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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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人，哪里配得上他白纸一样的小妹。

    在她妈说起文家人的几个媳妇频繁回娘家，给文莉物色对象，甚至还降低要求准备找人当上门女婿的时候，他就越发认定，文莉那天肯定遇到了什么事。

    等谢过亮子出了派出所大厅，他再看到江元，想到家里老爹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喊这个人回去吃饭的事，他脸色更沉。

    文兴民喉头微哽，定定一会儿，他才低应一声：“那行，你到外面等我。”

    在他看来，文莉遭遇了事，已经是破鞋一只，又不敢声张，他以救了文莉的名义上门，再用文莉的这事做要挟，不怕文家人不把人给他。

    一瞬间，张栓子原本脑子里不切实际的贪念，猛地全冒了出来。

    因为先前有一个地方爆出过知青遭到类似迫害，最后跳水自证清白的惨案，引起社会关注的事，所以这几年，各地打击类似案件的手段都很严厉。

    他怕文莉家的几个哥哥，没敢靠太近，隔得远远的，想着能再看一眼人，止止他心里的痒也行。

    但没想到，他就贪嘴想吃个鸟蛋，竟然被文兴国给无意间抓了个正着。

    老民警和亮子透露出来，张栓子估计得有个二十年以上，而张忠奎，唆使，鼓动张栓子编造，污蔑犯罪，也会面临好几年的改造。

    现在张栓子只要记得，文莉落水了，被路过的他救下，并且人被救起来的时候，身上衣裳都没了，他好心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给了文莉穿。

    “二哥，你快去吧。”

    当年他为了把文建山拉下来，扶张栓子的爸张贵全上去，才去公社表功，夸大村里的粮食产量，没想到因此害了村里。

    最关键是，这个人定过亲，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曾经有没有过那个人。

    文兴民却感觉还不够，在他看来，像张栓子那种人，死不足惜，就该给他吃花生米。

    为了让这个故事真实，张忠奎反复训练张栓子，让他给自己洗脑。

    “二哥。”

    江元点了点头，没拒绝，他扫一眼周围，不大的院子，堆放着派出所的几辆破旧自行车，还有准备重修后院宿舍的砂石，并没有什么适合谈话的地方，想了想，他说：

    加上文莉在报案，做笔录的时候，有陈诉，对方在撞见她的时候，有企图抓住她的危险动作，而张栓子也在招供的时候，承认事实，他的罪行就更重了。

    之后，张栓子按照张忠奎说的，回去把事情告诉了他老娘，又让他老娘去联系了婶娘马大花，给她十块钱的好处费，让她把事情说出去。

    张忠奎在张栓子应下条件后，就给他出主意了。

    文莉说着，去推了文兴民一把：“你快去牵车，我去外面等你。”

    榕树叶密，挡了炙烤的阳光，只些缕碎光自叶缝间散下来，落在两人头顶，发间。

    太阳越来越晒，地面有了热度，脚一踩，地上的热尘都会扑上脚面，江元和文莉去了派出所外面的大榕树下。

    不合适的话……

    “嗯。”

    也是这一次，他注意到了文莉浑身的狼狈，还有她身上穿的那件男人衬衫。

    另外就是，可能会吃点苦头，损失点家财，比如家里房子被砸了，他老娘被打一顿……

    有这些拖累，他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小妹。

    “去外面榕树下吧。”

    他没敢反抗，一把老骨头也反抗不了，老老实实承认了事实，也交代了他为什么会出这么一个恶毒主意。

    于是张栓子很痛快的应下了张忠奎的条件。

    文莉在一旁，听到文兴民对江元开口的话，她眼皮一跳，猛地打断了他。

    工作虽然还凑合，在运输队上班，但有什么用，他家里有老实巴交的老爹，还有后妈，还有两个还在上学，只知吃喝的弟妹，那都是拖累。

    张栓子亲爷爷死的早，从来没见过，至于他爹，他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了，给谁当儿子，当孙子，他都不在乎，更何况张忠奎一直对他不错，他早把张忠奎当亲爷爷使了。

    马大花贪钱，加上她自己生下一个儿子是半傻的，以后还得靠着张栓子照应，答应了这个事。

    文莉微垂着头，掐捏一下窸窣碎光照着的白净手指，犹豫着该怎么说，先前二哥文兴民没对江元说完的话，她大概能猜到。

    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她不懂。

    凑巧的，真让他等着了，没多久文莉就追着几个侄子侄女出来了一趟。

    张忠奎闻言，却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最后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想娶文莉，为了娶到人，是不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文兴民想到这些，看江元就很不顺眼，他面色冷如凝寒冰，说话也带了几分不客气：

