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牧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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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称牧原的男子轻笑一声应了芸娘的话，视线低下去，就见着芸娘身边小心翼翼看过来的皎皎。见着皎皎的模样，他一怔，眼底微暗，继而又笑道:“这是夫人的女儿吗？长得教我觉得很是面熟。”

    男子回答。帷帽遮挡了他的面容，旁人无法看清他面容，只能看到他转头向着台阶下的某处望去，似是望见了什么，才摘了帷帽，把帷帽递给身后的随从。

    “嗯，我就是牧原。”

法，刚想让她下回缩短些时间，至少别让后头的人等太久，冷不丁一脚踏空，等到反应过来，她心中一个咯噔，暗道不好。

    他出手阔绰，一买就是半日的量，糕点甜腻，他吃了三个月，居然从没吃腻过，对皎皎家糕点的热爱程度，差点就赶上夏酉的孙子了。

    至少那些来自雍阳的荆家人都很“厉害”。

    若是不知道牧原的身份，皎皎一定会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出身显贵的士族。

    是一个身着蓝色衣衫、头戴帷帽的奇怪男人。帷帽遮挡了男人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一个瘦削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

    芸娘的心跳还未平过来，下意识回身去看拉住自己的人。

    救命之恩不是假话，三昧寺台阶高，她要是真的摔下去，怕是不死都要半残。

    原本夏酉口中的富豪长子突的就具体起来，变成面前人的模样。

    反应过来夏酉的话中之意的皎皎跳起来，又惊又慌:感情这牧原几个月来日日来她家糕点铺，不是奔着她家的糕点来的，而是奔着她娘来的？？？

    “谢过这位……？”

    那随从皎皎有些印象，好像是来她家糕点铺买过糕点的人。

    正在她险些要跌落下去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稳稳地握住了芸娘的手臂，将她拉住，免于她落了个从几十层阶梯上落下去的下场。

    皎皎大大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朝那人看去，等看到那人的打扮，却是没忍住愣住。

    皎皎之前对这牧原的印象全来自于夏酉，听夏酉说了他一堆坏毛病，可此刻听他温声同芸娘说话，举止有度，言谈不俗，不由对他的印象大有改善。

    走到山下，牧原又问:“要不我送夫人几人一程？”他是有马车的。

    皎皎现在不觉得牧原很贵了，她觉得这个牧原反应有点慢。

    “我是我娘的女儿，”她没忍住开口:“我和我娘站在一起，你当然会觉得眼熟。”

    皎皎同夏酉这么感慨的时候，夏酉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荆南枝瞥了眼牧原，抿唇道:“……大概吧。”

    社日过后的第一个月，是牧原的随从辛工每日来糕点，还一次就买好几屉笼，一个月后，辛工不来了，换做牧原日日来。

    芸娘笑道:“您来光顾我们的生意，是我们要谢谢您才是。”

    皎皎在一旁听两人聊了会儿，小声同荆南枝道:“雍阳来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皎皎又顺着男子之前望着的方向看去，除了遥遥看见山下朝着城中驶出的郡守府的马车外，再没看到什么。

    皎皎从芸娘身侧探出头来，去看这位在城中最近引起了不少关注的人物。一看她又是一愣，心想:夏酉说了那么多，怎么就没说这个牧原长得其实挺不错的？

    她对牧原道谢:“今日谢谢牧原公子的救命之恩。”

    芸娘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含笑答应。

    皎皎原以为这牧原说的是客套话，没想到他似乎真的是很爱吃她家的糕点。

    不是她少见多怪，只是在燕地，戴帷帽的人她还真没怎么见过，戴帷帽的男子就更少了。

    她吃惊:“原来您就是牧原。”正是不久前扔下一块碎银子买糕点的主人家。

    牧原？

    男子摘下帷帽，露出一张芸娘并不陌生的脸。

    什么？！！！

    牧原也不强求，离开前对芸娘笑了笑:“夫人家的糕点做得趣味又美味，我日后少不得还要再多多光顾的，希望夫人不要嫌我。”

    芸娘拍了下皎皎的头，示意她别乱说话。

    趁着芸娘不注意，他把皎皎提拉到一边，苦口婆心:“我就不信你真没看出这个牧原藏着的是什么心思？皎皎，你可要劝着你娘一点啊，这商贾身份出身的人，纵然是雍阳富豪之子，可也别随便嫁啊！”

    “夫人严重了，不过是恰巧在一侧，顺手相助罢了。”周围的人陆陆续续都在下山，他们几人站着不动略显突兀，牧原道:“既然在此地相遇，不如我们就一同下山？”

    芸娘怎好意思麻烦他，忙道:“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不劳烦牧原公子了。”

    怎么说呢……这牧原长得就一副很贵的样子。

    “我叫牧原。”

    皎皎走在芸娘的身边，在芸娘歪了身子时便提起心来，下意识就要去握住她的手。她还没来得及伸手，便见芸娘已经被身侧的人扶住了身子。

    芸娘显然也是觉得与此人聊天是舒适的，脸上笑容一路未散。她一向是擅长倾听而非诉说的人，今日也被牧原引得多说了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