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传说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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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尔斯也笑了:“我想你很安全。这种生活正适合我。当然，我完全可以加入其他帮派，但达奇……你知道的，达奇是不同的。”

    三人来到这头可怜的鹿身边。射出这一箭的布兰迪纠结犹豫了半天，最终看着这头鹿水润悲哀的眼睛，还是下不去手给它一个痛快，于是亚瑟就自告奋勇地代劳了。他掏出猎刀，蹲在鹿身边，迅捷地一刀插进它的脖颈，这头鹿四蹄猛然伸直，随即它永远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完美。”查尔斯忍不住称赞，亚瑟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那样会吓走方圆几里的动物的，我知道。”亚瑟略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们看这个，”查尔斯从不远处找到一撮极其特别的白色兽毛，说，“这很明显是野牛的毛，而且这种白化毛色我从未见过，看来布兰迪所说的传说白野牛确实存在，而且一般就在这片区域活动。”

    前方溪涧边上，几头白尾鹿正埋头啃食着破雪而出的嫩草，不时抬头四望，很是悠闲自得。

    “它也出来了，”布兰迪非常兴奋，“估计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

    “还有那个刚从牧场救出来的女人，”亚瑟说，“你认识她，对吧，布兰迪？”

    “还好我们猎到不止一头，毕竟有那么多张嘴要养。”查尔斯说。

    “我就知道你能用好那张弓的，布兰迪。”查尔斯赞道。

    这些话布兰迪记在脑中，但并没有立刻在行动上体现出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一些必要的事情，这一箭必然会落空。于是他闭上双眼，再度睁眼时，整个世界再度染上猩红。

    “总之，”亚瑟说，“我们和他们斗了很多年了。一个大帮派，全都是一群下流的杂种。他们的首领科尔姆，很久之前就和达奇闹得很凶，应该是世仇。”

    “你希望我离开。”

    查尔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现在的范德林德帮，除了妇孺老幼和刚加入不久的布兰迪，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悬赏，所有人赏金加起来足有三四万美金，而且不论死活。这样一笔巨款，足够让任何一位赏金猎人或者赏金猎人团体趋之若鹜，这也正是查尔斯担心的地方。不过也正如亚瑟所说，这个国家很大，而且州与州之间存在法律隔阂，有些地方甚至连联邦的法律也管不着，再加上信息传递的不便，各地警力的不足等各种原因，像他们这样的亡命徒其实很容易就逍遥法外了。

    打猎收获颇丰，亚瑟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便开始调侃帮派的厨师皮尔逊:“估计你们也注意到了，皮尔逊手里总握着酒瓶，从我们逃出黑水镇后就一直如此。我们给了营地厨子五分钟去拿必需品然后离开，结果他什么食物都没带。”

    “再试试看能不能再杀一头。”查尔斯鼓励道。

    亚瑟有些怀疑布兰迪的判断:“这也有可能是麋鹿、驼鹿、熊这样的大型动物留下的，你怎么就能判断这是它留下的？”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他们的事。”查尔斯说。

    查尔斯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也不多说话，只是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亚瑟将这头白尾鹿放到马背上，骑着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返回查尔斯和布兰迪处。

    查尔斯也笑起来:“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

    “在这种时候，哪怕它再可怜，你也得帮它了断，”亚瑟抽出猎刀，站起身对布兰迪说，“这是我们能给它们最后的仁慈。”

    “用弓的诀窍日后有空闲时我会教你，你现在做得其实就挺好，不过一定要记住两点:第一，要放松全身肌肉，不要过于紧张；第二，要珍惜每一箭，把每一箭都当作是最后一箭。做好准备吧，你可以的。”查尔斯一番指导后，鼓励道。

    “换成你也会如此，”亚瑟说，“毕竟她失去了丈夫、家园，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

    “从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亚瑟说，“也许我们终于转运了。”

    “干得漂亮，布兰迪，亚瑟，”查尔斯说，“这些肉够我们所有人饱餐好几天了。”

    “早晚有一票要出事，”查尔斯倒是看得很开，“这就是生活。”

    三人沿路缓行，一边闲聊，一边来到伊莎贝拉湖边。布兰迪突然像是注意到什么，跳下马背，跑到湖边一棵大树旁仔细查看，看完后，兴奋地喊道:“亚瑟，查尔斯，快来看。”

    三人将三头鹿各自放在马背上，骑马离开这片狩猎之所。

    亚瑟当即下马，双手死死攥住绳子，一边与这头鹿角力，一边缩短着他与它之间的距离。亚瑟身体极其强壮，力量也很大，在这种角力下居然能轻松占据优势。二者拉进距离后，亚瑟一手环住鹿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腰间刀鞘中抽出猎刀，狠狠把刀攮进它的颈动脉。这头鹿只是稍微挣扎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你没和奥德里斯科帮打过交道吗？”这回轮到布兰迪惊讶了。

