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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身侧盘腿喝酒的便大抵是那东可汗了，他的年纪看着比可汗略小一些，露出的锋芒也更加明显，虽然他脸上带着大咧咧的笑，可婉颜却觉得这是在权力浸润里才能拥有的笑容，像是淬火的刀刃，劈里啪啦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嘴上说得流利，心里却忍不住鄙视自己一把，什么时候才能不说这些违心话啊，唉！
“——别因为她和你母亲同出南境，就轻信了这样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
瑟尔曼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一把揽过她的肩膀：“随你吃。等会只要是摆在我桌前的，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是。”瑟尔曼拉过婉颜，坐在了东可汗对面的位置上。因喀芙也顺势在他们旁边落座，与其他几位女眷打了招呼。
“阿颜是南方人，却和儿子十分投机，儿子很喜欢她。”说罢，瑟尔曼故意抬头看了老可汗一眼，只见老可汗在听到“南方人”几个字的时候眉毛略挑，神情似是有些复杂，而奇怪的是，婉颜注意到东可汗的脸色突然苍白了许多，好像有点慌张。她刚眯起眼准备细细打量，就发现东可汗又恢复如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再那般古怪。
就是他……就是他和宇文护联手屠了绛州城，让那么多的人死在突厥人刀下，那么多的无辜百姓变为刀下魂……
她一时难以自控，连牙齿都在隐隐打颤，双手握成了拳头，骨节开始泛白，心里翻涌着恨意和愤怒。
“只是我作为叔父，还是要给我的宝贝侄儿说一声啊。”
偌大的王帐里早已布置好酒宴，瑟尔曼掀起帐帘时，波斯地毯中央的舞女正随着鼓点旋转窈窕身姿，宽摆舞裙宛如鲜花般盛开。坐席上除了几个女眷，只有两个男人。
“大哥，”东可汗在一旁立马接话，似乎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那女人走了是她自己的选择，大哥莫要伤心。您若是还想念她，为今之计是速速整顿军力南下，扩张我突厥版图，迟早能把她找出来。”
东可汗伸手抚摸自己的胡须，眯了眯眼。
许是察觉到婉颜的异样，瑟尔曼轻叹一声，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到她肩上，又笑着对可汗和东可汗抱拳颔首：“阿颜有些怕冷，让父汗和叔父见笑了，儿子在这里赔个不是。”
“就喜欢你这句话。”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哈哈，”老可汗大笑几声，似乎颇为受用，“也罢也罢，头一次看你带女人回来，还这般伶牙俐齿，倒是让本汗意外。”
面南而坐的应当是老可汗，尽管他的头发里已夹杂不少银丝，但却还是精神矍铄模样，碧蓝眼眸里透出如炬目光，精明老练，直挺的鹰钩鼻在他高颧骨的脸颊上更显威严深沉。
“……我饿了。”婉颜掩饰心里尴尬，直接了当地抬眸看他，“都怪烤羊腿实在太香了，你们突厥手艺不错哈。”
她的话将婉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意识到自己发愣有些失态，便和他一起低头作揖：“望……望可汗和东可汗恕罪，小女子初来王庭，刚才被二位的天威震慑住了。素闻突厥男儿骁勇善战、气度不凡，今日一见，当真是草原雄风。”
“现下突厥虽强，却连周齐二国也打不下来，还是从长计议吧。”老可汗长叹一声，又看向了他们，“……你们快些落座，自家人杵在那里做什么。”
“南方人……”老可汗的声音沙哑，“一晃十二年，我都快要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在瑟尔曼向可汗和东可汗介绍她时，婉颜一直盯着东可汗，那日绛州城的景象又像潮水般争先恐后涌入了脑海。她忘不掉那天死里逃生，忘不掉身旁逃难的老人脖颈上喷出鲜红滚烫的血洒在她的衣襟，忘不掉宇文邕如今中毒性命垂危就是因为这些人……
