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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秘法的世界里，永远有她还不曾学到的事情。
士兵名叫艾文，今年二十七岁。
我见过上神埃达降下的神迹，那是我从没想象过的力量。不必为我担心，爷爷。我们一定会赢。」
少女点点头，她明白了原因所在。艾文从心里再不愿信任埃达，自然无法学习属于对方的神术。但站在‘老人’的立场上，她几乎没有劝解的资格。
腐尸症则是另一种情况。古代艾尔纳人的王陵守卫们自身并未染病；哪怕吃下他们的肉片，也最多不过拉上几天肚子。只有被‘活着’的守卫直接碰触，这种极其致命的疾病才会凭空降临。而与不幸染上该病的人接触，则同样没有任何危险。
“……尤菲？”
“嗯，去看看分析仪的结果，还有卡夏他们的实验做完了没。刚刚我也有了个想法，可以试着熬出点什么——尤菲你呢？”
她握住男孩幼小的手，连通埃达的神术网络，清除正在他体内蔓延的‘异物’。这件事她已经做得相当熟练，却因此更清晰地感觉到，神术网络中的力量每一天都在衰退。
‘老人’小心地递来自己的手，她用双手将其握住。那只手指节突出，满是褶皱，皮肤暗沉，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霜，劳累过整整一生的模样——
“蠢到会相信那样一个承诺，会相信……天上真的能掉下馅饼来。”
？”
神术网络笼罩着整片大陆，掌管的魔力甚至超过凡人的力量总和。上一次埃达的神术消失，是由于神使陨落，网络失去了主人而陷入沉眠；可如今的埃达仍‘活着’，就算有人——不管那是谁——滥用「天之主」的力量，也绝不至于令网络枯竭。
另一名老人戴着顶针，将裹着木楦的皮面与鞋底缝合。听到少女的声音，他匆忙起身给她让座，同时拍了拍案头那人的后背，换来一声不满地抱怨。
尤菲读过他在训练期间写下的家书。老人小心地保存着每一张信纸，尽管有些滴上过某种水渍。那里面叙述着年轻人对于祖父的挂念，对于未来的向往，以及对于「天之主」的信赖。
“你曾经体验过埃达的神术——虽然那时候的用法并不正确，但你应当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从网络中摘取出一丝魔力，将其传入艾文的掌心，“放平呼吸，闭上眼睛，你能感觉到什么？”
“我又来了，艾文。”尤菲对他的祖父点点头，然后坐到他的对面，“你今天气色不错。这几天还算好么？”
“算了吧。”‘老人’用力抽回手，放到自己眼前，指尖微微颤抖着，“得了吧。”他缓慢地叹了口气，那只手无力地落到腿上，“
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又未能出乎她的预期。病人们都经历过许多琐碎的事，遇见过不少熟悉或陌生的人。然而他们所做的事情缺乏共同点，接触到的人也少有交集。那对夫妻和女孩逛过同一家集市，也去过之中的同一家杂货摊位。摊主是个中年女性，略有些胖，面色红润，而且一脸和善——
这是联合会的徽记带给她们的便利。只要相隔不算太远——至少这座城市绰绰有余——联合会的‘家人’们就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和安危。若是需要，她还可以将简单的口信或情绪，传递给‘感知范围’内的任意一人。
梦魇症的患者会不断做一些难以理解的噩梦，并因此感到心神交瘁。这是因为梦蜃——一种灵界的生命体日夜尾随着他，从他的情绪波动中汲取食粮。当他将这一切大声讲述出来，最为相信这个故事的听者便会‘患病’，而原患者的病亦会不药而愈。
“好想法。”琳眼睛一亮，用右手敲在左手掌心，“你是说，它可能类似梦魇症，或者腐尸症那样？”
屋里到处堆放着鞣制的皮革，裁剪下来的革片，各式各样的鞋楦与工具，以及做好不久的鞋子。桌案上固定着一张鹿皮，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伏在案头，用铅笔和直尺小心地画出轮廓——
