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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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小女儿，宁父几乎用尽了两辈子的耐心，大手一挥指向整个银河：

    她失败了。

没有意识到这是错觉还是来自赵赫之那方的情感的时候，克劳斯便面色如常地站到了她的面前，仿佛刚刚差点经历了生命危险的人不是他本身一样。

    但欺骗总会有尽头，当她学着蓝星人的菜谱做饭的时候，因为无法入口无法熟悉的口感，她终于崩溃地躲在私人医院配置的厨房之中，呜呜大哭。

    “宁湫”继续说：“你不能没有梦想啊！”

    宁湫皱眉，反复琢磨克劳斯的意思：“不是，什么意思，位面？这个机器的用处不是改变赵赫之的记忆吗，为什么会有位面……”

    “不，元帅大人他，是回到了真实的，属于他的过去之中。”

    宁湫一时间都来不及在心里嘟囔一句‘不愧是我’的想法，就看到十六岁的自己一顿激烈又热情地输出：

    克劳斯也点头：“等你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因为过去的改变，位面的不确定，你也许已经不在这里，不用太过慌乱，接受位面的改变就好。”

    宁湫眨了眨眼，一时间倒真正地对于现下的这两人有了情感，她看着那个看不清面目的青年，突然希望他能够有可能好起来，而下一秒，她就毫无征兆地看到“自己”突然站起来：

    在他身后，出现了几个陌生的医生，宁湫眼皮微跳，但还是决定相信对方。

    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父母，一时间有点恍惚。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性别，甚至对于帝国强行要求的机械武器课程都提出了最大的质疑。

    她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有些好奇，又有些向往地微微侧头。

    宁湫听到对方说道：

    “看见了吗！这都是咱宁家的矿，以后你要娶人了，不喜欢，咱就换，皇亲贵胄都不能限制你的自由！”

    宁父长叹口气：“先是出了个不求上进的长子，现下倒好，好不容易宁家有了个Alpha，但怎么会……”

    “好。”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宁湫面无表情地想了想：“但人家机甲学院不要我，精神力太高，机甲容易被我控制，所以他们觉得我比机甲还危险。”

    宁湫听过类似于过去现在的蝴蝶效应理论，她听到自己又说了声‘好’。

    紧接着，她的视线快速地旋转，“宁湫”开始去看心理医生，开始去寻找帮助，她的状况被妥善地认定为了‘性别认知障碍’，是青年人中的常见病症。

    一天又一天，对方像是和那个‘宁湫’约定俗成，他每天都会来，而宁湫自己也会好好地学习新的菜肴。

    “你之前说很久以前就见过我，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十六岁的宁湫义正言辞：

    “不是最好的状态，但你也看到了刚刚的情况，你可以制住他一次，却不能保证第二次还能平安度过，大人的心中一直有一道自我防线，在刚刚，在屡次反复回避‘赵显之’这个问题之后，这道防线已经开始崩溃。”

    宁湫忍不住捂脸，偏生那边的青年却听得认真，最后还知道举一反三地反问：

    他们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之中，那方与赵赫之所在的‘封闭盒子’不同，更加普通以及简介，宁湫坐在椅子上，数不清的线连在她的太阳穴。

    “不行啊，你不能……”

    宁湫：对……啊？

    她说到这边，稍微停了几秒，看向那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语变化神色的青年，解释道：

    “十四岁和十六岁是两次性别分化，我在十四岁的测评中，测出的是Omega，到十六岁的时候，却突然分化成了Alpha，精神力也蹭蹭涨到了S，我爸妈那会儿还要我参军……”

    赵赫之的玻璃病房竟然开始慢慢收缩，到最后，他整个人都被关闭在了一个封闭的盒子之中。

    宁湫的意识有些漂移，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精神力的初测评是A，当时我爸还说我作为Omega，这样不太好嫁人，但……”

    突兀地，像是某个关节的节点被打开，宁湫愣神，几乎无法动弹，她看着“自己”像是自言自语道：

    直到有一天，对方在吃完菜肴之后，好好地和宁湫道别了。

    克劳斯的声音平平：

    宁湫：对！快安慰他！

    这些话语她以前都没有和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分享过，但是面对克劳斯，她倒是有股近乎奇怪的分享欲，可能是因为现下时机特殊她需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个医师——

    宁湫意识到，她有一些疑问即将被解开，所以，她点点头，转而道：

    克劳斯等着宁湫自己熄声：

    “我们只有一个装置，由此，你不能和大人一样，完整地回到过去——也就是六年前，我们只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把你投放到片刻的过去之中，可以吗？”

