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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司机！那个怎么讯问都咬定是意外、不是人为事故的司机，终于——
“小废物，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温情不到三秒，向于延又捏捏崽子的嘴角，将那张惨白无血色，却嫩滑依旧、富含胶原蛋白的小帅脸扯成鬼脸模样，“你是爸爸和妈妈的废物小猪猪。”
“这……”顾从决皱眉，将平板电脑拉得更前，“这是我坐的那辆出租。”
车祸事件的调查进展。
“警察就是因为这两点，才认定出租车司机可疑、有问题的。噢不对，算上冠心病这点，这个司机可疑的地方就有三个了！
“搜查他的账户时，警方发现他近期多了很多来源不明的额外收入。司机本人解释称，是在朋友那弄投资赚来的，但……”
“对。”沈言星点头，“警方怀疑的就是——司机被买凶了。”
出租车的车身上张贴着广告，顾从决只一眼就分辨出这是他车祸时乘坐的那辆！
“一命换一命。”沈言星轻叹，“警察前段时间摸查过司机的人际关系网，从邻居好友那得知司机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只是心性不太稳，很容易发脾气——这可能是和冠心病有关吧？
他应该早点认识到亲情、爱情和友情的牵绊力量，信任——甚至是试着依赖这份力量，将自己的真实情况与他们分享的。
呢，他的家人们就……就都知道了？？
“这出租车，为什么一连好几天都停在小区门口？
“光停车，不载客？”
“我们……”沈言星心虚，目光不自觉地开始飘忽，“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向于延没较真，顺着顾从决的话往下说了。
出事的出租小车几乎都被货车碾过去了，受伤严重的顾从决还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虽然因为头部收到了撞击，脑袋还经常能感到晕眩，暂时无法下地行走，但思维已经相当清晰；在半躺的情况下，顾从决还能解上三四道函数题。
“世界是不停运转的，人也要一直向前看。知道吗？”
“是，都是假的。”
他恢复的速度惊人，比医生预期得更快。医生每次过来检查他的情况时，都要感慨一句“年轻就是好”。
不管那是什么都好，我们相信你，我们一如既往地爱护你。
“都是假的。”顾从决毫不犹豫地反驳，“没有什么所谓的前世今生，玄学占卜是骗人的。我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接受了那套说法，试图探究一二。”
顾从决有些懊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略车身颜色这个大问题。要是当时再多个心眼，他应该就不会上了贼车，弄出这样的“意外”了吧？
“不仅如此，这个出租车的颜色……”顾从决指着车身颜色，瞪大眼睛，“这不是朝安区常见的出租车颜色。”
“本来就没什么前世今生——人只能活一次一辈子。”
众人不约而同噗嗤一笑。惯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平跃也勾了勾嘴角，弯了弯眼睛。
“用车祸杀人，他自己不是也得死？”
他们都满脸慈和，没表现出任何排斥和反感之情。
“但这说法太假了？”顾从决冷哼，“是司机自己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想要燃烧自己最后的价值，为儿子多谋点钱财？”
半躺着的顾从决点头:“当然。”
顾从决将视频拖回起点，心平气和地重新看了一次:“我和这个司机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制造车祸事故谋杀我？
他们好平和啊，比顾从决想象中的“平和”，还要冷静镇定一千、一万倍。
太突然了，顾从决只能装懵为上计。
“笨蛋小废物，你怎么就不能当了？”向于延喜笑颜开，心情大好地又亲了一口崽子，“你一直一直、一直都是！
不同的出租集团有不同的车身涂层，更有不同的、常跑的管辖区。常见出入朝安区的车身颜色是绿色或蓝色，绝对不是这样黄色！
“终于招供了！”
沈言星拿捏不向于延要说的话，反倒怕向于延说得太过了，将才刚苏醒不久、情绪可能不太稳定的顾从决刺激到:“向叔叔……？”