“啊，抱歉，想了些多余的事情。”少女晃晃脑袋，收回神术的魔力，将它们送回网络，“我们走吧。”
先后五次的死去和复活榨干了年轻人身体的潜力，夺去了他将近百年的时光。由于剩余的机能无法满足需求，他的全部器官和组织急速衰退，直至成为符合他‘内在年龄’的模样。
剩下的可能性不多也不少。也许最初的感染者并未发病；也许疾病的散播者掌握着无需接触的手段，却做不到制造大规模感染；也许病源不止一个，且藏在难以发现的地方；也许……她们对于这件事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有哪里出了差错。
尽管那道魔力能如同活物般自我复制、迅速蔓延——但它既非生命，亦无来源，更没有去处。
他的父亲曾是菲尔联邦的一名海员，二十余年前在一场风暴中遇难。母亲于两年后改嫁他人，留下一笔钱便失去了踪迹。此后他始终与祖父一同生活，直到去年冬天罗格曼扩招士兵，他报了名，又幸运……或是不幸地成功入选。
“我感觉不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说不定埃达抛弃了我，他压根……不想理我。”
“睡得还不错，胃口也好了点。”‘老人’放下手里的笔，抓了抓头发，“就是你让我做的那些……练习，我还是……搞不太懂。”
她将这个信息转达给卫兵，让他们抽空去调查一下对方。但直觉告诉她，问题不出在那里。
“没关系，慢慢来。”她轻声安慰对方，“把手给我，和之前一样。”
按照如今的推测，甘愿担任陵墓守卫的艾尔纳人曾同时祈求埃达和玛尔的赐福。前者令其获得不朽之躯，后者让他们化为生者之敌。每当他们触及活着的生命，象征‘死亡’的魔力便穿透皮肤，融入体内，缓慢而坚定地将对方带向毁灭。
毕竟普通的瘟疫多半有着确定的源头，以及直接了当的传播路径；当魔力参与进来之后，事情往往就变得没那么简单。
“或许他们没能察觉到。”尤菲思索着回答道，“接下来呢，你要回实验室去吧？”
有了这样的前例，愿意帮助她们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她们选择了一位城市南区的中年人，一对东区的夫妻，以及住在那对夫妻附近，两天前来到‘牢房’的女孩。尤菲重复着她前不久做的一切，琳则一如既往地担任她的守卫，同时用魔力让病人们的躯体陷入安睡。
巫师们的学术界里，曾一度将这种疾病归入诅咒。但杀死守卫也无法将其治愈，又意味着它与寻常的诅咒有所区别。直到近百年前，魔药大师米歇尔冒险亲自染上腐尸症，才最终确认了这一疾病的本质——
正如同艾文本人，她想。
白发苍苍的艾文试着合上眼，被她握住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用力握了握，又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用有些浑浊的瞳仁看着她。
那同样是尤菲始终不愿……或是不敢去做的事。她‘见证’过艾尔大陆的毁灭，更清楚那与神使间的争斗有关。「天之主」从未表明过真实的身份——至今为止，祂从未对她不利，但她是否能够全然相信对方呢？
两人轻声唤醒男孩，看着他从困倦转为惊喜，连蹦带跳地跑下楼梯，又看着他的父母相拥而泣，真心而诚恳地向她们道谢。
“所以这是我应得的。”艾文喃喃道，“我本来就不该幻想，不该相信那些甜言蜜语，和那个做梦一般的未来。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这都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啊……”
“嘿。”那人转过身，声音有些含混，“让你这一下我都画歪了。不是让你用嘴叫我么，爷爷！”
尤菲完全想象得出，战争结束后的大半年里，艾文承受过怎样的恐惧与绝望。虽然他如今不再迅速衰老，也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但在少女来看，这不是对方应得的结局。
“或许吧。”艾文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紧紧抿着嘴，缓慢地左右摇头，“或许他没有。或许只是我比较蠢。是啊……我确实很蠢……”
