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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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你并不把赏金猎人看成善良的一方？”

    “说说看，斯芬克斯先生。”

    一幢外表温馨的木屋里变成了这样鲜血四溅的血案现场，这自然是非常诡异的，但若是和屋子另一边的场景相比，这边的血案现场又显得略有些老套了。

    屋子并不宽敞，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能够承载多少历史的样子，但现在，里面的场景诡异得都能拍好几部不同类型的电影了。m.ruxueshu.com

    “警匪互杀，帮派火并，阴谋暗害，都有可能，我不在乎。”

    “很新颖的观点，”神秘男子挑了挑眉，说，“那么，你想成为善人还是恶人？”

    “嗯，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对待聪明人，就要用对待聪明人的方式，而我的方式就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神秘男人一边点头，一边走到布兰迪面前，“首先，我想问问你，对于这里的情况，你怎么看？”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个死人，其中，有三人的死于枪击，立即毙命的那种；而剩下的两人虽然并非死于枪击，但是死相比那还要凄惨和诡异，他们的尸体周围都有大片干涸的血迹，他们的脸也被自己的血染上发黑的血垢，然而，他们的身体上看不见明显的外伤，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人死于中毒，而且是极其猛烈、极其霸道的毒。值得注意的是，那两个中毒而死的人中，其中一个散着一头卷发的男人失去了一只手，从那参差不齐的断口和并没有留下太多与之相关的血迹上看，应当是在死后被人硬生生砍断的。

    床上，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衣着考究的黑人，他已经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却不是立刻死亡的。他的下身一片糜烂，从中流出的血染红了床单，无论让谁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的下体一阵发凉。

    “那你觉得，好人是什么样的，恶人又是什么样的？”

    神秘男人的目光上移，停在了那具被高高吊起的女尸上，说:“这位女士叫黛西?多摩格，啸狼帮元老级成员，身上背着1000美元的赏金，啸狼帮你肯定不陌生，我就不赘述了。”

    一个满脸血迹和碎肉的女人吊在房梁上，已经失去全部力气的身体在门外风雪的吹拂下一晃又一晃，引得房梁和绳子另一头拴着的床吱呀作响。

    布兰迪站在屋门口，他的身体虽然高大，但却没法完全挡住风雪。他有些懵，也许还有些恐惧，更多的是恶心，胃里翻涌的感觉有点快忍不住了，这反应比他第一次开枪杀人还要大，自认为已经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布兰迪嗤笑一声，说:“我不想当善人，也不想当恶人，我只想以我自己想要的方式度过这一生，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这位名叫乔迪?多摩格，是这伙人的头头，但并非啸狼帮的首领，这个人身上背着5000美元的悬赏，不得不说，确实是一大笔钱。”

    布兰迪依言掀开了木板，结果眼中的场景直接让他“卧槽”出声，木板下是个小地窖，而地窖里则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尸体的脑袋被一颗威力巨大的子弹穿透，只剩下小半拉证明着那个脑袋确实曾经存在过。

    酒柜里还有别的酒。”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这tm死了这么多人，死得还他娘的千奇百怪的，你跟我说你不在乎？”布兰迪有些搂不住火了。

    他也没再在意布兰迪是否解除了蓄势待发的状态，自顾自地为布兰迪介绍起这些死者的身份:“我们从这里开始吧，这位躺在床上的黑脸‘剩枪游侠’，名叫马奎斯?沃伦，你也许认识他，也许不认识他，他曾经在美国陆军服役，官至少校，参加过南北战争，战功显赫。退役了以后，他做上了赏金猎人这行，在他手中从来没有活着的犯人，在这一行也称得上一代传奇。”

    “要是饿了，那边的炖锅里还有炖汤，虽然放了几天，不过我觉得应该还能吃，”神秘男人说，“若是渴了，这里有白兰地，要是不喜欢，

    布兰迪看了看周围的景象，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门栓被子弹打坏了，想要把门关好的话，旁边有锤子、钉子和木板，”神秘男人继续命令道，“哦，对了，最少钉两个哈，钉一个不够。”

    染满鲜血的床边，倚靠着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子，他的大腿被子弹击中，从中流出的鲜血一直延伸到屋门口的位置。他也没了声息，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尽管他的伤势是在场所有死人中最轻的，但在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的情况下，这种伤势依旧会要了他的命。和年老黑人一样，他的表情也是一脸释然，谁也不知道，他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自然也没人知道下，他二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中又和解了什么。

    “就这样就完了？”

    “这里你说得有点瑕疵，”神秘男人头也不抬地更正道，“我来这确实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但并非和这里的人做生意，对我而言，他们活着并不重要，但他们死了，就会变得相对重要些了。”

