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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效听了这话,却撇过脸,恍若未闻。

    他叉腰踱了两步,怒气不减,便下旨意:“秦泽结党营私,蛊惑太子,死不足惜。朕已施恩,还不知悔改,秦家众人屡屡抗旨,简直国法难容!你传朕命,把秦家抄了,秦家三族全部流放,男丁充军,女眷充妓,不许任何人求情,谁求情一并入罪!”

    “附近新开的火锅店,我给你发定位。”

    小太子烧得昏昏沉沉,起不来床,进不了宫。

    杨望璟坚持要重择墓地的,是秦效劝服了他。

    翌日,杨晟知晓了昨日发生在秦宅的事后,勃然大怒,要太子入宫奏对。

    赵珩低声:“我知道的不都跟你说了……”

    “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他说不定也穿书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也是,那我先洗个澡,吃火锅吃的身上味好大。”陈晴收拾了衣服走进浴室,又探头,“等我洗好了,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这个事。”

    可惜还没聊完,她就醒了。

    杨晟仍是气得不行,程筠便让几个美人拿来丹药,服侍杨晟服下,又取瓜果清酒来,还将几个专门让人琢磨出的情趣之法交与她们,让她们陪着皇帝取乐。

    又是熟悉的闹铃声——

    苏弦锦手里转的笔顿时停住了:“在哪吃啊?”

    陈晴站在火锅店门口朝她招手:“这里!”

    赵珩露出无语的表情:“这我哪知道,我都说了人家从小就叫这个名,你说的这小说不是去年才出来的吗?”

    “大声点,弦锦又不是外人,再说一遍呗,我哪记得住细节。”

    苏弦锦喝了口水,听赵珩说:“程筠跟我选过同一门选修课,所以碰过不少次面,不过他每次来得晚,都坐在角落,有时候甚至都不来,我们也不熟,后来就听说他因病休学了。”

    只是承阳侯府几代都忠心耿耿,从无二想,若非君上荒淫,民不聊生,北朝乱的不成样子了,承阳侯只怕连承州也不会踏出一步,更不会与朝臣有任何来往。

    杨望璟忙拭了把泪,伸手扶着他:“什么信?”

    “没。”

    她确实有些意外。

    不消片刻,只见李知府穿戴整齐迎着寒风匆匆跑出来,路面冰滑,差点跌了一跤,也顾不得,只狼狈地到轿旁听命。

    苏弦锦睁开眼,脑海中还残存着与程筠廊下闲聊的画面。

    这我哪知道,苏弦锦心道。

    “殿下保重身体,来日必有机会……”

    程筠并不意外,只如实说了昨日的事。

    “哦……好。”

    *

    叮铃铃——

    火锅结束后,陈晴和苏弦锦一起回了宿舍。刚进门她就收到赵珩发来的消息,是程筠的学生资料,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晴有些兴奋:“你打过去看看。”

    这时侍女端了药进来,秦效只是摆了摆手,未再往下继续说。

    秦时心下一凛。

    秦时道:“哥,恐怕我们秦府与承阳侯脱不开干系了。”

    杨晟气极反笑:“好啊,好太子,好儿子啊!这是要造反!”

    不过苏弦锦平时虽安静,却不怵跟陌生人打交道,反倒是看起来整日废话很多,常电话里叽叽喳喳的陈晴男朋友此时更像个社恐。

    打闹一番,杨晟的气才渐渐平息,在榻上敞衣躺了。

    苏弦锦厚着脸皮:“因为我听说有一种现象,在有观察者和没有观察者的情况下,一件事物会呈现两种状态。”

    她不由深呼吸了下,发送了好友申请——

    观皇帝脸色后,又低声道:“太子是皇上的儿子,臣忠皇上,自然忠太子,不敢违抗什么,只怕太子年幼,为外戚所惑,犯下大错,故不敢隐瞒皇上。”

    “信中内容我并不知,想来与皇上和殿下都有关系,承阳侯镇守南边多年,承州是被北朝的门户,驻守着三十万精兵。”

    “不太清楚,好像是抑郁症吧。”赵珩道,“他没休学前成绩很好,拿了三年奖学金。”

    竟然真的有!

