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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半梦半醒,却很能忍耐,崔云昭看程三姑娘给她治伤,把伤口的溃烂的肉切去,她都没有喊疼或者挣扎。
“老太太走了,但姐夫还在,茶摊也还在,日子就有盼头,”谭齐丘说着,语气里忽然有些怨恨,“可是忽然,博陵城里来了几名贼寇。”
崔云昭听到这里,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
谭齐丘说到这里,哽咽了一声。
很快,马车就来了。
“姐夫就那么过世了。”
倒是崔云昭和桃绯看得很揪心,难受得不行。
“姐夫的茶铺生意很不错,位置又好,就被那些贼寇看上了,那些贼寇趁着天黑收摊的时候,直接上门抢掠,还要伤我阿姐,要不是我姐夫拚死保护,阿姐恐怕……”
谭齐丘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可见那一段岁月对于年少的他是非常美好的。
就连边上的程三姑娘也觉得他们姐弟俩有点惨,安慰他道:“这位军爷,患者只要好好医治和调养,能好起来,你好好对她便是了。”
“我年少时母亲就过世了,父亲在军中服役,我是由姐姐带大的,阿姐比我年长八岁,长姐如母,要不是阿姐,我也没有今日。”
他哭得整个人都喘不上气了。
“阿姐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很好,姐夫很体贴她,婆母也很关照他,我们两家时常走动,可以说是和和美美的。”
崔云昭有些惊讶:“小谭,怎么了?”
“她受的伤很重,万幸没有大碍,好好养上月余,就能慢慢好起来。”
谭齐丘一动不动,依旧盯着女子看,崔云昭发现,他紧紧攥着手,似乎在强忍怒气。
“其中就有刘十八。”
即便是医者,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替女子难受。
第57章
劳郎君了。”
女子身上的伤口很多,尤其是许多伤痕还没痊愈,新的伤痕就又叠了上来,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
谭齐丘使劲点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他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谭齐丘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同阿姐自小就没了母亲,老太太待阿姐真的很好,阿姐舍不得,就说自己不想再失去母亲,劝着老太太把病治好。”
可他却依旧很坚强。
刘十八把他姐姐虐待成这个样子,该死一万次不足惜。
这门婚事最初的时候,大家肯定都是祝福。
谭齐丘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满脸稚嫩,往常崔云昭见他,他总是满脸笑容,看起来阳光又灿烂。
剩下的只有痛苦和仇恨。
“可是后来,后来阿爹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再继续打仗了。”
崔云昭更惊讶了,但旋即,她立即明白了谭齐丘的痛,也猜到了他方才要去做什么。
天寒地冻的,她手指和脚趾都是冻疮,若是再不治疗,可能很快就要溃烂了。
谭齐丘倒是没有丧失理智,他被人这么一拽,瞬间回过神来,下一刻,眼泪朴素而落。
“当时,救了姐姐姐夫的就是九哥,九哥那时候孤身一人,只是路过,看到了他们在茶铺里作恶,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救人。”
难怪谭齐丘会这么崇敬霍檀,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往事在。
她吐了很多血,又浑身是伤,看起来惨不忍睹。
“她这一年都挨打受饿,能扛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程三姑娘都感觉不可思议,“真的是太坚韧了。”
“我十二岁那年,阿姐出嫁了。”
就如同谭齐丘说的那样,当时刘十八是最好的选择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些贼寇都被九哥杀了,他满身是血,看着阿姐抱着姐夫哭。”
“她之前饿了好几日,本就是强弩之末,又被人灌了热粥米,肠胃受不了,这才吐血,不过没有伤及根本,而已并非中毒受伤,还是一个字,养。”
乱世之下,悲伤的故事各有各的痛楚。
“她患了心悸的毛病,茶摊里的活计不能做了,只能在家里养着,还要吃药供养,当时老太太不想治,但阿姐和姐夫都不同意。”
他的眼泪再度流出来:“求娶的时候,他真的很诚恳,不仅给了我家一大笔银钱,还对阿姐说,一生一世都只她一人。”
“可那些银钱只是杯水车薪,治不好阿爹,也没办法让他睡上一个安稳觉。”
“姐夫并非博陵本地人,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家里一个亲戚都没有,阿姐便关了茶摊,回家守寡。”
“姐夫姓楚,家里开了个茶摊,位置挺好,就在九孔桥那一代,他擅长药茶,生意一直都很好。”
一通忙活下来,等大夫们给伤员都看了病,崔云昭才来到那女子身边。
他每天笑着,开心着,充满了活力,也积极面对生活。
“可惜,阿姐的婆母忽然病了。”
崔云昭问:“可她方才吐了好多血,这又是为何?”