之后，顾向夫夫等人很默契地没再提及什么前世、什么精神；顾从决也没过问过，就当这事从未发生。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参与。
无事可做，又不能随意下地的顾从决，只能百无聊赖地听沈言星和荣妈聊天，从电视、网络，还有这两人的聊天中，了解外界的境况，以及——
顾从决心里涌出暖滋滋的、说不清的感情。他居然有些后悔了，苦恼着为什么没能早点想开、理明白，自己憋着心事熬了这么多年，也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
他为了快些恢复脑力，特地让荣妈从家里带过来的习题。刚写了没两页，就被顾向夫夫制止了，理由是:先养好你自己吧，居然还敢惦记着写题？
虽没明说，但向于延这番安慰的话，已经侧面回复了一切:我们确实什么都知道了。
话刚说完，到病房外接电话的杨翠荣跑了回来，神色非常复杂，悲伤无语之中，夹杂着一点喜悦和激动。
他是何其聪明的人，只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监控片段要被拼凑到一起。
不仅知道了你所谓的过去，还知道你可能在担心什么、犹豫什么，被什么可怕的心魔约束。
“我……我还是你的代表作吗？”他呆呆傻傻地问道，“我还可以当你的——你们的代表作吗？”
沈言星满脸担忧，但还是照着他的要求，为他点开了视频。
“你是对我们在场所有人而言，都最特殊、最无法代替的存在。”
“的士司机前两天醒来后，就被警察弄过去审问了。”沈言星将小桌板打开，把平板电脑摆上，“这是我求了好几次，才从一个警花姐姐那弄到的‘证据视频’。
“你确定你现在的状况足够好，可以观看吗？”
那是由很多段监控片段拼凑在一起的视频。监控视频的拍摄地点顾从决认得出，就是财富公馆之外的那间烟酒店。
不过还好，现在好像也不是很晚？
“据说，出租集团那边并不知道司机有冠心病；在司机之前的体检档案里，也未曾出现过冠心病这一病症。司机有瞒报病情的嫌疑，还有蓄意……蓄意谋杀的嫌疑。”
断断续续的几个画面中可以看到，有乘客上前敲车窗，想拉车门上车，但司机降下车窗，似是和乘客说了些什么之后，乘客就转身走了。
这种情况好奇怪。这就好像是——司机在守株待兔一样？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被监控拍到的每一次，都是——都是拒载了其他乘客，然后继续在那守着。
顾从决心情复杂，本想一如既往地反驳一句“我不是，我不是小废物”，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味。他反问向于延。
向于延轻轻地扯完崽子的脸，松了手。
-
“唔……”沈言星支支吾吾，“就是，你的前世今生？将你和我说过的事情，和何仙姑那边知道信息结合一下，就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他现在不能挺直背部，因为一旦让大脑悬空，就会发晕发胀，疼得像是随时要晕倒。前几天连半躺都做不到，现在经过了几天的康复训练后，已经可以做到半坐起身、扶着东西下地行走了。
顾从决刚睡醒没一会儿，就又想晕过去了:“……知道什么？”
“我是谁？”顾从决看了看向于延，再看看向于延身边的顾平跃、杨翠荣、沈言星。
毕竟是沈言星察觉到苗头后，主动去和何仙姑咨询，又偷摸摸将事情告知顾向夫夫和荣妈的。一切都是背着顾从决偷偷进行，被问起时他当然会心虚。
“所以要珍惜现在，不要被过去拘泥和束缚。”向于延来到顾从决的床边坐下，摸摸崽子的小脸，“过去的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啊？没了就是没了。
他已经决定要放下了。他这个决定来得有点远，或许早该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做好；但都没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早些年离了婚，独自抚养着一个儿子，儿子貌似和我们差不多大。家庭收入情况一般，就靠他跑出租来赚钱。
监控主要拍的是商店的出入口。由于角度比较歪斜，所以拍到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宽的道路；从那点画面中可以看到，烟酒店前的道路上，停着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为什么拒载他们？”顾从决努力回忆着自己当时搭乘的情况，“我搭乘出租这辆车的时候，却很顺利地就上了车。”
刺激，真刺激。