    六年前，宁湫十六岁。

    宁湫再想回话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

    “你是病好了吗？”

    宁湫听到“自己”羞涩又急切地开口：

    宁湫的手下意识地搭在了玻璃上，却已经看不见赵赫之的身体，只有旁边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仪器正在记录对方的活性数据。

    她随心而动，上前便看到那本《蓝星历史大全》。

    这让她不由想到了之前尝试开机甲的时候，那会儿也有那么多线检测她的生命体征，而那次……

    不管是作为脱衣舞O，还是作为医生。

    宁湫这次是终于舍得把视线转向他那边，她在震惊非常的‘你是不是在逗我玩’还是‘你在开玩笑’之间来回徘徊，最后艰难地吐出一句：

    宁湫笑不出来，她的眼神没有从赵赫之的那个“盒子”上移开：

    然后，下一秒，她听着克劳斯说道：“祝你好运。”

    她从小被当做Omega被培养长大，在十四岁的分化结果出现Omega之后，更是天天和新娘课程为伴，每天的幻想就是找到一个好A或者好B，度过自己幸福美满而富有的一生。

    克劳斯的声音把她从上一次的失败回忆中唤醒，宁湫很快看向他，克劳斯的声音有一股想让人倾听的魔力——

    宁妈天天以泪洗面：“乖宝，可，可你终究是个Alpha啊！”

    ‘蓝星人’。

    他转向宁湫：“好了，现在你要开始起作用了，宁小姐。”

    宁湫意外地发现，有一束光慢慢地打了进来。

    在遥远的古代，人类还没有分离成ABO六性别的时候，他们只分最简单的男女，而宁湫本身只是一个简单的‘女性’。

    “我不记得了。”

    克劳斯慢慢地摇了摇头：

    宁湫还没有从刚刚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她看向克劳斯：

    他叫宁湫‘宁小姐’，而宁湫不知道对方的全名，也生疏地叫着对方‘赵先生’。

    宁湫平静地看着那个年幼的自己，她的内心不起任何一丝波澜。

    而在十六岁的那一天，她二次分化，成为了Alpha。

    “冷静一点。”

    她用《蓝星历史大全》来补充自己的‘上一辈子’，也用这样的谎言，来安慰出现心里状况的自己。

    克劳斯转过头来，他脸上有带上了宁湫熟悉的温和笑意：“我倒是不曾知道，你的精神力居然如此蛮横。”

    “重塑机器马上开始运作，请你保持清醒，然后等待。”

    宁湫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忍不住地微微笑了一下，克劳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细致地说道：

    “什么好不了了！怎么可能好不了了！我之前也以为我好不了了，这不是我自愈了吗？你赶紧的，你得想个梦想出来，后续好好努力，才能有新的希望和生活……”

    而下一秒，场景已经快速切换，宁湫看到“自己”坐在那里，她还是固执地穿着当季Omega最喜欢的丝绒长裙，靠在床边，优雅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籍。

    “倒是你，宁小姐。”

    她没法在器械的帮助下，和机甲共联——

    青年摇了摇头：“不会好了，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对啊，我本身就不属于这里。”

    连宁湫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卖相，对方不仅天天好好地吃了下去，甚至夸赞有加。

    宁湫明明坐在两人的面前，视线却漂浮在空中。

    她的心理状况出了非常大的问题。

    而“宁湫”本身，是最快自愈的群体之一，原因无她，她给自己臆想出了一个在ABO之外的新身份：

    “赵赫之现下的状态可以进行治疗吗？”

    “湫湫，你听我说。”

    她像是突然出现在了水中，慢慢地下沉。

    “啊？”

    有人把十六岁的‘她’扶起，慢慢地陪她说话，对方显然不是怎么会聊天的性格，抛出来的问题僵硬又生疏，但是他却实实在在地在安慰着宁湫。

    几乎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那边的仪器开始显示出了‘滴滴滴’的提示音，宁湫被吓了一跳，克劳斯则快速地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画面再次更改，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年轻男人每天都会来到配置的厨房，渐渐地，他开始品尝宁湫所做的菜肴。

    克劳斯眨了眨眼：“位面相互平行而又交叉，所以，一切的疑惑，可能都会在今天被解开。”

    这是她所要经历的一切，她会痛苦，但是也会成长，只要现在……

    宁湫站在第三者的视角，慢慢地看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