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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玉蓁眼眶一红,认真地点点头。

    冯玉蓁一挑眉头,“二婶问这个干嘛?”

    “说了这么多,怎么没说说世子爷对你如何?”冯老太太只好问。

    见二婶张口还要说什么,冯玉蓁连忙插话道:“刚刚好像听祖母说三妹妹前些日子许了人家,在此恭喜三妹妹了。”

    冯老太太:“侯府的人对你怎么样,没受委屈吧?”

    她忿忿看了眼旁边不声不语光顾吃碗里饭的女儿。

    桂月惊喜地道:“夫人,房间和您离开前一模一样呢,连摆件的位置也没有丝毫改变。”

    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三魂出一窍的缺心肝女儿,从小就愣生生的,只顾自己,也不知道为哥哥多着想。

    下一瞬,冯玉蓁就知晓了答案。

    不过张氏是气的,冯玉蓁是为冯舒不与二婶一条道,直白地气到二婶发笑。

    夜凉如水,前面两个丫鬟打着灯,祖孙俩漫步于小径。

    一阵风吹过,冯玉蓁抬手将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季衡。

    冯玉蓁不得而知,但内心深处不可豁免地已有了些防备。

    张氏佯装不懂,“阿舒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他展颜,先是温和地对着冯玉蓁一笑,“二妹妹回来了。”随后又态度自然地向陆衍告了一礼,“世子爷。”

    说罢,张氏和冯玉蓁都笑了。

    他看冯玉蓁一眼又很快偏开视线,温声道:“到时还要麻烦祖父祖母。”

    她勉强笑着戏谑道:“米业涉及的商铺众多,大哥管理得很辛苦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来了。”

    冯老太太显然有些当真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如果对我不好,我能与他和离后回冯家吗?”

    冯络面上的一瞬变化没瞒过陆衍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敛下眉目。

    席宴结束后,冯老太爷邀陆彦去了书房。

    听到这句话,冯老太太长舒了口气,顿下脚步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孙女的额头,“把你祖母吓一跳。”

    碍于人前,方才冯老太太没问孙女这些,一直到只有两人,冯老太太才真正地开始询问孙女在侯府过得如何。

    冯老太太回想后道“今日短暂地和世子相处下来,瞧着倒是好的,没有一些官宦世家惯出来咄咄逼人的毛病,就是性子淡漠了些。”

    陆衍性如冷玉这点冯玉蓁是深有体会,连相处半天的祖母都感觉出来了,冯玉蓁都没说今日她已明显觉得陆衍和之前相比已经好相处了不少。

    这个节骨眼还只顾着吃,也不晓得和嫁进侯府的堂姐多聊聊,冯玉蓁如今嫁给了侯府世子,必结识了许多世家夫人。

    冯玉蓁耐着性子问:“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得到了三妹妹的青睐?”

    冯玉蓁搀扶着祖母,低头看脚下的路,“老太太常年吃斋念佛,除了年节日,鲜少出来,侯夫人性子看起来淡漠,但是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前些时日还亲自教导我熟悉府中事务,至于妯娌间,虽偶有摩擦,但孙女不搭理她们就好了。”

    桂月说的是半年前她出阁时,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自己与这间屋子已隔了八年的光阴。

    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他这个长孙,性格好,处事能力也强,真是哪哪都让他满意。

    张氏撇嘴道:“一个末流小官,有甚可惜的?”

    冯老太爷为孙女的回门准备了丰富的接风宴。

    冯玉蓁在心中默念一遍。

    祖孙俩聊了一路。

    冯玉蓁想知道如果她后面选择了和离,祖母祖父这边能不能接受。

    见到堂兄一如记忆中温文尔雅的形象,冯玉蓁眉目一闪,脑中想到了祖父之前传来的信件上说冯家的米业是由冯络负责,而三年后,冯家商号出问题的产业就是米粮,这一切会和这个素日处事平和的堂兄有关吗?

    听到这句话,冯玉蓁微微一惊,她清楚地记得冯舒前世嫁给了刺史齐家的大少爷,因为将冯家和刺史官商勾结贪污银两帽子扣得死死的原因就是两家是姻亲。

    冯玉蓁打量房屋布局,屋子里的帷幔和被子都是冯玉蓁曾喜欢的淡紫色,架子上的摆饰也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只是孙女暂时不愿说出背后的实情,她也不好多说。

    冯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如果世子对你不好,老身必要寻他理论,阿蓁你只需记住……”冯老太太转而一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在外受了委屈,只管告诉祖母祖父,我们必为你撑腰。”

    冯舒“嘶”了声,当即拍开张氏的手,有些恼地看向张氏埋怨道:“母亲掐我干什么。”

    冯玉蓁面上闪过不解。

    冯舒颇为认真地答:“他叫季衡,在府衙任职。”