    “我只是以为你会选择离开。”亚瑟说。

    “查尔斯几个月前才加入我们，我们也有半年没遇到他们了，”亚瑟解释道，“我猜他们来这是因为他们曾经来过这。”

    “是你先找到它们的。”亚瑟说。

    “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怎么走出这座山。”查尔斯说。

    亚瑟看了眼被两个死去的同伴惊跑的其他白尾鹿，笑了笑，突然吹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口哨，说:“既然来了怎么能不打猎呢？不过我要用牛仔的方式来打猎。”

    听到口哨声，亚瑟的那匹栗色摩根马嘶鸣着奔来，亚瑟一跃上马，套锁已被他攥在手心。他突然发出一声只属于牛仔的战吼，拍马冲了上去。绳索在半空中旋转再旋转，最后被亚瑟大力抛出，绳套不偏不倚，正好套中一头白尾鹿的脖子。

    布兰迪思索一番，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查尔斯，此事是该从长计议。”

    布兰迪找好了合适的角度，张弓搭箭，瞄准了离他最近的一头白尾鹿。

    “他们是怎么回事？”查尔斯问道，他似乎不知道范德林德帮和奥德里斯科帮的恩怨。

    “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气。”查尔斯说。

    布兰迪顾不上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我也听说过。”查尔斯点点头。

    “不，不，根本不想，我只是认为你就算一个人闯荡也一点问题没有。”

    “哈，大多数夜晚我也会担心。”亚瑟笑道。

    “说起来，我们都没怎么聊过，”亚瑟对查尔斯说，“你加入时一定没想到吧？”

    布兰迪笑了笑:“还好它们不会还击。”

    查尔斯站起身，说:“不过这次我们已经带了不少猎物了，再去寻找它也不太现实，我觉得我们的行动应该也没有惊动它，最近一段时间它应该都会在此处活动，不如我们之后再来寻找它，你觉得呢？布兰迪？”

    “没错，”亚瑟说，“达奇确实与众不同。”

    亚瑟很确定地说:“要不了多久了，不过大家都很虚弱，你也看见了，马车里全是雪，除非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否则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你们碰到的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查尔斯问道。

    “我干那种事已经够久了，”查尔斯说，“我受够了，总在担心有人趁你睡觉时杀了你……”

    “是啊，”亚瑟笑道，“真是出乎预料。”

    “牧场里套牛套羊时学会的，”亚瑟很是不谦虚地装了个逼，不过他下一秒就注意到查尔斯那呆着三分怀疑的表情，没好气地说，“怎么了？你别看我十几岁就开始干这个行当，我曾经也是正经当过牧工的。”

    查尔斯略微代入了一下角色，赞成地点点头，随后又问:“我们拿她怎么办？”

    “布兰迪已经猎了两头了，亚瑟，你真的不试试？”查尔斯问道。

    布兰迪从口袋里掏出白兰地喝了一口，略微前进几步，就看到另一只适合作为目标的白尾鹿。弓弦声再度响起，这一箭射穿了它的脖子，汩汩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它只逃了几步就失去了所有气力，躺倒在地上，一边悲鸣，一边挣扎。

    三人沿着足迹，半蹲身体，轻手轻脚地走着，没一会儿，因为拿着弓箭而走在最前面的布兰迪突然停住脚步，并示意身后二人停步。

    “想到什么？”

    “这一切，”亚瑟说，“黑水镇的混乱，还有身处这里。”

    亚瑟和查尔斯一下子就明白，布兰迪指的是他曾经说过的那头白野牛。

    这个问题亚瑟倒不是很在意:“这是个很大的国家，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达奇和何西阿会有办法的。”

    三人拿定主意，便再度上马，向营地而去。

    亚瑟对于此事倒是无所谓:“主意你俩定，需要我的时候开口就是了。”

    弓弦颤鸣，箭矢激射，那头上一秒还发出呦呦鸣叫的白尾鹿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箭矢精准地从它耳朵下两寸的位置射入，把它的脑袋射了个对穿。

    “等我们离开这里，一切步入正轨再说吧，”亚瑟觉得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不过我觉得既然布兰迪已经加入我们了，她也不至于会被达奇丢下。”

    亚瑟的表现不可谓不优秀。布兰迪都看呆了，他没有想到这种猎杀方式现实中原来真的可以做到，不由地称赞道:“厉害啊亚瑟，这招你是咋想出来的？”

    查尔斯轻轻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帮助他放松，问道:“第一次用弓箭？”

    “嗯，你说得对，”查尔斯赞成道，“而且就算我们离开了这里，之后怎么办？还会有人为了巨额赏金追杀我们。”

    “是的，”布兰迪点头说，“阿德勒夫人是个苦命人。”

    亚瑟和查尔斯有些疑惑地下马，来到布兰迪身边。顺着他所指的地方，两人看到这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大块树皮脱落，像是被什么大型的动物摩擦过后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