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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比妻子冷静一点，看了眼周母，质疑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听谁说的？”
他一步步朝她身边慢慢走过去时，心绪涌动，多年前曾遭遇过的感受，此刻又卷土重来。
朱旧看着眼前的夫妻，她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伤心、愤怒，还有一种更令她难受的情绪，那是绝望。他们结婚后，一直怀不上孩子，蒙蒙母亲直至三十岁才终于有了她。
朱旧明白他们的心情，所以她默默承受着质问与痛骂，一次次地说着对不起。哪怕同事们都对她讲，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尽全力了。就连李主任也对她说，我看过手术记录，你们已经做得非常好，是孩子的情况实在太凶险，别太自责。
朱旧刚走进来，就被忽然冲过来的蒙蒙父母拽住。
大厅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有蒙蒙父母站在那里，女人哭倒在丈夫的怀里，抽泣着，一下一下捶打着丈夫的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伤痛挥洒出去。男人咬着唇，紧紧搂着妻子，眼睛里空茫茫一片。
周知知同母亲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大厅里闹得一团混乱。
一直低着头的朱旧忽然抬头，侧眼便看见他急切靠近的身影，四目相触，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她都懂，她忙做了个“别过来”的手势，他却置若罔闻。
傅云深轻轻舒了一口气，起身，慢慢离开。
朱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轻轻说：“蒙蒙啊，一定去了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那里没有寒冷，没有病痛，不用打针，没有她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这个现实世界里的冷漠、欺骗、残忍，那个世界里，有她喜欢的小狗，有她爱吃的麦芽味棒棒糖。”
她走到傅云深身边，轻声说：“别跟来。”然后快步离开。
她看见陆江川缓缓地直起身子，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孩子，心电图闪着一道直线，仪器的尖叫声就像是丧钟一样，刺痛每个人的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朱旧忽然大声喊道：“别碰他！”
场面更加混乱。
走到医院门口，手机响起来，她接起，刚听一句，脸色剧变，朝住院部狂奔而去。
那么那么地无力。
人来人往的大厅，这些动静很快就引起了人群围观，有个护士上来试图将蒙蒙妈妈拉开，她却像个疯子一样尖叫着挥着手臂，护士被她的指甲划伤，痛得她也尖叫起来。
周母认出了风暴中心的朱旧，她停住脚步，从蒙蒙父母反反复复的质问中，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懂她心里的难过。
她站在门口，手中的购物袋“啪”地坠落，眼前白花花一片。
傅云深在外科的楼梯间找到朱旧。
傅云深已经走进那团混乱中，他试图拨开那些拉扯，将她带走。然而蒙蒙母亲情绪早已失控，歇斯底里地挥打着，他被重力推着踉跄后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
这天中午，她如常去买咖啡，帮奶奶带了薄荷糕，还买了十支麦芽味的棒棒糖，棒棒糖的包装纸各种颜色，五彩缤纷，十分好看。她微笑着想，蒙蒙一定会好喜欢的。
傅云深说：“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说吧。”
傅云深坐到她身边，在又暗下来的空间里静静地、专注地、放肆地凝望她，这个他爱的女人啊，真的真的特别善良体贴，哪怕她此刻难过，想要黑暗的包围，可顾及到他，让灯光亮起来，也让他免于爬楼梯。
“妈妈，走吧。”周知知说。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重症病房，她站在门口，脚步沉重得再也挪不动一步。
傅云深皱眉，拨开她：“知知，我等会儿去护士站找你。”
住院部一楼大厅。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知觉，是陆江川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沉声说：“低心排综合症。肾功能与呼吸功能衰竭严重并发，太快了，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见主角走了，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
“醒来后，我给你买十支，好不好？”她微笑着说。
手术室外。
再也没有比心里刚刚燃起希望与巨大的惊喜，又立即被扑灭的冲击来得更为残酷。而蒙蒙的奶奶，因为这巨大的打击而病倒了，此刻正住在住院部里。
他妻子听见这话，也猛地转身：“你刚刚说什么？”
周知知点点头，“那你开车小心。”
陆江川第一个走出来，摘掉口罩，神色松懈，对急迎上去的蒙蒙爸爸说：“手术是成功了，但是还要再观察七十二小时。”
“砰”的一声重响，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朱旧的心坎。
赶来的蒙蒙父母亲整个人都傻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后，蒙蒙的母亲直挺挺地往地上倒，蒙蒙父亲还在愣怔中，都来不及抱住晕倒的妻子。
