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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他经过自己身边时,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腹肌也相当漂亮。

    温盏走得非常慢。

    他说着绕过屏风,走过来:“盏盏你回来了?路上热不热?你稍微坐会儿,我这儿弄完了咱们就走。”

    她吃了消炎药,收效甚微。

    他稍稍正色,眼底那点儿不正经的笑意散去,眉目锐利,面部线条透出坚硬。

    温奶奶上了年纪,胃不太好,去年把腿也摔断了,就不太爱动弹。

    温奶奶被吓一跳:“你干什么?”

    温盏笑起来:“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那滴刚刚从他喉结滚下去的水,现在应该,已经滑到人鱼线了。

    他个子很高,常年在军队的缘故,身姿挺拔,气场十足。

    没抬头,客厅先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嗯?知道的……”

    他没看她,从她肩膀旁擦过。

    “我挂了周日的号,本来觉得还能再等等的。”温盏闷声解释,“但现在感觉,可能等不了了。”

    “哎呀。”温俨深深体会到老父亲的失职,心疼,“我马上啊,我换个衣服。”

    温俨默了下,有些无奈,转过头,跟温盏交换眼神。

    “也行。”温俨一边叫司机,一边指指她旁边的小凳子,“你坐那儿。我给你蒋阿姨打了招呼,你下午直接去口外找她,就不用挂号了。”

    温盏欲言又止,整个人被风吹得毛糟糟,想说什么,又不太敢。

    额角碎发被风吹到眼睛上方,有点痒,她大大方方地抬眼望他眼底,声音很轻:“谢谢你。”

    温奶奶理直气壮:“你进来,站这儿,看着我。”

    看他的一双眼黑白分明,水洗过一样干净。

    商行舟余光瞥过来,看到她白色的裙摆落在膝盖上方,风吹过时微微摆出弧度,轻拍在白皙的腿部。

    她胸口发闷,默不作声地,想――

    但看她的目光始终温和。

    温盏没看她,转头望楼上:“爸爸。”

    他说着匆匆转身上楼,温盏一言不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她跟他一起上车。

    说完也不等那头回复,他挺不高兴地挂了电话。

    那男生还在尖叫,被匆匆赶到现场的好友拖行,带走。

    温盏“嗯”了一声:“我知道的,爸爸。”

    “不知道初初有没有跟你讲。”她攥紧纸袋,有点尴尬地道,“她让我帮忙,过来送个吃的。”

    回到家,推开家门,温盏一言不发,蹲在玄关换鞋。

    温盏抿唇,不吭声。

    她叹气:“我快到家了。”

    实在是有些要用到机器的扫描,不得不去医院,才让温俨带着出门。

    她索性站起身:“那我不进去了爸爸,我就在这儿等吧。”

    漫不经心道:“行,我知道了。”

    非这么讲的话,也不是没见过。

    温盏回过神,手里的小白鞋蝴蝶结已经被拉成死结。

    半晌。

    商行舟抬手喝水,动作微顿了下。

    商行舟收回目光,没再开口。

    他叫她名字,“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没听见温奶奶前半段话。

    -

    “知道涂初初让你送的是什么吗,你就瞎送?以后她要来,让她自己来。”

    出租车停在大院,她步行过岗哨,头顶香樟绿意摇晃,有身姿笔挺哨兵向她行注目礼。

    温盏心里一空。

    那之后一连几天,温盏没在校园里见到商行舟。

    余光之外夕阳晕染,她总算回过神。

    再往下,能望见起伏的弧度。

    他微眯了下眼:“温盏。”

    没有多管闲事……

    修长手指不紧不慢,将球拍装回背包。

    路上给爸爸打电话,温俨奇怪:“你不舒服?几天了?怎么前几天不跟爸爸讲呢?”

    她抓不住重点:“然后呢?”

    工作日,口外病人依旧很多。

    牙齿传来的痛意倒是一天比一天剧烈,温盏想到一些古代的酷刑,吊着人蒙上眼,痛意逐渐加重,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温盏抬起头:“嗯?”

