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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拉尔斯惊愕之际,李永已来到其身侧,趁着他全力一击的僵直,一拳砸向了他的首级!

    即便落到这步田地,他也没有产生多少后悔。

    凯拉尔斯注视着虚无的空中,目光毫不晃动。

眼前却有众多的格栅状光束绕过了星台,朝李永激射而来。

    那诡异的复活能力并未激活。

    “不要死啊,李永!!!”

    李永握紧拳头,再次朝凯拉尔斯冲去。

    他不想死,他当然不想死。

    仿佛洞悉了李永的想法,男人轻声道:“那一日,我与‘混沌’一战,最终陨落,坠落于此界。我和混沌的厮杀粉碎了无数时空,而你的灵魂,也恰逢此时闯入这个世界。似乎是时空的异常,你吸收了我的尸体和一丝残念,发生异变,最终形成了特殊的‘系统’。这便是一切的开端……”

    但没有他人的声音能传到这里。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这样嘶吼呐喊,又似乎是在恸哭。

    男人说着,语气渐低,忽而轻笑一声,道:“我不过一丝残留的执念。为了寻找继任者方才存在。如今,终于到了消散之时。现在,去做你想做的吧。”

    他毫不犹豫地挥手将右臂斩断,顿时剩余的白骨也坠落消失不见。

    然而回过神来,一路征途,越是深入,越是前进,这疲惫没有一点减轻,反倒逐渐加剧变重。

    想来也是。

    一路的故事如走马灯般在心中闪过。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种状态并不能持久。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无数的光束几乎形成光幕,无限的光笼罩了世界,将李永的身躯蒸发成了虚无。

    只是……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死了?’

    就这样,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巨大的震动甚至传播扩散到最外围星环之上,让上面的观众们各个血脉喷张,几欲吐血。

    男人背过身,看着意念神宫之中的这片无垠星空,轻声道:“如今的我,已经无法在你的意念神宫中改变天象,意味着……你终于达到了这一步。至于你已经成就混沌战士?”

    男人不禁咧嘴一笑,说道:“所谓的职业系统,是至高规则的赐予,但也不过是规则的一环。你要做的可是践踏规则,不问真理,求诸己身。霸王的道路,本就不在职业体系之上。试想,黄金极限真正的极限你早已达到,为何你的实力还能持续不断地继续增长,乃至和圣者一战?实际上那个时候,你已经踏足此道,只差……临门一脚。”

    哪怕再强的意志,也做不到无中生有,做不到死而复生。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哪怕是在这个超凡世界,死亡依旧不会去往天国,也不会去往地狱。

    李永未曾察觉,自身的实力在战斗途中仍在一点点上升,如今一击之威,已然能够将凯拉尔斯重创!

    一拳锤击凯拉尔斯,与星台发生碰撞。

    但……凯拉尔斯终究未曾死去。

    然而整只手臂上的血肉却依旧层层消失。

    李永的意识朦胧而模糊。

    凯拉尔斯凝望着虚空,眉头紧皱。

    若这世上有人能够毫无代价地无限复活,一切规则都将成为笑话。

    他的眼神渐渐坚定,朝着真理天梯猛地挥出一拳。

    伴随着凯拉尔斯审判般的低吟,光束贯穿了李永,将其钉在了星台之上。

    李永漠然。

    因为他清楚,若是什么都不做,即便苟活着,也会终日遭受悔恨的折磨。

    男人的残念随着这一声轻笑彻底消散。

    ‘我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李永恍然大悟。

    他确实听到了。

    凯拉尔斯出现在李永身前,恐怖的力量悄然于长枪上凝聚,他看着李永,说道:“让我看看,你到底还能复活几次。”

    他清晰地记得——待你成就霸王之时,你我自会再见。

    但……他难道要向这个人投降吗!?

    他不后悔。

    李永睁开了眼,眼前是那恢弘的神殿,是那久违了的神秘存在。

    随着凯拉尔斯这声轻叹,如魔神般的躯体之上,诡异的漆黑纹路消失不见。

    但其余威依旧让凯拉尔斯窜飞出去,砸到了一座星台之上。

    连灰都未曾剩下。

    在其胸腔心脏位置,一个漆黑的虚无所在渐渐扩散。

    只剩下一缕意识而已。

    一片虚无中,唯有一点意识依旧存在。

    他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在成就黄金极限时显现的真理天梯横亘于这片天地之间。

    ‘我不能死。寄托了那么多人的意志,牺牲了众多的生命方才活下去的我,不被允许去死。’

