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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允意点头又摇头，半晌才道：“从前父王和母妃闹在一起时，总跟母妃说他猜到母妃心里的小九九了，我当时还小，吵着说我才是父王母妃心里的人，父王母妃就给我起了九九的名。”
郭衡还要再开口，余光瞥见沈凌的身影，这才止了嘴，起身对沈凌行礼：“沈姐姐。”
沈凌浅浅一笑，手上动作未停，头也不抬道：“六月初便是你生辰，我记得你也该二十了，说吧，这次又想讨什么？”
徐青兰露出个笑容，看到陈允意咬着下唇不肯松、眼中盈满了泪水的样子，她唤道：“九九，好孩子，别哭……男子汉大丈夫，不哭……”
“那我今年要是不给了呢？”沈凌手上一顿，故作思考的样子：“我记得钱婶上次说家中宽裕了，好似也不是那么缺银子，正巧今岁的俸禄我都给了玄霜，之后阿衡去了万都也得置办些东西，左右你也有小金库不差我那点，不若这次就省了留着我给阿衡用？”
沈凌摇摇头，抬手轻抚她道：“没事。”
才走出门，陈允意拉住了人停下脚步，回望着半掩的屋门低声问：“修仪知道……母妃为什么唤我九九吗？”
沈凌一怔，手上的笔突地停住。
“不哭，我是好孩子，不哭。”陈允意连点了几下头，将泪水胡乱抹去。
“我不是乖孩子，我想见父王……”
陈允意手忙脚乱扶着人，只顾着应声：“好，好，九九听话，九九一定听话，母妃……”
当日入夜，徐青兰悄无声息闭了眼。
陈允意很是懂事，径直跑到徐青兰身边，安静待着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明晃晃盯着徐青兰，泪花转瞬又泛了出来。
她力有不支，片刻也撑不住，那手便要落下的一瞬，沈凌伸手接住了人。
每年一到五月，空青就变着法的数时间，无外乎就是为了提醒她该到给生辰贺礼的时候了，这么多年连个招数都不带换的，她一听便能猜出。
接到消息时，沈凌才熄了灯，缩在段风辞怀里闷了半晌。段风辞知道她心里堵着，无声陪着人到夜半时分才睡下。
“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苛待你似的，除去二月那次，寻常俸禄我可曾扣过你一次？”沈凌分毫不动，继续道：“从前玄霜扣的银子也都在年尾变着法子给你了，还不够呐？空青，你这贪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主子！”双全跌跌撞撞跑到近前，气都来不及喘，看到段风辞便直直跪在了地上，“西……西南出
“怎么能不给呢？这、这咱们沈家虽不是最富足的，可也算是家大业大，奴婢都忙活一年了，给点银子才不会显咱们沈家寒酸啊小姐！”
沈凌垂下目，不去看这一幕，低声道：“徐侍郎一切皆好，徐夫人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如今已无大碍，将养着也便好了，徐青松徐大人如今在洛州为官辅佐洛州刺史，徐青竹还在家中，一切无恙。”
沈凌走到床近前，才终于看到徐青兰的情况。
又过两日后，熬了许久的孟丘山连同济安城诸位大夫，“折磨”了庞沁几遭，终于定下了最后的药方，逐个救治城中染病百姓。
“嗯，这是怎么了？”沈凌走近了，低头看了眼桌上内容。
然济安城尚在封城，太子陈淮下令秘不发丧，待事了之后再同明王一同入葬。
这日一如往常，得了空当的空青掰着手数道：“如今已快五月中，看城内情况，再等些时日咱们便可启程回京，我算着差不多到京城该是六月初了。”
“回去见了皇爷爷和皇祖母，也不能随便哭。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舅舅和姨母，母妃从前错了，替母妃好好孝敬他们，知道吗？”
“九九，听话。”徐青兰才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
说是陪她，实际上更多时间沈凌都在带着郭衡和陈允意习书，他不过是在一旁落得清闲。
“王妃知道我今日一定会来？”
“小姐啊！”空青拉长了声音，见她还是不动，气着转过头喊：“世子你快管管啊，小姐扣我银子！”
时渐入夏，炽阳灼烈，院内也暖了不少。
“就这么点？”沈凌反问，“你哪次想吃他们没做？怎么今年转性子不要银子了？”
等在外的郭衡见了这一幕，也很是懂事没有说什么，安静跟在人身后。
空青撇撇嘴：“金啊银啊的我不要小姐也会给，还不如要点实际的。”
空青满意点头，登时站起了身对着段风辞一拜：“谢姑爷！”
可徐青兰长久服用那药，这个时候早就没救了，不过是早晚的事，孟丘山都无能为力，陈允意如今也只是白费工夫罢了。
是一册医书。
沈凌叹了一口气，接过徐青兰递过来的手，拉着陈允意跪在床前。
“多谢你。”徐青兰浅淡一笑。
陈允意也顾不得哭了，抹着鼻子忙不迭站起来，强撑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沈修仪。”
