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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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望舒摇摇头。

    岚望舒停下扒饭的动作，端着饭碗，摇头，轻笑一声，“都过去好多年了，早忘得差不多了。”

    抬起手，想要敲门的那一刻，岚望舒的动作滞住。

    说到这里，岚望舒倏然沉默了，喉头滚了滚，低头扒了两口饭。

    容玉烟这时开口：“我们可以出去——”

    容玉烟说“很少一些”，岚望舒以为不过是客气的说法，可去了楼下，打开冰箱门，才发现，这说法其实非常实事求是。

    岚望舒做饭很利索，简单几分钟，两碗蛋炒饭就端上了桌。

    越来越浓郁的香味，勾得岚望舒心跳变得急促。

    回去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容玉烟将岚望舒送到二层楼梯口，叮嘱他早些休息。

    岚望舒打断容玉烟，他是不想让容玉烟吃军粮才这么提议的，到头来如果还要麻烦容玉烟开飞行器带他出去吃，那就本末倒置了：

    容玉烟斜倚在门边，好奇地看着岚望舒。

    然而，待到好不容易睡意袭来，半梦半醒之间，容玉烟脑海中，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各种画面。

    “干得漂亮。”

    岚望舒觉得歉疚，垂眼思忖一阵，他朝着容玉烟笑起来：

    容玉烟回到卧室后立即冲了个澡，换了一身没有任何味道的家居服，又把窗户都打开，这才躺下来，逼迫自己尽快入眠。

    “谢谢你，兄长。”

    容玉烟犹豫着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岚望舒已经走去冰箱，抓了两瓶酒回来，一瓶递给容玉烟，一瓶送到嘴边，用牙齿咬掉盖子。

    待到回过神来，容玉烟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两只虫竟是被雪松和玫瑰味的信息素笼罩住。

    容玉烟随意回。

    莱格诚心说：“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

    “为什么要吃军粮啊，又不是在行军打仗？”

    岚望舒转过头，一眼就看到，立于花园一角的容玉烟。

    岚望舒这时已经闷了一口酒，努努嘴，“晚上的红酒都送给四皇子了，根本没喝尽兴。”

    “望舒，看来我把你拖了太久，你的家长找过来了。”

    “晚宴上，不是刚喝了红酒？混着喝，对胃不好。”

    岚望舒却打破沉默：“冰箱里的酒，可以喝吗？”

    容玉烟从储物柜里拿出一袋米，犹豫着问：“你，会做饭？”

    容玉烟端起饭碗，尝了一口，然后怔住，过了片刻，缓缓开口：“味道……很特别。”

    岚望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容玉烟倏然睁开眼，坐起来。

    还有岚望舒站在厨房里，垂头打蛋的侧脸……

    容玉烟因为岚望舒的那句“在家”而有些神情恍惚，怔怔回：“只有很少一些。”

    晚饭时始终环绕在鼻息之间的那一股雪松味道，此时正从门缝不断钻出来。

    莱格这时却越过岚望舒肩头，看向不远处，笑起来，那眼底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戏谑神色：

    那玩偶被容玉烟很小心地放在一个置物框里，摆在柜子靠里的角落，珍藏起来。

    容玉烟抬起手腕，从光脑账号里调出精神力监控程序，看到上面的精神力波动数值，眉头拧得很紧。

    看起来，这是一只对容玉烟而言，非常重要的玩偶。

莱格有关他雌父的那一番话，将岚望舒软化，让他短暂地放下戒备，难得地，讲出了实话：

    岚望舒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了，他没想太多，帮着容玉烟一起把餐厅和厨房收拾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漱。

    看起来，容玉烟以前每天回到家，都是啤酒配军粮这么过来的。

    容玉烟心头一沉，眉头拧起来，攥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低声说：

    就像，岚望舒的黑色背包上，那个蓝色的蝴蝶一样。

    岚望舒笑容更深了，“是我雌父的专属配方。小时候我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差点吐了，心想哪家做蛋炒饭会放糖啊，也太黑暗料理了吧。”

    容玉烟送岚望舒过来的时候，是在东侧花园停靠的，现在带着飞行器一起来到西侧，显然是因为看到莱格将岚望舒带走，这才赶过来。

    “有米饭吗？”岚望舒问，“不如，做个蛋炒饭好了？”