而此刻，也是那样沉重。
见他要走出来，周知知不让，“是很重要的事！”
“我女儿是这医院的护士，就在外科上班。”周母瞟了瞟四周，声音更低：“本来这是机密，但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孩子这么小，多可怜啊！我也是个母亲，能明白你们的心情……”她说着，叹了口气。
围观的人潮，对着朱旧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傅云深一眼就看到微微低着头的朱旧，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哭闹的女人揪着她的手臂，咄咄质问。他看见她的手背上，被抓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这不是意外，是术后医疗事故。明明手术很成功，不是吗？我听说，好像是之后主治医生粗心大意，用错了药。”她凑近他们，压低了声音。
“云深……”
他已经错肩而过，朝大厅走去。
蒙蒙妈妈赤红着眼睛，她死死揪住朱旧的衣服，整个人都扑到她身上，喉咙已经哭到沙哑：“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呀……”
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椅上，傅云深静静坐着，时而看看指示灯，时而低头看看腕表。
蒙蒙离去半天，她第三次被这对伤心欲绝又愤怒异常的年轻夫妻拦住。
她使力挣脱蒙蒙母亲的钳制，退开两步，看着蒙蒙父母，说：“我也很遗憾，很难过。对不起。请节哀。”
分明是这样近的距离，他眼睁睁看着她处于风暴的中心，被责骂、被指点、被伤害，他心里又焦急又愤怒，却不能第一时间飞奔过去张开双臂将她保护。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大厅一角的周母，朝那对夫妻走过去。
手术室里的朱旧，也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她抹着满额头的汗，看着静静沉睡的蒙蒙，笑了。
天色晚了，楼梯间很暗，她就坐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瘦瘦的一抹身影。她听到拐杖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拍了两下手掌，声控灯应声而亮，然后走下来，在第三阶台阶坐下。
傅云深远远地看着她，那种很久没有过的无力感又深深地涌上来了，他扶着墙壁站稳，前一刻心急下意识加速了步伐，他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她叹口气，她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她只是不想他卷入到朱旧的事情里去，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男人沉痛质问，一遍又一遍，说着相同的话：“朱医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明明说，手术成功了的！孩子情况变好了的啊！为什么会这样？”
周母摆摆手，“别送了，你回去工作吧。”
她走到门外，才放慢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不需再多说，他们失去女儿的伤痛，就是那阵风。种子见风就长，怒火终会燃烧起来！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他们不知道，她并不是沮丧于手术的失败，她是真的很难过。
蒙蒙父母还想再多问几句，周母却什么都不肯再说，急匆匆地离开了，还嘱咐他们，别说是她说的。
蒙蒙被送入重症病房，她再三嘱咐当值的护士时刻关注孩子的情况。那三天里，她只要有空，就亲自去看一看。一切看起来很好，只要熬过最后的几个小时，术后最危险的时间段，就算是过去了。
蒙蒙父母还有奶奶，坐在长椅上，几双眼睛一齐望着手术室上方的灯，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提起。
“原来真的是这样？我就知道不对劲……明明好好的啊……”女人说着又哭了，泪眼中浮起强烈的愤怒。
她跨出电梯一步，想追过去，脚步忽然顿住，最终又退了回来，按了关门键。
蒙蒙妈妈哭起来，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几个护士虽然被蒙蒙母亲的凶悍吓到了，但依旧试图想要平息纷扰，哭闹的女人拽着朱旧，护士们去拉她，女人尖叫，蒙蒙父亲愤怒地呵斥护士们。
罢了，追过去干吗？去确认他对她的维护吗？周知知，你何苦自我找虐！
“你说什么？”男人看着她。
她想起先前傅云深脸上焦急的表情，从她身边经过都没有发现她，眼中心中都只有那个女人。她打听过了，那个叫朱旧的女人，才来这医院不久。自己那个傻女儿，这么多年来傻兮兮地跟在他身后有什么用呢！
“我听说，你们女儿的死亡，不是意外。”周母说。
她走到电梯口时，电梯刚好打开，看到里面的人，她一怔，立即上前一步，堵住出口，说：“云深，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们去你病房好吗？”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讶异，这样傻兮兮的话，他以前从没有讲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从前他一直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里有什么天堂，也没有另一个世界。
傅云深立即跟了过去，可她实在走得太快了，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她一定一定要救活她。