程三姑娘人虽年轻,医术却很了得,她一看女子的模样立即给她上了保命的程氏金针。
夏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谭齐丘的胳膊。
谭齐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
“小谭,说说你姐姐?”
夏妈妈跟谭齐丘一起给其他伤员们配药,给了丰厚的补偿,又吩咐马车先把孙掌柜和王虎子等人送回去,等他们回到青浦路药局,程三姑娘才擦着额头叹气。
“因为这茶摊,姐夫家里在博陵买了田地和屋舍,看中阿姐,是因为阿姐干活麻利,有口皆碑,而且她原来在附近的食肆做帮工,曾经给姐夫的母亲帮过忙,被老太太一眼相中了。”
“阿爹的伤很重,需要大量的药来压制疼痛,军营给的抚恤只够吃喝,其余的都不够,”谭齐丘的语气很麻木,“阿爹只是个普通的伍长,没有人在乎的。”
霍檀派了一队城防军护送,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两刻就到了青浦路药局。
坐下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浑身疼。
“家里的银钱几乎告罄时,有人来上门提亲。”
博陵虽然没有遭受过战火,但各地流窜来的匪寇和盗贼还是时常光顾,他们都是亡命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正因此,城里增派了不少巡防军,谭齐丘就是这样入伍的。
给她治伤的恰好就是程三姑娘。
“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皆大欢喜。”
谭齐丘一进来,就直勾勾盯着病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了。
崔云昭忍不住叹了口气。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点疼不算什么。
崔云昭见床上的女子一直没有醒来,便让夏妈妈带谭齐丘在边上坐了,她自己也寻了张椅子坐。
一个又一个亲人在他生命里死去,这种痛苦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谭齐丘点点头,他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泪,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
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稚嫩的脸颊滑落,谭齐丘转过身,对着病床上的女子跪倒下去。
“我阿姐生的很漂亮,浓眉大眼,勤快孝顺,人人都夸赞她,即便孀居在家,也有许多人提亲。”
说到这里,谭齐丘几乎咬牙切齿。
“但刘十八是这些人里看起来对阿姐最好的。”
程三姑娘又叹气。
崔云昭让受了伤的几人都上了马车,自己也领着夏妈妈和桃绯上去,然后便往城内赶。
他要去杀了刘十八。
紧张过后的松弛并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很不自在,那种疲乏席卷上来,让她需要努力维持清醒,才能好好处理事情。
“阿姐,阿姐。”
“可那病太难治了,等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老太太也没治好,熬了一年还是撒手人寰。”
谭齐丘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
两个人虽是新婚,却有一种经年夫妻才有的默契,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也能明了。
“阿姐的婆母生病用掉了家中的积蓄,卖掉了田产,阿姐同姐夫就住在茶摊里,后来姐夫也没了,阿姐就卖掉了茶摊。”
“小谭,你姐姐会好的,我会全力医治她,你放心。”
从十三岁开始,谭齐丘的人生里只剩下送别。
可今日,所有的阳光都从谭齐丘脸上褪去了。
崔云昭作为外人,不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上前,等谭齐丘哭够了,才把他扶了起来。
故事到这里,还没那么让人难受。
谭齐丘抬起头看向她,眸子里黑沉沉的,似乎再也没了光。
一刻过后,女子不再吐血,人也看上去没那么痛苦了。
唯一病情严重的就是这名女子。
他一言不发,把女子身上的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下一刻,他直接转身,就要往外面冲。
崔云昭吸了口气,麻烦药童去煮了茶来,然后才看向谭齐丘。
崔云昭立即道:“妈妈,拦住他。”
等她平静下来,程三姑娘立即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一边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城防军中正好有个熟人,就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谭齐丘,他十分机灵,不用崔云昭吩咐,就立即进药局喊大夫。
他们说着话,夏妈妈和谭齐丘回来了。
谭齐丘的嗓子很哑,说一句哽咽一声,几乎要说不下去了。