    那些世家夫人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娘家啊夫家啊总有几个年轻未婚的子侄或者兄弟。

    饭桌上,陆衍提到此次去路州赴任,他将不会带冯玉蓁同去,届时冯玉蓁就留在扬州。

    “好好……”张氏语噎,连说了几个好字后这件事暂时不了了之。

    冯老太太默默听着,等着接下来的话,可冯玉蓁却停下了。

    听出冯玉蓁不愿相帮的语气,张氏甚至还倒打一耙,阴腔怪调道“你要是不愿帮你表妹就算了,我们母女俩也不至于低声下气地继续求你”

    她猜测孙女是不是因为夫婿性格淡漠不够体贴,觉得忽视了自己才生出其他念头。

    张氏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来了,冯玉蓁再不明白就是傻子。

    冯老太爷不让她同刺史家结亲,她换一个,老爷子就没话讲了,不至于拦着自己孙女找更好的夫婿。至于季衡那边,张氏没太当回事,一个末流小官而已,到时多给些钱便打发了。

    冯络眸中微不可查地带了一丝审视和戒备,又很快地换上以往的温和神情,“辛不辛苦倒是其次,祖父已将米业交给了我打理,我自得努力做到尽善其美。”

    冯老太爷颔首:“这个是自然,只是…”他沉吟片刻后道:“你可知此去路州倒是有些凶险。”

    难道说里面还有隐情?

    韶光院,是冯玉蓁闺中时住的院子,她回家省亲,当然也是住那儿。

    既然冯舒已和这位名叫季衡的人定了亲,可为何前世嫁的人是齐平呢?

    这些时日都在水上行路,没怎么休息好有些疲惫,冯老太太就陪着孙女一道往后院去。

    老爷子就是偏心,嫁进侯府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她女儿就轮不上,这样自己也混半个官夫人当当了。www.qinshao.me

    凶险?

    女子一般比男子更容易陷进感情,成了婚的女子,特别是成婚后没多久的女子,都会避讳和离这个字眼,冯老太太是过来人,像说出假如和离这种话,一般或多或少是起了这个念头的。

    末流小官?

    扬州刺史家,怎么也不能说是末流小官吧?

    冯玉蓁连忙道:“不是,我是说假如的话。”

    冯玉蓁正要解释,冯舒却冷邦邦地插进对话中来,“二姐姐别听母亲的,我不嫁给其他人。”

    张氏在桌底下狠揪了下她腿上的肉。

    张氏打了好算盘,希望冯玉蓁能牵桥搭线,替冯舒说亲。

    冯家的商号遍布广泛,情报网也是十分灵通,关于路州的事情他们同样有耳闻。

    可张氏显然忽略了冯舒的不上道。

    女眷这边,二婶张氏本来还想兴致勃勃地同冯玉蓁搭话,见冯玉蓁在侯府过得好,她又羡又妒。

    顶着其他人射过来的视线,张氏恨铁不成钢地深吸了口气,憋着声道:“吃这么快做什么,小心噎着了。”

    对于路州的具体情况冯玉蓁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路州应该是存在官商勾结的情况,朝廷派陆衍继任一是暂时抽调不开人手,其二应当就是监察到底是哪些人有问题,前世陆衍去了趟路州不到数月便回来了,瞧着也没受什么伤,是以冯玉蓁以为路州之行很顺利。

    张氏冷眉厉色地看向她道:“我为你谋算还谋算错了是不是?”

    晚膳前,冯玉蓁的堂兄冯络回来了。

    冯老太爷捻一把胡须,看向冯络的目光满是赞赏和满意。

    刚刚车子上拉的回门礼,她都瞧见了,都是些好东西。

    冯玉蓁嘴角微弯,“你记性倒是好。”

    她拉下脸来,冷声质问:“二婶把阿舒当什么了?”

    一行人都进了府中。www.ruchu.me

    冯舒顿声道:“不会噎着,母亲也别再掐我了,疼。”

    一个身穿月牙白锦服的男子从外走进厅堂。

    冯老太爷和冯老夫人互看一眼。

    冯老太太当即变了脸色,“世子对你不好!”

    冯舒都已经定亲了,瞧张氏的举止,还没断了其他心思。怪不得前世冯舒最后嫁给了齐平,其中肯定有张氏的参和。

    到了韶光院,冯老太太又坐了会儿才离开。

    只见她的二婶张氏压低了声音问:“玉蓁啊,你在上京待了半年,和那些世家夫人应该相处得挺好的吧?”

    张氏目光中带着希冀地望着冯玉蓁:“你应该能懂二婶的意思吧,那些世家夫人家里总有一两个还未成亲的子侄,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妹妹牵牵线?”

    冯舒认真地想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前世冯玉蓁八、九年未曾归家见到亲人,冯舒成亲还是她从为数不多和祖父往来的信件中获知的。

    奇怪,她脑海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又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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