那种事本不该发生——
“他不会抛弃你的。”尤菲柔声安慰道，“不如说，他只是神术网络的看护者，而网络本身并不会——”
那是玛尔的神力。
她和琳击掌道别，独自穿过堡垒东北角的士兵门，前往那位曾向她祈求的老人，与帝国的退役士兵——他的孙子相依为命的住所。
“好啊。我们大概会去莱斯特找到的那家酒馆，你直接过来就行啦。”
“我在想。”尤菲望着最后那名女孩的背影，似是在自言自语，“它在被我们发现之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而那个时候的它……和现在又有哪些不同？”
大致如此，尤菲心想。
“我要去看望那几名退役的士兵，教他们一些埃达的神术。”这是那次觐见会带给她的任务，至今为止进行了两次，而成效不算理想，“我们晚上见？”
或许她应该问一下埃达。至少要确认‘祂’的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
「——等我在战场立了功，拿了赏金，我就买一个更好的房子，找一个温柔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我会接你一起来住，学习你制鞋的手艺，再雇几个学徒帮忙。你不用再像现在那么辛苦，每天只需要指点我们，然后喝茶休息就行了。
“是库伦利用了你们的信任。”尤菲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望着他的眼睛，“他凭借埃达的力量骗了你们，但你要明白，力量本身不是虚假的——”
不，你不蠢——许多人相信了库伦，而那不是他们的错。少女收回了引导的魔力，也没有继续说话，只轻轻握着‘老人’的手。
“那可就难办了哎。”金发少女叹气道，“可就算梦魇症也有听觉上的‘接触’，那些人就什么都没有么？”
祖孙两人的住所在城市东北角，前半部分作为店面，其余则是工作间和卧室。尤菲绕到背后，轻敲那扇破败的木门，报上名字，然后走进弥漫着陈旧的气息，略显昏暗而拥挤的小屋。
] 也许——在秘法的世界里，永远有她还不曾学到的事情。
士兵名叫艾文，今年二十七岁。
我见过上神埃达降下的神迹，那是我从没想象过的力量。不必为我担心，爷爷。我们一定会赢。」
少女点点头，她明白了原因所在。艾文从心里再不愿信任埃达，自然无法学习属于对方的神术。但站在‘老人’的立场上，她几乎没有劝解的资格。
腐尸症则是另一种情况。古代艾尔纳人的王陵守卫们自身并未染病；哪怕吃下他们的肉片，也最多不过拉上几天肚子。只有被‘活着’的守卫直接碰触，这种极其致命的疾病才会凭空降临。而与不幸染上该病的人接触，则同样没有任何危险。
“……尤菲？”
“嗯，去看看分析仪的结果，还有卡夏他们的实验做完了没。刚刚我也有了个想法，可以试着熬出点什么——尤菲你呢？”
她握住男孩幼小的手，连通埃达的神术网络，清除正在他体内蔓延的‘异物’。这件事她已经做得相当熟练，却因此更清晰地感觉到，神术网络中的力量每一天都在衰退。
‘老人’小心地递来自己的手，她用双手将其握住。那只手指节突出，满是褶皱，皮肤暗沉，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霜，劳累过整整一生的模样——
“蠢到会相信那样一个承诺，会相信……天上真的能掉下馅饼来。”
？”
神术网络笼罩着整片大陆，掌管的魔力甚至超过凡人的力量总和。上一次埃达的神术消失，是由于神使陨落，网络失去了主人而陷入沉眠；可如今的埃达仍‘活着’，就算有人——不管那是谁——滥用「天之主」的力量，也绝不至于令网络枯竭。
另一名老人戴着顶针，将裹着木楦的皮面与鞋底缝合。听到少女的声音，他匆忙起身给她让座，同时拍了拍案头那人的后背，换来一声不满地抱怨。
尤菲读过他在训练期间写下的家书。老人小心地保存着每一张信纸，尽管有些滴上过某种水渍。那里面叙述着年轻人对于祖父的挂念，对于未来的向往，以及对于「天之主」的信赖。
