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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却不由想?，是巧还是他特意过?来找她的？

    那么?话说回来，她?又是?怎么?变成?苏曲儿的模样的呢？

    他将画册收进书包，斜挎在右肩，也?站起来。

    她瞪大眼，看向程筠。

    “什么?？”苏弦锦微怔，“期末吗？”

    程筠的手白而长, 但因瘦削，手背上的掌骨突出?得明显。

    “要一起走走吗？”

    苏弦锦呆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在考研吧。”

    画上，苏弦锦提灯而?立。

    “那——”苏弦锦组织着语言, “我在你梦里做什么?？或者说, 我们之间有……发生什么?吗？”

    苏弦锦呼吸一滞，几?乎震惊地说不出话。

    今晚的圣诞氛围倒是挺热闹，她裹了羽绒服拿了手机和?钥匙出门，决定先?出去觅个食。

    程筠看起来状态比上次见面好点，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越发衬得他眉眼深邃。

    苏弦锦忙不迭点头，眼神真?诚：“我意?外穿到《长月有时》这本书里，见?到了书里的程筠，我知道听起来很荒诞，但这是?真?的。”

    还真?是?，她?都忘了这茬了。

    这顿面条真是苏弦锦吃得最快的一次了，除去程筠坐在她对面，她有些不习惯外，她更好奇程筠来找她做什么。

    他们并?肩沿着路边走，影子被路灯的光时而扯在一起，时而又分开。

    景林沉吟片刻，悄声吩咐他们一番，便隐入幢幢树影中不见了。

    “不，今夜无星无月，山林里太暗，一旦打草惊蛇我怕他们狗急跳墙，伤了苏姑娘。”

    程筠抬眸看她?，轻声：“别紧张。”

    程筠？

    “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考试顺利吗？”

    “这……这是我？”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他眼睫微微垂了下来，遮住眼中的情绪, 似乎在回忆什么?。

    程筠神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显得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她此刻的反应。

    程筠略笑了声：“你微信背景，签名，头像，都是?考研上岸，我恐怕想不知道也?难。”

    苏弦锦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惊

    她?自信答道：“我觉得还挺顺利的，毕竟准备蛮久了。”

    她离开前，隐约觉得山雨欲来，那晚上再入梦，大约有一场刺激逃亡剧情要来了。

    没多久，一只白色的鸽子展动翅膀划过?夜空，精准地停在了他的肩头。

    程筠望着她，直言不讳。

    这件事的疯狂对她的冲击已经不能?简单地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不是苏曲儿，这是她自?己！

    程筠“嗯”了声。

    有人在她对面坐下来，她下意识抬头看一眼，突然愣住。

    “大人，今晚动手吗？”

    很好，这听起来很合理，她?觉得自己的分析能?力还是?不错的。

    梦见?的。

    程筠却已拿出手机在看什么：“没关系，我等?你吃完就好。”

    夕阳西下，山林中光线暗了下来。

    苏弦锦吁了口气?，点头。

    天?已经黑了，只有宿舍窗户外透着路灯的一些光亮。

    路灯下，苏弦锦的眸子微微发亮。

    但程同学在去年春就写过她的名字, 如今又梦到她?, 还画了下来……

    京都大学附近有好几?条美食街，她没逛多久，进了一家面馆，点了餐以后，就在靠墙的位置坐下来，专心查找起《长月有时》中关于这一段更多的信息。

    “刚出校门就看见你了。”程筠从书包里拿出那本?苏弦锦眼熟的画册，但?并未直接打开，而?是先?问?，“要等?你吃完饭吗？”

    苏弦锦心跳得飞快：“……这也是你不清醒时画的？”

默了会儿，说：“等?二?哥二?嫂回?来商量，如果是有人故意跟踪，恐怕今晚会动手。”

    程筠便也?站定，侧首问：“怎么?了？”

    在山林中她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任何来营救的人，几?个劫匪围坐在火堆旁讨论这件事，没让她听?，让她去山洞里歇息。

    景林身着黑衣，蒙着脸，潜伏在山林暗处。

    “有。”苏弦锦点头。

    介于?上次她?与程同学交流的结果并?不理想，这次她?没有提到穿书, 而是?在她?认知范围内给出?了一个相对科学的解释。

    程筠摇头：“我不知道。”

    应该是?她?第二次入梦，在暗室里见?到程筠流血昏迷的那次。

    景林眸中精光一闪：“看来是找到了。”