    场地空旷,少年黑色t恤被背脊的线条撑起,显露出流畅的肩膀弧线。

    商行舟没动。

    “是这样。”温盏挠挠脸,想起正事,“上次选修课的老师在班群里通知,说下下节课要去活动室上,但你跟你朋友好像都不在群里,就让我们谁看见了跟你讲一声……还有。”

    很快又消失不见。

    温俨哭笑不得:“您少说两句。”

    黄昏的风带着夏天的热气,从球场边流动着滚过。m.boyishuwu.com

    他不穿衣服时,胸膛看起来确实很结实。

    少年低沉微哑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警告似的,从头顶轻飘飘地落下来:

    拍片拔牙前后几个小时,结束时,提醒她:“你找

    温俨把她送进诊室,退出来,牵住乖乖站在门口等待的温盏:“走,我带你去看牙。”

    温盏顿住,耳垂比脑子诚实,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他没接这个纸袋。

    “她活得久,就是因为。”商行舟大喘气,漫不经心地,笑得有点痞,“她从不多管闲事。”

    他目光带点儿热度,落在温盏身上,半晌,捏扁手里的矿泉水瓶。

    然后,才回到玄关,背着包包,安静地坐下。

    真的好疼。

    他微顿一下,走出去两步,又走回来:“你脸是不是肿了?”

    温盏霍地站起来。

    “智齿吗?可牙疼确实很难忍住啊。”温俨没多想,“你现在到哪啦?我等会儿要带你奶奶去医院,正好一起把你带过去。”

    大概是看温俨面子,对方态度很客气,下手也温柔。

    空气中闷热的燥意流动着,她屏住呼吸。

    温盏立在热风中,迟迟地,牙齿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哑巴吗?也不知道叫人。”

    -

    “……”

    那头说了什么,他没听完,冷笑打断:“别,叫你妈消停点儿,少来烦我,拿着她的母爱去恶心别人。还有你,下次再指使别人送你妈做的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她只是想来见他,而已啊。

    温俨探身:“怎么了?”

    温盏脸颊烧起来:“有一点。”

    “――少把跟你没关系的事往身上揽,懂吗?”

    少年身形微顿,回过身,有点好笑又有点纳闷地撩起眼皮,嗓音沉哑:“去洗澡。怎么,你也一块儿过来看看?”

    她和奶奶隔着一道半透明纸屏风,互相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

    他边走边掏出手机,按号码,声音散漫:“涂初初。”

    “要不是你妈舍不得。”温奶奶说,“早在你不记事儿的时候,我就把你扔了,让温俨找别的女人再生一个男孩。”

    温盏一顿。

    室内冷气很足,没有声音。

    她迟钝地想,看来她还没看见奶奶,老人家先看见她了。

    “她今年八十了,身体还很硬朗,家族聚餐,一顿饭可以喝小半瓶白酒。”

    温俨轻声:“奶奶年纪大了,小温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温盏收回目光,话到嘴边,又收回。

    “你不要吗?”见他起身转身要走,她忍不住,小声,“你去哪?”

    心头迟缓地,浮起一丝燥意。

    她垂下眼。

    温盏:“……”

    夏季闷热,温盏立在面前,穿灰蓝色短袖和白色短裙。

    人山人海,温盏艰难地挤进人群。

    周三没课,还是忍不住回了趟家。

    大多数能让医生上门的检查,都在家里做了。

    上衣领口的设计很特别,一枚小小的金属锁扣斜斜地横跨v字领,露出来小片冷白肌肤,一点瑕疵也没有。

    “别他妈叫了,草。”他们像两个动漫里没有脸的黑色小人,飞快地从旁边经过,“等下商爷听见了又不高兴,连累我一起挨打。”

    她按照父亲的嘱咐,找到那位姓蒋的医生。

    隔着点儿距离,他居高临下,意味不明:“我有个奶奶,你知道吗?”

    背着球拍,长腿迈开。

    刚刚被球砸过,留下小小一片灰色印记。

    “多大的人了,去医院还要爸爸妈妈陪。她跟我一样,走不了路了吗?”

    但是。

    非常清淡的,他衣角上清淡的海盐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开。

    心里忽然生出抗拒,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让司机掉头折返。

    温俨换了件雾霾蓝的衬衫,边走边系扣子:“走吧,车在外头等着了。”

    门没关紧,他话音刚落,屋里温奶奶就喊:“温俨!”

    温盏有些茫然,下意识走到他身边。

    从大院门口到家门口,走出了平时三倍的时间。

    “温盏。”他喝完矿泉水瓶里剩的一点水,喉结滚动,夕阳下侧脸线条流畅得不像话,一滴水珠从下巴滚落,滚到锁骨,然后才顺着胸膛,缓缓流下去。

    说完不再提别的,迈动长腿回到场边,躬身捡起靠在一边的球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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