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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问题。”宇文邕顿了一下,“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沟通完之后,你再回到我的营帐。”大皇子又拉住她的手腕嘱咐道,“毕竟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是我看上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随你。”他轻描淡写道,“莫说现在在突厥人手里,我们需要隐瞒身份,就算是回了长安,在私底下你仍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称呼我。”
“我之前说过,你可以把长安当作你的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等我们回去,你若想继续游历,我就给你通关文书,这样至少在我大周,你的行动是自由的。”
“……”婉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盯着宇文邕沉默片刻,没想到他居然问得如此直接。纵然听得出语气已经尽量温和了些,但内里的威严是掩不住的。
“婉颜,”宇文邕见她停下脚步,便唤了她一声,“愣在那里做什么?”
“——我不会那样做。”见她如此,他松开眉头,换了个话题,“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去看各个地方风景的原因吗?”
“你说的话不难懂。”他答,“而且这样就可
她说罢,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帐篷内只能听到炭火熊熊燃烧的噼啪声,诡异的尴尬在空中弥漫。www.zhier.me婉颜抬眸偷偷瞄了宇文邕一眼,发觉他正抿唇盯着自己,于是又像触电般急急移开目光。
刚才在帐篷外等候时,她设想了许多种宇文邕听到她识破自己身份的反应,但她没想到他居然和她一起沉默了。
“你说。”
她急忙伸手去遮挡插图,面上神色窘迫,宇文邕见状一笑,拦住了她的手:“无妨,你画工不错。”
她怔在原地:“……但你就这样放心我吗?”
大皇子和宇文邕谈话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大皇子走出来,喊了婉颜一声:“他有话跟你说,你进去吧。”
但是……文雍对她有所隐瞒,宇文邕却没有。
那是一个正在给马梳毛的青年背影,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足以勾勒出整个人的气度和风骨,让人想见其面容也必定是丰神俊朗的。
“你要是真想害我,早在绛州城时就不必把自己搭进来救我。”他朗声道,“你既然有郦道元之志,我便尽量支持,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国的大好河山。”
她说罢,果不其然见他剑眉又是一挑。
“……”
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不住绞着衣角。片刻之后,她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我都知道了。”
“我通过这些天在客栈和你的相处,还有刚才和大皇子的讨论,已经基本摸清了这次绛州城之变的前因,我相信这件事大皇子方才也和你谈过了。”
对,等回了中原,她一定要跟宇文邕强调,不要把遇到自己的这段经历写进任何史书里。
“啊这个……”婉颜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无聊的时候把他也画进去过,天知道她当时只是因为想要记录北周服饰才多观察了几眼……当然也确实觉得“模特”很好看就是了。
“……我又不是傻子。”她不禁汗颜,“知道了,我会配合你的。”
啊……果然陷入了比尴尬更恐怖的境地。她肉眼可见宇文邕也有些拘谨。
“我已经看见你了。”他说,“你也看见我了,所以对你来说,我已经不是地底下冷冰冰的人了,是吗?”
婉颜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不然为什么会给一个帝王费尽心思科普考古……
何况她和他已经并肩作战、死里逃生过,他在她心里早就是一个鲜活的、带有真实温度的人了。
没想到她刚弯腰,宇文邕便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惊讶地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那琥珀色的双眸里闪出锐利的光,婉颜突然心里一虚,本能地吞咽口水。
“你知不知道……”宇文邕停顿片刻,缓缓启唇,“若我真信了你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放你走了。”
“呃,你要是包吃包住,也不是不行……”她一时心虚,随口接句玩笑话给自己壮胆,“唉!反正我只是区区一个小老百姓,哪能拗得过皇上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你的时代,我之前在野外摔了个跟头,然后醒来就到了北恒州的石窟。不过……说实话我还蛮开心的,因为我正好学的就是这些。”不等宇文邕开口,她又接着说,“嗯,你可以这么理解——现在周朝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对吧?我要做的,就是从土里把古时残留的遗物挖出来,让它们重见天日,再试图从这些冷冰冰的器物里再现先人生活,这其中,包括石窟,也包括老百姓们住的城邑。”
