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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杯了，再喝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可乐了。”
汤隽承很配合地点头，没多问。
Beryl：【早上好呀】
——
眼睛进了沙，李砚磊半挡着脸，看着车尾气骂骂咧咧。
这个糖果是铁盒抽拉式的包装，她小时候很爱吃，有好几种口味，叶以蘅拉开小铁盒，让他自己选，他有些犯难，迟迟没有下手。
陆嘉望站在身后，就在她和汤隽承的中间。
“靠，你想到哪里去了？”李砚磊瞳孔地震，“我有女朋友！”
是什么让我们各自隐秘地生活？
有时我们用一种无助的方式等待，
此刻我们感受到了蚂蚁那坚硬的胸膛，
原以为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但第二天下午她又出现在篮球场最前排的位置，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冲他挥手。
半年前，也就是大二那年的寒假，堂兄从国外回来了，陆嘉望也回了沪市过年。
“后悔了？”汤隽承逗趣，“不想给我了？”
她背对着门，陆嘉望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似乎每次碰到她，她都是人群里活跃气氛的那一个，有她在的局，总是很热闹，话茬一个接着一个。
余诗彤去了浴室洗漱，其他人都睡了，骤然从热闹中抽离，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消退，惆怅、失落和孤独像水草重新缠了上来，连空气都变得闷热难耐。
陆嘉望又笑了，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就拒绝了她。
呼吸，感受他人，还有等待。”
Beryl：【你还没醒么，我都吃完早餐了】
自那天篮球馆见面后，她终于消停了，没再给他发消息过来。
她在闷热的夏天听着冬天的诗。
手机解锁，有几条新消息，都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
他闭上眼睛，仰头，水珠沿着喉结线滚落，很快，这个画面就被他抛之脑后。
陆嘉望回到公寓，推开门，感应灯亮了，一室昏黄，他没在客厅停留，立刻去了浴室洗澡，将那身沾满火锅味的衣物换下。
很快，叶以蘅就想明白了，不是陆嘉望故意找存在感，而是她和汤隽承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停在师大附近，陆嘉望送完陆新柔回校，准备去门口取车。
“你推荐一个。”
她玩游戏输了，右手拿着透明的玻璃杯有点骑虎难下，耳根子红得要滴血。
叶以蘅在他的城市找了份实习，在一个工作室给人当摄影助理。
陆嘉望皱了皱眉。
陆嘉望目不斜视，立刻走了进门。
“我们也进去吧。”汤隽承提议。
“……”
陆嘉望买的公寓离学校不远，平时有人专门过来打扫，有时第二天早上没课他就回公寓休息。
今天好像是第八天了。
谁找女朋友是只看人品的。
叶以蘅意外，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录音的最后三秒，容温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晚安啦，阿蘅，明天见”。
当我们遮藏住伤口，
她没有告诉他，他是听李砚磊说起才知道。
这会是饭点，门口等位拿号的人很多，他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标准的老好人，难怪什么学弟学妹都爱贴上来。
他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自我安慰完毕，余诗彤已经把满杯的可乐递了过来。
消息没回，聊天记录往下滑，翻了好几页，他看到了叶以蘅的名字，右手一顿。
花洒打开，水沿着肩颈往下，一路划过漂亮的背肌线条，热水氤氲，眼睛笼上一层雾气，陆嘉望脑海里忽然记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叶以蘅忍不住笑了出声，压抑的情绪短暂地得到了缓解。
次日，他睡到自然醒，窗棂处爬上阳光。
“怎么不进去，还站在这？”
“好酸，”他半是埋怨，“学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淡淡的烟草味糅杂着男士香水味萦绕鼻间，很熟悉，叶以蘅回过头——
他简直直得不能再直了！
“嗯，”叶以蘅随口问，“你要吃吗？”
等待贫瘠的冬天结束。
那些被伤害之后还想继续生活的方式：
冬天蚂蚁的方式，
呆笨地，并非全部，也没有愈合。
几乎不说话，仅仅一言两语。
李砚磊跟在他身后，想到刚才的叶以蘅，忽然有感而发冒出一句：“我发现，喜欢你还真是一件挺辛苦的事。”
