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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对我最好了!”

    祈怀月喜不自胜,下意识朝着诸承渊露出欣喜明亮的笑容。

    诸承渊开始怀疑,或许是祈怀月的那位“前师尊”,给少年下了某种神念禁制。

    在他面前,诸承渊第一次露出如此咄咄逼人,不愿轻易放过祈怀月的神态。

    诸承渊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近得一步之遥的位置。

    为了不让祈怀月拜他人为师。

    “……好,等你修炼至通窍,我再将节气换回来。”

    “师尊,我不会受凉的,不要改造观渊峰,好不好?”

    仅仅是祈怀月间隔短暂的两句话,诸承渊就感觉到了一言天府,一言幽冥的落差之感。

    祈怀月低下头,试图将话题引回到正事上。

    诸承渊能看出,祈怀月对他的亲近信任,不是作假。

    祈怀月甚至敏锐地察觉了观渊剑尊露出的一点松口意味。

    有着前世的见识,虽然祈怀月现在还没有修炼出灵气,他却很快想到了背后的原因。

    诸承渊听着祈怀月孩子气般的真诚夸赞,墨色的眼眸倒映着少年赤诚的笑容,泛起些微波澜。

    “我,我什么修为都没有,至少要内门弟子,才能,才配得上成为您的弟子……”

    也许他不应该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师尊的好意和馈赠,这一桩桩他无法同等回馈的好意,也许最后会成为牵扯着师尊,让他不能飞升的巨大因果。

    少年无意识地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

    他的小徒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诸承渊深深地看着眼前自己认定的小徒弟。

    祈怀月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这雪花一般,变得沉甸甸的。

    这世间,也就只有师尊会如此坚定地认为,一个凡人配得上成为修真界第一人的真传弟子吧。

    “何条门规,规定了我不能收你为弟子?”

    “好。你若何时改变了主意,可再来观渊峰寻我。”

    感觉到周围仿佛暖炉一样越来越高的温度,祈怀月联想到观渊峰从仙气出尘的雪山,变成一座常年喷发着岩浆的火山的场景。

    只有在每一颗雪花上都覆上同等的灵力,才能让雪花不会因为热度消融,又如寻常雪花一样飘洒落下。

    可就是一个还没长大,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刚刚在他的观渊峰前,差点死在恶人手下。

    “……谢谢您,观渊尊者。我,很喜欢……”

    

    “特别喜欢!我觉得雪峰和师尊特别相配,特别出尘飘渺!”

    如果放在前世,在师尊的这番话下,祈怀月早就怂了,可或许是前世和诸承渊残魂相对了数十日月,如今看着师尊这幅冰冷的模样,他也没感觉到多少害怕。

    不要啊!他最喜欢观渊峰的漫天大雪了!

    少年人灵动明亮的眉眼,露出可怜巴巴的祈求神情。

    “为何又唤我为尊者?你还是——不愿拜入我门下?”

    手里的雪被灵力包裹着,暖融融的,毫无融化的痕迹。

    祈怀月扯住诸承渊的衣袖,紧张地说道。

    祈怀月有几分茫然。www.rumowenxue.com

    诸承渊看似神情不变,气息却温和平静了下来,如同停息了波浪的汪洋大泽。

    想到这里,没等祈怀月回答,诸承渊的手就搭在少年纤细苍白的手腕上,灵力细致地扫过了少年身体的每一处。

    改造节气?是转换观渊峰的季节温度吗?

    然而观渊剑尊,从不懂得放弃为何物。

    然而他可怜巴巴地说。

    “……我不能拜您为师。”

    “你本就很好,若是不愿成为我弟子,也无需说这些自贬之辞,更不得强逼自己。”

    在师尊冰冷而郑重的注视中,祈怀月刹那间真的有种无地自容,想要抱住师尊,喊出他愿意拜师的冲动。

    诸承渊第一次有了对一件事无能为力,甚至无处下手的挫败感。

    如同是为天地定下法则一般,道玄殿内温暖如春的节气没有半点降低,殿外却下起了沉沉阴压的鹅毛大雪。

    是暖的。

    “不知观渊峰山脚的那几人,您打算如何处置呢?不如我去让处刑司的人过来吧……”

    祈怀月猛地点头,像只乖巧听话的幼崽,眼神明亮,脸颊被热气熏出一点绯色。

    几点雪花似乎顺着暖风吹进道玄殿中,祈怀月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几点雪花。

    师尊,只是希望他能开心。

    即使对于元婴大能,这也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奢侈消耗。

    诸承渊心中一动,还是忍不住让步了。

    若不是少年如此坚持地不肯拜他为师,在祈怀月灵动依赖的呼唤声中,他总有种仿佛与祈怀月已经是相处无数个春秋的师徒的亲近熟悉感。

    “你仍是凡人之躯,不可任性。”

    少年眼巴巴的模样万分可怜,然而诸承渊似是无动于衷般冷冷看着他。

    只要他开心了,师尊就觉得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祈怀月不敢对上师尊的眼睛,他害怕自己在诸承渊的注视下动摇。

    祈怀月乖乖摇头,“没有。”

    “……师尊,”祈怀月小声地喊了一声,水光淋漓的眼眸像极了被大雨淋湿的可怜狸猫幼崽。

    剑尊冰冷的指尖不由他抗拒地握住他的手腕,逼迫他露出被指甲掐得红痕深刻的掌心。

    确实没有任何异样。

    道玄殿内刹那间仿佛沉寒如冰,只因诸承渊注视着他,墨黑的眼眸不辨喜怒。

    诸承渊的眸底覆上一层冷霜,却在触及祈怀月时,有近于消融的温和。

    “你喜欢观渊峰的节气?”

    祈怀月硬着头皮说道,“不是不愿,只是——这实在不合门规……”

    “可是有人逼迫你?”

    ……可,这,这也未免太过大手笔了吧?

    可在诸承渊沉默却耐心的注视中,祈怀月有一瞬间,似乎微弱地触及到了师尊冷面下的真实情绪。

    前世,每次看着大雪落入诸承渊的墨发大氅,观渊剑尊眉眼平静如渊,祈怀月都有种说不出的安宁感觉。

    “我很快就能入道了,到时候我就不是一个凡人了。师尊,你之后还会把观渊峰的节气改过来吗?”

    “好。观渊峰的雪,永远也不会停。”

    离开了前世更为奢侈,也更大手笔的云月秘境,祈怀月曾认真反思过。

    诸承渊看着他,声音冷沉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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