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都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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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有黑历史。

    基本全世界所有关注哥谭宝贝的人都知道韦恩夫妇死于枪击，而自此布鲁斯·韦恩对于枪械敬谢不敏。温德尔则同样对这些能轻易收割人命的玩意感到厌恶。对于超级富豪来说，生命才是最为宝贵的，钱只是前脚花掉后脚又会自己回来的小玩意。

    但所有人都忘了这是一朵因父母死亡悲剧而提前催盛的玫瑰。在同龄人为超级碗激动得又哭又笑的时候，温德尔已经在商战中被迫学会了面不改色。总而言之，在大部分民众甚至阔佬圈的名流看来，温德尔是个脾气极好，情绪稳定的有为青年。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尽管明知车厢里不会有其他人，但温德尔还是习惯性地环顾了四周，这才凑近布鲁斯的耳廓小声道，“不准叫我这个外号！”

    “布鲁斯！！！”

    “我先来，好吗？”温德尔拍拍手吸引了绑匪们的目光，他伸手示意绑匪头子把手机给他。“今天有点赶时间，就不要讨价还价了好吗？我刚才听到了，两千万美金，直接和我助理沟通吧。”

    很多人夸赞布鲁西宝贝的魅力，夸赞他英俊不凡的外表、出手不凡的阔绰。他们为宴会上衣香鬓影间神色浪荡的布鲁西倾倒，也被他想不起女郎名字时故作苦恼的微笑而征服。但对于温德尔而言，布鲁斯的魅力却在于他总能感应到温德尔的真实情绪，并予以无声的抚慰。

    于是温德尔无奈地笑了起来，举手投降：“好吧，只有我们两个时你才能叫，别让别人知道……”

    但有人能看到温德尔的暴躁和不安。

    布鲁斯来了精神，也故作警觉地环顾四周，随后压低了声音在温德尔耳边说道：“韦恩庄园还挂着小温蒂穿裙子的照片呢。”

    温德尔上前一步，试图把布鲁斯挡在身后。但因为身高原因，188的布鲁斯恰好比温德尔高一个头。绑匪的视线越过温德尔毛绒绒的发顶，正好对上布鲁斯的蓝眼睛。

    温德尔靠着布鲁斯坐下，看到布鲁斯脸上那种不耐却又好像很委屈的神情时，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这已经是今年不知道第几次和布鲁斯一起被绑架，画面熟悉到堪称经典复刻。

    温德尔的黑历史莫过于小时候穿裙子扮演布鲁斯夫人。

    无人应答。

    “你当然是。”温德尔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布鲁斯，放轻松。”温德尔一边摸索着给布鲁斯解绑，一边丢出话题安抚布鲁斯：“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吗？那个时候你还扮演过绑匪呢。”

    在两人还年少的时候，温德尔的父母会带着小温德尔前去韦恩庄园拜访。而韦恩夫妇则会把自家别扭的小布鲁斯拉出来，慷慨地借给小温德尔作为玩伴。小布鲁斯总是穿着一身西装，故作老成地给小温德尔介绍庄园的历史，但最后总是败在温德尔的撒娇之下，黑着脸陪温德尔玩过家家。

    比如说布鲁斯。

    哥谭宝贝狼狈地趴在车厢门口，高定西装在推搡中被扯得起皱。m.wannengwu.com晚风猛烈，布鲁斯原本梳上去的额发被吹落几缕，划过他的眼角，让他不自觉地一直轻晃脑袋，看起来极其可怜。

    布鲁斯被推得一个踉跄，正好往前一扑砸在温德尔的身上。温德尔想要伸手去扶，却反被布鲁斯的体重惯性带着倒退了几步，最后两人狼狈地撞在了车厢上，还是温德尔垫得底。

    因为布鲁斯沉迷极限运动对自己的生命毫不爱惜（重音），温德尔飞速和布鲁斯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坚决反对布鲁斯的任性，一直指望他有一天可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而不是把自己弄得全身骨折伤痕累累。

    随着车厢再次暗下来，温德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倒是布鲁斯见绑匪离开后反而自在了很多，挤到温德尔身边，甜蜜亲热地喊：“温德尔，又见面了。”

    温德尔疑惑地抬起头。震惊地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瞬间凝固成了雕塑。四周蓦然寂静，连晚风也凝滞在半空。

    “他块头太大，用绳拉着走反而更方便。”车厢外的绑匪头子不耐烦地解释，“搞好了吗？搞好了就出发，今儿赚发了。”

    “子弹。”布鲁斯扫了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他们把我们扔在军火堆里。”

    一个绑匪跳上车厢，一边咕哝着难搞的韦恩大块头，一边粗暴地把布鲁斯从温德尔身上扯下来，不耐烦地给他的双手绑上绳子：“头儿，要我说韦恩也没必要绑。”

