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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心头升起无限感伤,仿佛他注定要目送她离开,而她去的地方是遥不可及的天边,是那太阳落下的地方。

    她很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不一定要通过打架来解决的,对于拥有自主选择权力的人而言,选择暴力,芷兰是完全不认可的。

    芷兰微微抬眸,诚挚说道:“桓崎,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料,我是该走了。”

    芷兰骑马行了很远,她回头巧笑嫣然,视线空空如也,此时她什么都不想,不想故乡、不想徐福、也不想前路,只是循着心中的那个声音,向西行,西方安宁,西方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芷兰对桓崎说道:“后会有期!”

    桓崎一愣说:“你说啥?”

    那马迈开腿跑了起来,它的方向正是太阳落下的地方,听桓崎说,西方很安宁,它的主人很好奇,西方究竟如何安宁。

    两个人站在不大不小的营帐中,都不再说话,两个人各怀心事,只是看着远方,远方是未来。

    你如果没想好去哪里,就跟着我走吧。

    芷兰忽然问道:“如果以后不打仗,你想做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她没办法回答桓崎自己将来想要做什么,反倒是想到要去哪里,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该离开了。

    侍卫应声不一会便牵来一匹棕毛大马,芷兰惊喜万分:“这是她的马。”

    芷兰笑道:“好!”

    有许多人选择不选择,他们选择随波逐流或者逃避。

    题,没有太多的矫情,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桓崎反问:“那你将来想做什么呢?”

    好或者不好,他们终将各自去往远方,终将拥有各自的未来,也终将告别当下。

    “你……”

    芷兰看得出桓崎眼中的憧憬,那是对于未来殷切期待,是骗不了人的,他说的是真的。

    见芷兰喜欢,桓崎亦是欢喜,现在,桓崎能看到芷兰的侧面,她的侧面比正面更美,有明媚却不耀

    芷兰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嫣然一笑,她爽快说道:“好,听你的,我向西行。”

    芷兰笑了,自动忽略桓崎最后一句话,堂堂秦军将军,就这点出息。

    桓崎挣扎许久,对近旁守卫的侍卫唤了一声:“来人,牵马来,要最好的战马。”

    桓崎也跟着笑了,天真浪漫依然如一个不谙世事笑起来不如何好看的少年。

    她的视线被无数的山峦阻挡,变成一片墨色,一片迷茫。

    芷兰走上前,拍了拍马背,温柔抚摸棕毛大马脖颈间长长的鬃毛,很是欢喜,棕毛大马极为享受的眯着眼,贴服在芷兰的身侧,与一贯的桀骜不驯截然不同。

    桓崎看着芷兰远去的背影,那背影迎着飒飒西风英姿飒爽,衣袂飘飘又亭亭玉立,桓崎的心中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像是惊喜之后的失望,又像是从山巅跌落谷底,心头似乎被抽离了什么十分珍重的东西,随着夕阳沉入山脊,随着那个美好的无以形容的背影,渐渐沉没了。

    桓崎还以同样的微笑,爽快的回答道:“有缘再见!”

    桓崎为秦王效力,虽为将军,但也身不由己,他或许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说过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做过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这都不是他真正想做的,因此,芷兰对桓崎多出了几分理解和同情。

    没有一口气说出来,沉淀酝酿了一会儿,便说不出来了。

    芷兰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桓崎牵起缰绳,

    芷兰跟随赵军来到上党高地山林,决意行刺庞煖的那一天,她放了它,不曾想,又遇到它,兜兜转转果然还是你。

    桓崎尴尬一笑说道:“西边安宁,而且……而且我的家乡在西边,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有山有水,与此间有相似之处,你一定会喜欢的,也许你会经过我走过的足迹,到达我年幼时曾经住住过的小房子。”

    “不知道。”

    芷兰说:“祝你梦想成真。”

    桓崎恋恋不舍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走吧,向西行。”

    桓崎没说出来的原因有很多种,他给自己最合理的解释是,这句话太长,他不保证自己能一口气说出来。

    如果缘分不存在,眼下该如何解释?

    芷兰目光透过营帐看向远方,远方真的很远。

    当军营的纷乱声音消失在耳边,当夕阳的余晖洒落二人沉默的脸颊上时,桓崎将缰绳递给芷兰,芷兰接过缰绳,她白皙的脸颊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有些伤感,有些不舍,也有些坦然快意。

    芷兰想了想,以前她有事做,现在她要做的都做完了,就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还没有想过自己将来想要做什么。

    桓崎说:“能自由自在便好,做一个商人四处奔波,或者做一个农夫侍弄庄稼,在山中做一个樵夫,或者像这段时日一样,守着一个人,总之,能够自食其力、勉强糊口便好。”

    桓崎欲言又止,这一次没有人打断他说话,是他自己说不出口了,他这句话如果完整的说出来便是——

    二人向前行,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下,还是沉默无语,芷兰是真的没有话要说,而桓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

    因为,深思熟虑过后,总觉得这句话有太多瑕疵,而他想要给芷兰的,是完美无瑕的东西,哪怕是一句话,不完美的便不给了。

    这个人间是他们的,也不是他们的,他们的选择看似很有道理,其实细想就觉得太过无力苍白,并不能给天下这幅画卷增添丝毫色彩。

    眼的天光相衬,可以让人多出无限的遐想。

    芷兰疑惑问道:“为何要向西行?”

    于是她摇了摇头轻轻说:“再见了桓崎。”

    桓崎失落的低头,没有问芷兰其它的问

    桓崎向前靠近两步说:“我送送你。”

    两人站立对视良久,营帐外日头偏西,霞光万丈很是红艳,芷兰收拾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走出营帐,桓崎跟在她后面。

    芷兰听从桓崎的话,抬眼看了看黄昏时刻青翠墨绿的莽莽丛林,轻夹马腹,口中坚定不移的喝了声:“驾!”

    有一瞬间,芷兰竟然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她在那一瞬间似乎被桓崎说服了,但是因为某个人的存在,她很快重新选定了自己的阵营。m.manke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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