几名短工中只有两人受了伤,剩下两人还在粥棚帮忙,孙掌柜和王虎子都是外伤,已经有大夫给他们上了金疮药,王虎子年轻,倒是没有受内伤。
谭齐丘的笑声里只有浓重的恨。
] 女子半梦半醒,却很能忍耐,崔云昭看程三姑娘给她治伤,把伤口的溃烂的肉切去,她都没有喊疼或者挣扎。
“老太太走了,但姐夫还在,茶摊也还在,日子就有盼头,”谭齐丘说着,语气里忽然有些怨恨,“可是忽然,博陵城里来了几名贼寇。”
崔云昭听到这里,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
谭齐丘说到这里,哽咽了一声。
很快,马车就来了。
“姐夫就那么过世了。”
倒是崔云昭和桃绯看得很揪心,难受得不行。
“姐夫的茶铺生意很不错,位置又好,就被那些贼寇看上了,那些贼寇趁着天黑收摊的时候,直接上门抢掠,还要伤我阿姐,要不是我姐夫拚死保护,阿姐恐怕……”
谭齐丘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可见那一段岁月对于年少的他是非常美好的。
就连边上的程三姑娘也觉得他们姐弟俩有点惨,安慰他道:“这位军爷,患者只要好好医治和调养,能好起来,你好好对她便是了。”
“我年少时母亲就过世了,父亲在军中服役,我是由姐姐带大的,阿姐比我年长八岁,长姐如母,要不是阿姐,我也没有今日。”
他哭得整个人都喘不上气了。
“阿姐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很好,姐夫很体贴她,婆母也很关照他,我们两家时常走动,可以说是和和美美的。”
崔云昭有些惊讶:“小谭,怎么了?”
“她受的伤很重,万幸没有大碍,好好养上月余,就能慢慢好起来。”
谭齐丘一动不动,依旧盯着女子看,崔云昭发现,他紧紧攥着手,似乎在强忍怒气。
“其中就有刘十八。”
即便是医者,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替女子难受。
第57章
劳郎君了。”
女子身上的伤口很多,尤其是许多伤痕还没痊愈,新的伤痕就又叠了上来,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
谭齐丘使劲点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知道,他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谭齐丘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同阿姐自小就没了母亲,老太太待阿姐真的很好,阿姐舍不得,就说自己不想再失去母亲,劝着老太太把病治好。”
可他却依旧很坚强。
刘十八把他姐姐虐待成这个样子,该死一万次不足惜。
这门婚事最初的时候,大家肯定都是祝福。
谭齐丘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满脸稚嫩,往常崔云昭见他,他总是满脸笑容,看起来阳光又灿烂。
剩下的只有痛苦和仇恨。
“可是后来,后来阿爹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再继续打仗了。”
崔云昭更惊讶了,但旋即,她立即明白了谭齐丘的痛,也猜到了他方才要去做什么。
天寒地冻的,她手指和脚趾都是冻疮,若是再不治疗,可能很快就要溃烂了。
谭齐丘倒是没有丧失理智,他被人这么一拽,瞬间回过神来,下一刻,眼泪朴素而落。
“当时,救了姐姐姐夫的就是九哥,九哥那时候孤身一人,只是路过,看到了他们在茶铺里作恶,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救人。”
难怪谭齐丘会这么崇敬霍檀,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往事在。
她吐了很多血,又浑身是伤,看起来惨不忍睹。
“她这一年都挨打受饿,能扛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程三姑娘都感觉不可思议,“真的是太坚韧了。”
“我十二岁那年,阿姐出嫁了。”
就如同谭齐丘说的那样,当时刘十八是最好的选择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些贼寇都被九哥杀了,他满身是血,看着阿姐抱着姐夫哭。”
“她之前饿了好几日,本就是强弩之末,又被人灌了热粥米,肠胃受不了,这才吐血,不过没有伤及根本,而已并非中毒受伤,还是一个字,养。”
乱世之下,悲伤的故事各有各的痛楚。
“她患了心悸的毛病,茶摊里的活计不能做了,只能在家里养着,还要吃药供养,当时老太太不想治,但阿姐和姐夫都不同意。”
他的眼泪再度流出来:“求娶的时候,他真的很诚恳,不仅给了我家一大笔银钱,还对阿姐说,一生一世都只她一人。”
“可那些银钱只是杯水车薪,治不好阿爹,也没办法让他睡上一个安稳觉。”
“姐夫并非博陵本地人,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家里一个亲戚都没有,阿姐便关了茶摊,回家守寡。”
“姐夫姓楚,家里开了个茶摊,位置挺好,就在九孔桥那一代,他擅长药茶,生意一直都很好。”
一通忙活下来,等大夫们给伤员都看了病,崔云昭才来到那女子身边。
他每天笑着,开心着,充满了活力,也积极面对生活。
“可惜,阿姐的婆母忽然病了。”
崔云昭问:“可她方才吐了好多血,这又是为何?”