    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从上到下，整整齐齐码着一排又一排的青黑色军粮罐头，跟兵马俑似的。

    容玉烟将岚望舒的神情看在眼里，轻声问：“想他吗？”

    纯白的兔子玩偶身上，出现这么一个亮蓝色的蝴蝶，显得非常突兀。

    “我们在家自己做吧？”

    在病房，那一对漂亮的带着蓝色花纹的翅膀，柔软地拍打在他脖颈处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冰镇的酒液从喉咙滚过，沁凉入心。

    岚望舒失笑，心想他们现在住的这地方，恐怕还真没有快递小哥愿意那么拼地跑过来送餐。

    岚望舒的拇指在兔子玩偶的胸前摩挲。

    仅有的称得上食材的东西，是藏在角落里的一小盒鸡蛋。

    岚望舒有些诧异，看向容玉烟，以为对方接下来会讲两句要他谨慎小心一些，免得引火上身的叮嘱。

    那玩偶看起来应该是一只白色长毛兔，破破旧旧的，丑丑的，针脚露在外面，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自己缝制的。

    容玉烟赧然说：“还是出去吃吧。”

    经历过皇宫里那沉闷的晚宴，便越发觉得，此时和容玉烟这样简单的家常便饭，舒心自在。

    岚望舒看向莱格，朝对方露出笑容：

    莱格这一晚上接触下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岚望舒露出这样不掺杂质的笑容，这让他忍不住来回多看了这两只虫几眼。

    “回来，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

    [检测到精神力波动出现异常，预计即将进入发热期]

    而此时，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岚望舒正盘腿坐在床头，眉头紧锁。

    莱格又问：“有眉目了吗？”

    “你全看到了？”

    岚望舒怔怔看了许久，最终拿着兔子玩偶，下了床，走到隔壁容玉烟的房间门外。

    岚望舒便不再回答了。

    岚望舒微微歪着头，手指放在唇边，盯着那仅有的一盒鸡蛋，看了很久。

    他的手中，正捏着一个兔子玩偶。

    那上面，绣着一个蓝色的蝴蝶。

    容玉烟转头看他。

    容玉烟没料到岚望舒会突然问这个，一时没想太多，如实回说：“我待会去楼下吃军粮。”

    他全程都守在宴会厅外，虽然听不到里面在讲什么，但却透过玻璃门，将里面的虫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黑暗中，他用力喘息，呼吸滚烫，双颊烧得火热。

    岚望舒笑起来，“因为我放了糖。”

    两只虫喝着酒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这些画面，无一例外，全部和岚望舒有关——

    那一排跳动的数值下面，有一行橙色的警示语：

    容玉烟用精神力将自己的酒瓶盖也打开了，但还是忍不住说：

    容玉烟回：“从来没有见过，会做饭的雄虫。”

    容玉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吃饭。

    岚望舒朝容玉烟笑起来，笑容干净纯粹。

    岚望舒唇角扬得很高，抬起酒瓶和容玉烟碰了碰，猛灌两口。

    岚望舒没有挪动脚步，转头问：“你还没吃晚饭吧？”

    [请提前做好防护措施，或确认您的雄主已做好精神力抚慰准备]

    可是，没想到，容玉烟却极为难得地笑了起来，提起酒瓶，朝岚望舒送了送，然后说：

    在医院套房的会客厅，沙发边，岚望舒将手伸向他胸膛，红着脸故作镇定地揉搓的样子。

    容玉烟摇了摇头。

    岚望舒把米袋接下来，往流理台走，“会一点。”

    “可是我又饿了，想再吃点宵夜。这附近有没有外卖，可以叫一份过来吗？钱算在我头上。”

    莱格顺势问：“和你雌父有关？”

    “尝尝看，怎么样？”

    冰箱门上，则放满了玻璃瓶装的啤酒。

    那是他去床头柜下面拿洗漱用品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玩偶。

    容玉烟点头，“嗯，我看到了。”

    两种信息素味道弥漫在房间里，交缠，融合，闻上去，仿佛置身一片极寒的旷野上。

    “——家里还有食材吗？”

    “军粮，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