    但后来她长大了，知道自己体弱，经常生病住院是因为二哥和三哥造成，心里慢慢的也有了怨，也是在她懂事以后，她在他和三弟面前就很沉默了，也很少再叫他们。

    他实在不满意江元，虽说长相还算过得去，但他已经年纪一大把，都二十七的人了，比他还大几岁。

    张忠奎没料到他最后那么和张栓子叮嘱过，张栓子还把他供出来了。

    再说，只要能娶到文莉，文家人还能看着闺女睡露天，不给重新修？至于老娘被打一顿，他自己都可以，他娘被打一顿又有什么。

    张忠奎就说，丢半条命不至于，就是如果这事成了，他得正式成为他们家的是嗣孙，拜他们家的香火，将来给他摔盆。

    文兴民默然一瞬，他幼时和三弟犯下的错事，家里人和他都没有瞒过小妹，一直来，小妹在家乖巧，却很沉默，她很少对家里人撒娇，更别说对他和三弟两个罪人，仅有的几回，是她对家里妈妈和大嫂，那时候他看了羡慕，却知道小妹是永远不会那样对他和三弟的。

    张忠奎自己没孙子，这些年他把张栓子当亲孙子待，得知张栓子把他供出来，失望加即将蹲监的恐惧让他一下子老了十数岁。

    等文莉被救的谣言在村子里散播开的时候，张栓子躲去了他平时偷鸡摸狗后爽餐一顿的秘密基地，准备等张忠奎和文家谈妥条件在露面。

    文莉松一口气，点点头：“嗯嗯。”

    这事麻烦就麻烦在，文家的当家人，大队长文建山还有文莉的几个哥哥，都不好惹。

多，人歪歪倒倒的站都站不大住，他跑不快，没追上文莉，还摔了一跤，也是那一跤，把他摔得有些清醒了。

    “二哥，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爸妈他们在家该等着急了。”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文兴民往后院去了，文莉看向江元，手指轻捏一下，略有些踌躇的问。

    事情被文建山知道后，他为了不被村里人打骂，跪在文建山面前求他瞒住这事，还丢了他好不容易当上的村支书。

    事情多牵扯进两个人，亮子把张栓子那个哥们做了备案，等回头所里有人了去查，又跑了一趟小柴村，把张忠奎给带了回来。

    他说，现在不管文莉到底遭遇了啥，都让张栓子忘掉。

    想到文莉那天湿漉漉穿着男人宽大的衣裳靠在门边，格外勾人的模样，他心里抓心捞肺的痒。

    “嗯。”

    就算文家人不愿意，那他也要捞点好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甘心，他鬼使神差的，拐着脚去了文家。

    他们自行车停在派出所后面的院子，从后院到派出所外面，要一段路，但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没必要特地等，文兴民想这么说，但他话还没说出口，文莉又轻轻推了推他胳膊。

    这是文兴民这么久来，第一次听到文莉用撒娇的口吻喊他，和他不客气，和他亲近。

    张栓子怕文家人，但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弃把美人占为己有的机会，他想来想去，最后去找了张忠奎商量。

    张栓子当即表示，只要能娶文莉，就是丢半条命，只要给他留半条，他都愿意。

    他只要想到，那天但凡文莉跑慢点，可能就……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冲进审讯室给张栓子一刀，无休止的后怕反应让他心里戾气横生，越来越躁。

    文莉声音软软的，透着撒娇又隐隐带着央求。

    张栓子彻底酒醒过后，想起这事，他琢磨了下，觉得文莉要不就是去哪儿和男人厮混了回来，要不就是遇到了什么事，被人给救了。

    “这周末，你时间可能空出来？我小妹的事……”

    应该是为她的事，需要人上门谈一谈，合适的话，逼他负责。

    张栓子来找他的时候，他感觉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报复文建山，让文建山痛苦的机会。

    这二十来年，张忠奎一直记恨着文建山，恨他让他不能再做村支书，恨他让他尝受了人生里最难忘的屈辱。

    至于房子被砸，老娘被打，在张栓子看来也不算什么问题，他们家的房子已经够破了，再砸也就那样。

    张栓子当然是想的啊，文莉从小就长得好看，在张栓子那一群人眼里，文莉就是那天鹅肉，他们做梦都想香一口的人。

    事情差不多都清晰了，张栓子这种污蔑，骚扰，破坏他人名声，以达到霸娶目的，并且已经给对方造成严重伤害的行为。

    最后张栓子自己都有点信了，他那天不是醉酒撞见文莉穿着别人的衬衫回去，而是撞见文莉落水，他下水去把人救了起来。

    张栓子只要想到，文莉这个十里八乡都难有绝色，村子里少男梦里的人，将来会和他彻底绑在一起，随便他为所欲为，他心里就生出死都不怕的冲动。

    张忠奎是张栓子大爷爷，他十岁的时候，爹就没了，张忠奎是除了张寡妇，胡杏花外对他最好的人，他对张忠奎敬重又信赖，在去张忠奎那里蹭饭吃的时候，把这事说了。

    知晓这一结果，文莉感觉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