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我们从一个人退化成一个有壳的生命。
“今晚不回寝室了？”李砚磊问他。
一个伤口，风，一个词语，一个起源。
心脏又开始绞痛，杳茫的夜色里，叶以蘅蹲在走廊泣不成声。
这天晚上，她把手机里保存下来的录音听了二十多遍。
她这会眼睛红红的，为了避免尴尬，她先此地无银地解释道：“今天戴的美瞳不太舒服，眼睛都揉红了。”
她走到阳台，戴上有线耳机，风拂过脸颊，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明明人已经离开了，但那股香水味却还没有散。
“我都快喝吐了，你们就让让我吧。”
从火锅店出来，大家又去了隔壁的KTV唱歌，她和余诗彤被怂恿上去唱了好几首，这么一番折腾，等她回到寝室，已经十二点多了。
点开聊天页面，是昨天晚上九点多添加的。
气氛越来越燥，她坐的位置背对着门口，她不知道陆嘉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再次抬头望向楼上的包厢，那里已经换人了。
她迅速给自己找补，刚经历感情上的大挫折，她还能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对自己这么严格。
陆嘉望从火锅店出来那会，叶以蘅正被人起哄喝可乐。
“我哪有那么小气，我以为你不爱吃甜食。”
“要。”
Beryl：【今天天气不错耶】
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寻求另一种不可能。
从床上起身，陆嘉望揉了揉太阳穴，站到落地窗前，看向高楼下如蚂蚁般缓慢挪动的车流，好一阵，他终于后知后觉地记了起来——Beryl，昨晚吃火锅时见过的，陆新柔的舍友。
两人让出了一条道。
陆嘉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
汤隽承眼里亮晶晶的，点头，像小朋友一样伸出手来。
“而且我这人特别专一，特别长情，做事认真又负责，还有，你性格那么冷，又不爱说话，我刚好和你互补，还有咱俩的身高差也特别配，刚好20厘米。你说是不是很合适？”
正说着，一道低沉的声线突兀地落在头顶，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借过。”
叶以蘅刚要让开，把手收回，汤隽承忽然伸手握着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她被拉到他那边。
“冬天的蚂蚁抖动着翅膀
甲壳以及沉默的舌头。
回到店里，这会大家吃饱喝足了正在玩游戏，很热闹，每个人轮流念数字，喊到“3”“6”以及相关的倍数就要站起来，规则很简单，叶以蘅一开始还不太上心，没想到玩了两轮都是她第一个出错，实在有点丢脸。
按照规则，输的人要喝一杯可乐，游戏刚开始五分钟，她就两杯可乐下肚，确实撑得慌。为了待会少受点罪，她也只好打起精神来。
“长得帅有什么用，一点素质都没有。”
他不大记得她的样子了，印象中好像长得挺漂亮。
陆嘉望转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对我说这么肉麻的话。”
这一定是蚂蚁的方式
“那你重新选一个。”她把那盒水果糖递到他面前。
“好吧，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人……”
昨晚走出火锅店时，她问他要微信，当着陆新柔的面，他不好拒绝，两人就这样加上了联系方式。
“好了。”汤隽承看着陆嘉望，礼貌地笑了笑。
汤隽承没回答她的问题，瞥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笑笑问她：“去买糖了？”
“好。”
车门已经关上，李砚磊低头，看到车窗内陆嘉望嘴角的笑这才意识到他这是故意的，正想往车身踹上一脚，熟料陆嘉望油门一踩，扬起的烟尘糊了他一脸。
是一首诗，容温给她念的——
“嗯，不回了。”
汤隽承很听话拿了个黄色的，刚放入口中，眉头就皱成一团。
以往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能看到叶以蘅给他发的问候语“早上好[太阳]”，然后是她的食堂早餐图，豆浆油条、牛奶馒头、红豆薏米粥、蒸饺、黄金糕……吃得很杂。
“行，”叶以蘅看了眼他的衣服，“那你选黄色的吧。”
他看到叶以蘅沉默了，眼睛红了一圈，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李砚磊在街上遇到她了
他记得第一次叶以蘅向他告白的时候，她说：“我知道我长相上没什么优势，但是我人品好啊。”
我用迟钝的，笨拙的方式爱你，
其实，拒绝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和她说，但只要他没有恋爱，她就好像毫不在意，仍然跟在他身后。
火锅店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汤隽承站在屋檐的灯笼下，叶以蘅缓步走过去。m.erpingge.com
