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试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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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转头扫视过一众人，他笑容依旧——却莫名让人感到心头一紧，“还请诸位小友诚心对待入宗考验，若发现品行不端者，无需多言，一律请离。那么，现在就可以踏上你们修行路上的第一步了，现在是午时，五天后的此刻，但愿能在上面见到你们。”

    此刻他只能祈祷御剑而立的那两位师兄是个干脆的人，早点进入正题。谢晗站的没那么高，看不到下方还有个小个子在这种场景下神游。

    谢晗环顾下方，目光所及之处，下方的孩子们挺胸抬头，神情紧张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有少数几个出身不凡见过大场面的人心态依旧。

    若是修为低的人来到他身边，必然会感受到刺骨的冷意，白衣剑尊如一块伤人的寒冰，自身环绕着静谧又危险的气场，与正在讨论的众人形成了两个世界。

    谢晗朗目星眉，有着春花秋月般的温柔气质，可以说这是多数人理想中的大师兄了；宋云却是一身温柔蓝底白袍都遮掩不住的凶气，双手环胸，漆黑寒眸中隐隐藏着不耐——执法堂的未来接管人还是适合审讯，而不是接人待物。

    “这是你们宋云师兄，接下来由我们引导大家参与此次弟子选拔，但愿有缘能与诸位小友成为同门。”

    像走完问道梯这件事，沐青二人的行为能让陆雪意更信任他们，除此之外，只会拖累自己的行程，陆雪意认为，五天时间足够充裕，而每年这一关能淘汰大半人，必不可能只是路程远的问题，中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此刻他们放慢脚步，说不定耽误的就不是名次，而是道途。

    陆雪意对两人特意放慢速度陪他的举动颇为动容，感动是一回事，却不能耽误了俩人，少年心性，若是两人年岁再长一些，便会明白，修行之事，路漫漫其修远兮，而有些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旁人帮不上忙，也干预不得。

    “诸位小友，我是玄清宗宗主门下大弟子谢晗，你们称呼我为谢师兄即可。”谢晗语毕顿了一瞬，估摸着他师弟也不会开口了，只得他继续介绍了。

    萧子钰和沐青两人可以一步迈过两三阶台阶，但是奈何陆雪意是个小短腿，同时心态特别佛系，就以正常速度，一步一阶地走。

    一路不紧不慢，偶尔看到山壁上长着的灵花灵草还会凑上前看看，不像是在考核，倒像是在游玩。

    若说刚开始是看在小家伙言辞透彻懂事，对他生出几分好感，给了他一盏茶功夫的关注，那么之后看他慢慢吞吞，还有闲心看野花的态度，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所在。

    继而谢晗看向问道梯，“相信大家在今日之前都有所了解，问道梯是我宗新弟子必经之途，那么接下来，请诸位于五天之内走完此路，提前到达的小友，请在上方道蕴台等候下一场考验。”

    听闻此言，沐青极淡地“嗯”了一声，抬手摸摸陆雪意地脑袋，转身加快速度向上走。萧子钰狠狠地抱住小家伙：“你也走快点，别总是慢吞吞的像玄龟，我们在上面等你！”然后起身转向尽全力往上跑，瞬间超过了先行一步的沐青。

    众真君略感失望，先不谈体魄，这孩子连态度都不端正，果然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适合参加考核。

    不用拖累其他人的行程，落在最后一个的小短腿陆雪意心情非常轻松。他完全不急着赶路，毕竟这人并不执着于入玄清宗，只要他高兴，在哪里呆着都行。

    谢晗无奈的看了师弟一眼，就知道不能指望他开口说话了。

    沐青还好，萧子钰是个急性子，要不是不合规矩，他都想直接抱着新认的弟弟往上面跑了。

    进宗门一千多年，从没见他参与过这种事。思索无果，华阳真君只能猜测是师弟刚出关，做点修炼之外的事情换换心情。

    从玄清宗宗门的山脚向上望，此处钟灵毓秀，云雾缭绕，仙鹤环飞，越靠近越觉精神一振。即使在山脚下看不到任何建筑物，近三百名参与招收的少男少女依旧憧憬地看向山顶的位置，期望那是自己未来的归属。

    众人环绕的边缘之处，一个俊美如谪仙的白衣男子闭眼而坐，一半的及腰长发用白玉箍一丝不苟得束起，没有束起来的长发不那么听话，几丝贴着脸颊，发丝乌黑，衬的脸色有些苍白。

    陆雪意抬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像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进前三甲一样，不要让我失望啊。”

    谢晗微微一笑，尽显温柔，彷佛是真的有此期待一般，至少底下大部分人都对这个还仅有一面之缘的谢师兄好感爆棚，信任有加。宋云看不得这只狐狸做作的样子，撇撇嘴，开始想要不要趁早接个任务出宗一阵子，省的之后还要看顾新弟子。

    坐在高位的华阳宗主目光移开一瞬，无意瞥见离人群稍远的师弟，着实不明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手中剑的青衍剑尊怎么突然来看弟子考核了。

    陆雪意感觉回到前世在学校念书那时领导人发言的时刻，这个过程度秒如年，且没什么用处，尤其是他现在六岁的小身板，被一群高个子围绕，平视看见的是人腿，抬头看见的是人脑袋。

    陆雪意方才想到的，沐青也知道，但是道义上而言，他没有忍心丢下小家伙径直离开。萧子钰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就是纯粹担心陆雪意中途体力跟不上了，或者被其他人欺负了，闻言皱皱眉，有些意动，却还是不想丢下他一人。

    本来吵吵嚷嚷的人群，在两道白光闪过，十来米高的上空出现了两名仙气飘飘的青年后，空气募然安静了下来。

    陆雪意是不着急，正看着探元镜的一群大能倒是有点替他急。照他们以前的态度，肯定是不会给吊车尾的人任何关注，他们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体力和表现最好的前几名中，但是——正如萧子钰他们之前讶异的地方，他们在玄清宗呆了数千年，也没见过五六岁的小孩儿来爬问道梯的。

    谢晗和宋云是宗主一脉的两个亲传弟子，天赋自是不必说，两人气度不凡，温文有礼，修为展现出的气场也足够唬住一群还没真正入道的小崽子们，最重要的是，身为宗主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他们对处理各种事务，安排流程，说场面话，稳定人心这种事颇为得心应手。

    问道梯约二十尺宽，近三百名人员前前后后分散开来，拉出距离，也不显得拥挤。尤其是多数人都抱着想成为第一个登完阶梯的人，急切地向上跑，后方倒是没剩下多少人。而陆雪意三人就落在了后方。

    陆雪意思及此处，果断地叫两人先行一步，“你们无需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

    语音一落，上方的两人御剑向上而去，徒留一群稚嫩的少男少女，面面相觑片刻，不知是谁带头迈向阶梯，之后一群人蜂拥而上，生怕落到后面。

    右手支着头，好看的眉峰轻蹙，眼睫浓密纤长，不那么卷翘，反而是一种有力而优美的弧度，他阖着眸，眼睫偶尔细微颤动之时，就像蝶翼煽动，让人禁不住想，此人若是睁眼，该是何等风华。

    三人停下脚步，陆雪意第一次跟他们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你们知道这是寻仙问道重要的起点，若是我连起点都需要你们陪伴，还修什么仙问什么道。况且我们也认识了两天了，你们多少也对我有所了解，可以多信任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