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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怀安也在瞬间红了眼眶。可纵然鼻尖酸涩,穆怀安还是说道:“阿沚,想开点。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文殊奴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好歹为他想想。”

    元沚抿唇不语。好一会儿,她才说:“阿兄,我想不开。我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梦见那天,父皇就那样死在我的面前。”

    关于核桃的来历我查了一下,震惊的发现核桃竟然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我看到的最早的化石,距今2500万年,是万年别看错了,还有春秋时期的扁鹊和西王母和核桃的故事。

    元沚看着眼前她多年未见的烟火气,一时之间只觉得岁月匆匆不饶人, 她甚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人间烟火,究竟是什么时候。

    杨念玄一时沉默。

    听到这句话,穆怀安的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苦涩,还夹杂着释然,复杂得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他的情绪。

    第103章 川拨棹

    云书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元岁, 一时讷讷无言。好半晌,她才问出一句:“小亭侯怎么在此?”

    “孝顺?”元沚冷笑,“他的孝顺,就是至今都怪我杀了步六孤老贼和那个贱种,将一个下九流女子生出来的玩意当成宝贝!”

    昨天的登舟拜水像不像一拜天地?今天的月下谈话就是洞房花烛。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再说下去小黑屋了,撤了撤了。

    她该是不喜欢了。

    元沚接了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

    元沚也不知道她隐姓埋名给仇人做事的哥哥究竟做了什么,才让萧百川改变了想法,留下了这个带着前朝血脉的皇子。总之,在萧楫舟出生的那天起,元沚的野心疯狂滋长。

    穆怀安忍不住问:“真这么狠心?”

    她说:“你不知道,那天父皇是怎样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他委以重任的臣子会造反,还会送上一杯毒酒。父皇砸了毒酒,迎来的就是慕容须蜜多的钻心一剑——”

    卑贱之女,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了皇亲国戚,不该感恩戴德吗?

    穆怀安递给她一串糖葫芦,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姑姑不许你吃, 你还闹脾气, 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了?”

    云书无言以对, 而她的沉默也让元岁得到了他最不愿意得到的答案。

    穆怀安的脸上当即露出笑来:“你喜欢就好。”

    话中满是怨气,显而易见,元沚对大梁皇室究竟充斥着多少怨恨。

    云书脸色瞬间煞白。元岁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云书:他什么都听到了。

    ******

    云书的身体都颤抖起来:“当年是他强娶了我的姐姐,明明姐姐拒绝过他那么多次,说了那么多次她不想高攀帝王家,却还是被雍明太子苦苦纠缠。最终姐姐扛不住流言蜚语,不得不嫁给了雍明太子。”

    云书却反问:“当年豫让为了刺杀赵襄子吞炭毁容,难道想过全身而退吗?”

    想到元岁已然知道了一切, 云书的心都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她讷讷开口:“小亭侯……”

    也许是察觉了元沚的野心,萧百川才会在萧楫舟七岁的时候就让他去凉州。常年远离大兴的萧楫舟果然如萧百川所愿,长成了一个

    穆怀安忍不住假设:“如果萧百川只有雍明太子一个儿子,慕容须蜜多便不会视你与豫章为眼中钉,你没了指望,会不会放下一切,活得快乐一点?”

    元沚当即摇头:“我有错,萧百川有错,世间所有的人都有错,可唯独阿兄没有错。”

    杨念玄没办法理解云书对雍明太子的指责,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耐着性子劝道:“我知道你恨陛下、恨太后,但是即便你刺杀了他们,也没办法全身而退,何必呢?听我的,找个老实人嫁了,总会有人替你报仇的。”

    这样尖锐的云书杨念玄第一次见,以至于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元沚:“萧百川是我的杀父仇人,这点从未改变。”

    他微微低头,道:“你也想开点,想不开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起兵造反?”

    云书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了她不惜和父母争执的男人, 亲手将她捆绑。

    穆怀安:“……”

    良久, 元岁深呼一口气, 道:“云书姑娘, 我先是大梁的都察院副使,后是大梁的亭侯世子,再是爹娘的儿子, 最后的最后,我才是我自己……云书姑娘, 对不住了。”

    杨念玄打的感情牌却没让云书有片刻的松动:“又是雍明太子,你们每个人都要说雍明太子,仿佛雍明太子是什么绝好的人一样。可实际呢?他也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保护不好的懦夫!”

什么左右我的人生?”

    可说出口的,却是:“还是当年的味道,我喜欢。”

    穆怀安却道:“若是,文殊奴未曾出生过呢?”

