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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方克勤明显精神许多，头发依旧乱，衣服依旧脏，但好像有了奔头，“在下要翻供。”
这几句话看似是指责，实则是提点，暗示方克勤若是知道什么，最好赶紧说出来。
袁凯有些失望:“你说的有理，可是……”
一滴热泪从他的眼里滚落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滴到地上。
三个人这时候已不分你我，不分地位高低，于无形中组建了一个队伍，在共同的敌人的压迫下思考着对策，集思广益，头脑转的像散热的风扇。
么都没说。
等到方克勤走了，袁凯与韩百户再度商议起来，一致决定应该给京中去信。
袁凯兴奋起来:“你可有证据？他说的是什么朝局，什么大义？”
同样的大堂，相隔一天，方克勤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照样站在那里，抬着头看坐在上首的袁凯与韩百户。
最终还是袁凯拍板了:“无论如何，方知府——你翻供了。这是一件好事，表明杭州的事确实另有隐情，不会再有人能明面上急着结案，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再查，我希望你能够抗住，不要再被他们动摇。虽是敌暗我明，但他们更要着急些，无形的刀刃在他们头上悬着，我们的赢面未必不大。”
“听说你要翻供？”袁凯问道。
方克勤想到能自由出入狱中的儿子，还有聚集起来的百姓，明白了什么，眼底露出笑意，接下了袁凯的鼓励:“在下不会再妄自菲薄了，既然杭州的百姓想要我留下，怎么好不给他们面子。”
“他同意翻供了？”韩百户惊喜到站了起来。
“是的。”袁凯点点头，感慨良多，“做官做到这份上，真是令人羡慕，使君勿去，多么简朴又动听的文辞，方克勤足以在史书上留有一席之地了。”
韩百户忍不住追问了:“那你说贪墨军需的是河道衙门，这个可有证据？不会也没有吧，真要没有，那翻供了个屁？”
袁凯道:“韩大人，不要那么急躁！”
错了的不肯认，没错的抢着认，虽然能明白缘由，但还是恶心。
袁凯道:“好，派人去请吧。”
韩百户深吸一口气，靠回椅子上:“何止是造船厂，我们已经把粮食往船上搬过了，和工部报的满载数目分毫不差，甚至略有盈余！”
袁凯也笑了:“来人，把方知府送回狱中。”
哦？问出关键点来了。
———
方克勤皱眉道:“大人有没有去造船厂检查过？”
“有的。”方克勤道，“工部的新船是在杭州建的，在下知道内情，工期确实是在春季，可新船却在冬日里偷偷于河中下水了，这里面若是没有蹊跷，只怕连鬼也不会信！这些事，大人们应该也知道，怎么能说不算证据呢？”
方克勤把当晚的情况一字不差讲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证据。这伙人办事十分隐秘，很难捉到把柄。”
这些破事真的把他给弄烦了，这些当官的——除了少数几个，个个披着一身人皮，尽干猪狗不如的事，还狡猾得要死，怎么也抓不住狐狸尾巴，一点也不如平时抄起家吓死人来痛快。
韩百户道:“我还得给宫里写一封报告。事情是明摆着的，谁是清，谁是浊，一目了然，就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只要宫里有话，我这就把那姓何的，姓鲁的，剥了皮填草挂起来。”
袁凯道:“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先前写的认罪书还在我们这里，既然认了罪，那就要受罚，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口，言行又如此不一，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让朝廷怎么相信你？”
方克勤道:“那一晚在下是被妖人绑走了，他以在下的性命，在下儿子的性命，还有杭州百姓能否借到粮船与朝局大义相要挟，逼在下签了认罪书，贪墨粮草的罪名，都是河道衙门该承担的。”
韩百户对文人名留青史、配享太庙的终极理想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完成宫里的任务，催促道:“我们是不是这就让方克勤写一份新的供状出来？”
“怎么可能？”方克勤震惊了，“果真如此，他们还要在下顶罪做什么？”
