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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楚清疏,那恩人在上,在下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不知公子可否同意!”

    楚清疏穿好衣服,起身洗漱了一番,坐在桌前,望着这房间发呆。

    说着一步上前,将楚清疏直接抱住:“呜呜呜”

    可这话,却怎么都没有能问出口,无奈何他顿了顿继续道:“冷邢和你说了些什么?”

    林砚修正在看老板做吃食,岂料楚清疏这边竟是被这老者一把给抓住。

    冷邢只道:“沈公子,你还是先回吧,就算是我家主子醒了,林公子在,你恐怕也见不到主子!”

    说着竟是匆匆朝外面走去了。

    下面众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好容易窜出来了,却只见楚清疏和林砚修消失的背影。、

    这人一听,尴尬的道:“小茶点和小吃都有,就是公子这茶叶,咱们这小店可没有,倒是有些苦丁,山上的新采的野菊和茶籽,今年新收的莲子炖了糖水,不知公子想要哪种?”

    林砚修往楚清疏的脖子里面蹭了蹭,软绵绵的道:“还能说什么,数落我没照顾好你!”

    后堂听见动静的云江府知府两步跨出来,一看见楚清疏,两眼泪汪汪的,对着一群衙役就骂:“小兔崽子,还不快把刀给收了!”

    楚清疏回过头,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林砚修,他的手轻轻覆上林砚修的眉,一时间分不清是今夕还是昨夕。

    林砚修一脚上前,腾落在老汉面前,一脚将人踢在树根儿下,随后就奔上来几个衙役,手中的刀一把把直愣愣的对着林砚修,领头的一个大声喊:“抓住这两个,兄弟们,云江府今年的又一个灭门大案就来了!”

    茶棚老板一听乐呵呵的去弄吃食去了,只是,这边刚刚才端上桌,一个老汉就上前来抓住楚清疏的手。

    当初林砚修只是买下的这个院子,谁知道现在外面不是一条路通向大街,却是一个园子,展眼望去,一条清溪蜿蜒入园,垂柳丝丝随风而起,虽是冬来树叶落尽,却也纤细的在溪水间摆动,撩起一串串的细水珠子。

    楚清疏望着那人群,觉得还是就在这里比较好:“碧螺春,外带两份小茶点,软糯一些的小吃!”

    沈淮东在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等到冷邢出来,见着冷邢,急行两步上前:“楚清疏醒了吗?”

    领头的被他这哭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提着刀带着人匆匆去追人,跑了两步让手下将这老汉带上。

    谁知道他走了两步,突然问:“那个,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回去吗?”

    楚清疏的身子僵了僵,试探开口:“你”

    刚刚抓住楚清疏手的老汉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满脸泥灰,黑澄澄的鼻孔里,冒出黑澄澄的两团鼻涕。

    墙上挂着的是临溪先生的风雪夜归图,漫山风雪里,一人背着行囊艰难而行,他迎风而上,狂风将他的头发吹起。

    楚清疏划开他已经泛黑的皮肉,将里面的血放出来,又给他喂了药,将他拖到一旁的树下,直到晚上月亮高明之时,林砚修才缓缓睁开了眼。

    老汉抬起头了,愣愣打了一个嗝儿,一下子就收住了哭,满是皱纹的脸上,脸颊上的肉蠕动了两下,他咽了两口口水,呆愣愣的又嚎了起来:“我的女儿呀!”

    可刚走到这个院子门口,楚清疏就愣住了,这···

    林砚修使劲儿歪着头,往楚清疏的脸上蹭:“嗯,确实,这老头不简单!”

    天上的一颗星,在画面的角落里寂寂生辉,似乎在给夜归的人指点方向。

    “幸好才倒下不久!”

    四年前,在南疆的地域上,林砚修倒在大路上,脚边是一根粗壮的蟒蛇,彼时已经被林砚修一刀斩断,可是,在斩断的时候,林砚修没有注意,被身边的小蛇给叮了一口,小蛇虽然也被斩杀,他自己却中毒倒地。

    谭选抱着楚清疏就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苦:“你咋才来呀,呜呜呜,我都快死了!”

    楚清疏没有答话,耳朵确实烫了起来,这院子是林砚修的私宅,当年为着他买下了这院子,亭台水榭,花草池塘皆是按着楚清疏的喜好布置,就连着房中的桌椅,屏风,乃至桌上摆放的茶具,书架上摆放的书本,还有书桌上用的千金墨,都是按着楚清疏的喜好来摆放的。

    远远的风雪深处,林间一撮灯火在深山中亮起,虽是小小的一点光,却刺破黑夜和风雪,将这归人的路点亮。

    “清疏!”林砚修打后将人环住,下巴抵在楚清疏的肩膀上,沙着嗓子低声道,“以后,咱们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说清,不可一个人再去冒险!”

