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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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春藻叹了口气，直接在他的桌子上趴下了。一张小脸在桌上滚来滚去，看起来软绵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指去戳。
这也许是因为白月镇只是个小地方，正好让自己撞上了；又或者——
她已经受够只能当个无奈的旁观者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在与睡魔艰难抗争了许久之后，已经累到不行的燕景行终究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
当她抬起那张满面红霞的脸，既高兴又认真地看向自己时，感到不好意思的人就轮到燕景行了。
燕景行正奇怪她的反应呢，突然注意到女孩发丝间露出的晶莹耳垂已染上了一片绯红色。
“哈啊……”
“更多和外星人有关的事情吗。”
结果，昨天和季春藻一起，找了一晚上的宇航员，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季春藻抬起脸，眼神有点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又立马低下了头。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人都在，于是又转身回去把自己的椅子拖来，在燕景行的课桌旁边坐下。
他们俩有段时间没说话，直到少女小声开口，才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于是，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到处转悠的过程中，燕景行很快产生了疲惫感。虽然对于一无所获的情况感到不甘心，但困意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上他的脑海。
第一次上课时被任课老师点名了。虽然对方倒是没怎么生气，毕竟燕景行过去的表现一直很好，人只当他偶尔有天身体不舒服；但要是这位老师回去后，与同办公室的叔叔打个“小报告”，等他周末回家肯定会被唠叨上很久。
“你一点儿都不理解我的心情。自从我上学开始，就从来没有人相信过我，连愿意听我解释的人都没有。现在有人能这样帮我说话……当然觉得很难得啊。”
让人疑惑的地方不止昨天夜晚的经历本身，他还有别的问题拿不准。
她点了点头。
又是一节活动课。
“什、什么啊……”
“对了，关于那个‘宇航员’的事情，我刚才突然有了个想法。虽然你只能看到外星生物而不能看到‘他’，但灵体水蛭就是被宇航员杀死的，这就说明这两者之间是存在干涉和联系的，对吧？”
就好像曾经的妄想尽数变为现实，一场波澜壮阔的冒险。
害羞归害羞，这姑娘的态度倒是很坦率，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
“……”
初次目击外星生物吃人脑髓的场景，和充满压迫感的神秘存在，对他的精神产生了极大的刺激。
“我想想啊，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不过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外星生物……”
“昨天晚上，我已经看到真相了。你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很感谢你，觉得自己起码要表明态度。所以，我没办法容忍那些毫不知情的人，对你说三道四。”
这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差点把他逗笑。不过，燕景行最后还是没有笑，而是小声叹了口气。
季春藻露出思索的表情。
“没有。我连看都看不见呢。”
燕景行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巨大宇航员在捏爆了虫团之后，一步迈过大半个放映厅的距离。等他想要转身去看背后情况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还是省省吧，继续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不会有结果的。完全是白费功夫。”
但燕景行自个却根本睡不着。
“是吗，那你怎么还跟着讨论得那么认真？是被季春藻影响了吗？”
虽然和同学们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但对他来说，志同道合的朋友更重要。
“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天，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了解太匮乏了。你比我早看到它们、知道得更多，所以能和我说说看吗？什么都好，说不定能从中发现线索。”
是这座小镇本身就很特别。
“我们再约个时间去找吧。”
男孩女孩直到凌晨才悄悄溜回学校，再次翻过门墙，在宿舍楼底下告别。
为了避免被看出脸红，他下意识地转移话题。
燕景行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意识都处于半梦半醒间，连有人喊他名字都没听见。m.liulanwu.com
“……嗯，还是回去吧。”
她一开始就是这句。
能够杀死、或者驱逐外星生物，这其实就是她执着于突然出现的“宇航员”的理由。
燕景行看着她一边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珠一边止不住地打哈欠，困呼呼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兴奋，困惑，好奇，小小的惊恐，迷茫，复杂的情绪在心间流淌，逐渐汇聚成一股——
燕景行说。他知道季春藻的意思，但他有自己的做法。
“你脸红了？太容易害羞了吧。”
简直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同桌跟着笑了起来。
接着，他的视线又落在旁边的季春藻身上，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用双手埋住脸装作没听见。
季春藻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
“咦，你们俩一脸严肃地在讨论什么呢？”
燕景行和季春藻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各自座位上起身。他们对视一眼，一同离开了教室。
“早上好啊，景行。”
向来是好学生的他，第一次在上课时睡着了。
女孩的表情又暗淡下来。
“嗯，我们是在商量外星人的事情，但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管好自己吧。”
说不定，只要能解开“宇航员”的秘密，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海藻似的乱发垂落在前面遮挡住了女孩的脸，但从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倦意则和他如出一辙。
“——你是第一个呢。”
回到屋子后，本来还等着打算看他热闹的舍友们都已经入睡了，倒是没有打扰他。
“她还能说啥，肯定又是外星人什么的吧。”
突然有人过来插话了，是他的同桌。