] “是。”方克勤明显精神许多，头发依旧乱，衣服依旧脏，但好像有了奔头，“在下要翻供。”
这几句话看似是指责，实则是提点，暗示方克勤若是知道什么，最好赶紧说出来。
袁凯有些失望:“你说的有理，可是……”
一滴热泪从他的眼里滚落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滴到地上。
三个人这时候已不分你我，不分地位高低，于无形中组建了一个队伍，在共同的敌人的压迫下思考着对策，集思广益，头脑转的像散热的风扇。
么都没说。
等到方克勤走了，袁凯与韩百户再度商议起来，一致决定应该给京中去信。
袁凯兴奋起来:“你可有证据？他说的是什么朝局，什么大义？”
同样的大堂，相隔一天，方克勤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照样站在那里，抬着头看坐在上首的袁凯与韩百户。
最终还是袁凯拍板了:“无论如何，方知府——你翻供了。这是一件好事，表明杭州的事确实另有隐情，不会再有人能明面上急着结案，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再查，我希望你能够抗住，不要再被他们动摇。虽是敌暗我明，但他们更要着急些，无形的刀刃在他们头上悬着，我们的赢面未必不大。”
“听说你要翻供？”袁凯问道。
方克勤想到能自由出入狱中的儿子，还有聚集起来的百姓，明白了什么，眼底露出笑意，接下了袁凯的鼓励:“在下不会再妄自菲薄了，既然杭州的百姓想要我留下，怎么好不给他们面子。”
“他同意翻供了？”韩百户惊喜到站了起来。
“是的。”袁凯点点头，感慨良多，“做官做到这份上，真是令人羡慕，使君勿去，多么简朴又动听的文辞，方克勤足以在史书上留有一席之地了。”
韩百户忍不住追问了:“那你说贪墨军需的是河道衙门，这个可有证据？不会也没有吧，真要没有，那翻供了个屁？”
袁凯道:“韩大人，不要那么急躁！”
错了的不肯认，没错的抢着认，虽然能明白缘由，但还是恶心。
袁凯道:“好，派人去请吧。”
韩百户深吸一口气，靠回椅子上:“何止是造船厂，我们已经把粮食往船上搬过了，和工部报的满载数目分毫不差，甚至略有盈余！”
袁凯也笑了:“来人，把方知府送回狱中。”
哦？问出关键点来了。
———
方克勤皱眉道:“大人有没有去造船厂检查过？”
“有的。”方克勤道，“工部的新船是在杭州建的，在下知道内情，工期确实是在春季，可新船却在冬日里偷偷于河中下水了，这里面若是没有蹊跷，只怕连鬼也不会信！这些事，大人们应该也知道，怎么能说不算证据呢？”
方克勤把当晚的情况一字不差讲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证据。这伙人办事十分隐秘，很难捉到把柄。”
这些破事真的把他给弄烦了，这些当官的——除了少数几个，个个披着一身人皮，尽干猪狗不如的事，还狡猾得要死，怎么也抓不住狐狸尾巴，一点也不如平时抄起家吓死人来痛快。
韩百户道:“我还得给宫里写一封报告。事情是明摆着的，谁是清，谁是浊，一目了然，就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只要宫里有话，我这就把那姓何的，姓鲁的，剥了皮填草挂起来。”
袁凯道:“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先前写的认罪书还在我们这里，既然认了罪，那就要受罚，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口，言行又如此不一，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让朝廷怎么相信你？”
方克勤道:“那一晚在下是被妖人绑走了，他以在下的性命，在下儿子的性命，还有杭州百姓能否借到粮船与朝局大义相要挟，逼在下签了认罪书，贪墨粮草的罪名，都是河道衙门该承担的。”
韩百户对文人名留青史、配享太庙的终极理想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完成宫里的任务，催促道:“我们是不是这就让方克勤写一份新的供状出来？”
“怎么可能？”方克勤震惊了，“果真如此，他们还要在下顶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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