    林砚修站在他的身旁,轻声道:“人家风雪夜归,灯烛相待,我这里庭院深深,似曾相识君归来,自然要将这些东西备好!”

    楚清疏一巴掌拍开了林砚修的头,自己跟着他们一直往前,最后在府衙前,楚清疏自己落在府衙的大堂里,吓得正在眯瞌睡的师爷跳了起来,一碟墨汁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年久的砚台碎成两半。

    楚清疏掀开一众的画卷,在深处将这副风雪夜归拿了出来,三年过去了,不成想,东南一隅带回来的画,还能在这里看见。

    冷邢叹了一口气,自家主子昏迷三天两晚,这沈家少爷在这等了两天,每一次来了自己就回不去了,这园子···

    说完几个人一齐拥了上来,茶棚的老板连连求饶:“各位官爷,慢点儿呀,慢点呀!”

    门外云江府的云江在远处铺开一片一片繁华,林砚修带着人落在一条繁华的街上。

    呜呜呜——

    冷邢看了看,本想说也没什么复杂,可看了看,还是算了,要不是这两天送沈淮东,他估计也不能把这园子摸得这么熟悉。

    跟进来的衙役们看着楚清疏,习惯性的就把刀亮了出来。

    “哎哟,我的棚子!”

    领头的衙役看着恶心了一头,吼道:“哭你头的哭,给老子闭嘴,跟哭丧似的,好好一个人都给老子哭跑了。”

    “好啊,你这恶贼,终于逮住你了!”

    林砚修食指刮了刮鼻尖,暗暗发笑,面上却淡淡的道:“嗯走吧,正巧咱们出去走走,顺带给冷苍寒带点儿东西回去!”

    次日醒来后的林砚修,慌乱的对他说:“我这个,迷迷糊糊还抱了一个美人在怀中!”

    此时人潮涌动,人声鼎沸,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楚清疏随着人群向前,好容易才在街角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在一旁僻静的茶棚坐下。

    沈淮东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点点头,闷头离开。

    冷邢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沈淮东抿了抿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十分不合适,改口道:“楚公子他怎么样了?”

    身后的林砚修眼睛里蹦出了熊熊烈火。

    他从林砚修的身边闪开,急声道:“我们都好几天未回出院了,我才来就这样怠工,实在不好,先回去吧!”

    那幅画,还是楚清疏与林砚修逛街时看见的,当时与这画摆在一起的,还有各个大家的作品,临溪先生一声淡泊,是以连画都不打眼,很多人都觉得这画过于沉寂,远远不如其他人的鸟鸣春色,美人闻香,佳人扑蝶,龙腾万里,松鹤延年这些画引人注目。

    可是醒来后的林砚修抱着他就不撒手,一个劲儿的说害怕,那一夜,林砚修就那样从后死死的将他环住,气息扑打在他的脖颈后,热乎乎的扑腾了一夜。

    可是,

    楚清疏的手突然像是触电一般的收了回来。

    楚清疏自然不同意,于是,林砚修便从南疆跟着他到了北疆,最后又到了云江府,最后···

    哐当一声,棚子坍塌下来,灰尘掀起来三丈高。、林砚修抱着楚清疏跃出这灰尘,轻轻落在了枝头上。

    楚清疏望着一溜小跑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衙役,以及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一直要被衙役拖着跑,看似十分费力,却一直跟着跑不丢的老汉,不禁蹙眉道:“那老头身手可是不耐!”

    他横手揩干净,又继续哭。

    “你把这周边买了?”楚清疏望着这视野宽阔的园子,打眼望出去,左右看不见尽头,前后打量去,也是要走上两刻钟的时间。

    “你还留着!”楚清疏起身走向这幅画,手指轻轻地抚过画上的笔墨。

    林砚修不说话,直接揽住楚清疏的腰,两个人踏过小溪,点过青松,翻飞过一片花园,最后落在墙头边上的一株梧桐上。

    茶棚的老板见楚清疏一身衣着不凡,相貌清俊文雅,又见他身旁跟着的公子俊逸不已,上前客气的道:“不知二位公子想要什么茶叶!”

    

    林砚修的手紧了紧,将楚清疏用力往自己胸前靠了靠。

    楚清疏望了一眼林砚修道:“那就各种来一点儿,我们打发打发时间!”

    楚清疏的心顿时漏了一拍,他似乎是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时候,他和林砚修相识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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