    人人皆知,承阳侯府拥兵自重,朝廷是管不了的。

    程筠垂首应声。

    “你好,我是程筠。”

    就在方才,一个受伤的暗卫潜藏到他屋内,手持承阳侯府的信物,要秦时带他进宫去见太子。

    他勉力坐起来靠在床头,凑近低声道:“殿下,父亲闯宫前,曾接过承阳侯的信。”

    杨望璟当日回宫后就去承欢殿外请罪了,但被内侍高何告知,皇上已在同娘娘们歇息,没空见他。

    “不去。”

    秦时声略哑:“殿下令胡太医来看过,已无性命之忧了,只是伤心太过,一时不醒。”

    陈晴的男朋友叫赵珩,他们见过几次,只是不熟,但也不算很陌生。

    秦时上前一步,定声:“哥,承阳侯是要为殿下竖旗吗?”

    “我看你是看小说魔怔了。”

    苏弦锦犹豫:“贸然打过去不太好吧……”

    秦效问:“母亲如何了?”

    一时丹药药性上了头,再加上酒劲,不由浑身燥热起来,与几个妃子又开始风月情/色之事,噼噼啪啪,不堪入耳。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她组织着匮乏的语言:“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只要有其他人在,我就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殿下如今不该也不能与程筠硬碰硬,我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但他是为了名节而死,全然不愿连累殿下,若父亲知晓殿下要为这事一再违逆皇上,只怕九泉之下也难心安。”

    苏弦锦咳了声,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他等了半个时辰,只得回了东宫。

    原本风寒未愈,这么一闹之后,便更鼻塞声重,也早早睡了。

    “但你的语气听起来挺自信的。”

    皇帝便更怒,当即唤了程筠进宫。

    陈晴插话:“他和《长月有时》这本小说有什么关系?”

    正因杨晟忽想起选秀一事,有些不满,便质问他:“上次朕让你替朕选秀,如何还没办好?”

    秦时摇头,转身出去了。

    苏弦锦看向聊天框,正飘着两句对话。

    “你难道不想问点关于程筠的事?”

    程筠见状,垂了眼睫,平静地掩门退了。

    “事关重大,你我甚至整个秦府如今都没资格问一声。”秦效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脸来,脸色十分凝重,“父亲被程筠严刑拷打,要他交代同党,你以为是想父亲说出哪个名字来?”

    秦时将门关上,沉默驻足片刻,才出声道:“哥,我听见你与殿下提起承阳侯府了。”

    秦效猛咳了一阵,本就苍白的脸愈显无色。

    秦效忙问:“可是母亲……”

    秦效合眼落泪,可悲他伤重的连路都走不了,更难以去母亲榻前尽孝了。

    抑郁症?苏弦锦微怔。

    苏弦锦头也没洗,就裹着个羽绒服出门了。

    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她本打算窝在宿舍背书刷题的,但临近中午时分,陈晴打来电话:“出来吃火锅,我男朋友请客。”

    陈晴洗完澡出来,问她:“准备好打电话了吗?”

    苏弦锦呼了口气,“但是加上微信了。”

    秦效看见自己的弟弟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

    苏弦锦坐在桌前,面前放着《长月有时》的相册,她望着封面的程筠,又看了看手机号,忽然心血来潮用微信搜了下。

    陈晴瞪大了眼:“我靠?”

    头像是很简单的黑白几何图形,微信名是几个字母组合的,定位在京都。

    “什么病呢?”苏弦锦好奇问。

    杨望璟走后,秦时进来。

    程筠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杨晟听了这才满意,丢开不提。

    但她笑吟吟开着玩笑:“可能因为你长得比较好看。”

    一顶软轿停在京都衙门的辕门外,轿内人却并不下轿。

    *

    “好,谢谢。”苏弦锦点头。

    赵珩看了眼苏弦锦,两人相视,均尴尬一笑。

    不多时,又脚步沉重地回来。

    不待他再问,忽听门外有什么动静,很快他的小厮跑到门外,急声:“二爷,快出来。”

    躺了会儿,她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程筠道:“大雪封路,外省没能及时收到朝令,都城内先开始的,衙门已选了一批了,等臣为皇上掌眼后,亲自送入宫来。”

    杨望璟脸色一变:“表哥这话……”

    秦宅门口一场热闹后,秦泽的棺椁被葬在了城外,孤零零一座坟头。

    谁知又发了一夜的高烧。

    “不知道。【觅翠阁】”

    杨望璟伏在秦效床边眼睛红肿,像个无助的孩子:“……大表哥,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三人扫码点了菜,苏弦锦看了眼陈晴,陈晴用肩膀碰了她男朋友一下:“说说程筠。”

    赵珩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忙道:“我听陈晴说了,你想要他联系方式,这个我能找到,回头我就让她发给你。”

    程筠轻问:“为何我与旁人不同?”

    “你好,程同学。”

    “你好,程同学”。

    若承阳侯想,有朝一日挥兵进京也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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