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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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起的涟漪终于在此刻被突破，全身由水构筑而成的独角鲸鱼翻越其上，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仅仅是注视着，都能唤起隐藏在人类本能中的巨物恐惧症。

    提瓦特大陆每一个人都拥有的，悬挂于高天的「命之座」，代表了其对应之人的命运，甚至可以说正是对应之人于虚空中映照出的本身。此时与达达利亚一同穿越了世界，融于招式成为了他的宝具。

    每一个被念出的字句都仿佛带着魔力，邪眼暗去，转而亮起的是属于神之眼水蓝色的光芒。

    “原来如此，你站在了‘他’的那边。”亚瑟王冷冷地说道。

    “我说了，你是变数，达达利亚。”他低声说道，仿佛在娓娓讲述隐秘，“座上没有你，未来没有你，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相应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你将拥有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神秘」。”

    这句话是十足十的挑衅，不如说达达利亚就是故意的。然而雷夫却并不气恼，仿佛对方只是在问候天气，“样本的采集是必要的，毕竟我需要足够多的数据来估算你的价值。”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场试探，一场检测魔力消耗的试探，那位为武痴狂的战士早晚还会再次找上门来。

    远处有一道身影踏着柳洞寺层层叠叠的砖瓦冲过来，正是已经被圣杯的黑泥变成影从者的emiya。

    倒也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哪怕名义上是决战技，「星海游鲸」也只是他习自深渊的诸多武技之一，既然能被升华成宝具，那就必然有着其他招数所不存在的“特殊”。

    “正像我先前所说的那样，亚瑟王取得了圣杯。m.erpingge.com”走在路上，自称雷夫的男人说道，“只不过那并不是单纯的圣杯。来自于‘此世全部之恶’的黑泥污染了圣杯内部的魔力，任何英灵与之触碰都会被污染。”

    得到答案的亚瑟王不置可否地收回目光，干脆利落地转身，重新走入了地下洞窟之中。

    斩杀掉先前正巧没交过手的assassin后，达达利亚正式与守在洞窟前的亚瑟王相遇。

    “冬木市那么多的英灵，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如今融入了星之概念的「星海游鲸」位格得到提升，说是凝聚了全部灵魂的一击都不为过。

    身靠大圣杯，并不缺少魔力的少女王者当机立断，念出了宝具的解放词。

    半个小时前达达利亚突袭圆藏山的时候，之所以阻拦者只有assassin，正是因为常驻柳洞寺的emiya跑去围堵唯一存活的库丘林。

    “如今你我魔力皆充沛，不好好打上一番，岂不浪费？”他说着，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最后的真名仿佛什么开关。

    这么自信他能赢得过那个亚瑟王？

    达达利亚的「命之座」正是「鲸天座」，从概念上几乎能与「星海游鲸」完美相融合。

    澎湃却隐晦的魔力在地表下滚动着，显示着这是一条灵脉的事实。

    更别提巨鲸体内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恐怖的魔力量。

    雷夫并不意外达达利亚会这么问，男人嘴角的笑容略微扩大，露出一口不属于人类的尖牙。

    “而后再次向天长鸣吧。”

    亚瑟王看上去与那天差点杀了他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那副冷酷严肃的样子。黑色的圣剑被少女模样的王者握在手中，一副在此等候多时的样子。

    虽然说是提供充足的魔力，雷夫却并没有与达达利亚定下御主与从者契约的意思。找到灵脉后的他上前几步，当着达达利亚的面在灵脉上布设了魔术阵地，另一端则被他引导着连接到了英灵的身上。

    亚瑟王并没有回答emiya的问题，只是用那双缺乏感情的金色眼睛凝视着后者，“没能杀死caster吗？”

    emiya在后面注视着她挺直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又在下一刻缓缓松开。

    “「星海游鲸（celestial voyager）」。”

    单项引导一整条灵脉的魔力到如此精确的地步，这对现代魔术师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操作，雷夫做起来却仿佛轻轻松松。

    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源自圣杯的魔力如炸弹般在亚瑟王周身爆发，这才逼退了攻击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达达利亚。

    “随你怎么说。”

    层层叠叠的涟漪在已经被火焰烧灼到干裂的大地上荡漾，中心部位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即将冲出地面。浓郁的水元素随着念诵而汇聚着，竟于一时间压过了火焰带来的干燥，为这片空间降下潮湿的水气。

    对面的亚瑟王将圣剑高高举过头顶，漆黑的魔力从剑身上喷涌而出，几乎贯彻了天地。

    达达利亚听库丘林与自己科普过。

    雷光闪过，圣剑劈散了留在原地的残影。

    “……武人的思维。”亚瑟王评价道。

    “错了，我不站在任何人那边。”达达利亚否认道，“我只是在借机会找回场子罢了。”

