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都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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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迪克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故作姿态。布鲁斯越是沉默，越让他感到愤怒。

    他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他现在足够强壮，精通各类格斗，又有着满身的高科技……但是他没有。

    老父亲：蝙蝠侠和韦恩传绯闻怎么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怀疑韦恩就是蝙蝠侠，不正因为哥谭日报添油加醋的绯闻宣传吗？！我还是砸了钱请人写通稿的！

    迪克握紧拳头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你想——给温德尔装定位和监控器是不是？”

    布鲁斯沉吟许久，终于叹道：“我怀疑他和魔法侧有了关联。”

    进行了一番饱和式祈福之后，迪克的情绪看起来暂时放松了一些（又或者无所谓的摆烂了，谁知道呢）。www.mankewenxue.com

    ……

    他轻快地扑到布鲁斯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实际上，他又像是永远听不进。

    短暂地宣泄之后，迪克的怒火就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在旁边耐心倾听许久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打破了沉默，他把手放到布鲁斯肌肉紧绷的肩膀上，以一个隐晦而不失安抚的姿势让他永远倔强的老爷放松了一点。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他没有接话。随着温德尔身边未解的谜团越来越多，他的心情也随之逐渐恶劣。

    “只此一次机会。”

    阿尔弗雷德轻叹一声，劝慰道：“老爷，您应该给赛尔德老爷一个机会，他能照顾好自己。”

    为了报复刚才迪克的亲昵举止，孝子·达米安选择继续发动攻击。擅长拉人下水的他毫不在意地把攻击范围再一次扩大到了自己敬爱的老父亲身上。

    蝙蝠洞里又陷入了寂静，唯有远处倒吊着的蝙蝠轻扇翅膀的声音。

    这既是蝙蝠侠对父母的承诺，又是他抵抗命运的誓言。

    “温德尔知道你是蝙蝠侠吗？！这么多年了，你从未告诉过他，但你电脑里关于他的文件夹却从未停止更新。”

    布鲁斯没有答话，他仿若一尊雕像，凝固在了座椅上。布鲁斯沉默了很久，久到达米安不安地换了个姿势，久到迪克明亮的眼眸再一次暗淡。

    那声枪响之后，这么多年来，他就未曾释然。

    蝙蝠洞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迪克盯着布鲁斯看了一会，忽然如平地惊雷般地意识到蝙蝠侠想要做什么。

    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吃到阿福的小甜饼了，今天又欠了温德尔一顿……他相信，如果迪克因这个理由趁机闹腾离家，接下来两个月他都别想碰到小甜饼碟子的边。

    提姆和达米安沉默地望着布鲁斯，迪克则双手环胸，丝毫不掩饰期待的目光。阿福轻轻拍着布鲁斯的肩膀，沉默地表达抚慰和劝解。

    “老爷，容我插一句——”

    迪克顿了顿。而正是这个微妙的停顿，让向来预感精准的红罗宾提姆脑海里瞬间响起警报。他立刻上前一步试图插在布鲁斯和迪克的中间，但这回是布鲁斯制止了他。

    “好吧，没有定位器，没有监视器。”

    布鲁斯此刻就坐在蝙蝠电脑前的椅子上，而迪克则换了个位置。

    迪克被这种平淡又漠然的眼神一瞥，浑身的血都冷了下去。

    他顿了顿，把话题拉回到温德尔身上：

    “你从来没变过……你从来学不会尊重隐私和信任别人，是不是？！”

    而一旁的提姆看热闹不嫌事大，把马克杯抵在唇边遮住笑意，姿态悠闲地靠在蝙蝠电脑操作台旁，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但最后，他突然开口，望着迪克的眼睛，向他的儿子妥协了——

    秘密，意味着未知，意味着潜伏的危险，意味着失控的可能。

    迪克笑了起来。

    “就我在布鲁德海文这些年的观察和了解，温德尔并未和任何魔法侧的人物有联系。事实上，多谢布鲁德海文的治安，除了你、斯塔克、奎恩、卢瑟、奥斯本……这类有着独特癖好的阔佬，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英雄或反派。”

    但好在这几年在外独立的经历让迪克成长了很多，他并非刻薄的人，也无意伤害……当年那个无力的罗宾只会大喊大叫，以此希望挽留布鲁斯的目光。而现在的夜翼则学会了忍让和理解，但偶尔还是会不经意地失控。

    布鲁斯依旧没有说话，他目光沉静，唯有收紧的下颌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午夜梦回，他仍然是那个在阴暗狭长的小巷里，踩着满地鲜血哭泣的男孩。

    他好像在听。明明离得那么近。

    有人已经习惯了，但也有人——比如现在依旧身在布鲁德海文的迪克——或许仍未对此释怀。

    提姆和达米安没有插话——他们都知道当年迪克远走他乡的心结。

    “赛尔德老爷只比您小四岁。”