] “那个司机！那个怎么讯问都咬定是意外、不是人为事故的司机，终于——
“小废物，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温情不到三秒，向于延又捏捏崽子的嘴角，将那张惨白无血色，却嫩滑依旧、富含胶原蛋白的小帅脸扯成鬼脸模样，“你是爸爸和妈妈的废物小猪猪。”
“这……”顾从决皱眉，将平板电脑拉得更前，“这是我坐的那辆出租。”
车祸事件的调查进展。
“警察就是因为这两点，才认定出租车司机可疑、有问题的。噢不对，算上冠心病这点，这个司机可疑的地方就有三个了！
“搜查他的账户时，警方发现他近期多了很多来源不明的额外收入。司机本人解释称，是在朋友那弄投资赚来的，但……”
“对。”沈言星点头，“警方怀疑的就是——司机被买凶了。”
出租车的车身上张贴着广告，顾从决只一眼就分辨出这是他车祸时乘坐的那辆！
“一命换一命。”沈言星轻叹，“警察前段时间摸查过司机的人际关系网，从邻居好友那得知司机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只是心性不太稳，很容易发脾气——这可能是和冠心病有关吧？
他应该早点认识到亲情、爱情和友情的牵绊力量，信任——甚至是试着依赖这份力量，将自己的真实情况与他们分享的。
呢，他的家人们就……就都知道了？？
“这出租车，为什么一连好几天都停在小区门口？
“光停车，不载客？”
“我们……”沈言星心虚，目光不自觉地开始飘忽，“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向于延没较真，顺着顾从决的话往下说了。
出事的出租小车几乎都被货车碾过去了，受伤严重的顾从决还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虽然因为头部收到了撞击，脑袋还经常能感到晕眩，暂时无法下地行走，但思维已经相当清晰；在半躺的情况下，顾从决还能解上三四道函数题。
“世界是不停运转的，人也要一直向前看。知道吗？”
“是，都是假的。”
他恢复的速度惊人，比医生预期得更快。医生每次过来检查他的情况时，都要感慨一句“年轻就是好”。
不管那是什么都好，我们相信你，我们一如既往地爱护你。
“都是假的。”顾从决毫不犹豫地反驳，“没有什么所谓的前世今生，玄学占卜是骗人的。我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接受了那套说法，试图探究一二。”
顾从决有些懊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略车身颜色这个大问题。要是当时再多个心眼，他应该就不会上了贼车，弄出这样的“意外”了吧？
“不仅如此，这个出租车的颜色……”顾从决指着车身颜色，瞪大眼睛，“这不是朝安区常见的出租车颜色。”
“本来就没什么前世今生——人只能活一次一辈子。”
众人不约而同噗嗤一笑。惯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顾平跃也勾了勾嘴角，弯了弯眼睛。
“用车祸杀人，他自己不是也得死？”
他们都满脸慈和，没表现出任何排斥和反感之情。
“但这说法太假了？”顾从决冷哼，“是司机自己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想要燃烧自己最后的价值，为儿子多谋点钱财？”
半躺着的顾从决点头:“当然。”
顾从决将视频拖回起点，心平气和地重新看了一次:“我和这个司机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制造车祸事故谋杀我？
他们好平和啊，比顾从决想象中的“平和”，还要冷静镇定一千、一万倍。
太突然了，顾从决只能装懵为上计。
“笨蛋小废物，你怎么就不能当了？”向于延喜笑颜开，心情大好地又亲了一口崽子，“你一直一直、一直都是！
不同的出租集团有不同的车身涂层，更有不同的、常跑的管辖区。常见出入朝安区的车身颜色是绿色或蓝色，绝对不是这样黄色！
“终于招供了！”
沈言星拿捏不向于延要说的话，反倒怕向于延说得太过了，将才刚苏醒不久、情绪可能不太稳定的顾从决刺激到:“向叔叔……？”
之后，顾向夫夫等人很默契地没再提及什么前世、什么精神；顾从决也没过问过，就当这事从未发生。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参与。
无事可做，又不能随意下地的顾从决，只能百无聊赖地听沈言星和荣妈聊天，从电视、网络，还有这两人的聊天中，了解外界的境况，以及——
