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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骧问道：“是什么？”
“大人。”再开口时尹姝亦察觉了自己声嗓中的微颤，“您觉得元娘是凶手？”
后来与元娘说起此事，她笑了两嘴，隔日便送了一对纹花布履，怕她冷，元娘特地去采了芦苇絮给她填入鞋面中，还绣了花样，后来她又送来两对，叫她换着穿。
司役见了她有些诧异，“天也黑了，尹姑娘还来经历司？”
这话听着不大舒坦，“大人是怀疑元娘？”
卫骧眉间一蹙。
尹姝稍作迟疑，微微颔首，“有。”她支起一小炉，煮了半罐水，放了些干菇入内，待煮开了些，她才舀出了一小碗。
“你断定毒是在菇中？”卫骧道。
……
尹姝颔首笑笑，“只是来送些东西。”
尹姝缄默不语，藏于袖中的手却是缓缓攥紧。卫骧哪里看不出她所想，知晓她眼明心细，自然也是瞧见了，“邹家老宅的橱柜中有一吊腊肉，里头的药帖黄纸亦沾上了如此的肉油。”
“我……”她确是不知，卫骧问得她心头发虚。
尹姝诺诺，“我是怕大人您误会她。”
他讪讪一笑，“你倒是信她。”
寒天日短，她路上耽搁了三两下，到经历司时天已沉黑了，恰逢司役散值三三两两往外走，往东厢房一路走便也不见得有人值守，只有一个司役抱着一捆柴往这处走来。
“夹竹桃？”
尹姝一怔，“多
事情愈发明了，可当务之急是再回邹家一验，卫骧自是应允。
“在哪沾上的？”
“药被打开过。”
尹姝不知卫骧要寻何物，只跟着他一道在周遭翻找。橱中物件甚多，从取灯儿、碗碟、余菜至年关时腌的肉，应有尽有，尹姝竟见卫骧还从中摸出五贴药来。
卫骧撇开药料，拾起那张黄纸，翻了面儿摆在尹姝面前，尹姝看得分明，黄纸上有一拇指大的油印。
卫骧这一问问得她糊涂了，“这是回春堂的药。”
尹姝看向那碗煮熟的菇汤，有些事渐渐明了。是啊，干菇发泡需水，煮菇汤也要水，毒或许并非在菇而是在水中。
“你说她为人如何你不会不知，那我问你，你知晓她祖籍是何处？”
尹姝迟疑，“或许是二人走散了……又许是那人已不在，元娘心中牵记，便将东西留下。”
尹姝又多看了两眼，生怕是自己认错了，“是……夹竹桃枝。”
“你可知是谁？”
“这就难说了，过了这些年人在哪儿也是难寻，牙婆子买卖的是大活人，总要两头跑，听闻近的也要往鞍山海州走，不过再远不会出盖州了。”与其在这揣度，不如不去问两嘴，“大人要知晓些什么？待我下了山，我去问问元娘那牙婆子是何模样……”
那司役好心道：“卫大人不在经历司，半个时辰前走了。”尹姝这两日跟着卫骧查案之事众所周知。
她放置鼻尖微嗅，只有轻薄的苦杏味儿，汤汁清爽也并未粘稠，色清未沉，她夹起一块儿径直入口。
万千药名她虽记不太清，可夹竹桃她却是真切见过，是不会错了，“夹竹桃是剧毒，自花、叶、茎、枝至根皆为毒，食入者会头晕腹痛、虚浮无力。这虽只是夹竹桃枯枝，可毒亦不浅，混入药中常人察觉不了。”
……
尹姝犹疑，“许是无意沾上的吧。”
“是。”尹姝指腹细细一捻黄纸就知道来由，“这是回春堂的药，他家价低，裹药的黄纸也是廉价，城中不少人皆会去他家药铺买。天寒地冻的日子总不好因个小痛小热的就出门请大夫，便常有人买好些药存于家中以备不时之需。邹仕轩家中有此药不稀奇，我家中也有。”
她实在想不通，元娘会有何怨念而起了害人之心？
是她说错话了？
卫骧不语。
木枝入药者不少，桂枝、杜梨枝皆有药效，可实在没有拿这个治腹痛的。
还真如卫骧所言，有这帖方子中不该有的。尹姝翻拨开药材，从中挑出了四五节木枝。
