕尔出仕，佐策定江东霸业。”
曹操说的对，他早晚必败于优柔寡断。在许都他已吃了一次优柔寡断的苦头，如今还要如此么？
“吴侯来此何事”
“吴侯现下身子大愈，又遵从承诺并未偷袭许都。你我两清。”阮卿将小狮子狗从自己身上推下，在孙策震惊的目光中起身行礼，“多谢吴侯这五个月招待，卿告辞。”
他是下定决心的，离开许都就再也不想之前的事。
他不愿的，他不愿背叛旧主的。他一身本事都是旧主所教，这情义太过沉重。忠臣不侍二主，他该为曹魏奉献一生。可，可是那人不要他的，那人不要他了……
“先生辛苦陪权走了一趟，不想受此大惊。这些权当赔礼。先生万勿推辞。”这是孙权的说辞。
“大兄。”孙权不自在的唤了声。
“这物太贵重了。”
“先生当得。”
“曹操。”
“你既然救了策，又与曹操有关，这消息自然不能瞒你。”孙策不在意的摆摆手。
这次孙权前来是给阮卿送用猎得大虎整张皮加紧制成的斗篷的。阮卿奇怪，他以为就是不给孙仁，孙权也是自己要留着的。
耳朵是阮卿最敏感的地方，当初在许昌，司空府的主人便最喜欢咬这里。只要浅浅叼住，阮卿就会软化成一摊春水，红着眼角，又乖又软。
“是。”
阮卿捏紧自己双拳，面无表情道，“要卿入吴侯麾下也可，需得答应卿一个条件。”
可离开这，还能去哪？桃花源在颍川，他许诺不会再回去的。还是去别地名山大川隐居一生，管他尘世变迁，皆与他无关可他舍不得，让他漠视故人离去，自己却摒弃尘心一味求道，他舍不得。
阮卿却固执的拿着手指一遍遍强硬擦着，强忍眼中酸涩。
若是多疑，当年怎会让每日批改公务的他去练与自己相仿的字呢？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若是多疑，又怎会允许他鼾睡自己之榻。又怎允许他稳坐书房主位
拉开门，只见孙策神色尴尬的站在外面，抬着手，像是要敲，却未想会突然打开。
将目光从外面的苍茫收回，阮卿视线在孙策脸上扫着，淡漠又疏离，好似正在下的细雪，“不然如何？”
又是这句话。孙策心中有无趣，从垂胡袖里取出一卷沉甸甸的竹简，搁在阮卿眼前。
孙策一撩袍角，大咧咧坐到阮卿对面，“慕尔若嫌孙权那小子太烦，直接大棍子打出去便是。”
“此是吴侯府，自然来得，是卿多言了。”
不知道曹操信不信他已经死了的消息。这些事想起来，竟恍若隔世。如果那日未去汉宫，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同？
收敛心神，他将竹简合上，还给孙策，“袁绍此次元气大伤，不养两三年回不来，曹……曹军不会给他机会喘息。多谢吴侯将这消息告诉卿。”
“先生好字。”孙权笑道。
倏然他双手支在案面，身子探过来，趁阮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与‘喜欢’吓到愣住时，薄唇停到对方耳畔，眼珠上翻，看着纵横交错的屋架，漫不经心说出几个字，“之才。”
“若日后吴侯与曹操开战，阮卿不设一计。”
孙策猛的抬头，目光灼热，“策未说笑。”
] 别人都说曹操奸诈多疑，可在他眼里，曹操虽称不上实诚，也绝对不是如此。
“曹操”朱然有些诧异，不过仔细一想又点头道，“然亦听过曹操事迹，如今想来，可算善用疑兵。”
他不认为是曹操负他，曹操这些年待他很好，他没资格去评价曹操的过失，可他也得为了自己把路走下去。
别说一个，十个他都答应。
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字，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了暖意，平日板着的脸也柔和下来，随后似想到什么，那亮着的目光逐渐黯淡。
阮卿知道，孙策本身就是爱笑的。哪怕没什么高兴的事，他也能笑起来。好似一个可以感染别人的太阳。
这大约，便是既许一人以偏爱吧，但不知谁会得曹操的余生之慷慨……
原来不是很靠南的南方也会下雪。不比北方的苍凉凌冽，这的白里透着湿润，凉，却不伤人。
