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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宝扇轻轻点头，回道，“别得倒好，就是被热醒了几回，又不敢开窗，她们几个贴心，赶了半夜的扇，方才睡了个囫囵觉。”
李善瞪了她一眼，那谢宝扇笑盈盈的回看他，李善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泄了一半，他冷哼一声，“左不过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几年无论是建炮厂，还是研发火器，朝中反对的大有人在，只因李善手腕强硬，便是有异议的声音，也被他强压下去，此次她遇袭，主犯还是摄政王的妾室，那些保守派早已蠢蠢欲动。
谢宝扇醒来以后，像是忘了谢家人似的，从未开口询问他们的近况，她既是不问，自是没人会主动提起，倒是李善，早晚都会来宁寿宫看望她，便是偶尔有政事缠身，也会打发身边的太监来问侯。
谢宝扇坐起身，李善顺手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两人挨得很近，李善微微轻嗅，鼻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微苦的药香味。
谢宝扇歪头看着李善，她问，“我听到你和银环在外头说话，这丫头又背着我跟你递甚么消息？”
那章素青原先在信国公府坐馆，她与谢家这几位小姐们有师生情谊，本来想找到严氏的葬身之处，让她母女二人得以安葬在一处，可惜严氏当日病死在监牢，随意葬在乱葬岗，章素青根本找不到她的坟地，只得在离乱葬岗不远的地方，给她寻了一块墓地，又立了一块碑。
她坐了半日，已有些疲倦，往常这个时候，李善早催她歇息，但他今日没有，他刚下早朝，耳边还回响着朝臣们纷杂的辩论声，宁寿宫静谧又平和，有谢宝扇在他的身旁，这让李善的心境也变得安宁多了。
况且那些老臣们各有各的算计，李善又素来有些强硬，两方若是硬碰硬，朝政不稳，谁也落不到好儿。
谢宝扇舒出一口气，她靠在软垫上，说道，“想必是有人拿我遇袭的事来做文章吧。”
李善闭上双眼，他缓声说道，“让我再想想。”
银环朝他行礼，说道，“殿下，端王府的四姑奶奶递话进来，想要进宫给娘娘请安。”
谢家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没剩几个人，便是谢宝瓶，亦是看在谢宝扇和端王府的情份上，方才没有受到牵连。
她如此信任李善，李善怔了一下，他的视线落在谢宝扇的胸口，问道，“还疼吗？”
银环小心翼翼的回道，“太后的妹妹，便是嫁给端王府三公子的四姑娘。”
李善眉头一皱，“哪个四姑奶奶？”
“我这回遇袭，殿下才越发要看到火器的利害之处，火器只是工具，全看使用的人是谁。”谢宝扇想起李善与她谈起的那些远大抱负，她的目光平静而坚毅，她道，“大邺朝能好好利用火器的人只有殿下。”
谢宝扇微微一笑，回道，“早就不疼了。”
谢家谋害当朝皇太后，很快由京兆府捉拿归案，人证物证俱在，主犯谢宝镜被判了斩监候，余下的谢家人一律流放崖州，终生不得回京。
西窗半开，能隐约看到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梨花谢了，老梨树又变成光秃秃的，晨起的日头还算温和，柔媚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色带了一抹淡粉，李善看得有些失神，谢宝扇问道，“殿下怎么这会儿才进来？”
谢宝扇笑了笑，她靠在榻上，安静的看着李善的侧脸，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不久，谢宝扇又陷入沉睡。
六月，谢之华这一支仅剩的几个族人被押往崖州，原信国公府彻底湮没在这股浪潮里。
谢宝扇岂会被他的话唬住，她略微忧心的问道，“我见殿下总不提组建火铳军一事，是不是在朝堂上又遇到阻力了？”
想起尚在病中的谢宝扇，李善沉吟，说道，“既是如此，允她进宫在宁寿宫门外给太后磕头，就说太后病着，不见外人。”
已进入六月，宁寿宫却还不敢用冰，李善进来时，早有宫女向谢宝扇通禀，李善打起珠帘，只见西窗底下安置着一张美人榻，窗户被支起，谢宝扇正在注视窗外，她听到响动，扭头回望，看到来人是李善，嘴角便扬起浅浅的微笑。
李善轻哼，“说你不好好保重身子呢，大清早的在窗口吹风。”