尹姝也不知卫骧如何养成的搜查本事，当真是一搜一个准，她这头还在细究药材，他已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中拖出一竹篾篓子来。
尹姝仰起面，“大人。”
卫骧挑了几块于掌心中，“邹仕轩家中的菇应当就是从这取的。”
后厨与前屋厢房相较稍显凌乱了些，土灶膛中余炭未拨，柴火亦撒了三三两两，想来是那日走得急未顾得上，就连锅中白粥的米汤也被烧干，两日一过，倒是还有淡淡焦气与陈米的酸腐味儿。
纸包簇新，像是近些时日才买的，卫骧将其递了过来，尹姝虽也是略懂皮毛，可终究也是好过他的。尹姝松了绳结，徒手翻拨药材，辨了几眼，她拿出其中三帖挪开，“这三帖主治风寒，而这两帖与邹仕轩后院遗下的药渣一致，是治腹痛的。”
尹姝只想着上前略略看一眼，却是被眼前一幕震住。
于情，她不该信的，可于理，她动摇了。
卫骧不懂歧黄之术，自是不知这些门道，可见尹姝说得也在理，倒也信了她话，“嗯。www.airan.me”只应了这一声，他转头又去了。
毫无例外皆为晒干封存，尹姝抓了一把看上良久，就听卫骧问道：“菇毒可有法子验？”
“看看这个。”卫骧递了一纸包来，尹姝一看竟又是一帖药。
她听着卫骧道：“是回春堂的药，不过这药帖是在邹仕轩房中寻到的，存于书案后的柜匣之中，为何会有污油？”
元娘托她送的铜钱还在手中，她掂了掂，无奈一叹，便往山下去了。
卫骧走了，徒尹姝一人倚坐于石阶上望天。辽阳的年春来得有些迟，不似江南三月水暖，春山杏雨，犹记自己初来时吃不惯也住不惯，夜里虽有炕，可白日里没个汤婆子暖手，便哪儿也不想去。
“大人的意思是拿走的菇也是无毒的？”尹姝觉着不对，“虽说邹林氏有掐痕，可她丈夫与儿子确确实实是因白菇而死的。”
“尹姝。”卫骧鲜少唤她，这一声却是从未有过的严明正色。
邹氏一家吃下的可是带有夹竹桃枝的药？尹姝心乱如麻，可她那夜来时，并未在后院药渣中发觉这个。
见她眼底挣扎，卫骧并无二话，只身往后厨而去，徒留尹姝一人于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尹姝垂眸不敢见他，“我怕大人们觉着我偏袒她，会有失公允。”
姑娘垂着头，不叫他觑见她的失态，卫骧别过眼，只作没瞧见，“邹家给了她生路，她愿留下给邹氏养老送终的话是谁与你说的？”
“那如今为何又说了？”
尹姝如实：“元娘。”
卫骧负手，一如从前的凉薄，“那如今，你可还信她？”
卫骧的意思是有人在药上动了手脚？尹姝听罢拆开药帖，翻了三两下，目色忽而一沉，“这是……”
尹姝微微颔首，唇角有些颤，“药帖是从邹家老宅拿来的。”亦或者说，这药帖经了元娘手。
“这菇无毒。”尹姝并无觉着不妥，舌尖微沾而又抿了抿，并不麻口。见卫骧神色有异，尹姝解释，“我是知晓它无毒才敢尝的。”她哪敢随随便便就往口中送的。
尹姝摆首，“我并不知，从未听元娘提起过此事，说不准是来邹家前认得的。www.zhidie.me”卫骧捉着一荷包不放，她也是不解，“大人是觉得荷包有不妥？”
卫骧一顿，“可有疑，但不可无证。若她无罪，我自然不会冤枉了她。”见尹姝未跟上，他添了句：
“绳结有多处印痕，是先前扎口时所留，你打开看看，药中可有多了东西？”
尹姝接过，“是缓腹痛的药？”方才她说了，邹家有并不奇怪。
邹家与这处老宅不远，脚程快些不过两盏茶，彼时已有三五个司役守在邹家院内外，尹姝顾不上其他，一到邹家便着手，如法炮制，结果与推想并无偏差，白菇确实无毒。
卫骧并不意外，“她既如此在意这只荷包，必定也在意这荷包的主人，那为何又会甘愿待在邹家？”
昂？
“案子初时，怎么没见你说起过这些？”
“你可知这帖药从何而来？”
竟有一整篓白菇!