    反倒轻轻一叹,道:“李永,你是第一个将我逼到这般境地的人物。哪怕神灵,也未曾做到这一点。你很强,真的很强。只要再给你一些时间,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吧?只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铁一般的事实——你输了,我赢了。”

    这势在必得的一击却落在了空处,凯拉尔斯瞪着眼,看到被光束刺穿的李永化作了流水。

    他的意识越发朦胧,即将真正破灭。

    而后,飘散的意志凝聚。

    在光暗两极之中,凯拉尔斯在“暗”之一道的天赋更甚于“光”。

    虽是凯拉尔斯达到圣者境界后才钻研出的招式,但此招的威力远不如破灭太阳,且无法通过兵器施展,再次降低了威能。

    ——别死。

    死亡之后,只有一片虚无。

    “无限光。”

    若不然,只要人人都怀着坚定的意志,就该每个人都心想事成。

    轰!

    而今为李永破例,险些便让其自身崩溃。

    关于“前方道路”的迷惑于焉消散。

    之所以尚还存在,实在是他的力量太过特殊,已不死鸟的核心能力“涅槃”为中心,让他在仅仅只剩下一缕意识的情况下,依旧弥留了一线“生”的状态。

    凯拉尔斯凝望着李永消失的方向,目睹了李永肉身从虚无中

    至少是黄金构装的盔甲在他一击之下已成碎屑,凯拉尔斯的下半身血肉糜烂,大部分脏器都已消失不见。

    恐怖的吸力从中传来,仅仅只是针对李永一人,又未曾发动领域,却让周遭的天空彻底黯淡。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却是眨眼间,凯拉尔斯便收敛了源光黑洞的本源力量,生命气机涌动之间,身躯已然恢复完整。

    ‘这就是死亡?’

    但……又能怎么办呢?

    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为了保持光暗平衡不崩溃,哪怕是刺杀辛格尔德之日,凯拉尔斯依旧未曾动用源光黑洞的力量,并此刻用自身心脏替代其核心,维持稳固。

    仿佛……光线都被这虚无吞噬殆尽。

    这一路征途,若在此放弃,一切付出,一切牺牲都将失去意义。

    这一拳并没能如愿以偿地砸断凯拉尔斯的脑袋。

    他顿了顿,道:“我已经成为混沌战士了。”

    “万千光。”

    骤然间,天地再次恢复光亮,再次风平浪静。

    只是……有些疲惫。

    但李永的迷惑并未彻底解除。

    为何,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对于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的李永,凯拉尔斯却并未像寻常反派一般歇斯底里。

    在拳头即将命中之时,无形的黑幕从其领口涌出,挡下了这一击。

    连最强姿态都没能杀死凯拉尔斯,如今实力跌落一个层次,再加此前的伤势、以及源光黑洞遗留的伤害,他确实是……输了。

    可胜在其技巧性变化性,可随着主人的意志随意变向。

    睁开眼睛,辛格尔德宫再次映入眼帘。

    这正是凯拉尔斯最后的底牌,与“破灭太阳”相反的另一极“源光黑洞”。

    但很快,这一点意识也将消失。

    李永凝重地朝凯拉尔斯望去.

    男人微笑说道:“霸王者,极致的自我也。主宰自己的性命,主宰自己的命运,主宰自己的意志……”

    ‘元素化!?他不是人类吗!?’

    从其更早被暗夜女神接触并纳为神使便能窥见一斑。

    好累。就这样死去……也好。

    经历生死的压迫,凯拉尔斯对光暗法则的掌握再上一层楼。

    “斗神降临”的时间,到此终于结束。

    ……

    万千的光束仿佛实质的铁片,限制着李永无法动弹。

    李永一击即毕,却瞳孔一缩,本能地朝后退去。

    意识即将消散。

    既非生,也非死。

    李永深吸了口气,望向了真理天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日对方展现给自己看的,粉碎真理天梯的一幕。

    李永乘胜追击,手臂之上,肌肉瞬间胀大数倍,血管暴突,整只手臂都变成青黑之色,狰狞恐怖仿佛魔神的手臂一般。

    终于,他确定李永终于死去。

    死掉的话,就不必这样累了,就能轻松了。

    哗啦一声,望不到首尾,堪称无限的登神长梯如玻璃碎裂。

    他不禁抛出疑惑:“我未曾成就霸王,为何会在这里见到你?而且……”

    “……”

    明明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加惬意、轻松才踏上荆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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