他费尽心思下令研发火器，只为有朝一日这些火器能利国利民，却不想谢宝扇会因火器所伤，这些时日，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堆了半间屋子，有人在等待他发难，李善却不知该朝谁发难，他甚至在疑惑，莫非他真的做错了？
此前因谢宝扇生死不明，这些人尚能按捺住，近来请求拆除炮厂，废除火器研发的折子已堆积如山，所有人都在等待李善的回应。
李善见她颇有兴致，连忙唤来刘吉，命他传话几位大总管，皇庄虽离京城不远，只是出宫的人多，各处还未安置，需得尽快叫人提前过去收拾。
先前因谢宝扇身子仍未大好，珊瑚一直未能进宫探望谢宝扇，这几日她能起身，又听闻珊瑚回京了，便传唤珊瑚来问话，另一边的谢宝瓶无端受到摄政王的牵怒，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见不着，此时正是心急如焚之时，得知珊瑚能进宫，便托她传话，想要进宫来看谢宝扇，珊瑚不敢自作主动，私下找银环商议，那银环只得来问李善。
李善听不得她说‘死’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只是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谢宝扇又最是怕热，可她身子刚有起色，万万不敢用冰，李善便道，“等再过些日子，我带你挪到皇庄上去小住，一来避暑，二来就当是散心。”
银环大着胆子说道，“四姑奶奶是太后的亲妹妹，此次的事情说到底与她没有干系，要是太后知道咱们拦着四姑奶奶不见她，就怕日后要生气呢。”
谢宝扇笑道，“殿下可要说话算数，自从皇帝登基，已有好几年不曾往皇庄上去过了，到时把公主和后宫的太妃太嫔们都带上。”
听说是谢家的人，李善脸色微沉，当日若非谢宝扇出宫给她这个亲妹妹送嫁，又岂会遇袭，害得她险些掉丢性命。
李善望着眼前活生生的人，似乎又回想起那日血淋淋的情形，他不敢去想，若是这人没有挺过去，他该如何是好，光是想到这些，就让他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李善想也不想，冷声说道，“不准！”
李善心底有些慌乱，脸上忽青忽白，他握住谢宝扇的双手，谢宝扇惊讶极了，轻轻挣挣几下，李善的手劲儿更加有力，谢宝扇挣脱不掉，只得静静的看着他，随后轻声说道，“殿下在犹豫甚么？”
李善又是一阵沉默，谢宝扇看他一眼，柔声说道，“殿下，你是怎么想的？”
说了几句闲话，谢宝扇问道，“前朝可有甚么新鲜事？”
谢宝镜问斩之后，谢家那些沾亲带故的，没有一个人敢给她收尸，最终是章素青花了银钱给她安置后事。
近身伺候的宫女们已经退了下去，李善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他从未如此软弱，更羞于让谢宝扇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谢宝扇温柔的望着他，说道，“殿下不该动摇的。”
这日，他刚到宁寿宫，就见银环迎了出来，李善见她面色犹豫，似是有话要说，便止住脚步。
李善在殿外站了片刻，方才抬脚进到内殿。
他三言两语就把谢宝瓶划为外人，银环也不敢再多嘴，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李善不悦，“你好生养病就是，前朝的政务不必操心。”
李善沉默片刻，微不可察的颔首。
李善感受到这人温热的气息，慌乱的心情方才平复下来，他松开谢宝扇的手，沉声说道，“我在想，我命人研发火器到底是对是错。”
银环悄悄看了李善一眼，她心知摄政王不待见谢家人，只是谢宝瓶与别人不同，她想了一想，说道，“若是娘娘问起来了呢？”
宁寿宫的那棵老梨树，在这个夏初，轰轰烈烈开了一场花，最终又繁花落尽，那清幽的香味飘散了许久，直到很多年后，李善也不能忘怀。
“殿下的火铳军建得怎么样了？”谢宝扇忽然开口询问。
谢宝扇满脸无辜，“这天实在太热了，她们又不许我出门，都快闷死了。”
宁波陈家和谢家原是姻亲，去年陈氏夫妇随着摄政王进京，借着谢宝扇的东风，在京城很是出了一阵风头，此次亦受到牵连，幸而陈家及时从云州回京，他此次率团北上和鞑子国商议互市，也算立下功劳，堪堪保住谢宝琴，其旁的人，却是有心无力。
且说谢宝扇将养了半个月，总算能起身，不过身子却仍旧十分虚弱，常常说不了几句话，就气喘吁吁，据那张其正所言，这是伤了基础，需得细心调养，少说得有三五年，方才能见好。
李善顿了一下，越发不悦，“都说了无须你操心，再啰嗦几句，就不许你日后听政。”
李善回神，他走到近前，细细的打量谢宝扇的神色，问道，“昨儿夜里睡得可还安稳？”
她说这话时，大宫女绿萝正好进屋送茶，她笑道，“这原是奴婢们该做的事，哪里值得太后特地拿出来说道。”