尹姝语塞。
“大人有所不知，我初来辽阳时与这儿的人说不上话，只元娘与我亲厚些，平日皆是得她照料，她进山归来时也会顺些野菜于我，就连我脚上这对儿鞋面都是她给我做的。忙于司中劳务时我整日不着家，亦是她在替我照料我祖母的。大人，她为人如何我不会不知。”如厮说着，尹姝愈发愧疚起来，只觉得方才因邹氏的疯话而平白臆测了元娘，实在是她小人之心了。
“一致？”
当日邹仕轩上值，邹林去铺子，孩子在老宅得邹氏与元娘照料，凶手便趁邹家无人下了毒。可尹姝仍是犯了难，究竟是什么毒躲过银针，又能叫人即刻毙命？
“再往近了说，邹仕轩一家惨死那夜，你知晓她人在何处？”
什么？
卫骧未再多看，将荷包递还给尹姝，“你先前说她是被牙婆子骗入邹家的，那牙婆子如今可还在辽阳？”
尹姝话音渐轻，直至收了声，见卫骧眸中蕴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叫她不寒而栗。
元娘说采的菇无毒便可信，凶手也并未是换了毒菇，而是先一步在水或汤中下了毒，邹氏夫妇二人知晓菇无毒，便以为只是闹了肚子。
“你若想洗清元娘之嫌，又叫人信服，便过来为她找证据。”
尹姝别过脸，不想叫他看到她眼中湿意，“我不知……”
] 卫骧问道：“是什么？”
“大人。”再开口时尹姝亦察觉了自己声嗓中的微颤，“您觉得元娘是凶手？”
后来与元娘说起此事，她笑了两嘴，隔日便送了一对纹花布履，怕她冷，元娘特地去采了芦苇絮给她填入鞋面中，还绣了花样，后来她又送来两对，叫她换着穿。
司役见了她有些诧异，“天也黑了，尹姑娘还来经历司？”
这话听着不大舒坦，“大人是怀疑元娘？”
卫骧眉间一蹙。
尹姝稍作迟疑，微微颔首，“有。”她支起一小炉，煮了半罐水，放了些干菇入内，待煮开了些，她才舀出了一小碗。
“你断定毒是在菇中？”卫骧道。
……
尹姝颔首笑笑，“只是来送些东西。”
尹姝缄默不语，藏于袖中的手却是缓缓攥紧。卫骧哪里看不出她所想，知晓她眼明心细，自然也是瞧见了，“邹家老宅的橱柜中有一吊腊肉，里头的药帖黄纸亦沾上了如此的肉油。”
“我……”她确是不知，卫骧问得她心头发虚。
尹姝诺诺，“我是怕大人您误会她。”
他讪讪一笑，“你倒是信她。”
寒天日短，她路上耽搁了三两下，到经历司时天已沉黑了，恰逢司役散值三三两两往外走，往东厢房一路走便也不见得有人值守，只有一个司役抱着一捆柴往这处走来。
“夹竹桃？”
尹姝一怔，“多
事情愈发明了，可当务之急是再回邹家一验，卫骧自是应允。
“在哪沾上的？”
“药被打开过。”
尹姝不知卫骧要寻何物，只跟着他一道在周遭翻找。橱中物件甚多，从取灯儿、碗碟、余菜至年关时腌的肉，应有尽有，尹姝竟见卫骧还从中摸出五贴药来。
卫骧撇开药料，拾起那张黄纸，翻了面儿摆在尹姝面前，尹姝看得分明，黄纸上有一拇指大的油印。
卫骧这一问问得她糊涂了，“这是回春堂的药。”
尹姝看向那碗煮熟的菇汤，有些事渐渐明了。是啊，干菇发泡需水，煮菇汤也要水，毒或许并非在菇而是在水中。
“你说她为人如何你不会不知，那我问你，你知晓她祖籍是何处？”
尹姝迟疑，“或许是二人走散了……又许是那人已不在，元娘心中牵记，便将东西留下。”
尹姝又多看了两眼，生怕是自己认错了，“是……夹竹桃枝。”
“你可知是谁？”
“这就难说了，过了这些年人在哪儿也是难寻，牙婆子买卖的是大活人，总要两头跑，听闻近的也要往鞍山海州走，不过再远不会出盖州了。”与其在这揣度，不如不去问两嘴，“大人要知晓些什么？待我下了山，我去问问元娘那牙婆子是何模样……”