    程筠神色认真?：“你两?次提及这个‘意?识流穿越时空’了，是?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程筠轻摇头，注视着她。

    苏弦锦虽好奇，却也未急着打扰他，安静等?他忙着。

    苏弦锦闻言心跳几?乎漏了下……是救她的人来了吗？

    她扎着马尾，发梢部分搭在左肩，还有一截发带垂落，隐约可见上面的青色竹叶。

    好在这会儿店里客人少，他们这么坐着也不影响什么。

    她起床开了灯，推窗看向外面，雪已经停了，只在窗台与车顶上薄薄铺了一层。

    苏弦锦睁开眼。

    上一次戴这条发带是?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会梦见我？”她?深呼吸了几下, 仿佛要排出?胸腔内闷着的浊气?。

    她?现在真?没法用“巧合”二字说服自己。

    她?在梦里用发带给他止了血，醒来之后发带就凭空消失了。

    她?忽然觉得血液涌上大?脑，思考都暂停了。

    程筠的眉眼在手机屏幕的光下显得有些清冷。

    但今夜是?圣诞夜，很多人出?来玩，因此街上倒很热闹。

    *

    “我没见?过。”他说。

    “总之这个梦……很真?实, 就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苏弦锦猛地站起身，神色惊惶未定。

    “……”

    苏弦锦怔怔打招呼：“……好巧啊。”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用不用，做好还早着呢……”

    她?捂住脸，只觉双颊发热，手心却是?凉的，那是?不住冒的冷汗。

    景林轻扯下蒙面巾，抬手在嘴边吹了声清脆的鸟叫，混在夜晚的鸟叫声中并不明显。

    许是?为了缓和苏弦锦的情绪，程筠竟主动聊起其他话题。

    再一次入梦时，程筠在梦里将发带还给了她?，于?是?她?醒来时手里握着那根发带……自那次以后，那条发带就一直没有再戴过！

    这句话在苏弦锦心里又过了一遍, 她?反复看着那张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许把这幅画换成?苏曲儿提灯，她?会更觉得更合理一些。

    苏弦锦反应过来，瞬间汗毛倒竖——

    *

    程筠似有所觉，放下手机，低声道了句“抱歉”，然后将画册翻到其中一页，摆在她面前。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毕竟程筠应当是?见?过真?正的她?的，不然他怎么?会把发带还给她?？

    山洞的地面铺着干草与旧棉被，她才躺下没一会儿就醒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她请老板取走了碗，老板还贴心地擦了擦桌子。

    “记不清了。”他轻轻闭上眼，声音轻的似梦呓, “好像, 是?不太好的事……等我醒来后, 只记得这个画面?。”

    “什么?时候？”程筠仔细观察她?的眼，“你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且意?识清醒。”

    苏弦锦继续做着深呼吸，努力借此平复不受控狂跳的心脏, 但仿佛徒劳无功。

    苏弦锦话还未说完，老板就端了牛肉面上来。

    苏弦锦试图解释，“假如，这本书的世界真?正存在于?一个平行?时空，那么?我的意?识就像是?短暂地投

    她?一路上就是?在想这事，现在说出?来更是?把自己说服了。

    冬日夜晚的风有些冷，路边的绿化带上还覆着今早下的薄雪。

    “每次我睡觉的时候。”

    “啊？”

    “程筠，你真?的没有穿书吗？……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做梦的时候意?识穿到书里，然后共享了书中程筠的记忆？”

    “这是我梦见的。”

    “那很好。”程筠说，“上次你和我说‘穿书’，我担心你受那本小说影响不轻，会耽误你考试。”

    他身后还有两个人，与他做同样装束。

    不对……她是随机进的面馆，他又没装GPS。

    哎……一个问题似乎得到了合理解释，却反而催生出?更多的问题来。

    “考研。”

    “或许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你看了苏曲儿的人设图，上次又跟我见?面?了, 于?是?梦境里把我们的形象结合了一下。”

    程筠睁开眼, 沉默片刻, 然后伸出?手指着画册上的她?问：“你有这条发带吗？”

    对啊，上次她?与程筠见?面?，包括上文学课那次，她?都没有用过那条发带！

    他用手指轻轻划过那条发带末端, 纸片上响起沙沙的声音。

    她看向山洞口?，正有一只白鸽的身影悄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