可这些年曹操亲自教导岂会有假？多少日日夜夜的陪伴，多少次出生入死后身上留下的旧伤岂能有假这些又岂能是一句话就断的掉的
“怎么”孙策歪头，挑着一边眉尾，拿食指轻点自己额角，“无事策便来不得了么？”
投来的目光中太多探究，好似将孙权自己都未发觉的心事捅破，这让他有些支撑不住。慌张起身，丢下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开。
孙权也出手抵住，“先生见外。”
“策的命既同慕尔绑在一起，自然要将慕尔留下好生护着。不然策哪日有事，还不知是何处状况。”孙策虽是笑着说出这些话，可给人的感觉却认真无比。
朱然瞧了忙解围道，“先生不必如此较劲，拿水多擦两遍就是了。”
“慕尔好兴致啊。”孙策笑着，眉宇间透着朗快，好似遇到什么喜事，大步往这走来。
曹操十月烧了袁绍藏在乌巢的粮食，在官渡把袁绍打的只剩百余骑渡江回老窝去。现下已是迈入十一月。
“抱歉，曹操对卿有恩，卿此生不入旁人麾下。”
孙策忙起身，张开双臂拦在阮卿面前，“你这就要走？”
更何况，留下对他原本来江东的目的更有利。他难道如今还要做那懦弱无能之人么？守着别人都不在意的这一段时光慢慢老去，这样何其可悲。
“是吗……”阮卿笑的有些难堪。
他并非孙策麾下，不能看公务，如今见对方给自己东西心里疑惑的很，打开来看。
阮卿正出着神，被唤了好几声才懵懂抬头，“嗯”
“卿……”阮卿不知该如何说，他闭眼，想要摒弃这纷乱的尘事旧缘。
如今被孙策不经意的吐息蹭到，阮卿觉得身子酥了半边，耳尖不自觉染上了红色，他想伸手去挠一挠，伸到一半却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遂讪讪收了回去。
“吴侯玩笑了。”
“那快走。”孙策上手一下把孙权扒拉出来，自己进了屋。“砰”的将门关上。徒留一脸茫然的孙权站在寒风中发愣。
“卿自当好生惜命，吴侯放心便是。”
收拾回城，不知不觉又是几日，温度愈发寒冷。
说罢便与孙策擦肩而过。之前带的衣服不能穿了，现在的衣服都是孙策送的，他并没有行李要收拾。
朱然道，“北方只剩这两家独大，是得分个你死我活出来。先生以为此战哪家会胜？先生”
这话是孙权脱口而出，说完二人都愣住了。阮卿注视着对方，看到对方祖母绿眼瞳倒影中愕然的自己。
阮卿被这话逗乐了，压着唇角的弧度，“吴侯说笑了。”
孙策干咳一声，笑了笑，“要走了？”
孙策原本笑着的脸一僵，皱眉反问道，“慕尔先前可说此事之后与曹操一刀两断，如今这话岂不矛盾”
“抱歉。”阮卿将脏了手掌的双手收回小腹旁，轻声道，“添麻烦了……”
孙权薄唇一张一合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阮卿倒忘了他和眼前人还有这关系。
拉开两扉，一股狂风刮过。外面下雪了，轻飘飘的，细碎的，纷纷扬扬，乘风上九霄，玉鳞瑶甲乱飞扬。
这场仗曹操打的不容易，可就是在这最不容易的时候，他却离开了。
二字模糊起来，成了两团墨迹，被这么一抚，完全干涸，再也干搓不掉了。
“卿非有意脏污案面，抱歉。”阮卿强颜笑着，伸手去抹还未完全干涸的笔迹。
“哎呀呀。”孙策无奈道，“你我认识近五月之久，慕尔还是这般，你明知策并非此意。策实在是喜欢慕尔……”
阮卿原地坐着，骇然看立在门口扑打自己身上落雪的孙策。
见将对方惹开心了，孙策眉峰一扬，神情愉快。
这……孙家这俩兄弟是不是对对方有什么误解？
阮卿低头，愕然看着自己在身前案面上写的‘曹操’二字。
而后一声轻笑，又坐回原位。
这字是他仿曹操的字练成的。一笔一划都像极了，若单看一二字连曹操自己都分不出来。大约是性格的原因，他与曹操写字时的布局不像，通篇看下来，他的字透着娟秀，而曹操的则显大气磅礴。
“你说。”孙策见事有转机，不做多想便一口答应。
这视线太过灼烈，让阮卿几乎招架不住。他咬唇摇头，步步后退，眼眶泛红起来。
这案几是办公用的。案边搁了笔砚。听旁人聊起故人，阮卿心中五味杂全，不觉竟摸过一旁羊毫缓缓写下故人名字。
