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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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宁娜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这是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异常。

    那维莱特立即追问：“是什么？”

    “……当然不是。”那维莱特适时沉默几秒，说：“容我提醒，你的帐走的都是沫芒宫这边。”

    蛋糕掉在了地上，作为点缀的小皇冠滚到一旁，碎瓷片溅向她的小腿。www.xingyin.me

    芙宁娜再一次拒绝了那维莱特的来访。

    芙宁娜难以置信：“你监视我？”

    璃月有个成语叫关心则乱，于是那维莱特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默默弯腰搬起那个木箱。

    那维莱特心里微微有点发疼，他把芙宁娜的手攥得更紧了点，说：“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芙宁娜，”那维莱特看着她，“每次你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和我讲话时，往往代表着一件事。”

    “对对。”旁边的小精灵连声附和：“挺好的，还和我们打听蒙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

    “我……我没事。”那维莱特摇摇头，他想起芙宁娜腰间的神之眼，明明灭灭。

    克洛琳德说：“芙宁娜她最喜欢的小蛋糕只吃了一块。”

    2.幕前

    谢贝蕾妲小姐从门口探出身子来，不高兴地冲芙宁娜挥挥自己的钳子。芙宁娜仰头盯着那维莱特的眼，她很擅长虚张声势，现在也不落下风，就像是那天在审判庭上，明明是被他们诱骗上来，却依旧能在瞬间掌握主动权。

    3.共舞

    那维莱特闭了闭眼。

    4.自白

    两人安静了一路，那维莱特知道芙宁娜也一定已经编好了搪塞他的话，但他还是要问。他们走到芙宁娜家门口，芙宁娜打开门，她看了那维莱特一眼，从眼神中读出那维莱特的意图。

    “你最近打碎了很多盘子，还突然订购了一张去璃月的船票——”那维莱特语速很快，“你遇见什么麻烦了？”

    她丢下这一句话，不顾礼节地想转身进门，那维莱特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一人一龙在门口僵持，芙宁娜第一次觉得那维莱特是一个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旅者带着向导逃之夭夭，那维莱特皱起眉。

    早上芙宁娜出了门，她买了甜点，花店的老板娘塞给她一束鸢尾，她颇为高兴地道了谢，抱着鸢尾花往回走。那维莱特注意到她腰间的神之眼，蓝色的神之眼一闪一闪的，芙宁娜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那维莱特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这个闪动频率是否正常。

    “怎么了，那维莱特。”娜维娅关切地看着他，“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并没有急着要那维莱特回答，而是很认真地、平和地给那维莱特分析起来：“一个人的完整体现在什么地方？躯体的完整吗？一个人不失去他的四肢、五脏乃至大大小小的器官就能算得上完整了吗？那如果他的精神是残缺的，你又是否能称他是一个完整的人呢？”

    芙宁娜简直要红了脸，她最近办事都处在一种眩晕状态——这不能怪她，芙宁娜深吸一口气，说：“是谢贝蕾妲小姐不小心打碎了一大叠盘子，至于船票，我难道还不能去别的地方走走吗？”

    “我家可是不待客的。”她双手叉腰，用搪塞过旅者的话来搪塞那维莱特，“大审判官请回吧，枫丹的良好公民现在要休息了。”

    “昨天？嗯……昨天我们交谈得很愉快。”克洛琳德搅着杯中的咖啡，她回忆道：“异常的话……似乎确实有一点。”

    眼看越说越严重，那维莱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不是那么好看，克洛琳德适时地截住话头。那维莱特很希望她这时候能补上一句“这也是个玩笑”，但很可惜没有，克洛琳德闭嘴了，开始小口地啜饮咖啡。

    “你觉得我是否又是完整的呢？”芙宁娜话锋一转，又

    芙宁娜腰间的神之眼又闪了下。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说：“确实有点异常。”

    1.开幕

    这个词让芙宁娜想起那场审判之前，旅者找到她，说，你可以向我倾诉。

    他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违反了他和芙宁娜共同制定下的法律，但是，但是——

    “怎么又下雨。”芙宁娜嘟嚷着，对那维莱特不满地抱怨：“我新买的裙子都晒不干了。”

    那维莱特不清楚，恰巧下午娜维娅来到沫芒宫办理文件，他便就此事询问了她。

    那维莱特自欺欺人地想，他现在是以水龙王的身份观察前任水神，从这个层面来讲，任何一条律法都束缚不了他。

    面前的人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难以打发。芙宁娜有点烦躁，如果，如果是以前，她还可以以位压人，说一些诸如“不要反驳神明的意见”之类的话语来堵住那维莱特的嘴，但现在，她也只能没好气地一瞪他，说：“那好，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这么直白地、准确地地告诉你——我家不欢迎你的到来？”