“我不需要你给我行礼……”他揉了揉额角,“事实上,若你我之间多了那些繁文缛节,那我宁愿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惜你太聪明了,我瞒不住你。”
至少在他面前,她再也不用编造出“李婉颜”的故事,她只用呈现最真实的自己。
他虽扬唇笑了笑,但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却令婉颜冷不防感到一阵寒意。
大皇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松手离开。婉颜立马转身掀开帘子,但在踏入帐篷的那一刻,她又有些犹疑地不自觉放慢脚步。
婉颜沉默时,宇文邕只是凝视她,而当她说出这句话时,他没有她预想中的惊讶和防备,反像是松了口气般挑了挑眉。
“还有。”宇文邕又说,“我问的不止这些。”
他的眼神澄澈透亮,让她恍惚间又觉得坐在对面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她的朋友文雍。
“对。”婉颜也松了口气,从包里掏出她的小图册递给他,认真地指着简笔画给他看,“你看,这些都是我来之后记录下来的。其实我来绛州城之前只在北恒州一个地方待过,所以也没画多少。”
来往的突厥兵时不时会打量独自杵在帐篷外的婉颜,她尽量忽视这些并不友好的目光,又呵出团团白气,搓搓手好使自己保持温暖。www.yushu.me
宇文邕静静地看着图册上的简笔画,目光忽然停在了一个角落,随即伸手指向那里:“这是……”
“哦,好。”婉颜点点头,拔腿就准备进去。再站在原地,她腿都要麻了!
“这么说吧,我到这里遇见你,就跟你回到……回到周朝看到周武王一样!”
“我……”她迟疑不决,“那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
这个例子简直太恰当了,她猛然间才发现,自己和他之间隔着的年代恰好基本等同北周到西周之间隔着的年代。而且北周之所以叫“周”,就是因为宇文泰想比德西周,建立一个盛世。对于宇文家的皇帝来说,西周有着特殊而亲切的意义,所以她这样比较,也能让他更快理解吧。
“刚才和大皇子的谈话……还顺利吗?他有没有为难你?”婉颜试探着问。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愣愣答:“你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冰冷的……”
她索性豁了出去,一五一十向他道来。她心里有预感,如果这时还不对这本就心思深沉隐忍的宇文邕坦诚相待,他们两个就无法建立真正的信任,而这也会对他们回中原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她点点头。
她不想再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话来搪塞他们了。尤其是宇文邕,这样一个帮过她的忙、救过她的命,又是她本就敬佩且怜惜的人。
所以说他并不是在生气或是戒备,他只是自己也因为身份转变而……无所适从吗?
“啊,没什么。”她收拾心情,决定见机行事,不做多余的纠结。她走向宇文邕,而他拍了拍床榻空余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他从来都不是。她记得自己写论文时,抱着《周书》上他的部分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每一遍都在心里默默感叹他那坚毅顽强的意志。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自己一边敲键盘一边被他的人生所触动而暗自感慨的心情。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他微微眯起眼,“——不要和我装糊涂。”
“他没有为难我,但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她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堆话,以此来掩饰心虚。天啊,希望她的这番话不会改变历史……
但说实话,她来这里好些时日了,第一次有机会对一个人吐露真心话,讲她自己的故事。她此刻完全没有了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
婉颜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她不想隐瞒他,也知道终究瞒不过他。
婉颜再也坐不住,她站起身正视宇文邕,缓缓道,“我也猜到了……你是周国皇帝。”
“首先,我不是齐国人也不是突厥探子,更不是梁国人或陈国人……”婉颜见宇文邕溢出一声轻笑,语气里多了一丝郁闷,“我之前告诉过你,我的家乡很远很远,我现在也回不去,这不是在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就被抛在了这里——如果我说我来自一千四百多年以后,你不要把我当疯子,我现在很清醒。”
宇文邕见她眼泛晶莹,一时有些恍惚,他和她的距离不过一尺,但他却终究没有伸手去触碰她。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行礼吗……本来担心帐篷外图纳将军的人会随时进来看到,但现在想来还是应付这家伙更重要。这样想着,她把心一横,准备依照记忆中的古代礼仪给他行礼。
“……”
宇文邕会对她说什么呢……她又该如何回答?