“那个……其实，你不用那样说的。”
“好。”
然后，就是现在了。
在得到有共同语言的伙伴后，女孩自然而然想要更近一步，摆脱眼下的处境。
“……那要怎么做？”
燕景行的目光往旁边看去，不止一人正将视线朝这边投过来，也有直接过来凑热闹的；
燕景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唉……”
走在身旁的季春藻捂着小嘴，却还是避免不了发出哈欠声，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没力，和撺掇自己去找宇航员时那副神气洋洋的样子对比鲜明。
季春藻嘟嘟囔囔。
燕景行后悔自己的嘴太快，明明他早就知道春藻和家里人的关系很紧张，连一直以来珍藏的东西都被她舅妈扔光了。
“同感。”
他们的目的地是教学楼对面的天台。女孩在那里搭了个小小的“秘密基地”，是个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
还有，他以前生活在城市，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而来到白月镇后不久，一切都在发生改变，一直以来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燕景行一点儿都没控制自己的语气，让整个班级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干咳一声，连忙再度转移话题：
“以前还有外婆会相信我说的话。但其他人，包括我爸妈都不相信我，更不用说舅舅舅妈他们了……”
“回去吧？”
“嗯，我也这样想。”
“事实证明，你才是对的。我不想站在人多的这边，而是正确的那边。”
他那刻意展现出来的不客气态度，堪称效果绝佳，直到上课铃响后，都没有人再来找过他们俩说话。
充满奇幻色彩的一夜。
“其实，关于我的能力，我之前并没有说全。”
季春藻用
自从昨晚的经历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变得更近了些，女孩做出这种动作已经变得很自然了，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因为他之前的心态与他人类似，一直在怀疑季春藻是不是在说谎、在自欺欺人，把她当成痴心妄想的傻瓜，所以这时候才更应该坚定立场，不然他都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他捂着额头，看着面前的作业本有点发愁。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花坛，季春藻背着双手，迈着轻盈的脚步，踢着地上的一枚小石子，一下一下把它踢进旁边的下水道。
“去楼顶上？”
比方说，他能看到外星生物这个情况，是否是宇航员出现后带来的异变？
因为这个时候，有些人的“玩笑”，逐渐演变成了对她本人话中带刺的嘲讽。
回来的时候困得不行，一躺到床上却又精神了。他在辗转反侧的同时，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这个夜晚经历的一切。
“真的只有我一个？你家里人呢？”
……
燕景行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重新塞回去，下意识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
“你有办法吗？事先说好，我只是能看见，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季春藻点点头。
没有老师占课，学生们难得能自由活动。
那样大的体型，不可能错过，只能认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凭空消失。
旁边有人笑着说。
看来她和自己一样没有熬夜的习惯。
] ……
季春藻叹了口气，直接在他的桌子上趴下了。一张小脸在桌上滚来滚去，看起来软绵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指去戳。
这也许是因为白月镇只是个小地方，正好让自己撞上了；又或者——
她已经受够只能当个无奈的旁观者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在与睡魔艰难抗争了许久之后，已经累到不行的燕景行终究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
当她抬起那张满面红霞的脸，既高兴又认真地看向自己时，感到不好意思的人就轮到燕景行了。
燕景行正奇怪她的反应呢，突然注意到女孩发丝间露出的晶莹耳垂已染上了一片绯红色。
“哈啊……”
“更多和外星人有关的事情吗。”
结果，昨天和季春藻一起，找了一晚上的宇航员，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季春藻抬起脸，眼神有点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又立马低下了头。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人都在，于是又转身回去把自己的椅子拖来，在燕景行的课桌旁边坐下。
他们俩有段时间没说话，直到少女小声开口，才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于是，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到处转悠的过程中，燕景行很快产生了疲惫感。虽然对于一无所获的情况感到不甘心，但困意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上他的脑海。
第一次上课时被任课老师点名了。虽然对方倒是没怎么生气，毕竟燕景行过去的表现一直很好，人只当他偶尔有天身体不舒服；但要是这位老师回去后，与同办公室的叔叔打个“小报告”，等他周末回家肯定会被唠叨上很久。
“你一点儿都不理解我的心情。自从我上学开始，就从来没有人相信过我，连愿意听我解释的人都没有。现在有人能这样帮我说话……当然觉得很难得啊。”
让人疑惑的地方不止昨天夜晚的经历本身，他还有别的问题拿不准。
她点了点头。
又是一节活动课。
“什、什么啊……”
“对了，关于那个‘宇航员’的事情，我刚才突然有了个想法。虽然你只能看到外星生物而不能看到‘他’，但灵体水蛭就是被宇航员杀死的，这就说明这两者之间是存在干涉和联系的，对吧？”
就好像曾经的妄想尽数变为现实，一场波澜壮阔的冒险。
害羞归害羞，这姑娘的态度倒是很坦率，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
“……”
初次目击外星生物吃人脑髓的场景，和充满压迫感的神秘存在，对他的精神产生了极大的刺激。
“我想想啊，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不过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外星生物……”
“昨天晚上，我已经看到真相了。你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很感谢你，觉得自己起码要表明态度。所以，我没办法容忍那些毫不知情的人，对你说三道四。”
这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差点把他逗笑。不过，燕景行最后还是没有笑，而是小声叹了口气。
季春藻露出思索的表情。
“没有。我连看都看不见呢。”