“你曾经体验过埃达的神术——虽然那时候的用法并不正确，但你应当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从网络中摘取出一丝魔力，将其传入艾文的掌心，“放平呼吸，闭上眼睛，你能感觉到什么？”
“我又来了，艾文。”尤菲对他的祖父点点头，然后坐到他的对面，“你今天气色不错。这几天还算好么？”
“算了吧。”‘老人’用力抽回手，放到自己眼前，指尖微微颤抖着，“得了吧。”他缓慢地叹了口气，那只手无力地落到腿上，“
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又未能出乎她的预期。病人们都经历过许多琐碎的事，遇见过不少熟悉或陌生的人。然而他们所做的事情缺乏共同点，接触到的人也少有交集。那对夫妻和女孩逛过同一家集市，也去过之中的同一家杂货摊位。摊主是个中年女性，略有些胖，面色红润，而且一脸和善——
这是联合会的徽记带给她们的便利。只要相隔不算太远——至少这座城市绰绰有余——联合会的‘家人’们就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和安危。若是需要，她还可以将简单的口信或情绪，传递给‘感知范围’内的任意一人。
梦魇症的患者会不断做一些难以理解的噩梦，并因此感到心神交瘁。这是因为梦蜃——一种灵界的生命体日夜尾随着他，从他的情绪波动中汲取食粮。当他将这一切大声讲述出来，最为相信这个故事的听者便会‘患病’，而原患者的病亦会不药而愈。
“好想法。”琳眼睛一亮，用右手敲在左手掌心，“你是说，它可能类似梦魇症，或者腐尸症那样？”
屋里到处堆放着鞣制的皮革，裁剪下来的革片，各式各样的鞋楦与工具，以及做好不久的鞋子。桌案上固定着一张鹿皮，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伏在案头，用铅笔和直尺小心地画出轮廓——
“啊，抱歉，想了些多余的事情。”少女晃晃脑袋，收回神术的魔力，将它们送回网络，“我们走吧。”
先后五次的死去和复活榨干了年轻人身体的潜力，夺去了他将近百年的时光。由于剩余的机能无法满足需求，他的全部器官和组织急速衰退，直至成为符合他‘内在年龄’的模样。
剩下的可能性不多也不少。也许最初的感染者并未发病；也许疾病的散播者掌握着无需接触的手段，却做不到制造大规模感染；也许病源不止一个，且藏在难以发现的地方；也许……她们对于这件事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有哪里出了差错。
尽管那道魔力能如同活物般自我复制、迅速蔓延——但它既非生命，亦无来源，更没有去处。
他的父亲曾是菲尔联邦的一名海员，二十余年前在一场风暴中遇难。母亲于两年后改嫁他人，留下一笔钱便失去了踪迹。此后他始终与祖父一同生活，直到去年冬天罗格曼扩招士兵，他报了名，又幸运……或是不幸地成功入选。
“我感觉不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说不定埃达抛弃了我，他压根……不想理我。”
“睡得还不错，胃口也好了点。”‘老人’放下手里的笔，抓了抓头发，“就是你让我做的那些……练习，我还是……搞不太懂。”
她将这个信息转达给卫兵，让他们抽空去调查一下对方。但直觉告诉她，问题不出在那里。
“没关系，慢慢来。”她轻声安慰对方，“把手给我，和之前一样。”
按照如今的推测，甘愿担任陵墓守卫的艾尔纳人曾同时祈求埃达和玛尔的赐福。前者令其获得不朽之躯，后者让他们化为生者之敌。每当他们触及活着的生命，象征‘死亡’的魔力便穿透皮肤，融入体内，缓慢而坚定地将对方带向毁灭。
毕竟普通的瘟疫多半有着确定的源头，以及直接了当的传播路径；当魔力参与进来之后，事情往往就变得没那么简单。
“或许他们没能察觉到。”尤菲思索着回答道，“接下来呢，你要回实验室去吧？”
有了这样的前例，愿意帮助她们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她们选择了一位城市南区的中年人，一对东区的夫妻，以及住在那对夫妻附近，两天前来到‘牢房’的女孩。尤菲重复着她前不久做的一切，琳则一如既往地担任她的守卫，同时用魔力让病人们的躯体陷入安睡。