] 男人比妻子冷静一点，看了眼周母，质疑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听谁说的？”
他一步步朝她身边慢慢走过去时，心绪涌动，多年前曾遭遇过的感受，此刻又卷土重来。
朱旧看着眼前的夫妻，她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伤心、愤怒，还有一种更令她难受的情绪，那是绝望。他们结婚后，一直怀不上孩子，蒙蒙母亲直至三十岁才终于有了她。
朱旧明白他们的心情，所以她默默承受着质问与痛骂，一次次地说着对不起。哪怕同事们都对她讲，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尽全力了。就连李主任也对她说，我看过手术记录，你们已经做得非常好，是孩子的情况实在太凶险，别太自责。
朱旧刚走进来，就被忽然冲过来的蒙蒙父母拽住。
大厅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有蒙蒙父母站在那里，女人哭倒在丈夫的怀里，抽泣着，一下一下捶打着丈夫的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伤痛挥洒出去。男人咬着唇，紧紧搂着妻子，眼睛里空茫茫一片。
周知知同母亲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大厅里闹得一团混乱。
一直低着头的朱旧忽然抬头，侧眼便看见他急切靠近的身影，四目相触，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她都懂，她忙做了个“别过来”的手势，他却置若罔闻。
傅云深轻轻舒了一口气，起身，慢慢离开。
朱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轻轻说：“蒙蒙啊，一定去了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那里没有寒冷，没有病痛，不用打针，没有她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这个现实世界里的冷漠、欺骗、残忍，那个世界里，有她喜欢的小狗，有她爱吃的麦芽味棒棒糖。”
她走到傅云深身边，轻声说：“别跟来。”然后快步离开。
她看见陆江川缓缓地直起身子，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孩子，心电图闪着一道直线，仪器的尖叫声就像是丧钟一样，刺痛每个人的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朱旧忽然大声喊道：“别碰他！”
场面更加混乱。
走到医院门口，手机响起来，她接起，刚听一句，脸色剧变，朝住院部狂奔而去。
那么那么地无力。
人来人往的大厅，这些动静很快就引起了人群围观，有个护士上来试图将蒙蒙妈妈拉开，她却像个疯子一样尖叫着挥着手臂，护士被她的指甲划伤，痛得她也尖叫起来。
周母认出了风暴中心的朱旧，她停住脚步，从蒙蒙父母反反复复的质问中，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懂她心里的难过。
她站在门口，手中的购物袋“啪”地坠落，眼前白花花一片。
傅云深在外科的楼梯间找到朱旧。
傅云深已经走进那团混乱中，他试图拨开那些拉扯，将她带走。然而蒙蒙母亲情绪早已失控，歇斯底里地挥打着，他被重力推着踉跄后退了几步，身体晃了晃。
这天中午，她如常去买咖啡，帮奶奶带了薄荷糕，还买了十支麦芽味的棒棒糖，棒棒糖的包装纸各种颜色，五彩缤纷，十分好看。她微笑着想，蒙蒙一定会好喜欢的。
傅云深说：“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说吧。”
傅云深坐到她身边，在又暗下来的空间里静静地、专注地、放肆地凝望她，这个他爱的女人啊，真的真的特别善良体贴，哪怕她此刻难过，想要黑暗的包围，可顾及到他，让灯光亮起来，也让他免于爬楼梯。
“妈妈，走吧。”周知知说。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重症病房，她站在门口，脚步沉重得再也挪不动一步。
傅云深皱眉，拨开她：“知知，我等会儿去护士站找你。”
住院部一楼大厅。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知觉，是陆江川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沉声说：“低心排综合症。肾功能与呼吸功能衰竭严重并发，太快了，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见主角走了，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去。
“醒来后，我给你买十支，好不好？”她微笑着说。
手术室外。
再也没有比心里刚刚燃起希望与巨大的惊喜，又立即被扑灭的冲击来得更为残酷。而蒙蒙的奶奶，因为这巨大的打击而病倒了，此刻正住在住院部里。
他妻子听见这话，也猛地转身：“你刚刚说什么？”
周知知点点头，“那你开车小心。”
陆江川第一个走出来，摘掉口罩，神色松懈，对急迎上去的蒙蒙爸爸说：“手术是成功了，但是还要再观察七十二小时。”
“砰”的一声重响，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朱旧的心坎。
赶来的蒙蒙父母亲整个人都傻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后，蒙蒙的母亲直挺挺地往地上倒，蒙蒙父亲还在愣怔中，都来不及抱住晕倒的妻子。
而此刻，也是那样沉重。
见他要走出来，周知知不让，“是很重要的事！”
