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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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湫稍稍有些困惑地眨眼，她看着对方，只感觉从对方那边，传来了名为紧张的情绪。

    如果真的是说谎，那就回到第一个问题，赵赫之为什么要欺骗宁湫说自己的弟弟还活着呢？

    ——而在年龄这一点上，从那份文件看来，赵显之确实和赵赫之是双胞胎，但文件显示他终止于二十岁，也就是七年前去世。

    她终于把之前的种种联系起来。

    “显之最近有空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快把我推送给他！星网连接万物啊！”

    赵赫之也笑着点点头：“好，等他早上的检查结束，我就让他过来加你的智脑号。”

    宁湫被这样的情绪所影响，忍不住皱眉，但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赵赫之毫无征兆地倾身过来，很轻很轻地环住了她。

    “我上次进宫的时候，只短暂地和他交流了一会儿，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还需要多休息一段时间，但是……”

    赵赫之这才微微皱眉：“是我打扰你休息了，你先再进去睡会儿吧，什么时候醒了，可以发智脑消息给我。”

    “是打扰你了吗？”

    宁湫几乎是下意识地屏息凝神，赵赫之却笑起来：

    然而，宁湫的全身都处于僵硬状态，她愣了好几秒，这才试探着伸手，虚虚地拍了两下对方的后背，故作轻松地问道：

    发送向：宁榕

    赵显之不论存在与否，宁湫在不认识对方的前提下，绝对不会为了赵显之而去做或者不做一些事。

    现在时钟才刚刚指向七点整，但是那方的宁榕回消息却很快：

    她不等宁榕回复，转而继续道：

    赵赫之眨了眨眼，这时候倒是有些为难地道：

    石榴味的气息似有若无地依旧环绕在她的身边。

    宁湫知道对方习惯于日夜颠倒的习性，此时却没有性质和他扯皮，她吸了口气，左右看了看之后，便打过去了一个视频电话。

    ‘你倒是会挑时间，我刚准备睡呢。’

    “我只是想和你说个早安而已，出门的话，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们什么时候走就行。”

    她手忙脚乱地踩上拖鞋，把房门拉开。

    她看着赵赫之的眼睛，勉强找回状态：

    石榴味的气息几乎全方面地围绕住了宁湫，然而，与发热期相比，现下的石榴香气清甜不腻，闻上去便令人觉得欢喜。

    宁湫不动声色，她笑嘻嘻地说道：

    宁湫笑了笑，看着赵赫之的眼睛，已经找好了理由：

    如果对方是假死，那赵赫之便没有必要屡次三番地在当时只是初始的宁湫面前，提起对方的存在，更应该好好地把对方的存在保密，如果对方真的死了，赵赫之提及他的模样却似乎太平常了，并不像实在可以说谎。

    金发的元帅脸上带着红晕，这时候看上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好。”

    宁湫像是做贼一般地猛地站起，倒是宁榕微有些不满：

    他什么时候变得有些粘人了？

    确认房门关闭的那瞬间，她才无声地吐出一口长气。

    赵赫之没有任何意见，但他却稍有些局促地站在宁湫门口没走。

    首先，对方没有必要去欺骗她。

    “我等你消息。”

    宁湫现在整个人都紧张，她甚至开始思考智脑AI会不会听到自己的话语，所以面部神情严肃：

    宁榕接得很快，他的麻花辫散开了，这时候带着微卷披在了肩头，脸上则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挂着两个快到下巴的黑眼圈：

    宁湫听到赵赫之继续说道：

    “对……”

    “才七点多啊……那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宁湫终于真心地笑了一下，她和赵赫之挥了挥手，这才向后退去。

    在这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她反复思考着之前提到过‘赵显之’的次数中，赵赫之的神色。

    太多的矛盾刺在宁湫的大脑里，她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自己的联系人列表里一溜烟地往下拉，找到了宁榕的号码，她舔了舔嘴唇，发送了消息。

    对方看上去像是刚洗了个澡，微长的金发还带着没有完全烘干的湿气，他随意地把金发捋到后面，看着宁湫紧张兮兮的模样，倒是有些诧异：

    宁湫失笑：“那可不，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工作狂。”

    站在她面前的，是还穿着睡衣的赵赫之。

    ‘赵显之，也毕业于第一军校，和赵赫之是一届的学生，但有过跳级记录，所以应该成绩优秀。’

    “之前不是一直说要安排我和他见面吗？我很期待。”