    好半晌,穆怀安才道:“有一句话不是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沚,西齐皇室没有这个命,你要学会放下。”

    穆怀安:“所以他们从生到死,都在叫你一声母亲。”

    元沚闭上眼,好似还能看到多年前鲜血淋漓的那一幕。

    、

    生下萧知福不是她的本意,她一点都不想给仇人生儿育女,萧知福的出现是个意外。当得知她竟然怀上了萧百川的孩子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打掉。

    核桃竟然这么早,我一直以为核桃是洋玩意……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元沚眸色冷然:“那我只会恨不得萧百川早点死,根本不会等到文殊奴长大成人的那天。”

    杨念玄没办法理解云书的悲痛,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若不是云定南嫁给了雍明太子做侧妃,又生下了雍明太子唯一的儿子,云定南就永远是小吏之女,以下九流的身份嫁给另一个下九流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依旧是下九流。

    果不其然,三年之后,她怀上了萧楫舟。当太医们都说她这胎是个男孩的时候,萧百川当晚便送来一碗“保胎药”。

    见到眼前这一堆烂账,穆怀安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整理。最终,他也只能叹一句:“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执意反对你成为萧百川的妃子,也许你现在会嫁给一个普通人,过普普通通的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什么都是错。”

    看着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杨念玄,云书只留下一句:“我云家上下十几口的命也是命,即便卑贱,也不能白白丢失。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这不是可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的资本。”

    只是下一个转角,云书看到了脸色阴沉元岁。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元岁却在此时此刻露出这样难看的表情,显然,刚刚的对话他没少听。

    杨念玄道:“雍明太子于我有知遇之恩,你是他的妻妹,也是云家最后的血脉。若是侧妃还活着,也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每日生活在复仇之中。”

    元岁粗暴地打断了她, 反问:“你以豫让自比,那我问你,谁是赵襄子?”

    元沚反问:“我是他们的亲生母亲,若论血浓于水,我们感情不应该是最深的吗?”

    元沚一时无言。

    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显而易见——除了在流言中杀死了雍明太子以继位的萧楫舟,还有谁?

    “文殊奴在怪我,豫章也在怪我。明明我才是他们的母亲,是我千辛万苦将他们生了下来又抚养长大,可他们却一个个地都喜欢那个贱种!甚至为了那个贱种对我屡生怨言。”

    确实,他与云书无亲无故,着实没必要为了云书安排以后。只是……

    ******

    “可是结果呢?他自己无能,守不住太子之位,不但连累得姐姐和他一起幽禁在岐山别馆,还连累父亲被砍头!我们家又做错了什么!”

    穆怀安叹气:“阿沚,阿津也与我们异母,你小时候还嫌弃他是婢女所出,可后来还不是知道阿津也是你我的亲弟弟?文殊奴、豫章到底和雍明太子是亲兄妹,血浓于水,你让他们如何能冷眼瞧着雍明太子去死?”

    元岁竟然真的回答了她:“本想约你出来玩,却未曾想到你会来见杨念玄。偷听非我本意, 只是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洛阳城,东市】

    元沚闻着鼻尖萦绕的香气,听着不远处热闹的喧嚣,眼中闪过些微的莫名。她看着眼前的烟火人间,一时间竟觉得惆怅:“阿兄,你说,这大好河山,为何不能姓叱罗?”

    【作者有话说】

    云书当即变了脸色。

    云书对着杨念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的话却是:“如今我在朝廷开办的国企中担任账房,更是每五日去做京郊穷苦孩子的教书先生。杨大人,你动不了我。”

    当时是青鸾劝她,她才留下了这个孩子。只是从那时起,她每天每夜都在盼望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能继承萧百川的位置,将皇位还给他们叱罗家。

    “豫章收留了萧盈真当我不知道?她收留萧盈便罢了,可她竟然还敢收留崔泽!那是萧桧舟的臣党!有崔泽一日,文殊奴就不会安生,豫章究竟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这句话成功让杨念玄脸色铁青,云书却看了不看地转身就走。她的脸上冰雪一片,仿佛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动摇不了她的决定。

    甜得腻人。

    只是可惜,她日思夜盼的孩子是个女孩。最开始她觉得失落,可是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笑脸,她又忍不住想,女儿也好,生个女儿,萧百川才能容得下。若是个男孩,也许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萧百川。

    元沚道:“萧百川怎么敢让我嫁给别人?我入了他的后宫是必然的事。若不是哥哥改名换姓照顾我,我只怕连豫章都生不下来,更何况文殊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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