    芙宁娜愣了下，她像是想说点什么，但那维莱特已经转过身，往她家的方向走去。芙宁娜便也闭了嘴，沉默地跟上，她知道那维莱特刚刚一定看见了什么。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委托没做完。”旅者飞快截断这个话题，“再见那维莱特，我们先走了，你……你好好保重。”

    “闪烁？”娜维娅显得很惊讶，她说：“怎么可能，神之眼不会无故闪烁的，嗯……不过我倒是听说，失去主人的神之眼会彻底黯淡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当持有者生命垂危的时候，神之眼会逐渐黯淡下去也说不定。”

    “嗨，那维莱特，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旅者向他打招呼，语气平常得像之前每一次的见面：“今天天气真不错。”

    “我是被你带到这个国家的，芙宁娜。”他说：“也试着相信我吧，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个玩笑。”克洛琳德微微笑起来：“打翻了好几盘甜品算吗？那天她一直在道歉，很内疚的样子，匆匆忙忙想去清理，又被划伤了，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晃了一下……”

    最终芙宁娜还是挣开了那维莱特的手，大门关闭在那维莱特眼前，指尖的余温被风吹散。

    “我很抱歉。”那维莱特的声音有点沙哑，听得芙宁娜心里一颤，大审判官淡紫的眼睛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裙子，现在脱了鞋袜，赤脚踩在地毯上，有这么一瞬间，那维莱特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神格形态下的那个她。

    “啊我记错了。”小精灵慌慌张张地改口：“对璃月，是璃月，她还问我们轻策庄的那只纯水精灵呢。”

    “好吧那维莱特。”芙宁娜一摊手，她知道她要是点头那维莱特会立即把她带到医院，所以她问了那维莱特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完整吗？”

    芙卡洛斯。

    这次的芙宁娜在搬着一个箱子，箱子不大，但也要两只手才能搬起。芙宁娜的步伐起先很轻快，但渐渐慢下来，然后突然停住，她的手臂颤抖，箱子摔了下来，发出“哐当”的声响。

    那维莱特知道克洛琳德也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了，他甚至有点感激克洛琳德没直白地向他说明，告诉他她也觉得芙宁娜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在咖啡厅的门口告别，那维莱特握着手杖转过街角，意料之外地碰见金发旅者和她的向导。

    “芙宁娜。”那维莱特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说：“我希望当你遇到什么困难时，你可以选择向我倾诉。”

    ……倾诉？

    那莱维特：“……她订的不是璃月的船票吗？”

    “哈哈，”旅者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能有什么问题？不擅长做饭吗？我前几天见过她，她看上去挺不错的啊。www.cuie.me”

    那维莱特几乎要冲上去，但他强迫自己停在原地，他看见芙宁娜甩了几下手，蹲下身去想尝试把东西抱起来，再均以失败告终。他看见芙宁娜羞恼地踢了两脚箱子，抱胸开始生闷气。他看见芙宁娜腰间的神之眼又开始闪了，一下一下的，闪得那维莱特心里发慌。

    “那维莱特，”她平静地陈述着：“是人类就会有生老病死，我最近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有什么问题吗？”

    “你昨天才和克洛琳德他们开完聚会，”那维莱特看着门边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指出：“或许他们也算客人？”

    大审判官的叹息像羽毛般落在她的耳畔：“你又在隐瞒什么？”

    这个人可能会不顾礼节地强行挤进来。

    或者说，神之眼这种东西会在正常情况下闪烁吗？

    那维莱特第二次跟踪了芙宁娜。

    然后她就站上了审判的舞台。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那维莱特立即反问：“这难道是什么医生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那维莱特在门口伫立，路过的民众向他投以注视，他们看见大审判官弯腰拎起一袋垃圾，然后默默离开。

    那段回忆着实不是很美好，芙宁娜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挣开那维莱特，用疲惫的目光看他，说：“别再让我想起以前了，那维莱特……好吧，你也不是故意的，听我说，我真的只是累了——你不能奢求一个普通人假扮了五百年的神明还精神正常吧？对，我觉得我精神上出了问题，所以我想出去散散心，这有什么问题吗？”

    芙宁娜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开，她脸色恼怒，说：“你又在质问我什么！？我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那维莱特向旅者致意，他很快想起芙宁娜和旅行者的关系称得上不错，于是问道：“嗯……你们最近有发现芙宁娜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芙宁娜只能侧身把人让进，外面下起了雨，芙宁娜跑去合窗户，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把晾出去的衣服通通收起来。雨滴打在玻璃上，蜿蜒的水痕让芙宁娜想起前几天某场歌剧女主角的眼泪。

    那维莱特开始间歇性地跟踪芙宁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