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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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破案了——但与龙何干？

    他这才以老人初学手机打字的速度，缓慢调出来三山镜中

    潜蝘蜓陷入了短暂静默。

    “……”潜蝘蜓觉得他已经习惯系统用跳跃的语气说重要的事情了。

    只有在没有人经过的小巷，潜蝘蜓才有机会去重新梳理系统留在他神识中的那面镜子。

    不是，系统为什么要给他在被子里展示夜光手表，这是在展示神经病人的生物物种多样性吗？

    【欸，亲爱的，我在这里。】

    【让我猜猜，您现在一定在企图忘掉昨晚发生了什么。】

    况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一条东方的青龙，塔罗牌那一套是吉普赛人传下来的。如果可以，潜蝘蜓真的很想问一句，西方的算命方式能耐他何。

    罢了，爱护小动物没什么不好，就算系统的“雪鸮”化身看起来濒危等级比他低。

    这样小青龙觉得不行，因为四舍五入难道他就不能算作动物，并享受联合国自然基金会的动植物保护条约了吗？

    等他闪入小巷之中后，耳畔的幻听已经变成了猫头鹰喜悦的鸣叫声——【桀桀桀桀桀桀！】

    由于昨晚被强制吃撑，导致潜蝘蜓根本没有休息好。如今他来不及打理的头发一半藏在衣领中，一半搭在肩头，因为自然风干成了卷发。长发之中夹杂着流淌的青色灵光，刘海下的眼睛无法维持伪装，黑色眼瞳中不断有金色的符文倒影闪过。

    “为什么？”

    再说系统是自愿离开了他的神识。

    老爹的朋友还曾经一直向他们抱怨，怀疑不是一条叫做圣主的“恶魔龙”蒙蔽的天道，就是一个叫“库洛里多”的老六干的。

    所以天道被蒙蔽，塔罗牌失踪，东西方卜者疑似要失业，是那个叫“库洛里多”的人干的？

    神秘侧的占卜师以22张大阿卡那牌测算世界的轨迹，以56张小阿卡那牌测算人的命运。如今22张主牌丢失了一张“世界”，难道摩罗斯是在暗示他，西方玄学界已经没有办法观测世界的未来了吗？

    同时，他后知后觉。好像不久前净化酒店中毒雾的动静太大，可能不只如开盲盒一样遇到了哥谭都市传说“蝙蝠侠”，也有可能会因为动静太大，引来哥谭警察调监控对他的行踪进行调查。

    **

    污染已经结成，他的神识好像被系统那只“水母”，或者现在应该说“猫头鹰”，以黑色的迷雾做成了一座鸟巢。

    让世界成为世界……

    而当潜蝘蜓回想起系统作为人类的名字后，却觉得用这个名字去称呼系统，更加顺口一点。

    系统并没有回复潜蝘蜓的疑惑。

    有谁见过“动物”给“动物”上“失踪鸟口证明”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人类社会制度的错！

    用东方的话来讲，是天道已蔽；用西方的话来讲，是命运之神不在家。

    “……”

    【嘻嘻我还在回家上班的路上~】

    黑色的薄雾从龙丹上升入侵神识，并在他的神识中徘徊，久久无法散去。

    作为一名外地人，潜蝘蜓是不会承认在一个瞬间，他有点觉得被哥谭本地人排挤了。

    能不能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难道他是一条好龙吗？

    虽然做龙其实并不需要穿衣服，世界上99.9%的龙都在用原型裸/奔，难以言说的表情还是从潜蝘蜓面上一闪而过。

    况且他还有全能的13区布莱克警长可以帮忙在媒体上公关，去连夜证明——世界上并没有“青龙”这种超自然生物！

    【因为我攒的新婚假结束了，现在一些东西又开始观测我，乃至我们整个珍贵的世界……】

    系统却看着天色不早，再拍翅膀飞就飞出哥谭了，就继续假装他是新手指引，回答了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潜蝘蜓对哥谭人生地不熟，他自然没有认出来自己遁入雷光，究竟跑路到了哪里。

    古拙的铜镜沉于碧色胡泊深处，但金色的符文依旧从湖水中浮现出来。

    曾经摩罗斯在星空下流浪，他仰望整个孤寂荒凉的世界，在一切时间和空间的尽头，隔着一层叫做“起源墙”的壁垒，他听到了他可爱的、也消失了的世界的声音。

    他想迷惑一下，询问系统究竟有没有食用传说中的异世菜肴“魂殿长老”，但他还是忍住了。

    青年的眼眸中又闪过一行杂乱的符文，是系统通过三山镜，在另一端和潜蝘蜓打字交流。

    龙的眼睛眨了眨。

    而现在，潜蝘蜓左眼突兀闪过一行彬彬有礼的符文，就像是另一端有人在向他实事发送消息——【序幕落幕，演出继续~】

    “回家……你在去哪里的路上？”