“卿不过是走了一遭，全当游玩。怎比得二公子出力。”阮卿伸手想将放在案面上的端盘推到孙权面前去。
曹操……垂眸看着残局的阮卿心中一疼，紧紧握住自己拳头，十指在掌心掐出印来。
孙策沉吟片
到底一句回不去了而已。有时候最暖人的是细水长流的相处，最压抑人的是细水长流的痛。十年的相守，终究不过仓惶收场。
阮卿被这一礼唬的不自觉后退两步，想要躲过，“吴侯说笑。”
帐外一阵冷风卷着帘子吹了进来。
孙权不知阮卿同孙策说过的话，他继续聊着，“算下来，曹操同袁绍在官渡相持几月之久。久必生变，也快到此战结束的时候。”
“慕尔。”孙策忽的眉眼严肃起来，一脸正色，这是平时在他身上看不到的。他拱手，十分郑重道，“策请慕尔出仕，佐策定江东霸业。”
曹操说的对，他早晚必败于优柔寡断。在许都他已吃了一次优柔寡断的苦头，如今还要如此么？
“吴侯来此何事”
“吴侯现下身子大愈，又遵从承诺并未偷袭许都。你我两清。”阮卿将小狮子狗从自己身上推下，在孙策震惊的目光中起身行礼，“多谢吴侯这五个月招待，卿告辞。”
他是下定决心的，离开许都就再也不想之前的事。
他不愿的，他不愿背叛旧主的。他一身本事都是旧主所教，这情义太过沉重。忠臣不侍二主，他该为曹魏奉献一生。可，可是那人不要他的，那人不要他了……
“先生辛苦陪权走了一趟，不想受此大惊。这些权当赔礼。先生万勿推辞。”这是孙权的说辞。
“大兄。”孙权不自在的唤了声。
“这物太贵重了。”
“先生当得。”
“曹操。”
“你既然救了策，又与曹操有关，这消息自然不能瞒你。”孙策不在意的摆摆手。
这次孙权前来是给阮卿送用猎得大虎整张皮加紧制成的斗篷的。阮卿奇怪，他以为就是不给孙仁，孙权也是自己要留着的。
耳朵是阮卿最敏感的地方，当初在许昌，司空府的主人便最喜欢咬这里。只要浅浅叼住，阮卿就会软化成一摊春水，红着眼角，又乖又软。
“是。”
阮卿捏紧自己双拳，面无表情道，“要卿入吴侯麾下也可，需得答应卿一个条件。”
可离开这，还能去哪？桃花源在颍川，他许诺不会再回去的。还是去别地名山大川隐居一生，管他尘世变迁，皆与他无关可他舍不得，让他漠视故人离去，自己却摒弃尘心一味求道，他舍不得。
阮卿却固执的拿着手指一遍遍强硬擦着，强忍眼中酸涩。
若是多疑，当年怎会让每日批改公务的他去练与自己相仿的字呢？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若是多疑，又怎会允许他鼾睡自己之榻。又怎允许他稳坐书房主位
拉开门，只见孙策神色尴尬的站在外面，抬着手，像是要敲，却未想会突然打开。
将目光从外面的苍茫收回，阮卿视线在孙策脸上扫着，淡漠又疏离，好似正在下的细雪，“不然如何？”
又是这句话。孙策心中有无趣，从垂胡袖里取出一卷沉甸甸的竹简，搁在阮卿眼前。
孙策一撩袍角，大咧咧坐到阮卿对面，“慕尔若嫌孙权那小子太烦，直接大棍子打出去便是。”
“此是吴侯府，自然来得，是卿多言了。”
不知道曹操信不信他已经死了的消息。这些事想起来，竟恍若隔世。如果那日未去汉宫，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同？
收敛心神，他将竹简合上，还给孙策，“袁绍此次元气大伤，不养两三年回不来，曹……曹军不会给他机会喘息。多谢吴侯将这消息告诉卿。”
“先生好字。”孙权笑道。
倏然他双手支在案面，身子探过来，趁阮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与‘喜欢’吓到愣住时，薄唇停到对方耳畔，眼珠上翻，看着纵横交错的屋架，漫不经心说出几个字，“之才。”
“若日后吴侯与曹操开战，阮卿不设一计。”
孙策猛的抬头，目光灼热，“策未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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