宇文邕听罢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婉颜生怕他不信,又想用他更能接受的方式来解释这件事。
“……”她简直无语,“……你可以当做没看见……”
“谢谢你的信任,”她压下心间激动,“不过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你接受这个事情这么快。”
] “还有一个问题。”宇文邕顿了一下,“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沟通完之后,你再回到我的营帐。”大皇子又拉住她的手腕嘱咐道,“毕竟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是我看上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随你。”他轻描淡写道,“莫说现在在突厥人手里,我们需要隐瞒身份,就算是回了长安,在私底下你仍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称呼我。”
“我之前说过,你可以把长安当作你的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等我们回去,你若想继续游历,我就给你通关文书,这样至少在我大周,你的行动是自由的。”
“……”婉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盯着宇文邕沉默片刻,没想到他居然问得如此直接。纵然听得出语气已经尽量温和了些,但内里的威严是掩不住的。
“婉颜,”宇文邕见她停下脚步,便唤了她一声,“愣在那里做什么?”
“——我不会那样做。”见她如此,他松开眉头,换了个话题,“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去看各个地方风景的原因吗?”
“你说的话不难懂。”他答,“而且这样就可
她说罢,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帐篷内只能听到炭火熊熊燃烧的噼啪声,诡异的尴尬在空中弥漫。www.zhier.me婉颜抬眸偷偷瞄了宇文邕一眼,发觉他正抿唇盯着自己,于是又像触电般急急移开目光。
刚才在帐篷外等候时,她设想了许多种宇文邕听到她识破自己身份的反应,但她没想到他居然和她一起沉默了。
“你说。”
她急忙伸手去遮挡插图,面上神色窘迫,宇文邕见状一笑,拦住了她的手:“无妨,你画工不错。”
她怔在原地:“……但你就这样放心我吗?”
大皇子和宇文邕谈话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大皇子走出来,喊了婉颜一声:“他有话跟你说,你进去吧。”
但是……文雍对她有所隐瞒,宇文邕却没有。
那是一个正在给马梳毛的青年背影,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足以勾勒出整个人的气度和风骨,让人想见其面容也必定是丰神俊朗的。
“你要是真想害我,早在绛州城时就不必把自己搭进来救我。”他朗声道,“你既然有郦道元之志,我便尽量支持,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国的大好河山。”
她说罢,果不其然见他剑眉又是一挑。
“……”
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不住绞着衣角。片刻之后,她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我都知道了。”
“我通过这些天在客栈和你的相处,还有刚才和大皇子的讨论,已经基本摸清了这次绛州城之变的前因,我相信这件事大皇子方才也和你谈过了。”
对,等回了中原,她一定要跟宇文邕强调,不要把遇到自己的这段经历写进任何史书里。
“啊这个……”婉颜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无聊的时候把他也画进去过,天知道她当时只是因为想要记录北周服饰才多观察了几眼……当然也确实觉得“模特”很好看就是了。
“……我又不是傻子。”她不禁汗颜,“知道了,我会配合你的。”
啊……果然陷入了比尴尬更恐怖的境地。她肉眼可见宇文邕也有些拘谨。
“我已经看见你了。”他说,“你也看见我了,所以对你来说,我已经不是地底下冷冰冰的人了,是吗?”