    “其身藏于海，其神归于天，由天坠于荒野……”

    “虽然还没到直接无效的程度，但如果没有御主的你有充足的魔力，的确存在战胜那个持有圣杯和excalibur的亚瑟王的可能。”雷夫最后这么说道。

    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这也就难怪那时的亚瑟王气息如此污浊又充满暴虐的诅咒了。

    至少他就从没想过那个总是笑得无害来找他打架的橘发青年，真正的宝具竟然足够抵消「誓约胜利之剑」。

    高神秘度的事物天生对低神秘度的事物有一定的抵御能力，如果差距过大，甚至会出现直接无效化的情况。

    他的宝具并不止是他曾经最强的决战技。

    而他是无人能解读的异界来客，自然也是毫无疑问的最高「神秘」。

    再次通过直感预知到什么的亚瑟王猛地将头向一旁偏去，甩飞出去的刀刃擦着皮肤从一侧切割而过，切断了一截金发的同时，在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了一条渗血的伤痕。

    这么多天的圣杯战争，达达利亚当然不可能没有找上他交手，本人又不是什么刻意隐藏的性格，知道名字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

    “卑王铁锤——”

    但这并不代表emiya就知晓了达达利亚的宝具姿态。

    “原来如此。”达达利亚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事吧，saber？”他皱眉看着现场还带着水气的巨型坑洞，“刚才那是……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仰头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游鲸，感受着体内于瞬间抽空、又在后续顺着灵脉的链接缓缓补充的魔力。

    “虽然只是一条支脉的量，仅仅支撑一骑从者也足够了。”压根不打算遮掩非人特质的雷夫像个人一样抬了抬礼帽，“祝君武运昌隆。”

    达达利亚脸上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从那时起就躲在暗处偷窥吗？你还真是像个老鼠啊，莱诺尔先生。”

    而等到两相对撞所产生的狂暴魔力旋涡散去时，对面早已没了那个橘发青年的身影。

    “亚瑟王在被圣杯中的黑泥污染后就去找了余下的从者们。而你正是被她第一个找上的。”雷夫看了眼达达利亚，“从这方面来说，还真是有够不幸的。”

    燃烧黑火的圣剑劈在从地下翻越而出的巨大水蓝色鲸鱼身上，黑火烧灼着水与星辰，顶着神秘度的差距削掉了其小半的身体，却依旧被剩下的部分逼退回去。

    此时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

    亚瑟王冷峻的表情终于微微起了变化，毫不犹豫地使用魔力放出强化了身体机能。在下一击到来之前，顶着雷光将包含魔力的圣剑劈了出去。

    邪眼不愧为需要庞大的魔力才能驱动的宝具，有了邪眼加持的达达利亚，其速度比之单纯的水快了何止一倍。

    “现在是出结果了？”达达利亚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嘲讽般的轻嗤，“你就这么自信？”

    “……抱歉，这是我的失误。”emiya低声说道。

    空间剧烈地震颤着，圣剑上缠绕的魔力与内蕴星空的水形巨鲸对峙瞬间，而后在同一时刻消散。

    达达利亚掩藏在面具下的蓝瞳兴奋地睁大，同样在这一刻，凭借着不必担忧的魔力后备，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念出了世界规则赋予自己宝具的「真名解放」。

    高等级的直感在脑海中疯狂预警，亚瑟王甚至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将圣剑格挡在身侧。

    下一秒，周身裹挟着紫色雷霆的男人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里，手中由雷电凝聚而成的双刃狠狠横扫，只瞬间便在格挡的圣剑上连击数次，最后一下更是随着惯性合成双刃长.枪，流动的雷电随着击打轰击其上，竟在双重的加持下差点轰开了亚瑟王的防御。

    他说着，将斜扣在头上属于「公子」的面具下拉，令其完全覆盖了自己的面部。与此同时右手拂过肩部，暗红色的邪眼亮起了不详的光芒。

    “——吞噬光芒吧！「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an）」！”

    在这个世界魔术师们的定义中，一种事物了解的人越少，其神秘度越高，能力阈值也就越高。如所有人类都了解的汽车枪械，其神秘度便几乎为零；又如只有魔术师们了解的英灵们，其神秘度便大大提高。

    亚瑟王垂下圣剑，心中却并没有多少逼退敌人的轻松。

    ——那其中还包含了他的「命之座」。

    太快了。

    黑色的亚瑟王早已打倒了除库丘林外的所有参与圣杯战争的从者，被打倒的从者们如雷夫所说那般同样被圣杯中的黑泥污染，成为了受亚瑟王操控的影从者。

    达达利亚的回应只是一声冷笑，转头就去找了盘踞在圆藏山地下大洞窟的黑化亚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