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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配?”

    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渐渐连成一条条细线,映着远处的霓虹灯,串成一道旖旎梦幻的幕帘。

    几人在警察局做完最后的收尾,总算被警察叔叔们大发慈悲的放走。

    屋檐下,二人谁也没再开口。

    莫声显然也看见了远处二人的情形,他松了口气,像悬在心头的一件心事总算放下。

    江寻突然出声,他那寒玉般的眸子里燃着火,眼底还带了某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绪。

    ***

    而白临独自一人,又没带伞,想也知道不可能一个人回去。

    而在这个大雨倾盆的雨夜里,江寻拉着白临,把他送回了家。

    白临脸色一白,那件在昨夜被他细心清洗过的外套眨眼间被雨水浸透,变得泥泞脏乱,就像路边一块谁都可以践踏的破布。

    他无所谓的接过,却并没有穿在自己的身上,外套尤带着主角受的体温,贴在他被冷风吹凉的皮肤上,暖意渐生。

    白临沉默片刻,退离了裴初身边。

    女人脸色一喜,将银行卡翻出来道。

    裴初不再关心的收回了眼。

    裴初无所谓的抬手,心里暗暗赞同主角攻护妻护得很是到位,面上却是掩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那右手绷带上的红依旧刺目。

    烟雾腾腾,呛得他低咳出声。

    那阵眩晕来的快,去的也快。

    “干嘛?当然是去取钱啊。”

    “诶,你干嘛!”

    他就这样淋着大雨越跑越远,有些瘦弱的身影转瞬间就被雨水浇透,就像那件被扔在雨中再也无人认领的外套一般,狼狈孤独,却又格外引人怜悯。

    “所以呢?”

    狂风卷起,吹散了几分属于夏日的闷热,带起几分冷。

    天空骤然划过一道闪电,倏忽间便下起了一场暴雨。

    只是此时他心绪杂乱,脑中一时闪过莫喧往日种种恶劣欺凌的行迹,又想起对方在小巷里,毫不犹豫的挡刀,艳红的鲜血与骇人的凶器同时落在地上,让人心头一悸。

    他冷冷出口,警告道:“你别太过分。”

    “扔出去的东西,我从来不会捡回来。”

    寂静在雨中蔓延,等到香烟在裴初手中燃尽,莫家司机才姗姗来迟。

    女人眉头一皱,就要伸手去抢,然而却被男人抬手躲过。

    他说着转身冲入雨幕,于大雨中一边回头冲两人微笑,一边挥手奔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不用担心,再见。”

    正在翻找着书桌的男人回头,冷笑道:“你不赌?那欠老朱的一万块钱怎么回事?还整天跟那老小子眉来眼去。呵,贼婆娘,不要让老子发现你给我带帽子,不然腿都给你打断。”

    而坐在他旁边的江寻亦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望着车窗外倒驰闪过的霓虹灯,轻轻‘嗯’了一声。

    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照在少年俊朗锋锐的眉眼间,将他眼里的讥诮与不屑映得如此明显。

    裴初面色如常的上了车,没有任何人觉出不对来。

    他抿着唇收回视线,莫名的便生起几分烦躁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亦是让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是一愣。

    老旧的出租屋里,一对中年夫妻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些什么。

    “我送你。”

    男人随手将抽屉里的书本作业倒在地上,不耐道:“那小子到底将东西藏在了哪里,怎么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甚至能够抬头对江寻与莫声安抚的笑笑,仿佛刚才那段令人难堪的羞辱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若是平时白临一定会心生感慨,第一时间与人道谢。

    莫声晚了一步的脚步收回,转头便看见身后的少年抽起了烟,刚刚目睹莫喧羞辱同学的场面还没淡去,这会儿厌恶打心底而起,毫不掩饰。

    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白临的父母。此刻俩人在这不大的卧室里,翻得遍地狼藉。

    裴初抬眼,看着被递到眼前的黑色外套,缓了半天才想起是自己昨天初到这个世界时,随手扔给主角的。

    只是他还没弄懂莫喧的外套为什么出现在白临那里,嚣张少年的话便再次响起。

    少年人的声音低哑,眉眼微垂掩下谁也没察觉的倦,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刻薄。

    裴初自然也不会管他,背靠着车后椅,他闭上眼睛,疲倦的睡去。

    书中的主角攻与男配对视一眼,而反派倚在墙边。

    在这个冷冷清清的雨夜,对方一身单薄染着寂寥。就像那日小巷,他被少年浇了两桶冰水瑟缩在墙角,猝不及防的又被少年扔了一件外套。

    莫声总算注意到那件一直被白临抱在怀里的外套,衣服的质地确实不是贫穷少年能够拥有的。

    一时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内的静谧不比警察局门口相立无言的兄弟二人好多少。

    他看不懂。

    原书里,江寻在一次白临受到莫喧欺辱后,护送深受打压,心情戚然的他回家。

    莫喧不是...讨厌他的吗?