    “让你掀开自然是有道理的，掀开它。”

    这枚硬币很奇怪，它是银色的，但从摸上去的手感来看，又不是银，若说是由铁铬

    “要吐的话，建议你在外面吐完了再进来，这里已经够脏的了。”这时，神秘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间小店的酒吧间，呡了一口放在吧台上的白兰地，一边在自己的一个黑色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一如既往地对布兰迪下着指示。

    “我说过了，一个算账的，”神秘男人把自己的小本子收进口袋，从吧台前的座位上站起来，看向布兰迪，说，“我劝你稍安勿躁，布兰迪?芒尼，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曲折的故事，我不知道，也没心情知道，这对我没有意义，但是这些人的身份我都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容我为你介绍。”

    神秘男人又指示了一下一块血污痕迹很重的地板，对布兰迪说:“你把这块地板掀开。”

    事到如今，配合是唯一的途径。布兰迪把手伸进打开的盒子里，摸索了一阵后，从里面拿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

    “这样的定义不应该由我来做，而应该由社会，由人来做，他们认为正义和良善的即为善人，他们认为邪恶和丑陋的即为恶人，尽管事实可能与之大相径庭。”布兰迪很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国家应该不算罕见吧，赏金猎人和罪犯，猎犬和恶狼，互相撕咬间总会有无辜者丧命，这也不过就是又一场悲剧而已，不是么？”

    布兰迪很想直接一枪射在这个人脸上，让他的脑袋比地窖里那个倒霉鬼还碎，但不知为何，他本能地不敢掏枪，尽管这个男人除了神神叨叨以外并没有体现出什么其他的特点，但是布兰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危险。

    作为一个男人，关键部位被打成这个样子，而且明显是因为这种伤势失血过多而死，必然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但诡异的是，这个年老黑人死前的表情却是一脸释然和满足的笑意，根本不像是一个在严重伤势下眼看着自己的生命飞速流逝的人最终应该留下的表情。

    神秘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接着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你来这不也是为了和这里的人做生意吗？现在人都死光了，你不在乎人命，难道不在乎这笔生意？”布兰迪再问。

    “赏金猎人？”布兰迪笑了笑，“也不过是为了钱而已，只是刚刚好选择了这门营生，吃了司法机关的饭而已，要说什么善良，我觉得谈不上。”

    “对，就这样就完了。”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也喝不下，”布兰迪挣扎着站起身，随便找了张完好的椅子把自己放进去，随后看向神秘男人，说，“现在，能解释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至于地上的几个，”神秘男人的目光投向地上的死尸，说，“那三个被枪打死的，都是来救这个女人的，身上都背着至少1000美元的赏金，另外两个被毒死的，一个名叫约翰?鲁斯，传奇级别的赏金猎人，绰号“绞刑者”，原因是他手上的每一个犯人都会被活着送上法场，另一个名叫o.b.，是约翰?鲁斯的车夫。”

    神秘男人结束了他冗长的介绍。布兰迪此刻心里只有困惑:“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又给我介绍了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筆趣庫

    布兰迪现在觉得身体略微有些虚脱，所以他没力气对神秘男人的命令提出什么质疑，反正他也没说错什么，无论他说不说，这也是布兰迪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只不过，被人这样指手画脚，心里难免会产生些负面情绪。

    神秘男人无视了布兰迪的取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说:“这个盒子里，有四枚不同的硬币，每一枚代表着不同的含义，你要做的就是从中拿走一枚，记住，只能拿走一枚。”

    “有趣，你很有趣，看来我的时间没有白费”神秘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嘴角罕见地勾起了一抹微笑，“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玩个游戏吗？”

    “哦？”

    “啊？为什么？”

    当布兰迪觉得自己都快把上辈子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时，他终于觉得好了些，这才把身子扭回来，关上了屋门。

    “你到底是谁？”布兰迪的手已经摸上自己左轮手枪的枪柄了。

    布兰迪听取了他的建议，把头别到门外，酣畅淋漓地好好吐了一阵。

    “你tm管这叫游戏？”

    一阵锤子的敲击声后，逐渐狂暴的风雪声终于被挡在门外。布兰迪累得瘫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nnd，这破门真难伺候。”

    他又指向在床边倚靠的年轻白人，说:“这位名叫克里斯?马尼克斯，他本人没什么值得说的，但他的父亲是莱莫恩掠夺者的首领，尽管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们依旧在莱莫恩烧杀抢掠，以此来表示对政府的反抗。”

    说:“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