程三姑娘人虽年轻,医术却很了得,她一看女子的模样立即给她上了保命的程氏金针。
夏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谭齐丘的胳膊。
谭齐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
“小谭,说说你姐姐?”
夏妈妈跟谭齐丘一起给其他伤员们配药,给了丰厚的补偿,又吩咐马车先把孙掌柜和王虎子等人送回去,等他们回到青浦路药局,程三姑娘才擦着额头叹气。
“因为这茶摊,姐夫家里在博陵买了田地和屋舍,看中阿姐,是因为阿姐干活麻利,有口皆碑,而且她原来在附近的食肆做帮工,曾经给姐夫的母亲帮过忙,被老太太一眼相中了。”
“阿爹的伤很重,需要大量的药来压制疼痛,军营给的抚恤只够吃喝,其余的都不够,”谭齐丘的语气很麻木,“阿爹只是个普通的伍长,没有人在乎的。”
霍檀派了一队城防军护送,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两刻就到了青浦路药局。
坐下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浑身疼。
“家里的银钱几乎告罄时,有人来上门提亲。”
博陵虽然没有遭受过战火,但各地流窜来的匪寇和盗贼还是时常光顾,他们都是亡命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正因此,城里增派了不少巡防军,谭齐丘就是这样入伍的。
给她治伤的恰好就是程三姑娘。
“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皆大欢喜。”
谭齐丘一进来,就直勾勾盯着病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了。
崔云昭忍不住叹了口气。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点疼不算什么。
崔云昭见床上的女子一直没有醒来,便让夏妈妈带谭齐丘在边上坐了,她自己也寻了张椅子坐。
一个又一个亲人在他生命里死去,这种痛苦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谭齐丘点点头,他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泪,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
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稚嫩的脸颊滑落,谭齐丘转过身,对着病床上的女子跪倒下去。
“我阿姐生的很漂亮,浓眉大眼,勤快孝顺,人人都夸赞她,即便孀居在家,也有许多人提亲。”
说到这里,谭齐丘几乎咬牙切齿。
“但刘十八是这些人里看起来对阿姐最好的。”
程三姑娘又叹气。
崔云昭让受了伤的几人都上了马车,自己也领着夏妈妈和桃绯上去,然后便往城内赶。
他要去杀了刘十八。
紧张过后的松弛并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很不自在,那种疲乏席卷上来,让她需要努力维持清醒,才能好好处理事情。
“阿姐,阿姐。”
“可那病太难治了,等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老太太也没治好,熬了一年还是撒手人寰。”
谭齐丘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
两个人虽是新婚,却有一种经年夫妻才有的默契,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也能明了。
“阿姐的婆母生病用掉了家中的积蓄,卖掉了田产,阿姐同姐夫就住在茶摊里,后来姐夫也没了,阿姐就卖掉了茶摊。”
“小谭,你姐姐会好的,我会全力医治她,你放心。”
从十三岁开始,谭齐丘的人生里只剩下送别。
可今日,所有的阳光都从谭齐丘脸上褪去了。
崔云昭作为外人,不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上前,等谭齐丘哭够了,才把他扶了起来。
故事到这里,还没那么让人难受。
谭齐丘抬起头看向她,眸子里黑沉沉的,似乎再也没了光。
一刻过后,女子不再吐血,人也看上去没那么痛苦了。
唯一病情严重的就是这名女子。
他一言不发,把女子身上的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下一刻,他直接转身,就要往外面冲。
崔云昭吸了口气,麻烦药童去煮了茶来,然后才看向谭齐丘。
崔云昭立即道:“妈妈,拦住他。”
等她平静下来,程三姑娘立即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一边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城防军中正好有个熟人,就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谭齐丘,他十分机灵,不用崔云昭吩咐,就立即进药局喊大夫。
他们说着话,夏妈妈和谭齐丘回来了。
谭齐丘的嗓子很哑,说一句哽咽一声,几乎要说不下去了。
几名短工中只有两人受了伤,剩下两人还在粥棚帮忙,孙掌柜和王虎子都是外伤,已经有大夫给他们上了金疮药,王虎子年轻,倒是没有受内伤。
谭齐丘的笑声里只有浓重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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