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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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昨晚被人盘了尾巴根，把靠内侧的软鳞都摩擦抛光了，所以他不得不有所保留地暗示脑海中连接上的“系统”，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而能让潜蝘蜓印象深刻的原因，还是当托尼·斯塔克当着一众记者的面闪亮登场，穿着西红柿炒鸡蛋配色机甲飞上天后，一起看直播的布莱克警长直接笑嘻。

    但青年好似彻底从昨晚的恍惚和欢愉中苏醒了过来。

    幸而潜蝘蜓收着力度，所以浴室的大理石板没有被郁闷的尾巴拍出裂痕。

    所以回忆幼年时期，潜蝘蜓觉得自己应该是拜在一位同大地有关的神祇门下，潜心学习璃月道法的。

    所以，世界的开头是“呵”和“嘶”。

    当几天前潜蝘蜓的邻居还是短吻鳄、网纹蟒、流浪吸血鬼以及侏罗纪公园里面逃出来的迅猛龙的时候。

    至于韦恩这个姓氏……

    然后有一天他化作原型在天空畅游，飞着飞着就于黑雾中迷失了方向。

    面对着镜子中浑身狼藉的痕迹，潜蝘蜓垂眸，冷然勾起嘴角。

    可惜很明显，系统扬起的腔调分外欣喜，表示他恨不得老婆当着蝙蝠侠的面把绿灯侠名言重复上三遍，以示郑重。

    之前潜蝘蜓告别旧金山的养父老爹、养兄弟陈龙、以及亲爱的侄女小玉和大家的胖子朋友特鲁，搬家寻找消费水平低且清静的地方时，便是飞到了佛罗里达州的大森林里面，抢了棕熊冬眠用的山洞。

    随后他没有花费一分钱，就地挖了一个坑、啊不是“洞府”。

    那条修长的、比蛇类更加莹润的尾巴依旧有些不耐烦的拍打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蹭过青年赤/裸的脚趾。

    宗门里面由居住着真君前辈们的绝云间，镇压妖邪的孤云阁，以及居住着绝大多数宗门弟子的璃月港所组成……

    一时间，两个非人生物面面相觑。

    “……”

    不过所幸，潜蝘蜓这辈子都不知道七情六欲里面的“又纯又涩”怎么写，所以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光明磊落的忘记披上睡袍，直接拖着青色略带金纹的尾巴，朝着有水声的方向扶墙走了过去。

    最后他莫名其妙的在一座叫旧金山的城市降落，除了随身携带的《修仙大全·璃月版》外，一条年幼的青龙在旧金山唐人街的大雨中徘徊——直到被养父老爹捡到，来往于美丽国的旧金山和种花国的港岛将他抚养长大后，潜蝘蜓才逐渐放弃了寻找回家的路。

    【……亲爱的宿主，您还真不当我是外人。】

    【亲爱的宿主，浴室在左手边，还有韦恩科技旗下的新版多功能按摩浴缸帮你放松，蝙蝠侠用了都说好。】

    潜蝘蜓眼神中流露了些许无语：“……”

    哥谭大酒店，九点一刻。www.yilinwenxue.com

    “技术上来说，是有人干了勒索。”

    潜蝘蜓觉得系统并没有在他脑海中悲痛凝噎，因为他确切地听到了耳边系统在重声喊“老婆”和“吸溜”的幻音。

    又就像在此时，潜蝘蜓只将龙角隐藏起来。

    就此潜蝘蜓努力在人间混了二十多年。

    潜蝘蜓并没有过多将表情凝聚在冷笑上，只是他的腰椎间（尤其是藏尾巴的地方）一动就觉得酸痛。

    **

    晨光从厚重窗帘的帷幕间探出白净裙摆，趴在床尾以手支颐，像个报早的小天使般歪头仰望着青年那张伟大的脸，等待半靠在枕头上沉默的潜蝘蜓发表重要讲话。

    当水没过按摩浴缸大半，青年瘫软在温暖的流水中，青色的龙尾拍打着水面的乳白色泡沫，潜蝘蜓思索着目光闪烁了下，觉得韦恩这个姓氏只有一点耳熟，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姓氏和阿美莉卡著名钟鼎之家有什么关系。

    脑海中的系统擦了擦口水，以看亚洲文化中的菩萨的眼神，真挚地双手合十感谢了起来。

    【昨晚我拿了宿主的行李箱，说不和我去酒店，就把老婆的东西搬进圣伊丽莎白。】

    哥谭不就社会不稳定分子火拼事件多了点吗——有这么水深火热？

    而潜蝘蜓从床上走下来，他下意识扶住从没遭过这么大罪的老腰，朝着盥洗室的方向平缓移动。眉头一皱，口中闪过了一声轻轻的抽气：“嘶……”

    但潜蝘蜓不知道的是，如果此时有神秘侧的占卜师观测世界的话，也许会将这一天以“呵”记做开始，再以“嘶”记做拉开序幕。

    常人此时应该是要发火的，但潜蝘蜓毕竟是一条龙，做龙不应该跟系统一般见识，于是潜蝘蜓只是摇了摇头。

    他记得璃月的星河闪烁，天云中传来荻花洲悠远的风声。

    他不会一直在人间流离失所。

    所以大哥不说二哥，潜蝘蜓转过身，将感应水龙头流出的水花泼洒在面颊上，并开始思索脑海中多出来的这只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