徐青兰尽力对他扯出个笑容，开口却依旧是对着沈凌：“我算着时间修仪也该来了，便一直等着你呢。”
“是，谢姑爷！”空青喜笑颜开。
“儿拜别母妃。”
“母妃！”陈允意喊出了声，猛地摇头道：“我不走，母妃……”
“嗯。”
“可是修仪，以后再也没人唤我九九了……”
陈允意本就心里难受得紧，被她拍了一下更是沮丧，捂着头眼含泪花道：“我……我知道了嘛，你打我做什么？”
明州一切转好，段风辞也渐渐闲了下来，成日里除去按时巡查两遍，便留在院子中陪沈凌晒暖。
陈允意连拜了三次，叩在地上不肯起，最终还是被沈凌拉起，跟着人走了出去。
听见她进来的动静，徐青兰勉强被人扶着坐了起来，虚着声音说：“修仪咳咳、来了，坐吧。www.xianqing.me”
沈凌一开始还会纠正他，不必对她这般恭顺，只是一直没能起效，到了后来也渐渐习惯了，不再白费工夫。
“小姐，小厨房那点心师傅你寻常也不用，成日闲着多浪费啊，每月发着银子，比从前在公主那还清闲，不若这样，小姐让我每日去多领一份糕点，好歹那银子也不浪费了。”
沈凌刚进院中时，就见郭衡和陈允意正坐在一起看什么东西。
段风辞本在看兵书，闻言闷笑了一声，扬声道：“你家小姐今年的确亏了不少钱，别为难她了，没钱我给啊，回去就让双全给你。”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再寻常不过，她看着也没用力，倒算不得什么。只是陈允意此时这状态，徐青兰怕是也就这两日了。
“左不过就是这两日了，咳咳咳，不是今日也是明日，有什么分别？”徐青兰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昨日听她们说了，平南王世子回来了，这样甚好，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再者，沈家寒酸就寒酸了，今年的俸禄我可是一点没得，如今我可穷得很，没闲银子给你了。”
“还是小姐最了解奴婢。”空青趴在桌边眯眼笑了笑，脑袋左摇右晃，在四周看了半晌，也不知想到了哪一茬，蓦地自己又傻笑了起来。
虽是白日，徐青兰屋内却也点着不少灯，弥漫满屋的浓密药味，沈凌才进来便蹙了眉头，心底的猜测又落实了几分。
“因为王爷行九？”
沈凌轻阖上眼，蹲下身将人抱了起来，边走边抚着人后颈。
自那日一番谈话后，徐青兰一直称病再未出过门，除去院子中人和陈允意，也没旁的人再见过她。www.cuiya.me
小半月不见，徐青兰面色更白了些，不带一丝血色，全不似初见时的红润，人也咳得更厉害，看着翻身似乎都困难。
沈凌受人管制也留在了自己院中，不时念着大坝之事找上水部之人，反倒是段风辞忙里忙外，从城南到城北跑个不停。
“呆子，不是这个！”郭衡抬手拍在人额上，将书翻了个页指着其中一句道：“你看这，这个才对。”
段风辞也没想到这出，眼神从兵书上移开后，慢慢落到了一脸呆的沈凌身上，他看着人弯眉一笑，道：“空青，我觉着你如今这俸禄还是低了，过了生辰我额外给你抬半贯，如何？”
空青立时坐起了身，看着忍不住偷笑的郭衡，她心下一急，抱着沈凌手晃个不停：“小姐！”
“听小姑娘说，外边生了灾病，修仪，这是个机会……”徐青兰提起力抬起手，似是个击掌的动作，眼含深意望着沈凌，“王爷为平流民而死，我本就身子不好又不巧染了疫病，临终前将我儿允意托付给陛下亲信修仪沈凌。不求陛下垂怜，只求陛下知王爷悔过之意，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善待允意，替我夫妇尽孝于君父身前。”
“小世子想翻医书，但总是记岔东西，我一急就打了一下……”郭衡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像是怕沈凌不信，举着手保证道：“真的就一下！”
“我今日还请了贵客，和人有些事需要了结，怕是顾不上允意了，修仪便把允意接走吧，我也放心些。”
陈允意哽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沈凌有幸受王妃信任，定尽力顾全明王世子，将天家血脉安然带回。”
“阿衡，你先在这坐会子。”沈凌转目看向陈允意，道：“我有些事要和王妃说，小世子带我去见王妃，好吗？”
沈凌放下笔，正想说话，就见那厢院门处似乎有人跑了进来。
“沈凌拜别王妃。”
陈允意是明王世子，若真论身份自该是沈凌对他恭恭敬敬的，可陈允意受徐青兰教诲，知道这是自己以后托付的人，要再三恭敬才是，是以每每他见了沈凌，都是自降身份端端正正喊一句“沈修仪”。
] 陈允意点头又摇头，半晌才道：“从前父王和母妃闹在一起时，总跟母妃说他猜到母妃心里的小九九了，我当时还小，吵着说我才是父王母妃心里的人，父王母妃就给我起了九九的名。”
郭衡还要再开口，余光瞥见沈凌的身影，这才止了嘴，起身对沈凌行礼：“沈姐姐。”
沈凌浅浅一笑，手上动作未停，头也不抬道：“六月初便是你生辰，我记得你也该二十了，说吧，这次又想讨什么？”
徐青兰露出个笑容，看到陈允意咬着下唇不肯松、眼中盈满了泪水的样子，她唤道：“九九，好孩子，别哭……男子汉大丈夫，不哭……”
