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善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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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星龙邦国的朝堂已不再是往日的金碧辉煌，溅满庭柱与廊墙的血迹仍泛着刺鼻的腥气，不断淤积的血水汇成了片片血泊。

    “结党营私自建军队者等在外威胁势力尽已清缴完毕。缴纳贵族叛党家产财务达百万金龙币有余，罚没家眷人丁千人余记，皆等候殿下发落。”

    ……

    “留下这些人你可有想过会在星龙邦国革新后的未来里埋下祸根？”

    ……

    单手一招，亚利拉呈上的扣押人员名册缓缓落在了银发少女手中。一眼扫过名册，就如亚利拉所说，那些扣押的反叛贵族家眷中妇女孩童占大多数，其他的也都是些奴隶家丁等仆人。而其他任何带有军队或是战力性质的单位都被抹杀了个干净。主要目的算是达到了，但……

    就如同上位智天使迦列尔所在意的一般，这位身为其副官的座天使——‘亚利拉’在“灭门”行动的实行中难抵内心煎熬，难以对无罪之人挥以屠刀。便自行下令“不杀无罪之人”并将其全都扣留了下来。再打算另求那位赛瑞莉雅殿下大发慈悲……

    反观作为座天使亚利拉长官的上位智天使迦列尔此时却一点也不震惊，反而在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在面对绝对神权面前，自己的这名下属还能坚守作为一名天使的底线……

    “拨三成充填国库以抵来年财政赤子，债券收回国有并由王室把持。再抽取三成发往星龙邦国境内赈灾养民鼓励开荒。余下四成都是民脂民膏，需发回各地领主令其归还于民，不得有误。”

    “这……”

    “殿下，亚利拉虽出言不敬，但其所说皆是发自内心，绝无违逆神旨之意！”

    数大大小小五百人的官宦武臣近乎全数都毙命于此，唯剩那几个护在多拉瓦贡三世身旁的王党老臣们失神地跌坐一旁。

    捧着一整卷记满了罚没数据清单的夺魂王级恶魔恭敬地将双手上的卷章呈上。这张在外“肃清”人员于事后所缴获的各项金银珠宝龙币债券等都了无巨细的呈现在少女眼前。

    带着恶魔最标志性的讪笑，接过名册的萨麦尔以别样的眼光瞟了一眼低首不语的天使迦列尔后便转身没入到银发少女的影子中消失不见了。

    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萨麦尔瞪向迦列尔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的含义。好似在问：“你就是这么管你的人的？”

    “好，那我问你。若当因你一时慈悲所救下的叛贼之子成长起来后再找你寻仇时你又当如何？”

    一个瞬步来到亚利拉身旁一同朝向银发少女低首请求的迦列尔此时心中也在赌，赌这个将自己与部下们召唤出来的天空神是否也有一颗“善”之心。又或是……在神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善”与“恶”之分。

    心中忽有些许后悔，违抗神旨的做法哪怕是同为天使的迦列尔也不敢轻易尝试。但其一个身为下官的座天使却当着神的面直言不讳地当众“逆”神，这让刚经历完一场血雨腥风的在场众人都不禁一阵胆寒。

    “在下领命，还请殿下放心。”

    瞧见缓步迈入朝堂的银发少女，天使与恶魔们纷纷站作两旁，收敛起了方才杀戮时的凶悍模样。

    “………”

    “‘殿下。’”

    卷起了扣留人员名册转身递给了身后的愤怒亲王萨麦尔冷然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天使作为‘善’的概念而存在太久了，进而忘了作为生物原本该有的‘恶’。”

    “赛瑞莉雅殿下，请恕下官冒昧自作主张将叛党等族中家眷与奴隶人丁等无罪之人暂且扣下。另请殿下从轻发落！”

    ……

    ……

    “结束了……”

    “……”

    伴随着清冷的声音落下，银发少女迈着稍显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朝堂。

    现在星龙邦国朝堂的大殿之上已完全化作了一片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因肃清而堆积的尸体高如小山，在慌乱之中撇落的衣物鞋帽零散的丢弃一地。

    “遵命。”

    恶魔夺魂王化作幽魂褪去，另一旁身着白凯的天使则是手持着一份别样的名册上前禀奏。

    ……

    虽说如此，但朝堂上此刻的气氛却是寂静到了极点。哪怕不抬头亚利拉也能感受到那一对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视线。

    “下官……想过。但对那些无罪的孩童痛下杀手，还请恕下官真的…难以从命！”

    柳眉微皱，瞥向亚利拉的眼神中冒着徐徐寒意。

    “既然天使们都下不了手，那就由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