谢宝扇轻轻叹气，她道，“好歹我听政了这几年，一时叫我不管，我也放不下心。”
] 谢宝扇轻轻点头，回道，“别得倒好，就是被热醒了几回，又不敢开窗，她们几个贴心，赶了半夜的扇，方才睡了个囫囵觉。”
李善瞪了她一眼，那谢宝扇笑盈盈的回看他，李善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泄了一半，他冷哼一声，“左不过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几年无论是建炮厂，还是研发火器，朝中反对的大有人在，只因李善手腕强硬，便是有异议的声音，也被他强压下去，此次她遇袭，主犯还是摄政王的妾室，那些保守派早已蠢蠢欲动。
谢宝扇醒来以后，像是忘了谢家人似的，从未开口询问他们的近况，她既是不问，自是没人会主动提起，倒是李善，早晚都会来宁寿宫看望她，便是偶尔有政事缠身，也会打发身边的太监来问侯。
谢宝扇坐起身，李善顺手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两人挨得很近，李善微微轻嗅，鼻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微苦的药香味。
谢宝扇歪头看着李善，她问，“我听到你和银环在外头说话，这丫头又背着我跟你递甚么消息？”
那章素青原先在信国公府坐馆，她与谢家这几位小姐们有师生情谊，本来想找到严氏的葬身之处，让她母女二人得以安葬在一处，可惜严氏当日病死在监牢，随意葬在乱葬岗，章素青根本找不到她的坟地，只得在离乱葬岗不远的地方，给她寻了一块墓地，又立了一块碑。
她坐了半日，已有些疲倦，往常这个时候，李善早催她歇息，但他今日没有，他刚下早朝，耳边还回响着朝臣们纷杂的辩论声，宁寿宫静谧又平和，有谢宝扇在他的身旁，这让李善的心境也变得安宁多了。
况且那些老臣们各有各的算计，李善又素来有些强硬，两方若是硬碰硬，朝政不稳，谁也落不到好儿。
谢宝扇舒出一口气，她靠在软垫上，说道，“想必是有人拿我遇袭的事来做文章吧。”
李善闭上双眼，他缓声说道，“让我再想想。”
银环朝他行礼，说道，“殿下，端王府的四姑奶奶递话进来，想要进宫给娘娘请安。”
谢家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没剩几个人，便是谢宝瓶，亦是看在谢宝扇和端王府的情份上，方才没有受到牵连。
她如此信任李善，李善怔了一下，他的视线落在谢宝扇的胸口，问道，“还疼吗？”
银环小心翼翼的回道，“太后的妹妹，便是嫁给端王府三公子的四姑娘。”
李善眉头一皱，“哪个四姑奶奶？”
“我这回遇袭，殿下才越发要看到火器的利害之处，火器只是工具，全看使用的人是谁。”谢宝扇想起李善与她谈起的那些远大抱负，她的目光平静而坚毅，她道，“大邺朝能好好利用火器的人只有殿下。”
谢宝扇微微一笑，回道，“早就不疼了。”
谢家谋害当朝皇太后，很快由京兆府捉拿归案，人证物证俱在，主犯谢宝镜被判了斩监候，余下的谢家人一律流放崖州，终生不得回京。
西窗半开，能隐约看到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梨花谢了，老梨树又变成光秃秃的，晨起的日头还算温和，柔媚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色带了一抹淡粉，李善看得有些失神，谢宝扇问道，“殿下怎么这会儿才进来？”
谢宝扇笑了笑，她靠在榻上，安静的看着李善的侧脸，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不久，谢宝扇又陷入沉睡。
六月，谢之华这一支仅剩的几个族人被押往崖州，原信国公府彻底湮没在这股浪潮里。
谢宝扇岂会被他的话唬住，她略微忧心的问道，“我见殿下总不提组建火铳军一事，是不是在朝堂上又遇到阻力了？”
想起尚在病中的谢宝扇，李善沉吟，说道，“既是如此，允她进宫在宁寿宫门外给太后磕头，就说太后病着，不见外人。”
已进入六月，宁寿宫却还不敢用冰，李善进来时，早有宫女向谢宝扇通禀，李善打起珠帘，只见西窗底下安置着一张美人榻，窗户被支起，谢宝扇正在注视窗外，她听到响动，扭头回望，看到来人是李善，嘴角便扬起浅浅的微笑。
李善轻哼，“说你不好好保重身子呢，大清早的在窗口吹风。”
他费尽心思下令研发火器，只为有朝一日这些火器能利国利民，却不想谢宝扇会因火器所伤，这些时日，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堆了半间屋子，有人在等待他发难，李善却不知该朝谁发难，他甚至在疑惑，莫非他真的做错了？