她记得这首诗的名字——《冬天的诗》。
] “最后一杯了，再喝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可乐了。”
汤隽承很配合地点头，没多问。
Beryl：【早上好呀】
——
眼睛进了沙，李砚磊半挡着脸，看着车尾气骂骂咧咧。
这个糖果是铁盒抽拉式的包装，她小时候很爱吃，有好几种口味，叶以蘅拉开小铁盒，让他自己选，他有些犯难，迟迟没有下手。
陆嘉望站在身后，就在她和汤隽承的中间。
“靠，你想到哪里去了？”李砚磊瞳孔地震，“我有女朋友！”
是什么让我们各自隐秘地生活？
有时我们用一种无助的方式等待，
此刻我们感受到了蚂蚁那坚硬的胸膛，
原以为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但第二天下午她又出现在篮球场最前排的位置，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冲他挥手。
半年前，也就是大二那年的寒假，堂兄从国外回来了，陆嘉望也回了沪市过年。
“后悔了？”汤隽承逗趣，“不想给我了？”
她背对着门，陆嘉望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似乎每次碰到她，她都是人群里活跃气氛的那一个，有她在的局，总是很热闹，话茬一个接着一个。
余诗彤去了浴室洗漱，其他人都睡了，骤然从热闹中抽离，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消退，惆怅、失落和孤独像水草重新缠了上来，连空气都变得闷热难耐。
陆嘉望又笑了，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就拒绝了她。
呼吸，感受他人，还有等待。”
Beryl：【你还没醒么，我都吃完早餐了】
自那天篮球馆见面后，她终于消停了，没再给他发消息过来。
她在闷热的夏天听着冬天的诗。
手机解锁，有几条新消息，都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
他闭上眼睛，仰头，水珠沿着喉结线滚落，很快，这个画面就被他抛之脑后。
陆嘉望回到公寓，推开门，感应灯亮了，一室昏黄，他没在客厅停留，立刻去了浴室洗澡，将那身沾满火锅味的衣物换下。
很快，叶以蘅就想明白了，不是陆嘉望故意找存在感，而是她和汤隽承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停在师大附近，陆嘉望送完陆新柔回校，准备去门口取车。
“你推荐一个。”
她玩游戏输了，右手拿着透明的玻璃杯有点骑虎难下，耳根子红得要滴血。
叶以蘅在他的城市找了份实习，在一个工作室给人当摄影助理。
陆嘉望皱了皱眉。
陆嘉望目不斜视，立刻走了进门。
“我们也进去吧。”汤隽承提议。
“……”
陆嘉望买的公寓离学校不远，平时有人专门过来打扫，有时第二天早上没课他就回公寓休息。
今天好像是第八天了。
谁找女朋友是只看人品的。
叶以蘅意外，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录音的最后三秒，容温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晚安啦，阿蘅，明天见”。
当我们遮藏住伤口，
她没有告诉他，他是听李砚磊说起才知道。
这会是饭点，门口等位拿号的人很多，他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标准的老好人，难怪什么学弟学妹都爱贴上来。
他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自我安慰完毕，余诗彤已经把满杯的可乐递了过来。
消息没回，聊天记录往下滑，翻了好几页，他看到了叶以蘅的名字，右手一顿。
花洒打开，水沿着肩颈往下，一路划过漂亮的背肌线条，热水氤氲，眼睛笼上一层雾气，陆嘉望脑海里忽然记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叶以蘅忍不住笑了出声，压抑的情绪短暂地得到了缓解。
次日，他睡到自然醒，窗棂处爬上阳光。
“怎么不进去，还站在这？”
“好酸，”他半是埋怨，“学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淡淡的烟草味糅杂着男士香水味萦绕鼻间，很熟悉，叶以蘅回过头——
他简直直得不能再直了！
“嗯，”叶以蘅随口问，“你要吃吗？”
等待贫瘠的冬天结束。
那些被伤害之后还想继续生活的方式：
冬天蚂蚁的方式，
呆笨地，并非全部，也没有愈合。
几乎不说话，仅仅一言两语。
李砚磊跟在他身后，想到刚才的叶以蘅，忽然有感而发冒出一句：“我发现，喜欢你还真是一件挺辛苦的事。”
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我们从一个人退化成一个有壳的生命。
“今晚不回寝室了？”李砚磊问他。
一个伤口，风，一个词语，一个起源。