“那我今年要是不给了呢？”沈凌手上一顿，故作思考的样子：“我记得钱婶上次说家中宽裕了，好似也不是那么缺银子，正巧今岁的俸禄我都给了玄霜，之后阿衡去了万都也得置办些东西，左右你也有小金库不差我那点，不若这次就省了留着我给阿衡用？”
沈凌摇摇头，抬手轻抚她道：“没事。”
才走出门，陈允意拉住了人停下脚步，回望着半掩的屋门低声问：“修仪知道……母妃为什么唤我九九吗？”
沈凌一怔，手上的笔突地停住。
“不哭，我是好孩子，不哭。”陈允意连点了几下头，将泪水胡乱抹去。
“我不是乖孩子，我想见父王……”
陈允意手忙脚乱扶着人，只顾着应声：“好，好，九九听话，九九一定听话，母妃……”
当日入夜，徐青兰悄无声息闭了眼。
陈允意很是懂事，径直跑到徐青兰身边，安静待着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明晃晃盯着徐青兰，泪花转瞬又泛了出来。
她力有不支，片刻也撑不住，那手便要落下的一瞬，沈凌伸手接住了人。
每年一到五月，空青就变着法的数时间，无外乎就是为了提醒她该到给生辰贺礼的时候了，这么多年连个招数都不带换的，她一听便能猜出。
接到消息时，沈凌才熄了灯，缩在段风辞怀里闷了半晌。段风辞知道她心里堵着，无声陪着人到夜半时分才睡下。
“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苛待你似的，除去二月那次，寻常俸禄我可曾扣过你一次？”沈凌分毫不动，继续道：“从前玄霜扣的银子也都在年尾变着法子给你了，还不够呐？空青，你这贪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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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给呢？这、这咱们沈家虽不是最富足的，可也算是家大业大，奴婢都忙活一年了，给点银子才不会显咱们沈家寒酸啊小姐！”
沈凌垂下目，不去看这一幕，低声道：“徐侍郎一切皆好，徐夫人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如今已无大碍，将养着也便好了，徐青松徐大人如今在洛州为官辅佐洛州刺史，徐青竹还在家中，一切无恙。”
沈凌走到床近前，才终于看到徐青兰的情况。
又过两日后，熬了许久的孟丘山连同济安城诸位大夫，“折磨”了庞沁几遭，终于定下了最后的药方，逐个救治城中染病百姓。
“嗯，这是怎么了？”沈凌走近了，低头看了眼桌上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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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如往常，得了空当的空青掰着手数道：“如今已快五月中，看城内情况，再等些时日咱们便可启程回京，我算着差不多到京城该是六月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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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渐入夏，炽阳灼烈，院内也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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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叹了一口气，接过徐青兰递过来的手，拉着陈允意跪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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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意也顾不得哭了，抹着鼻子忙不迭站起来，强撑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沈修仪。”
徐青兰尽力对他扯出个笑容，开口却依旧是对着沈凌：“我算着时间修仪也该来了，便一直等着你呢。”
