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堂太子当街碰瓷，竟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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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你刚才云淡风轻，是因为你以为和你无关啊。

    比如刑部主事梁瑞，一心为公，就绷紧嘴角上前：“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不日将回京，不知将以何等规格迎接？”

    永昌侯和那名御史顾不上黑脸了。他们与大多数官员一样，下意识去看皇帝脸色。

    芜湖！乐子来了！

    “你没事吧？”同僚小声问。

    太子顿了顿，扭头，看到许烟杪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温

    但现在……

    老皇帝也听出来了，便作出回应：“非是甚么大事，不必特意迎接。朕会遣人去郊外奉迎太子。”

    御史锋锐的目光在他面孔上划过：“因为京观是野蛮中的文雅，残暴中的内敛，比起屠城，更能炫耀武功，使土人不得安居。屠城只能震慑一时，腐烂的尸体堆垒成塔，才更能长久镇压当地人心。”

    许烟杪也想到过了七个月。

    御史摇了摇头：“京观还是太残暴了。”

    其实他想反驳也能反驳，比如咬死了自己立京观就是为了长久震慑倭人，以免他们日后生出反心。不过，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永昌侯张了张嘴，还是把反驳的话语憋了回去，闷闷地说：“京观之事，确是我的不是。华夏乃礼仪之邦，对于俘虏，理应怀柔……”

    兵部右侍郎心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思索一番后，断定：“不是我，我没做过，想必又是小白泽说话大喘气——估摸着是我哪个下属吧。”

    原来是这个倒霉蛋啊！

    许烟杪觉得晋王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www.uuwenzhai.com

    兵部右侍郎喉咙发紧，咽了咽唾沫：“我千防万防，想着自己家风清正，子侄绝不敢做这种事情，就高枕无忧了，结果我忘记防备女婿！”

    现在听人讲述，不是那个味儿！

    现在嘛……

    一向被视为残暴野蛮的做法，受人诟病。

    随后耐着性子，将兵部右侍郎的女婿里里外外查了一遍，拿到其真实的倒卖军饷与武器的人证物证，这才在某天早晨，对着铜镜清了清嗓子，带着所有证据，志得意满地上了朝！

    许烟杪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表情渐渐恍然大悟。

    【诶？岂不是说那个御史被当枪使了？】

    陛下！别再将锅甩给锦衣卫了——主要是这次隔了七个月，再甩给锦衣卫容易暴露，倒不如说是太子在外打听到的。

    御史深以为然：“是啊，足足五万土人，你怎么能都杀了呢？都是壮年男子，压去挖金山银山，能挖数十年呢。”

    太子回归时，十分扼腕。

    如今还在朝堂上，许烟杪心里吐槽几句，面上也不太敢表现出来太大的表情。

    老皇帝眼中放出了光彩。

    【这胆子有够大的，兵部右侍郎……】

    ——他们一眼便看出来，永昌侯定然是得罪了人，否则不至于等七个月才有人提。

    宛若那海中礁石，任由风浪，我自巍然不动。

    当场有御史站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其他大臣也沉默了。

    永昌侯觉得对待敌人，再残暴也没关系，自己也没有屠杀平民，只是把俘虏给杀了——杀俘确实不道德，但反正杀的又不是华夏人。

    永昌侯长吁一声，感慨万分：“你说的真对，我还是太野蛮了。”

    ——此刻，不止永昌侯这么祈祷着。

    “怎么本宫一离开，京师就发生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呢！”

    永昌侯像是被掐住后脖颈的猫，眼神飘忽，讷讷不言。

    然后他一抬头：“？？？”

    永昌侯的胡子抖了抖，一脸懵然。

    永昌侯那健壮的身体委委屈屈缩下去：“陛下，没有问题，臣还有个把子力气，能够将京观那一处地方清理干净。”

    清澈的大学生是听不出来了。

    想着一些恐怖的事情，老皇帝漫不经心地说：“永昌侯，你建的京观，你负责拆除，可有问题？”

    太子笑眯眯地挥手：“不急不急。”

    那御史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然而质问的语气倒是温和：“屠城也能威慑敌寇，将敌人的尸体投掷进城中也能威慑敌寇, 侯爷为何单单选了京观？”

    惊叹的目光如同海浪，从四面八方拍挤而来。

    【我这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了他了吧, 他居然恩将仇报，给我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

    【而且，也不知道瘟疫会不会顺着海水漂到大陆。】

    周边同僚不禁暗叹一声：好心性！

    这算什么。在官场上，别说七个月了，有心想搞你，七年前的事情都能翻出来。

    御史：“永昌侯于伐倭之战中，以数万敌尸筑巨型京观, 是也不是？”