那司役好心道：“卫大人不在经历司，半个时辰前走了。”尹姝这两日跟着卫骧查案之事众所周知。
她放置鼻尖微嗅，只有轻薄的苦杏味儿，汤汁清爽也并未粘稠，色清未沉，她夹起一块儿径直入口。
万千药名她虽记不太清，可夹竹桃她却是真切见过，是不会错了，“夹竹桃是剧毒，自花、叶、茎、枝至根皆为毒，食入者会头晕腹痛、虚浮无力。这虽只是夹竹桃枯枝，可毒亦不浅，混入药中常人察觉不了。”
……
尹姝犹疑，“许是无意沾上的吧。”
“是。”尹姝指腹细细一捻黄纸就知道来由，“这是回春堂的药，他家价低，裹药的黄纸也是廉价，城中不少人皆会去他家药铺买。天寒地冻的日子总不好因个小痛小热的就出门请大夫，便常有人买好些药存于家中以备不时之需。邹仕轩家中有此药不稀奇，我家中也有。”
她实在想不通，元娘会有何怨念而起了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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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不语。
木枝入药者不少，桂枝、杜梨枝皆有药效，可实在没有拿这个治腹痛的。
还真如卫骧所言，有这帖方子中不该有的。尹姝翻拨开药材，从中挑出了四五节木枝。
尹姝也不知卫骧如何养成的搜查本事，当真是一搜一个准，她这头还在细究药材，他已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中拖出一竹篾篓子来。
尹姝仰起面，“大人。”
卫骧挑了几块于掌心中，“邹仕轩家中的菇应当就是从这取的。”
后厨与前屋厢房相较稍显凌乱了些，土灶膛中余炭未拨，柴火亦撒了三三两两，想来是那日走得急未顾得上，就连锅中白粥的米汤也被烧干，两日一过，倒是还有淡淡焦气与陈米的酸腐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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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姝只想着上前略略看一眼，却是被眼前一幕震住。
于情，她不该信的，可于理，她动摇了。
卫骧不懂歧黄之术，自是不知这些门道，可见尹姝说得也在理，倒也信了她话，“嗯。www.airan.me”只应了这一声，他转头又去了。
毫无例外皆为晒干封存，尹姝抓了一把看上良久，就听卫骧问道：“菇毒可有法子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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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卫骧道：“是回春堂的药，不过这药帖是在邹仕轩房中寻到的，存于书案后的柜匣之中，为何会有污油？”
元娘托她送的铜钱还在手中，她掂了掂，无奈一叹，便往山下去了。
卫骧走了，徒尹姝一人倚坐于石阶上望天。辽阳的年春来得有些迟，不似江南三月水暖，春山杏雨，犹记自己初来时吃不惯也住不惯，夜里虽有炕，可白日里没个汤婆子暖手，便哪儿也不想去。