] 而在他身侧盘腿喝酒的便大抵是那东可汗了，他的年纪看着比可汗略小一些，露出的锋芒也更加明显，虽然他脸上带着大咧咧的笑，可婉颜却觉得这是在权力浸润里才能拥有的笑容，像是淬火的刀刃，劈里啪啦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嘴上说得流利，心里却忍不住鄙视自己一把，什么时候才能不说这些违心话啊，唉！
“——别因为她和你母亲同出南境，就轻信了这样来历不明的外族女人。”
瑟尔曼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一把揽过她的肩膀：“随你吃。等会只要是摆在我桌前的，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是。”瑟尔曼拉过婉颜，坐在了东可汗对面的位置上。因喀芙也顺势在他们旁边落座，与其他几位女眷打了招呼。
“阿颜是南方人，却和儿子十分投机，儿子很喜欢她。”说罢，瑟尔曼故意抬头看了老可汗一眼，只见老可汗在听到“南方人”几个字的时候眉毛略挑，神情似是有些复杂，而奇怪的是，婉颜注意到东可汗的脸色突然苍白了许多，好像有点慌张。她刚眯起眼准备细细打量，就发现东可汗又恢复如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再那般古怪。
就是他……就是他和宇文护联手屠了绛州城，让那么多的人死在突厥人刀下，那么多的无辜百姓变为刀下魂……
她一时难以自控，连牙齿都在隐隐打颤，双手握成了拳头，骨节开始泛白，心里翻涌着恨意和愤怒。
“只是我作为叔父，还是要给我的宝贝侄儿说一声啊。”
偌大的王帐里早已布置好酒宴，瑟尔曼掀起帐帘时，波斯地毯中央的舞女正随着鼓点旋转窈窕身姿，宽摆舞裙宛如鲜花般盛开。坐席上除了几个女眷，只有两个男人。
“大哥，”东可汗在一旁立马接话，似乎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那女人走了是她自己的选择，大哥莫要伤心。您若是还想念她，为今之计是速速整顿军力南下，扩张我突厥版图，迟早能把她找出来。”
东可汗伸手抚摸自己的胡须，眯了眯眼。
许是察觉到婉颜的异样，瑟尔曼轻叹一声，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到她肩上，又笑着对可汗和东可汗抱拳颔首：“阿颜有些怕冷，让父汗和叔父见笑了，儿子在这里赔个不是。”
“就喜欢你这句话。”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哈哈，”老可汗大笑几声，似乎颇为受用，“也罢也罢，头一次看你带女人回来，还这般伶牙俐齿，倒是让本汗意外。”
面南而坐的应当是老可汗，尽管他的头发里已夹杂不少银丝，但却还是精神矍铄模样，碧蓝眼眸里透出如炬目光，精明老练，直挺的鹰钩鼻在他高颧骨的脸颊上更显威严深沉。
“……我饿了。”婉颜掩饰心里尴尬，直接了当地抬眸看他，“都怪烤羊腿实在太香了，你们突厥手艺不错哈。”
她的话将婉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意识到自己发愣有些失态，便和他一起低头作揖：“望……望可汗和东可汗恕罪，小女子初来王庭，刚才被二位的天威震慑住了。素闻突厥男儿骁勇善战、气度不凡，今日一见，当真是草原雄风。”
“现下突厥虽强，却连周齐二国也打不下来，还是从长计议吧。”老可汗长叹一声，又看向了他们，“……你们快些落座，自家人杵在那里做什么。”
“南方人……”老可汗的声音沙哑，“一晃十二年，我都快要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在瑟尔曼向可汗和东可汗介绍她时，婉颜一直盯着东可汗，那日绛州城的景象又像潮水般争先恐后涌入了脑海。她忘不掉那天死里逃生，忘不掉身旁逃难的老人脖颈上喷出鲜红滚烫的血洒在她的衣襟，忘不掉宇文邕如今中毒性命垂危就是因为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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