心脏又开始绞痛，杳茫的夜色里，叶以蘅蹲在走廊泣不成声。
这天晚上，她把手机里保存下来的录音听了二十多遍。
她这会眼睛红红的，为了避免尴尬，她先此地无银地解释道：“今天戴的美瞳不太舒服，眼睛都揉红了。”
她走到阳台，戴上有线耳机，风拂过脸颊，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明明人已经离开了，但那股香水味却还没有散。
“我都快喝吐了，你们就让让我吧。”
从火锅店出来，大家又去了隔壁的KTV唱歌，她和余诗彤被怂恿上去唱了好几首，这么一番折腾，等她回到寝室，已经十二点多了。
点开聊天页面，是昨天晚上九点多添加的。
气氛越来越燥，她坐的位置背对着门口，她不知道陆嘉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再次抬头望向楼上的包厢，那里已经换人了。
她迅速给自己找补，刚经历感情上的大挫折，她还能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对自己这么严格。
陆嘉望从火锅店出来那会，叶以蘅正被人起哄喝可乐。
“我哪有那么小气，我以为你不爱吃甜食。”
“要。”
Beryl：【今天天气不错耶】
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寻求另一种不可能。
从床上起身，陆嘉望揉了揉太阳穴，站到落地窗前，看向高楼下如蚂蚁般缓慢挪动的车流，好一阵，他终于后知后觉地记了起来——Beryl，昨晚吃火锅时见过的，陆新柔的舍友。
两人让出了一条道。
陆嘉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
汤隽承眼里亮晶晶的，点头，像小朋友一样伸出手来。
“而且我这人特别专一，特别长情，做事认真又负责，还有，你性格那么冷，又不爱说话，我刚好和你互补，还有咱俩的身高差也特别配，刚好20厘米。你说是不是很合适？”
正说着，一道低沉的声线突兀地落在头顶，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借过。”
叶以蘅刚要让开，把手收回，汤隽承忽然伸手握着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她被拉到他那边。
“冬天的蚂蚁抖动着翅膀
甲壳以及沉默的舌头。
回到店里，这会大家吃饱喝足了正在玩游戏，很热闹，每个人轮流念数字，喊到“3”“6”以及相关的倍数就要站起来，规则很简单，叶以蘅一开始还不太上心，没想到玩了两轮都是她第一个出错，实在有点丢脸。
按照规则，输的人要喝一杯可乐，游戏刚开始五分钟，她就两杯可乐下肚，确实撑得慌。为了待会少受点罪，她也只好打起精神来。
“长得帅有什么用，一点素质都没有。”
他不大记得她的样子了，印象中好像长得挺漂亮。
陆嘉望转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对我说这么肉麻的话。”
这一定是蚂蚁的方式
“那你重新选一个。”她把那盒水果糖递到他面前。
“好吧，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人……”
昨晚走出火锅店时，她问他要微信，当着陆新柔的面，他不好拒绝，两人就这样加上了联系方式。
“好了。”汤隽承看着陆嘉望，礼貌地笑了笑。
汤隽承没回答她的问题，瞥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笑笑问她：“去买糖了？”
“好。”
车门已经关上，李砚磊低头，看到车窗内陆嘉望嘴角的笑这才意识到他这是故意的，正想往车身踹上一脚，熟料陆嘉望油门一踩，扬起的烟尘糊了他一脸。
是一首诗，容温给她念的——
“嗯，不回了。”
汤隽承很听话拿了个黄色的，刚放入口中，眉头就皱成一团。
以往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能看到叶以蘅给他发的问候语“早上好[太阳]”，然后是她的食堂早餐图，豆浆油条、牛奶馒头、红豆薏米粥、蒸饺、黄金糕……吃得很杂。
“行，”叶以蘅看了眼他的衣服，“那你选黄色的吧。”
他看到叶以蘅沉默了，眼睛红了一圈，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李砚磊在街上遇到她了
他记得第一次叶以蘅向他告白的时候，她说：“我知道我长相上没什么优势，但是我人品好啊。”
我用迟钝的，笨拙的方式爱你，
其实，拒绝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和她说，但只要他没有恋爱，她就好像毫不在意，仍然跟在他身后。
火锅店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汤隽承站在屋檐的灯笼下，叶以蘅缓步走过去。m.erpingge.com
她记得这首诗的名字——《冬天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