    唇角还带着些许笑容。

    有小白泽在官场，这种明显会触及陛下底线的事情，谁还敢再做啊！你小小收个贿赂，还能说是为了补贴家用，军饷都敢伸手，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同僚们：“……”

    许郎，你怎么也跟御史学会了！

    【如果是这样，那对永昌侯最好的惩罚是不是让他去拆了京观，焚烧尸体，把那片土地清理干净？】

    他们还真没想到这茬。

    ——金台之上，帝王的面容竟是一片冷静。

    群臣：哦豁！

    ——你不要什么都学啊！！！

    快让我们看看是哪家的倒霉蛋被拉出来转移小白泽的注意力！

    【诶！等等！都七个月了，怎么才有人弹劾永昌侯？难道是因为跨海，消息传递得慢？】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手底下人干的啊！

    要是搁以前, 永昌侯对这种弹劾一向是不屑一顾的，反正他有军功, 陛下难道还会为了敌人没办法入土为安来找他的麻烦吗！

    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有人琢磨着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有人琢磨着自己会不会被牵扯进去，如果有牵扯了怎么把自己摘出来，还有人——

    恰在这时，许烟杪嘀嘀咕咕的心声传来：【道德不道德什么的，对倭国我是无所谓道德的，但尸体不处理干净会产生瘟疫，那块地方以后还要流放华夏人呢。】

    永昌侯心虚气短：“确有此事，但我……我是为了威慑敌寇……”

    御史：“臣要弹劾永昌侯。”

    暗桩是昨晚给的, 东西是早上上朝时上交的。

    群臣：哦豁！

    大夏君臣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不能吧，他最近连走路都变得轻手轻脚，一下朝就往府里钻，路上遇到什么事都心平气和，怎么就被弹劾了？

    【诶？刚才是说了什么重要的政务吗？我看看……也没有啊？】

    永昌侯手一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内心的呐喊几乎透出脸皮。

    【我愁眉苦脸是为了暗桩，怎么那么多官员苦着脸？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家里出事了，总不至于家里全出事了吧？】

    【哦豁！】

    【土地都被血浸透了，那一块颜色都黑了，得把那片土挖了吧？血腥味也好浓……】

    他那个舍人一板一眼地说：“如今还有一个‘热闹’正等着殿下。”

    ——当然，御史也不是支持屠城，倘若永昌侯屠了城，他照样也要弹劾。

    而且也不用挖土，那块地方正好用来种地，浇了血，填了肉，也是上好的花肥。

    其他人：“……”

    女婿的九族就包括了岳父岳母。

    都过去七个月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但是朝堂里有的是人能够听出来：

    不是什么大……

    【……这女婿吃了几斤熊胆啊，对军火伸手，真有他的。】

    这真是个好主意！为了京观惩罚他的爱将他舍不得，但京观这事就和屠城一样，不立个态度不合适。

    女婿犯法，会牵连他家的啊！

    简略来说就是：别说什么震慑，谁还不知道谁，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与欲望，将它当作一座“丰碑”而已。

    群臣：“……”

    如果那些人知道活下来的代价是挖数十年的矿，说不定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当然，不止太常少卿，他也想骂脏话。

    京观, 就是武将为了炫耀自己的屠杀, 把敌人的尸体堆成高丘后再盖上一层浮土。

    好的，这个确实是大事。

    【居然是有人暗地里倒卖军饷、倒卖武器！被永昌侯的义子查出了一些苗头，就想着用京观这事给永昌侯找些麻烦。】

    要论钝刀子磨人，还得看这些文人啊。

    兵部右侍郎腿一软，幸好旁边同僚扶得快，不然摔出动静来，引起许烟杪的注意，进而联想到他的心声能被别人听到，就大祸了。

    ——当然，也说不定有人会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回头看看能不能提醒一下吧。】

    老皇帝琢磨了一下，决定让晋王妃一起过去，看看情况——她不是医术高明吗？正好，也不能白白放人。总得有些用处才行。

    永昌侯听到自己身边那位太常少卿骂了句脏话。

    永昌侯突然沉默了。

    以前这样的情况，他们都是表情紧绷, 生怕那把火是往他们身上烧，又或者是哪几个派系之间要对上了, 自己该冲锋陷阵还是小心谨慎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

    【芜湖！太子殿下回来了！】

    不过，知道倒霉蛋是谁，他们就放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