    甚至于布莱克警长见人就敲桌子狂笑——“神盾局那个卤蛋头一定被治好了低血压哈哈哈哈”！

    通过的知识组合再加工，潜蝘蜓觉得他应当诞生于一个异世界叫做“璃月”的修真宗门。

    敏/感的龙尾“咣叽”掉在地面上，蹭开了浑浊的凝液。

    同时作为一条非人之物，潜蝘蜓也知道保持一部分原型会让自己感觉更加舒适，行动中他的龙尾尖便自主抬了起来，代替主人推开了盥洗室的房门。

    潜蝘蜓隐约记得在他最开始诞生的地方，人们将钱称为【摩拉】，那是一种金色的货币，来源于岩之巨龙的灵力，谁要玷污了【摩拉】，谁就算玷污了岩神的血。

    **

    随后安静的室内片刻后才传来短暂的一声：“呵……”

    脑海中的系统以赞同的眼神地望着他：【是这样的，宿主。】

    系统丝毫不要面子，当即留下了眼泪：【呜呜呜，是我好可怜啊！】

    可他还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除了希望用很多的钱为自己抵换“青龙自然保护区”，再盖一座大道观收门票之外，潜蝘蜓对人类世界最重要的东西——钱，可以说是毫无理解力和收集能力。

    ——摩罗斯·托马斯·韦恩。

    潜蝘蜓学过历史，他知道圣伊莉莎是美丽国臭名昭著的神经病院。

    他就像在家里只穿睡衣的咸鱼人类一般，仅保留了自己的半人形态，缠绕在地下基地内的钟乳石上闭关修炼，成为了探险家口中佛罗里达州“蛇类恶魔传说”的一部分。

    这也无可厚非，潜蝘蜓的人形化形和他的原型一样，都是比例协调，充满力量，同时十分漂亮的。

    阳光安安静静地不吭声。

    作为一名道士，尽管多数时间都居住在旧金山，潜蝘蜓对美丽国本土的豪门还是知之甚少。

    系统安慰道：【放心吧宿主，这里是哥谭，光搞勒索罪，戈登局长过年给我写“三好市民感谢信”。】

    脑海中的罪魁祸首立马唯唯诺诺：【亲爱的，我的错……】

    于是昨晚潜蝘蜓同意和一名陌生的单镜片男性，一只打扮的像“看看剩余价值.JPG”的资本家般的系统离开的主要原因，是他其实并不想去自来熟系统口中的精神病人快乐老家，并参观系统的“优秀毕业生合照”。

    顺便，系统如孔雀开屏一样表示他姓韦恩，来自豪门，他很有钱！

    ——钱？

    更重要的是，系统觉得他不是人，不能拿人类标准来谴责一名“恨嫁”的可怜小系统。

    【那么亲爱的宿主，为什么不多休息片刻呢？你是一条龙，正好可以在撒花瓣的浴缸里睡一觉，还可以吐泡沫玩。】

    系统说这是他做人类时的名字。

    考虑到系统已经失去实体，想暴打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有了机会——潜蝘蜓扶住眉心，像是按着识海中系统，平静问道：“昨晚是谁又哭又闹要结婚的？”

    又基于潜蝘蜓是一名道士，小时候他也看过一些人类写的修真。

    潜蝘蜓依稀记得“璃月”这个宗门的祖师被尊称做岩王帝君——帝君曾怜惜他年幼，便将大地神祇的道体化作成半麟半龙的模样，并将他顶在了岩龙的犄角上，翱翔于河汉之间。

    系统企图用温柔的产品推销话术赎罪，但这位lsp其实在哀叹，在此重要时刻——他幻肢居然也没了（悲）。

    排除广告打的铺天盖地的卡戴珊家族，或者上历史书的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家族，潜蝘蜓知道的土豪就剩下一年前，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他是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了。

    ……

    地毯上摩擦而过的青色龙尾摇晃了下：“你……”

    但这个名词放在现世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潜蝘蜓压根记不住自己曾经诞生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

    同时，潜蝘蜓的社会职业为种花家的火居道士，就差一点他便可以在种花国武当山拿正式的度牒了。

    毕竟对于怨种老弟布鲁斯来说，摩罗斯永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哥哥……

    下一刻，青年脑海中立马传来了系统的愉快的声音：【拜托了亲爱的，你不要也跟绿灯侠一样来一句“wh fug is Wayne”吧？】

    青年眉峰顿时一拧，这才突然发觉他可能莫名其妙的已婚了。

    同时潜蝘蜓也不是人，人和龙的价值观有时候不能一概而论。

    察觉到潜蝘蜓的郁闷，系统欣赏一番精致的“宇宙级别濒危生物の大尾巴”，苦于不能抱起来顺毛后，这才开始不留余力地转移话题，推荐韦恩品牌的高科技大浴缸。

    青年嘴唇微勾起，笑容缺乏感情。

    吾心安处即吾乡。

    “……算了。”

    【你要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