    天色愈来愈晚,白炽灯的灯光照亮大厅,于肃静里又带了一种压抑的昏沉。www.julangge.com

    然而大雨瓢泼,似乎给几人回家的路增加了一点难度。

    莫声接过司机递来的伞,并没有和裴初上同一辆车。

    江寻比莫声先一步踏入淋漓的雨幕之中,追着少年而去。他未发一言,却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对少年的关心与呵护。

    裴初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倚在墙边,与身边穿着校服和西装的几位相比,实在有些单薄。

    那件让他纠结许久的外套终于送出,时机正好。

    男人一边拿着卡往外面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小

    “快点找,老赵那个家伙明天又要来催债。还不上钱,小心我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屋外狂风骤雨,弄得屋内人更是心生烦乱。

    终于在一件衣服的口袋里,被她翻到一张银行卡。

    裴初也毫不在意的转头,透过那映着灯光色彩斑斓的雨幕,他朦胧的视野里,只能依稀的看见一个身影拉着另一个身影进了一辆车。

    衣柜旁的女人亦是在一件件少年人的衣服中翻找,“谁知道呢,小兔崽子贼得很,竟然还防备起爹娘他来了。呸,真是个小白眼狼。”

    就像今日他同样不明白少年义无反顾的冲出,为他抵挡那一刀是为何?

    打从入学开始,白临便受到许多对方不着痕迹的照顾,明明是个看着再冷漠不过的人,内心却是极为细腻温暖。

    他冷冷道:“博喻高中并不允许学生抽烟。”

    ***

    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莫声眼里的厌恶更深,他收回视线,似乎不想再看他。

    “不过是恰巧挡了一次刀罢了,不会真以为我想和你和解吧。”

    白临原本还有些推拒,然而江寻态度却颇为强硬,恰巧江家司机也已赶到,江寻默不作声只拉着形容狼狈凄惨的少年上了车。

    就在裴初心无挂碍,陷入沉睡的时候。

    女人脸色一沉,哼了一声,继续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一个身形笔直的眺望远处,一个懒懒散散的靠墙抽烟。

    抽出一根,低头点上。

    “找到了。”

    屋檐下转瞬间便只剩下莫声与裴初二人。

    鬼使神差的,被问的主角受突然走了两步,将怀里抱着的外套往前一送,轻声道:“还你。”

    剧情的齿轮正在按照它原本的轨迹,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然而画面却最终定格在莫喧于长廊灯光中,那个嘲弄冷漠的眼神。

    屋檐下,莫声与江寻同时开口。

    男人闻言也立刻扔掉手中的抽屉,冲了过来,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后,劈手夺过。

    裴初轻轻弹掉指间香烟的烟灰,抬头不以为意的看他一眼,“莫校董要扣我学分吗?”

    雨夜的屋檐下,少年的乖巧与懂事让人心疼,他转头对莫声弯腰鞠了一躬,道谢说:“谢谢莫先生好意,今天本就给您添了麻烦,不能再劳您送我回去。”

    “莫喧!”

    事实上若不是雨势实在过大,他都不愿意和莫喧同在一个屋檐下待那么久。此时司机送来了伞,他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来时的车走去。

    裴初却是轻笑一声,他抬起手臂,将那件他刚刚接过的外套往屋檐外一扔。

    只是临走前,他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向着倚靠在墙边的裴初望去一眼,那人的神色是不出所料的漠然。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少年那漫不经心,却伤人如刃的话语。

    他不动声色的捻了一下手指,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再找吗。”

    江寻和莫家兄弟还好,打个电话便有司机来接。

    又直起身对着江寻道,“今天也谢谢江同学,只是放学很久了,江同学还是早些回去吧。”

    车上的白临神情怔愣,慢了半拍,才与将他拉上车避雨的江寻道谢。

    裴初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有些发暗,就像老旧电影的画面被突然虚化,连带着镜头也模糊晃动了起来。

    他大步跨出,头也不回的向着白临追去。

    清冷的少年维持着一如往常般矜傲且淡漠的神色,可心里只觉得莫喧刚刚的话不仅刺中了白临,也刺中了自己了一般,无端觉得恼怒。

    女人不耐烦的接着话,转头埋怨的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就你打的那手烂牌,还跟人家赌什么赌,非要害我们背了一屁股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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