“我女儿是这医院的护士，就在外科上班。”周母瞟了瞟四周，声音更低：“本来这是机密，但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孩子这么小，多可怜啊！我也是个母亲，能明白你们的心情……”她说着，叹了口气。
围观的人潮，对着朱旧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傅云深一眼就看到微微低着头的朱旧，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任哭闹的女人揪着她的手臂，咄咄质问。他看见她的手背上，被抓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这不是意外，是术后医疗事故。明明手术很成功，不是吗？我听说，好像是之后主治医生粗心大意，用错了药。”她凑近他们，压低了声音。
“云深……”
他已经错肩而过，朝大厅走去。
蒙蒙妈妈赤红着眼睛，她死死揪住朱旧的衣服，整个人都扑到她身上，喉咙已经哭到沙哑：“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呀……”
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椅上，傅云深静静坐着，时而看看指示灯，时而低头看看腕表。
蒙蒙离去半天，她第三次被这对伤心欲绝又愤怒异常的年轻夫妻拦住。
她使力挣脱蒙蒙母亲的钳制，退开两步，看着蒙蒙父母，说：“我也很遗憾，很难过。对不起。请节哀。”
分明是这样近的距离，他眼睁睁看着她处于风暴的中心，被责骂、被指点、被伤害，他心里又焦急又愤怒，却不能第一时间飞奔过去张开双臂将她保护。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大厅一角的周母，朝那对夫妻走过去。
手术室里的朱旧，也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她抹着满额头的汗，看着静静沉睡的蒙蒙，笑了。
天色晚了，楼梯间很暗，她就坐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瘦瘦的一抹身影。她听到拐杖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拍了两下手掌，声控灯应声而亮，然后走下来，在第三阶台阶坐下。
傅云深远远地看着她，那种很久没有过的无力感又深深地涌上来了，他扶着墙壁站稳，前一刻心急下意识加速了步伐，他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她叹口气，她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她只是不想他卷入到朱旧的事情里去，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男人沉痛质问，一遍又一遍，说着相同的话：“朱医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明明说，手术成功了的！孩子情况变好了的啊！为什么会这样？”
周母摆摆手，“别送了，你回去工作吧。”
她走到门外，才放慢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不需再多说，他们失去女儿的伤痛，就是那阵风。种子见风就长，怒火终会燃烧起来！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他们不知道，她并不是沮丧于手术的失败，她是真的很难过。
蒙蒙父母还想再多问几句，周母却什么都不肯再说，急匆匆地离开了，还嘱咐他们，别说是她说的。
蒙蒙被送入重症病房，她再三嘱咐当值的护士时刻关注孩子的情况。那三天里，她只要有空，就亲自去看一看。一切看起来很好，只要熬过最后的几个小时，术后最危险的时间段，就算是过去了。
蒙蒙父母还有奶奶，坐在长椅上，几双眼睛一齐望着手术室上方的灯，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提起。
“原来真的是这样？我就知道不对劲……明明好好的啊……”女人说着又哭了，泪眼中浮起强烈的愤怒。
她跨出电梯一步，想追过去，脚步忽然顿住，最终又退了回来，按了关门键。
蒙蒙妈妈哭起来，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几个护士虽然被蒙蒙母亲的凶悍吓到了，但依旧试图想要平息纷扰，哭闹的女人拽着朱旧，护士们去拉她，女人尖叫，蒙蒙父亲愤怒地呵斥护士们。
罢了，追过去干吗？去确认他对她的维护吗？周知知，你何苦自我找虐！
“你说什么？”男人看着她。
她想起先前傅云深脸上焦急的表情，从她身边经过都没有发现她，眼中心中都只有那个女人。她打听过了，那个叫朱旧的女人，才来这医院不久。自己那个傻女儿，这么多年来傻兮兮地跟在他身后有什么用呢！
“我听说，你们女儿的死亡，不是意外。”周母说。
她走到电梯口时，电梯刚好打开，看到里面的人，她一怔，立即上前一步，堵住出口，说：“云深，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们去你病房好吗？”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讶异，这样傻兮兮的话，他以前从没有讲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从前他一直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里有什么天堂，也没有另一个世界。
傅云深立即跟了过去，可她实在走得太快了，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她一定一定要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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