    在迪克怔愣的时刻，提姆一把把达米安推进

    迪克停顿了很久，似乎用尽全力想要尽可能平静地表达，但谁都能听出他暗含的怒火：

    “我得承认他见过我的——”迪克顿了顿，艰难地想要重复，但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选择略过，“但我不会特意和温德尔介绍他们的名字——布鲁斯，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上一周才见过他。”见布鲁斯松口跳过了“吉姆和胡安”，迪克从善如流地配合，“我夜巡路过他在市中心的公寓，和他聊了几句，没什么不对劲……布鲁斯，你到底想问什么？”

    “阿福，你不明白——”布鲁斯想要反对，但迎着阿尔弗雷德对一切了如指掌的目光又艰难地停顿。

    他站到布鲁斯的正对面，微微低头，眼神锐利地扫过布鲁斯俊美而冷淡的面庞，语带讽刺地说：

    尽管知道活泼的鸟儿拥有足够的技巧和韧性不会从椅子上摔下去，布鲁斯还是伸出了手，把已经长大的孩子搂在怀里。他对上迪克的亮晶晶的眼眸，轻轻叹道：

    但迪克深吸一口气，抬手制止了他。

    尽管现在所有小鸟都足够熟悉蝙蝠侠的作风，也各自学会了用巧妙的方式阻止或者回避布鲁斯过度的关心，但所有人都曾经历过抗议和爆发的阶段。

    “你最近和他有接触吗？他不对劲。”

    ……

    布鲁斯大概是感受到了过分刺眼的目光，他朝迪克看了过去，接触到迪克愤怒的眼神，他又装作无事发生般掠过他，将视线收了回去。

    义警·蝙蝠侠·阔佬·韦恩：……

    “阿福已经收拾好了你的房间。”

    于是这次轮到布鲁斯头疼地转开话题。

    “布鲁斯，你不能、你不能——无视温德尔的想法，枉顾他个人意志地把监听器定位器一股脑地安在他身上——又或者塞进某个礼物里，他开开心心地收下带在身上，却没人告诉他里面尽是些蝙蝠侠的小玩意。”

    “……最后，提姆你是认真的吗？很明显我实至名归！别告诉我你是美国队长的粉丝！”

    他不允许悲剧发生在温德尔的身上。他不会让命运再次得逞。

    从父母的死亡开始，他好像就一直在给身边人带来不幸，无论是杰森，还是克拉克，他们的死亡他都责无旁贷。而当五年前，他穿着蝙蝠衣以另一个自己的形象站在温德尔的面前。温德尔抬头时的那个眼神，就此成为他的执念，与当初父母的呼喊交融在一起，就此在他的梦境里挥之不去。

    迪克控诉地回望布鲁斯，看到布鲁斯下意识躲闪的眼神，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刻满脸委屈地拔高了声音，一个非常标准的、迪克式的“我要闹了啊”开头。

    “从我，杰森，到芭芭拉——再到克拉克，戴安娜……你把我们的隐私翻个底朝天，计划从A列到Z，可是你呢，你对我们足够坦诚吗？你不给出理由，也不听我们的解释，你只习惯用你自己的方式去了解、去掌握……”

    他如父亲般的老管家明白他的一切忧虑。布鲁斯并非是对监控温德尔有着强烈偏执，他只是在害怕——

    他从没能走出那个小巷。

    随着迪克情绪的逐渐失控，他的措辞开始变得激烈和尖锐。原本在一旁含着笑意的提姆警觉地直起身子。他看着迪克，欲言又止，身形微动似乎想要上前打个圆场。

    而五年前温德尔差点当着他的面凋零在哥谭阴暗腐烂的小巷里，如同噩梦重现。像是命运对布鲁斯开的一个拙劣玩笑，又像是满含深意的一次警告——警告他别试图走出去。他一辈子都应该是个阴影、鬼魂，永远游荡在一场悲剧里，别奢望能逃跑。

    蝙蝠侠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不动如山。他没有带面具，布鲁斯宝贝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相当完美、一如既往。他坐在那里，看起来姿态极低、态度友好地耐心倾听别人的怨言，好像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照单全收。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坐在那里的不是布鲁斯·韦恩，坐在那里的是蝙蝠侠，而蝙蝠侠习惯让人感受到无力和挫败，无论是他的敌人，还是他的亲人、队友。

    “魔法侧？”迪克收敛了脸上夸张的表情，声音也不自觉地严肃了下来。

    “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他自己。我们何妨等等看？”

    “他如此信任你，甚至愿意为了救你而暴露自己的——我们暂且就定为魔法侧的玩意。他没有伤害你，只是救了你！而你现在想要如何回报他？蝙蝠电脑里一个新建的反赛尔德文件夹吗？”

    “那个赛尔德八成就是看在你屁股的份上才给你处理烂摊子。啊哈——义警和阔佬的绯闻，听起来可真熟悉，不过你们好歹是两个人，用不着自导自演、分饰两角。”

    “我从来没有和家人、队友之外的人提过……嗯……他们的名字——也不会大张旗鼓地给赛尔德的电视节目投稿自己屁股的靓照——这里我有必要强调，那些都是纯天然的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