“是，谢姑爷！”空青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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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陈允意喊出了声，猛地摇头道：“我不走，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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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修仪，以后再也没人唤我九九了……”
陈允意本就心里难受得紧，被她拍了一下更是沮丧，捂着头眼含泪花道：“我……我知道了嘛，你打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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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进来的动静，徐青兰勉强被人扶着坐了起来，虚着声音说：“修仪咳咳、来了，坐吧。www.xianqing.me”
沈凌一开始还会纠正他，不必对她这般恭顺，只是一直没能起效，到了后来也渐渐习惯了，不再白费工夫。
“小姐，小厨房那点心师傅你寻常也不用，成日闲着多浪费啊，每月发着银子，比从前在公主那还清闲，不若这样，小姐让我每日去多领一份糕点，好歹那银子也不浪费了。”
沈凌刚进院中时，就见郭衡和陈允意正坐在一起看什么东西。
段风辞本在看兵书，闻言闷笑了一声，扬声道：“你家小姐今年的确亏了不少钱，别为难她了，没钱我给啊，回去就让双全给你。”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再寻常不过，她看着也没用力，倒算不得什么。只是陈允意此时这状态，徐青兰怕是也就这两日了。
“左不过就是这两日了，咳咳咳，不是今日也是明日，有什么分别？”徐青兰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昨日听她们说了，平南王世子回来了，这样甚好，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再者，沈家寒酸就寒酸了，今年的俸禄我可是一点没得，如今我可穷得很，没闲银子给你了。”
“还是小姐最了解奴婢。”空青趴在桌边眯眼笑了笑，脑袋左摇右晃，在四周看了半晌，也不知想到了哪一茬，蓦地自己又傻笑了起来。
虽是白日，徐青兰屋内却也点着不少灯，弥漫满屋的浓密药味，沈凌才进来便蹙了眉头，心底的猜测又落实了几分。
“因为王爷行九？”
沈凌轻阖上眼，蹲下身将人抱了起来，边走边抚着人后颈。
自那日一番谈话后，徐青兰一直称病再未出过门，除去院子中人和陈允意，也没旁的人再见过她。www.cuiya.me
小半月不见，徐青兰面色更白了些，不带一丝血色，全不似初见时的红润，人也咳得更厉害，看着翻身似乎都困难。
沈凌受人管制也留在了自己院中，不时念着大坝之事找上水部之人，反倒是段风辞忙里忙外，从城南到城北跑个不停。
“呆子，不是这个！”郭衡抬手拍在人额上，将书翻了个页指着其中一句道：“你看这，这个才对。”
段风辞也没想到这出，眼神从兵书上移开后，慢慢落到了一脸呆的沈凌身上，他看着人弯眉一笑，道：“空青，我觉着你如今这俸禄还是低了，过了生辰我额外给你抬半贯，如何？”
空青立时坐起了身，看着忍不住偷笑的郭衡，她心下一急，抱着沈凌手晃个不停：“小姐！”
“听小姑娘说，外边生了灾病，修仪，这是个机会……”徐青兰提起力抬起手，似是个击掌的动作，眼含深意望着沈凌，“王爷为平流民而死，我本就身子不好又不巧染了疫病，临终前将我儿允意托付给陛下亲信修仪沈凌。不求陛下垂怜，只求陛下知王爷悔过之意，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善待允意，替我夫妇尽孝于君父身前。”
“小世子想翻医书，但总是记岔东西，我一急就打了一下……”郭衡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像是怕沈凌不信，举着手保证道：“真的就一下！”
“我今日还请了贵客，和人有些事需要了结，怕是顾不上允意了，修仪便把允意接走吧，我也放心些。”
陈允意哽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沈凌有幸受王妃信任，定尽力顾全明王世子，将天家血脉安然带回。”
“阿衡，你先在这坐会子。”沈凌转目看向陈允意，道：“我有些事要和王妃说，小世子带我去见王妃，好吗？”
沈凌放下笔，正想说话，就见那厢院门处似乎有人跑了进来。
“沈凌拜别王妃。”
陈允意是明王世子，若真论身份自该是沈凌对他恭恭敬敬的，可陈允意受徐青兰教诲，知道这是自己以后托付的人，要再三恭敬才是，是以每每他见了沈凌，都是自降身份端端正正喊一句“沈修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