    宁湫这话一出，不由觉得自己这回房的小动作搞得像是要跳过星际黑洞，但偏偏赵赫之的神色也几乎是郑重地：

    她整整在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一个晚上。

    宁湫：睡不着：（

    宁榕本身眼睛都眯起来了，这时候看着宁湫的模样，倒是又默默地睁了眼，他重新看了一遍智脑消息，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

    以任何一个视角来来回转换思考，宁湫都知道，自己不该去信任这个毫无根据的文件，所以……

    宁湫松了一大口气，她想笑一笑，却着实笑不出来，刚准备感谢宁榕两句，房门口的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等着吧，做好心理准备。”

    那一天，日理万机的皇帝只和他们二人聊了一会儿天，便起身要离开，而在那之后的几分钟，赵赫之便也起身。

    “我先去做早餐，如果有什么想……”

    赵赫之的神色极为认真，宁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到最后，她也作遗憾地叹口气：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宁湫这才从自己已经快变成一团浆糊的思绪中跳脱出来。

    突然地，宁湫的动作停顿了几秒。

    他想了想，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声音，以为你已经起了。”

    赵赫之很快地摇头，他没有太大的表情，但是看着宁湫的眼神里却浸染着笑意：

    宁湫能感觉到赵赫之似乎是在门口又站了一小会儿，这才离开。

    无奈下，小姑娘只能干巴巴地道：“啊，没有。”

    事实上，这应该是算是一个拥抱。

    宁湫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但是偏生没有半点睡意，她苦大仇深地坐在床上，眼睛一闭就开始循环播放那张关于‘赵显之’的死亡证明。

    “昨晚没睡好吗？”

    “我真的很着急，条件好说，你之后告诉我，我只要做得到都会帮你，你只要尽快把我要的给我。”

    “不急，我随时有空，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把我的智脑账号推送给他吗？”

    宁湫快速地调整出了之前收到的玻璃花房监控，她反复拉动进度条，放回到皇后皇帝与他们二人进入到花房的时候。

    “这是何方神圣啊，这么着急？”

    宁湫舔了舔嘴唇，倒也没舍得冷脸相对：

    “只是……好像很久没有在早上看到你了，有点高兴。”

    宁湫给对方比了个好的手势，她半真半假地打了个哈欠，看向智脑浮屏：

    “之后聊之后聊。”

    他说着，下意识地看向智脑：

    这个拥抱的时间极短，赵赫之几近在下一秒便放开了她。

    赵赫之抬头，这一次，他倒是有些困惑：

    宁湫心说人质至少知道自己是个人质，我现在的情况比人质还复杂，她不再理睬那边宁榕的话语，一把便把智脑挂断。

    赵赫之与她初见时无缘无故说出来的‘别走’，房间中双份的洗漱用品，赵显之没见过她却好像与她相熟的样子，还有无数次突然传来的来自赵显之的‘简讯’……

    她伸手，熟稔地捏了捏对方相较自己而言凉了不少的手心：

    宁湫不用刻意回想，都能清楚地想起那个下午自己和皇后之间的尴尬时光，而现下，她没有再着重回味这段对话，而是快速地寻找赵赫之

    要是平时的宁湫，指不定还得调侃一句赵赫之对于自己的关心程度，然而今日，她的心情乱如麻，一晚上没睡的头脑转得都有些慢。

    他看着宁湫眼下的黑眼圈，忍不住道：

    “突然这是怎么了？”

    “昨天……是不是说要一起出门？这么早？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内容：‘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这样的行为，在‘赵显之还活着’的前提下，显得非常符合逻辑，而宁湫也或多或少地期待过和这位与自己年龄相符的年轻少将的见面。

    “你这真的是和那位大人情投意合比翼双飞？我怎么看你和个人质似的……”

    无奈之下，她重新翻身起来，下意识地便开始琢磨刚刚赵赫之和自己说的话语。

    而她更觉得心惊的，是赵赫之对于赵显之的反应。

    “好啦，我真的走啦。”

    赵赫之的神色微微空白了一秒，宁湫细致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便发现他稍有些懊恼地轻声嘟囔：“我怎么忘记了这么一遭……”

    赵赫之刚刚说的是‘我上次进宫的时候，和他短暂地聊了一会儿’。

    “他很想见你。”

    而同时，宁湫记得，赵赫之在第一次准确地提及对方的名字之后，便主动想要安排宁湫和赵显之见面。

    “他是一个乐于倾听，性格友善的人，和他聊天，一定会比和我聊天愉快很多，你们会相处得很好。”

    几乎是下意识地，宁湫打断了赵赫之的话语。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但语速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