    但系统没有说，他所做的只是在引导宿主去见证世界的一切秘密。毕竟——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但如果真进局子了也没问题，反正他又不考公，而且包吃住。

    对于一个占卜师来说，基础测算工具是塔罗牌。一旦塔罗牌出现缺失，这就意味着，基础测算工具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位占卜师算命的结论就没有办法保证准确了。

    潜蝘蜓愣在原地，他恐怕不愿意承认一些问题——糟糕，他一定是在弗罗里达待久后，被白左动保组织自动洗脑了！

    天际吹来的流风卷着树叶，深黄色树叶飒飒落下，遮住了独身一人的青年那双迷惑的眼眸。

    而如今圣主已经被化身白袍大法师的老爹封印进恶魔之门，徒留下十二符咒在13区做小玉的玩具。

    所以他的衣物还留在酒店中。

    潜蝘蜓当即内识他丹田处不断旋转的金丹，龙丹之上沾染着灰蒙蒙的黑雾，甚至只要让他想起那一片黑雾，潜蝘蜓就不自觉觉得腹部有些鼓胀的幻痛。至于他的神识原本是一片清澈的碧色大湖，此时由于同系统产生过灵魂上的交流，一望无际的湖泊已经被冻结成了一块巨大的翡翠镜子。

    可如果从占卜师的角度出发，那么这个问题，就会对那些神秘侧的占卜师产生一定的影响。

    这是系统谜语人一般的回答：【嘻嘻，但我不能告诉您，观测者在哪里……现在我不能让您被唤醒，因为22张大阿卡那牌还有1张叫做“世界”的没有被找到。】

    他从酒店临时跑出来，衣冠不整，准备不妥当，身上披着的风衣还是系统留下的，领口插着一朵鲜艳的大马士革玫瑰。

    “系统？”

    潜蝘蜓几乎带着神识中嚣张的笑声跑了几里路。www.mankewenxue.com

    潜蝘蜓无慈悲的想，毕竟他只是一条龙。

    【时间刚好。】

    所以现在他们也需要等待，需要见证，直到最后一张塔罗牌出现的那一刻……

    【哈哈哈哈……】

    潜蝘蜓第一想法是：很好。

    可龙这种生物并不能以简单的好坏来定义，反正那群西方龙说只有劫掠过一沓公主才能算好龙。

    【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系统在对面哗啦哗啦拍动翅膀。

    放到如今也过了足有19年。

    潜蝘蜓低下头，停在路口台阶下的一滩雨水前，水坑中出现他自己模糊的倒影。

    甚至于不只有他的世界，还有一位掌管天星的神祇声音，那时他的世界称呼那位神祇为“岩王帝君”，摩罗斯听见那位祖师这样说——“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但如果他和系统分离，应该不需要以家属名义，去哥谭的城市动物保护组织发布“寻鸟启事”吧？

    好像是在昨夜，系统有一滴眼泪，就正好落入了他左侧的眼睛。

    但现在鸟巢空荡荡的，唯有黑雾在扭曲的爬行。

    【亲爱的，听我说……我们现在又不能见面了……】

    微风胡乱刮过潜蝘蜓耳畔，好似白色的枭鸟伸出鸟喙，亲昵地啄弄几下青年的耳垂。

    经过小巷的冷风带来丝丝凉意，迎面扑在温暖的肌肤上，激起青年轻微的颤栗。

    潜蝘蜓又若有所思地想起来，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港岛李家的天师也曾做过一次卜算。那时老爹的朋友便告诉他，从7年前开始，全世界所有的卜者就无法对天道既定的未来进行预知了。

    “摩罗斯……”青年好像因为无语，很难生出什么脾气。

    ——前半夜他和系统进行了负距离交流，后半夜系统在被子里给他展示了几小时的夜光手表！

    潜蝘蜓：“……”

    甚至世界上的超级反派不信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和反派朋友们打一架，再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以伤害濒危动物的名义，把官司打到联合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协会去！

    当系统的笑声逐渐从潜蝘蜓神识中褪色，只留下回声后，青年神态自若地环视了下他周身的小巷。

    【时间不够了，但亲爱的，您需要知道，每当您完成一项不重要的“任务”，无论如何完成，只要见证任务的成功，我就将收获一丝“命运的纺织线”，并为您积累一点力量。】

    于是，刚逃离“新婚”丈夫和小舅子打成一片的修罗场，青年摇晃几下隐藏的龙角，好像将头上的“一头雾水”也抖落了。这时潜蝘蜓才发觉他的神识变得有些空荡，当他从那条堆着垃圾桶和废纸箱的灰色小巷中走出来前，潜蝘蜓有些后知后觉，他发现系统可能通过刚刚的混乱，借助“带着单镜片的猫头鹰”这种实体，将精神力从他的神识中悄然抽离了。

    【再见了，亲爱的，今晚我就要远航。】

    潜蝘蜓思索了片刻，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他没有趁系统现身的机会抓住系统的鸟尾巴，把猫头鹰揍成芦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