此前因谢宝扇生死不明，这些人尚能按捺住，近来请求拆除炮厂，废除火器研发的折子已堆积如山，所有人都在等待李善的回应。
李善见她颇有兴致，连忙唤来刘吉，命他传话几位大总管，皇庄虽离京城不远，只是出宫的人多，各处还未安置，需得尽快叫人提前过去收拾。
先前因谢宝扇身子仍未大好，珊瑚一直未能进宫探望谢宝扇，这几日她能起身，又听闻珊瑚回京了，便传唤珊瑚来问话，另一边的谢宝瓶无端受到摄政王的牵怒，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见不着，此时正是心急如焚之时，得知珊瑚能进宫，便托她传话，想要进宫来看谢宝扇，珊瑚不敢自作主动，私下找银环商议，那银环只得来问李善。
李善听不得她说‘死’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只是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谢宝扇又最是怕热，可她身子刚有起色，万万不敢用冰，李善便道，“等再过些日子，我带你挪到皇庄上去小住，一来避暑，二来就当是散心。”
银环大着胆子说道，“四姑奶奶是太后的亲妹妹，此次的事情说到底与她没有干系，要是太后知道咱们拦着四姑奶奶不见她，就怕日后要生气呢。”
谢宝扇笑道，“殿下可要说话算数，自从皇帝登基，已有好几年不曾往皇庄上去过了，到时把公主和后宫的太妃太嫔们都带上。”
听说是谢家的人，李善脸色微沉，当日若非谢宝扇出宫给她这个亲妹妹送嫁，又岂会遇袭，害得她险些掉丢性命。
李善望着眼前活生生的人，似乎又回想起那日血淋淋的情形，他不敢去想，若是这人没有挺过去，他该如何是好，光是想到这些，就让他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李善想也不想，冷声说道，“不准！”
李善心底有些慌乱，脸上忽青忽白，他握住谢宝扇的双手，谢宝扇惊讶极了，轻轻挣挣几下，李善的手劲儿更加有力，谢宝扇挣脱不掉，只得静静的看着他，随后轻声说道，“殿下在犹豫甚么？”
李善又是一阵沉默，谢宝扇看他一眼，柔声说道，“殿下，你是怎么想的？”
说了几句闲话，谢宝扇问道，“前朝可有甚么新鲜事？”
谢宝镜问斩之后，谢家那些沾亲带故的，没有一个人敢给她收尸，最终是章素青花了银钱给她安置后事。
近身伺候的宫女们已经退了下去，李善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他从未如此软弱，更羞于让谢宝扇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谢宝扇温柔的望着他，说道，“殿下不该动摇的。”
这日，他刚到宁寿宫，就见银环迎了出来，李善见她面色犹豫，似是有话要说，便止住脚步。
李善在殿外站了片刻，方才抬脚进到内殿。
他三言两语就把谢宝瓶划为外人，银环也不敢再多嘴，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李善不悦，“你好生养病就是，前朝的政务不必操心。”
李善沉默片刻，微不可察的颔首。
李善感受到这人温热的气息，慌乱的心情方才平复下来，他松开谢宝扇的手，沉声说道，“我在想，我命人研发火器到底是对是错。”
银环悄悄看了李善一眼，她心知摄政王不待见谢家人，只是谢宝瓶与别人不同，她想了一想，说道，“若是娘娘问起来了呢？”
宁寿宫的那棵老梨树，在这个夏初，轰轰烈烈开了一场花，最终又繁花落尽，那清幽的香味飘散了许久，直到很多年后，李善也不能忘怀。
“殿下的火铳军建得怎么样了？”谢宝扇忽然开口询问。
谢宝扇满脸无辜，“这天实在太热了，她们又不许我出门，都快闷死了。”
宁波陈家和谢家原是姻亲，去年陈氏夫妇随着摄政王进京，借着谢宝扇的东风，在京城很是出了一阵风头，此次亦受到牵连，幸而陈家及时从云州回京，他此次率团北上和鞑子国商议互市，也算立下功劳，堪堪保住谢宝琴，其旁的人，却是有心无力。
且说谢宝扇将养了半个月，总算能起身，不过身子却仍旧十分虚弱，常常说不了几句话，就气喘吁吁，据那张其正所言，这是伤了基础，需得细心调养，少说得有三五年，方才能见好。
李善顿了一下，越发不悦，“都说了无须你操心，再啰嗦几句，就不许你日后听政。”
李善回神，他走到近前，细细的打量谢宝扇的神色，问道，“昨儿夜里睡得可还安稳？”
她说这话时，大宫女绿萝正好进屋送茶，她笑道，“这原是奴婢们该做的事，哪里值得太后特地拿出来说道。”
谢宝扇轻轻叹气，她道，“好歹我听政了这几年，一时叫我不管，我也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