“大人的意思是拿走的菇也是无毒的？”尹姝觉着不对，“虽说邹林氏有掐痕，可她丈夫与儿子确确实实是因白菇而死的。”
“尹姝。”卫骧鲜少唤她，这一声却是从未有过的严明正色。
邹氏一家吃下的可是带有夹竹桃枝的药？尹姝心乱如麻，可她那夜来时，并未在后院药渣中发觉这个。
见她眼底挣扎，卫骧并无二话，只身往后厨而去，徒留尹姝一人于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尹姝垂眸不敢见他，“我怕大人们觉着我偏袒她，会有失公允。”
姑娘垂着头，不叫他觑见她的失态，卫骧别过眼，只作没瞧见，“邹家给了她生路，她愿留下给邹氏养老送终的话是谁与你说的？”
“那如今为何又说了？”
尹姝如实：“元娘。”
卫骧负手，一如从前的凉薄，“那如今，你可还信她？”
卫骧的意思是有人在药上动了手脚？尹姝听罢拆开药帖，翻了三两下，目色忽而一沉，“这是……”
尹姝微微颔首，唇角有些颤，“药帖是从邹家老宅拿来的。”亦或者说，这药帖经了元娘手。
“这菇无毒。”尹姝并无觉着不妥，舌尖微沾而又抿了抿，并不麻口。见卫骧神色有异，尹姝解释，“我是知晓它无毒才敢尝的。”她哪敢随随便便就往口中送的。
尹姝摆首，“我并不知，从未听元娘提起过此事，说不准是来邹家前认得的。www.zhidie.me”卫骧捉着一荷包不放，她也是不解，“大人是觉得荷包有不妥？”
卫骧一顿，“可有疑，但不可无证。若她无罪，我自然不会冤枉了她。”见尹姝未跟上，他添了句：
“绳结有多处印痕，是先前扎口时所留，你打开看看，药中可有多了东西？”
尹姝接过，“是缓腹痛的药？”方才她说了，邹家有并不奇怪。
邹家与这处老宅不远，脚程快些不过两盏茶，彼时已有三五个司役守在邹家院内外，尹姝顾不上其他，一到邹家便着手，如法炮制，结果与推想并无偏差，白菇确实无毒。
卫骧并不意外，“她既如此在意这只荷包，必定也在意这荷包的主人，那为何又会甘愿待在邹家？”
昂？
“案子初时，怎么没见你说起过这些？”
“你可知这帖药从何而来？”
竟有一整篓白菇!
尹姝语塞。
“大人有所不知，我初来辽阳时与这儿的人说不上话，只元娘与我亲厚些，平日皆是得她照料，她进山归来时也会顺些野菜于我，就连我脚上这对儿鞋面都是她给我做的。忙于司中劳务时我整日不着家，亦是她在替我照料我祖母的。大人，她为人如何我不会不知。”如厮说着，尹姝愈发愧疚起来，只觉得方才因邹氏的疯话而平白臆测了元娘，实在是她小人之心了。
“一致？”
当日邹仕轩上值，邹林去铺子，孩子在老宅得邹氏与元娘照料，凶手便趁邹家无人下了毒。可尹姝仍是犯了难，究竟是什么毒躲过银针，又能叫人即刻毙命？
“再往近了说，邹仕轩一家惨死那夜，你知晓她人在何处？”
什么？
卫骧未再多看，将荷包递还给尹姝，“你先前说她是被牙婆子骗入邹家的，那牙婆子如今可还在辽阳？”
尹姝话音渐轻，直至收了声，见卫骧眸中蕴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叫她不寒而栗。
元娘说采的菇无毒便可信，凶手也并未是换了毒菇，而是先一步在水或汤中下了毒，邹氏夫妇二人知晓菇无毒，便以为只是闹了肚子。
“你若想洗清元娘之嫌，又叫人信服，便过来为她找证据。”
尹姝别过脸，不想叫他看到她眼中湿意，“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