顾从决心里涌出暖滋滋的、说不清的感情。他居然有些后悔了，苦恼着为什么没能早点想开、理明白，自己憋着心事熬了这么多年，也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
他为了快些恢复脑力，特地让荣妈从家里带过来的习题。刚写了没两页，就被顾向夫夫制止了，理由是:先养好你自己吧，居然还敢惦记着写题？
虽没明说，但向于延这番安慰的话，已经侧面回复了一切:我们确实什么都知道了。
话刚说完，到病房外接电话的杨翠荣跑了回来，神色非常复杂，悲伤无语之中，夹杂着一点喜悦和激动。
他是何其聪明的人，只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监控片段要被拼凑到一起。
不仅知道了你所谓的过去，还知道你可能在担心什么、犹豫什么，被什么可怕的心魔约束。
“我……我还是你的代表作吗？”他呆呆傻傻地问道，“我还可以当你的——你们的代表作吗？”
沈言星满脸担忧，但还是照着他的要求，为他点开了视频。
“你是对我们在场所有人而言，都最特殊、最无法代替的存在。”
“的士司机前两天醒来后，就被警察弄过去审问了。”沈言星将小桌板打开，把平板电脑摆上，“这是我求了好几次，才从一个警花姐姐那弄到的‘证据视频’。
“你确定你现在的状况足够好，可以观看吗？”
那是由很多段监控片段拼凑在一起的视频。监控视频的拍摄地点顾从决认得出，就是财富公馆之外的那间烟酒店。
不过还好，现在好像也不是很晚？
“据说，出租集团那边并不知道司机有冠心病；在司机之前的体检档案里，也未曾出现过冠心病这一病症。司机有瞒报病情的嫌疑，还有蓄意……蓄意谋杀的嫌疑。”
断断续续的几个画面中可以看到，有乘客上前敲车窗，想拉车门上车，但司机降下车窗，似是和乘客说了些什么之后，乘客就转身走了。
这种情况好奇怪。这就好像是——司机在守株待兔一样？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被监控拍到的每一次，都是——都是拒载了其他乘客，然后继续在那守着。
顾从决心情复杂，本想一如既往地反驳一句“我不是，我不是小废物”，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味。他反问向于延。
向于延轻轻地扯完崽子的脸，松了手。
-
“唔……”沈言星支支吾吾，“就是，你的前世今生？将你和我说过的事情，和何仙姑那边知道信息结合一下，就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他现在不能挺直背部，因为一旦让大脑悬空，就会发晕发胀，疼得像是随时要晕倒。前几天连半躺都做不到，现在经过了几天的康复训练后，已经可以做到半坐起身、扶着东西下地行走了。
顾从决刚睡醒没一会儿，就又想晕过去了:“……知道什么？”
“我是谁？”顾从决看了看向于延，再看看向于延身边的顾平跃、杨翠荣、沈言星。
毕竟是沈言星察觉到苗头后，主动去和何仙姑咨询，又偷摸摸将事情告知顾向夫夫和荣妈的。一切都是背着顾从决偷偷进行，被问起时他当然会心虚。
“所以要珍惜现在，不要被过去拘泥和束缚。”向于延来到顾从决的床边坐下，摸摸崽子的小脸，“过去的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啊？没了就是没了。
他已经决定要放下了。他这个决定来得有点远，或许早该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做好；但都没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早些年离了婚，独自抚养着一个儿子，儿子貌似和我们差不多大。家庭收入情况一般，就靠他跑出租来赚钱。
监控主要拍的是商店的出入口。由于角度比较歪斜，所以拍到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宽的道路；从那点画面中可以看到，烟酒店前的道路上，停着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为什么拒载他们？”顾从决努力回忆着自己当时搭乘的情况，“我搭乘出租这辆车的时候，却很顺利地就上了车。”
刺激，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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