婉颜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不然为什么会给一个帝王费尽心思科普考古……
何况她和他已经并肩作战、死里逃生过,他在她心里早就是一个鲜活的、带有真实温度的人了。
没想到她刚弯腰,宇文邕便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惊讶地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那琥珀色的双眸里闪出锐利的光,婉颜突然心里一虚,本能地吞咽口水。
“你知不知道……”宇文邕停顿片刻,缓缓启唇,“若我真信了你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放你走了。”
“呃,你要是包吃包住,也不是不行……”她一时心虚,随口接句玩笑话给自己壮胆,“唉!反正我只是区区一个小老百姓,哪能拗得过皇上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你的时代,我之前在野外摔了个跟头,然后醒来就到了北恒州的石窟。不过……说实话我还蛮开心的,因为我正好学的就是这些。”不等宇文邕开口,她又接着说,“嗯,你可以这么理解——现在周朝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对吧?我要做的,就是从土里把古时残留的遗物挖出来,让它们重见天日,再试图从这些冷冰冰的器物里再现先人生活,这其中,包括石窟,也包括老百姓们住的城邑。”
“我不需要你给我行礼……”他揉了揉额角,“事实上,若你我之间多了那些繁文缛节,那我宁愿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惜你太聪明了,我瞒不住你。”
至少在他面前,她再也不用编造出“李婉颜”的故事,她只用呈现最真实的自己。
他虽扬唇笑了笑,但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却令婉颜冷不防感到一阵寒意。
大皇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松手离开。婉颜立马转身掀开帘子,但在踏入帐篷的那一刻,她又有些犹疑地不自觉放慢脚步。
婉颜沉默时,宇文邕只是凝视她,而当她说出这句话时,他没有她预想中的惊讶和防备,反像是松了口气般挑了挑眉。
“还有。”宇文邕又说,“我问的不止这些。”
他的眼神澄澈透亮,让她恍惚间又觉得坐在对面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她的朋友文雍。
“对。”婉颜也松了口气,从包里掏出她的小图册递给他,认真地指着简笔画给他看,“你看,这些都是我来之后记录下来的。其实我来绛州城之前只在北恒州一个地方待过,所以也没画多少。”
来往的突厥兵时不时会打量独自杵在帐篷外的婉颜,她尽量忽视这些并不友好的目光,又呵出团团白气,搓搓手好使自己保持温暖。www.yushu.me
宇文邕静静地看着图册上的简笔画,目光忽然停在了一个角落,随即伸手指向那里:“这是……”
“哦,好。”婉颜点点头,拔腿就准备进去。再站在原地,她腿都要麻了!
“这么说吧,我到这里遇见你,就跟你回到……回到周朝看到周武王一样!”
“我……”她迟疑不决,“那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
这个例子简直太恰当了,她猛然间才发现,自己和他之间隔着的年代恰好基本等同北周到西周之间隔着的年代。而且北周之所以叫“周”,就是因为宇文泰想比德西周,建立一个盛世。对于宇文家的皇帝来说,西周有着特殊而亲切的意义,所以她这样比较,也能让他更快理解吧。
“刚才和大皇子的谈话……还顺利吗?他有没有为难你?”婉颜试探着问。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愣愣答:“你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冰冷的……”
她索性豁了出去,一五一十向他道来。她心里有预感,如果这时还不对这本就心思深沉隐忍的宇文邕坦诚相待,他们两个就无法建立真正的信任,而这也会对他们回中原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她点点头。
她不想再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话来搪塞他们了。尤其是宇文邕,这样一个帮过她的忙、救过她的命,又是她本就敬佩且怜惜的人。
所以说他并不是在生气或是戒备,他只是自己也因为身份转变而……无所适从吗?
“啊,没什么。”她收拾心情,决定见机行事,不做多余的纠结。她走向宇文邕,而他拍了拍床榻空余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他从来都不是。她记得自己写论文时,抱着《周书》上他的部分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每一遍都在心里默默感叹他那坚毅顽强的意志。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自己一边敲键盘一边被他的人生所触动而暗自感慨的心情。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他微微眯起眼,“——不要和我装糊涂。”
“他没有为难我,但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她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堆话,以此来掩饰心虚。天啊,希望她的这番话不会改变历史……
但说实话,她来这里好些时日了,第一次有机会对一个人吐露真心话,讲她自己的故事。她此刻完全没有了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
婉颜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她不想隐瞒他,也知道终究瞒不过他。
婉颜再也坐不住,她站起身正视宇文邕,缓缓道,“我也猜到了……你是周国皇帝。”
“首先,我不是齐国人也不是突厥探子,更不是梁国人或陈国人……”婉颜见宇文邕溢出一声轻笑,语气里多了一丝郁闷,“我之前告诉过你,我的家乡很远很远,我现在也回不去,这不是在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就被抛在了这里——如果我说我来自一千四百多年以后,你不要把我当疯子,我现在很清醒。”
宇文邕见她眼泛晶莹,一时有些恍惚,他和她的距离不过一尺,但他却终究没有伸手去触碰她。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行礼吗……本来担心帐篷外图纳将军的人会随时进来看到,但现在想来还是应付这家伙更重要。这样想着,她把心一横,准备依照记忆中的古代礼仪给他行礼。
“……”
宇文邕会对她说什么呢……她又该如何回答?
宇文邕听罢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婉颜生怕他不信,又想用他更能接受的方式来解释这件事。
“……”她简直无语,“……你可以当做没看见……”
“谢谢你的信任,”她压下心间激动,“不过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你接受这个事情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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