燕景行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巨大宇航员在捏爆了虫团之后，一步迈过大半个放映厅的距离。等他想要转身去看背后情况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还是省省吧，继续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不会有结果的。完全是白费功夫。”
但燕景行自个却根本睡不着。
“是吗，那你怎么还跟着讨论得那么认真？是被季春藻影响了吗？”
虽然和同学们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但对他来说，志同道合的朋友更重要。
“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天，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了解太匮乏了。你比我早看到它们、知道得更多，所以能和我说说看吗？什么都好，说不定能从中发现线索。”
是这座小镇本身就很特别。
“我们再约个时间去找吧。”
男孩女孩直到凌晨才悄悄溜回学校，再次翻过门墙，在宿舍楼底下告别。
为了避免被看出脸红，他下意识地转移话题。
燕景行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意识都处于半梦半醒间，连有人喊他名字都没听见。m.liulanwu.com
“……嗯，还是回去吧。”
她一开始就是这句。
能够杀死、或者驱逐外星生物，这其实就是她执着于突然出现的“宇航员”的理由。
燕景行看着她一边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珠一边止不住地打哈欠，困呼呼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兴奋，困惑，好奇，小小的惊恐，迷茫，复杂的情绪在心间流淌，逐渐汇聚成一股——
燕景行说。他知道季春藻的意思，但他有自己的做法。
“你脸红了？太容易害羞了吧。”
简直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同桌跟着笑了起来。
接着，他的视线又落在旁边的季春藻身上，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用双手埋住脸装作没听见。
季春藻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
“咦，你们俩一脸严肃地在讨论什么呢？”
燕景行和季春藻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各自座位上起身。他们对视一眼，一同离开了教室。
“早上好啊，景行。”
向来是好学生的他，第一次在上课时睡着了。
女孩的表情又暗淡下来。
“嗯，我们是在商量外星人的事情，但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管好自己吧。”
说不定，只要能解开“宇航员”的秘密，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海藻似的乱发垂落在前面遮挡住了女孩的脸，但从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倦意则和他如出一辙。
“——你是第一个呢。”
回到屋子后，本来还等着打算看他热闹的舍友们都已经入睡了，倒是没有打扰他。
“她还能说啥，肯定又是外星人什么的吧。”
突然有人过来插话了，是他的同桌。
“那个……其实，你不用那样说的。”
“好。”
然后，就是现在了。
在得到有共同语言的伙伴后，女孩自然而然想要更近一步，摆脱眼下的处境。
“……那要怎么做？”
燕景行的目光往旁边看去，不止一人正将视线朝这边投过来，也有直接过来凑热闹的；
燕景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唉……”
走在身旁的季春藻捂着小嘴，却还是避免不了发出哈欠声，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没力，和撺掇自己去找宇航员时那副神气洋洋的样子对比鲜明。
季春藻嘟嘟囔囔。
燕景行后悔自己的嘴太快，明明他早就知道春藻和家里人的关系很紧张，连一直以来珍藏的东西都被她舅妈扔光了。
“同感。”
他们的目的地是教学楼对面的天台。女孩在那里搭了个小小的“秘密基地”，是个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
还有，他以前生活在城市，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而来到白月镇后不久，一切都在发生改变，一直以来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燕景行一点儿都没控制自己的语气，让整个班级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干咳一声，连忙再度转移话题：
“以前还有外婆会相信我说的话。但其他人，包括我爸妈都不相信我，更不用说舅舅舅妈他们了……”
“回去吧？”
“嗯，我也这样想。”
“事实证明，你才是对的。我不想站在人多的这边，而是正确的那边。”
他那刻意展现出来的不客气态度，堪称效果绝佳，直到上课铃响后，都没有人再来找过他们俩说话。
充满奇幻色彩的一夜。
“其实，关于我的能力，我之前并没有说全。”
季春藻用
自从昨晚的经历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变得更近了些，女孩做出这种动作已经变得很自然了，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因为他之前的心态与他人类似，一直在怀疑季春藻是不是在说谎、在自欺欺人，把她当成痴心妄想的傻瓜，所以这时候才更应该坚定立场，不然他都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他捂着额头，看着面前的作业本有点发愁。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花坛，季春藻背着双手，迈着轻盈的脚步，踢着地上的一枚小石子，一下一下把它踢进旁边的下水道。
“去楼顶上？”
比方说，他能看到外星生物这个情况，是否是宇航员出现后带来的异变？
因为这个时候，有些人的“玩笑”，逐渐演变成了对她本人话中带刺的嘲讽。
回来的时候困得不行，一躺到床上却又精神了。他在辗转反侧的同时，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这个夜晚经历的一切。
“真的只有我一个？你家里人呢？”
……
燕景行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重新塞回去，下意识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
“你有办法吗？事先说好，我只是能看见，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季春藻点点头。
没有老师占课，学生们难得能自由活动。
那样大的体型，不可能错过，只能认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凭空消失。
旁边有人笑着说。
看来她和自己一样没有熬夜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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