巫师们的学术界里，曾一度将这种疾病归入诅咒。但杀死守卫也无法将其治愈，又意味着它与寻常的诅咒有所区别。直到近百年前，魔药大师米歇尔冒险亲自染上腐尸症，才最终确认了这一疾病的本质——
正如同艾文本人，她想。
白发苍苍的艾文试着合上眼，被她握住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用力握了握，又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用有些浑浊的瞳仁看着她。
那同样是尤菲始终不愿……或是不敢去做的事。她‘见证’过艾尔大陆的毁灭，更清楚那与神使间的争斗有关。「天之主」从未表明过真实的身份——至今为止，祂从未对她不利，但她是否能够全然相信对方呢？
两人轻声唤醒男孩，看着他从困倦转为惊喜，连蹦带跳地跑下楼梯，又看着他的父母相拥而泣，真心而诚恳地向她们道谢。
“所以这是我应得的。”艾文喃喃道，“我本来就不该幻想，不该相信那些甜言蜜语，和那个做梦一般的未来。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这都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啊……”
“嘿。”那人转过身，声音有些含混，“让你这一下我都画歪了。不是让你用嘴叫我么，爷爷！”
尤菲完全想象得出，战争结束后的大半年里，艾文承受过怎样的恐惧与绝望。虽然他如今不再迅速衰老，也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但在少女来看，这不是对方应得的结局。
“或许吧。”艾文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紧紧抿着嘴，缓慢地左右摇头，“或许他没有。或许只是我比较蠢。是啊……我确实很蠢……”
那种事本不该发生——
“他不会抛弃你的。”尤菲柔声安慰道，“不如说，他只是神术网络的看护者，而网络本身并不会——”
那是玛尔的神力。
她和琳击掌道别，独自穿过堡垒东北角的士兵门，前往那位曾向她祈求的老人，与帝国的退役士兵——他的孙子相依为命的住所。
“好啊。我们大概会去莱斯特找到的那家酒馆，你直接过来就行啦。”
“我在想。”尤菲望着最后那名女孩的背影，似是在自言自语，“它在被我们发现之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而那个时候的它……和现在又有哪些不同？”
大致如此，尤菲心想。
“我要去看望那几名退役的士兵，教他们一些埃达的神术。”这是那次觐见会带给她的任务，至今为止进行了两次，而成效不算理想，“我们晚上见？”
或许她应该问一下埃达。至少要确认‘祂’的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
「——等我在战场立了功，拿了赏金，我就买一个更好的房子，找一个温柔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我会接你一起来住，学习你制鞋的手艺，再雇几个学徒帮忙。你不用再像现在那么辛苦，每天只需要指点我们，然后喝茶休息就行了。
“是库伦利用了你们的信任。”尤菲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望着他的眼睛，“他凭借埃达的力量骗了你们，但你要明白，力量本身不是虚假的——”
不，你不蠢——许多人相信了库伦，而那不是他们的错。少女收回了引导的魔力，也没有继续说话，只轻轻握着‘老人’的手。
“那可就难办了哎。”金发少女叹气道，“可就算梦魇症也有听觉上的‘接触’，那些人就什么都没有么？”
祖孙两人的住所在城市东北角，前半部分作为店面，其余则是工作间和卧室。尤菲绕到背后，轻敲那扇破败的木门，报上名字，然后走进弥漫着陈旧的气息，略显昏暗而拥挤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