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胭脂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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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是个实心眼的小姑娘，怕得不行。

    皎皎看得十分惊异，裴忧该不会是学过变脸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裴忧给姜府送葬也说得通了。至少在目前，裴忧是姜皎的恩人。

    不对。

    引路的小丫鬟回过头:“怎么了，公子？”

    阿雪觉察到她的目光，抿抿唇:“姑娘万万不能再涂了。”

    这大概是姜府灾祸的根源。

    杜夫人说:“可是，市井中都说，南楚的十一皇子天生邪骨，是妖邪之相，不然，南楚王君也不会任裴忧在民间流落十余年，直到五年前，才匆匆找回来，封为容逍公子，送来此处。”

    路过院中那棵老梅树时，少年的脚步一顿。

    都说无巧不成书，可这也未免忒巧了点儿。

    *

    皎皎屏息听着，想起书中所说，此事之后，姜府欲将裴忧除去。

    皎皎将白日里的事理了一遍，望着天边一轮弯月，心道，遭了。

    顿了顿，她轻声开口:“不如，趁着老虎还没露出爪牙，先除了吧。”

    “只是私怨吗？”

胭脂。

    这对他而言并不公平。

    月黑风高，皎皎站在偏厅外的一处角落，冻得有点僵。

    皎皎眨眨眼，食指贴在唇上，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漆黑的瞳仁望向屋檐下的一处阴影。

    “我也担忧皎皎，”姜相的语调中透着些力不从心，“可这终究是私怨。”

    一个小丫鬟提着琉璃灯在前面引路，裴忧的身影笼在灯烛下，没有一点儿先前的阴骘，朱红的发带一晃一晃，带着蓬勃的少年气。

    小姑娘垂下头:“姑娘从前分明不喜欢大红的胭脂。”

    院中没有炭火，冬日的寒意直往骨缝里钻，少女冻得跺了跺脚，抬起头，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年跨过月亮门，身上还穿着白日里那件月白狐裘，从那间废弃的屋舍中出来后，她狼狈得不行，裴忧却干净清爽，袍角一点儿血都没沾。

    裴忧收回视线，拨了拨腕上的一串银铃铛，笑吟吟地说:“没什么。”

    好在原主行事一贯出格，姜相又格外疼惜这个女儿，姜府上下倒是见怪不怪了。

    烛火晃了晃，将屋中的人影拉得极长。过了一会儿，杜九娘先开口:“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只怕对皎皎不利。”

    皎皎的神色一怔。

    姜相声调严厉:“慎言。”

    听墙角这事，她其实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不过，有些奇怪，姜父虽不喜裴忧，却没有动杀念。那么，后来裴忧重伤，究竟是不是姜府做的呢？

    姜相沉默了一会儿:“这是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