    “艾伦，我被绑架了。赎金两千万，打到——”温德尔简单概括了自己的悲惨经历，然后示意绑匪上前来报卡号。

    ……

    “是的，但按照流程，交了钱就能走。我不建议选择高危方式。”温德尔以为布鲁斯是在暗示使用暴力逃跑，立刻不赞同地把子弹丢到一旁：“别做危险的事，小心我和阿尔弗雷德告状。”

    布鲁斯一边坐一边不满地抱怨：“这是我遇到过最粗鲁的绑匪！”

    温德尔拍了拍布鲁斯的背，带着他摸索到刚才的座位边，示意布鲁斯坐在皮夹克上。

    尽管温德尔自己也说不好，这种喜爱究竟是不是老父亲式的宠溺。

    但无论是之前皱着小脸一脸不乐意但还是耐心陪玩的小布鲁斯，还是现在被众人群之若骛的哥谭宝贝，温德尔一如既往地喜爱着布鲁斯。

    于是再相见时，故作老成的少年已经成了骄纵甜蜜的花花公子，而当年热衷于过家家的小孩也成了神色矜持举止有度的布鲁德海文掌权者。与“靠谱的赛尔德”相反，布鲁斯以“不靠谱的韦恩”在哥谭著名。在温德尔战战兢兢审批公司年度计划时，布鲁斯却因为在股东大会上睡得不省人事而被哥谭日报点名。

    于是温德尔选择一把捂住布鲁斯的嘴，迎着布鲁斯复杂的目光，心安理得地把他的解释摁回喉咙。

    “已锁定宿主，系统绑定中。”

    车厢门被重重关上。

    但命运总是无常。布鲁斯和温德尔接连失去了父母，韦恩夫妇死在哥谭小巷的枪口下，赛尔德夫妇死在哥谭郊外的车祸里。

    布鲁德海文与哥谭不过半小时车程。温德尔与布鲁斯年龄不过差4岁，成为好友也是韦恩和赛尔德家族意料之中并且乐见其成的事。

    ※

    “是杰克海盗。”布鲁斯轻快地应着，眼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但与此同时，他手腕略施巧劲，轻而易举地放松了绳扣，然后又装作无意把束缚塞进温德尔的手心：“但我可不会把小温蒂扔在一个臭烘烘的卡车车厢里。”

    “你好，赛尔德先生私人助理。请问有什么需要？”

    与此同时，一个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布鲁斯，你得承认我们遇到过更糟的。”

    随着车辆的行进，车厢里堆着的杂物不断滚来滚去。几颗金属子弹反复撞在温德尔的大腿上，他不得不伸手把他们捡起来。

    看到车厢里的温德尔，布鲁斯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绑匪没有体贴地给温德尔和布鲁斯留寒暄的时间，再次推搡着命令布鲁斯快点滚进车厢。

    温德尔熟练地输入自己助理的号码，电话在短暂的“嘟”声后很快被人接起。

    但……谁能拒绝哥谭甜心的撒娇呢？

    刚为顺利解开绳子而激动的温德尔被猝不及防地点到童年昵称，瞬间又羞恼起来。

    “好了，赛尔德先生，韦恩先生。”绑匪头子拿出一只手机，“谁先来打电话？”

    从接手赛尔德企业之后，昔日的布鲁德海文小玫瑰成为了电视上的俊美绅士。温德尔·赛尔德，容貌俊美，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又矜持尊贵，满足人们对“赛尔德”继承人的一切美好想象。

    而那个声音在短暂停顿三秒之后，又一次响起——

    “可我第一次遇到差别对待！”布鲁斯伸出被绑住的双手，在温德尔的面前晃了一下：“我以为我才是最受绑匪欢迎的阔佬。”

    不知过去了多久，车辆终于在一次刹车后完全停了下来。车厢门被拉开，绑匪挥了挥手上的枪，示意两人下车。

    温德尔：布鲁西你是真的很重！

    当西装革履的小布鲁斯领着穿着洋裙的温德尔出现在客厅，故作成熟、一本正经地向韦恩夫妇和赛尔德夫妇介绍自己的温蒂夫人时，双方家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懵懵懂懂之时，“小温蒂”被玛莎抱在怀里，而布鲁斯被父亲圈在自己的臂弯下，阿尔弗雷德则趁机用相机拍下了两代“韦恩夫妇”的合影。

    “【阔佬转职系统】已成功绑定。宿主你好，我是系统995。”

    “布鲁斯……”温德尔求饶般地拉长了声唤布鲁斯的名字。一说一笑间，温德尔心底最后一丝不安也悄然如烟散去。

    “什么声音？”温德尔转身，然而身后除了面带惊恐，静止在原地的布鲁斯，没有任何陌生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