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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檀道:“当时在岐阳,已经没什么晋升的机会了,所以吕将军被调遣至博陵时,我就申请跟来,一方面是想要求得更多的机会,一方面也是为了母亲和长姐。”
霍檀点点头, 他慇勤地给崔云昭倒了一杯茶, 然后便举着自己那杯茶,主动同她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
不过后来因吕继明调来博陵,霍檀跟随而来,这娘家倒也不算远了。
霍檀倒是聪慧,一听就明白,于是便从头讲起。
说到底,还是眼皮子太浅,看中了人家的聘礼。
崔云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了一句:“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他的手很热
崔云昭知道霍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他要做什么, 崔云昭便不多问, 只是有些疑惑:“我平日里瞧着,祖母对长姐是很关怀的, 长姐对她那般冷漠, 她还是嘘寒问暖, 也很听长姐的话,为何当时给长姐选了那样一门亲事?”
这一点,崔云昭是很不解的,但她没有直接问。
霍檀点头:“祖母会同意这桩婚事,还是因为当时完颜氏出手大方,送来的礼物都很隆重,而且完颜氏远在博陵,同岐阳隔了一座山,如果长姐嫁来完颜氏,即便以后符大哥回来,长姐大抵也没机会再见他。”
霍檀道:“祖母当时就晕了过去,母亲因在病中,没有叫她知道这件事。”
“长姐妥协了,从小到大,祖母都对她很好,对她最是偏心。”
霍檀点点头,道:“符大哥十五岁就入父亲麾下,同长姐算是年少相识,说一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但霍新枝可是在霍氏搬来之前就已经嫁到博陵的。
当时因为被吕继明看中,又赏赐宅院,霍氏一家就都搬来了。
崔云昭等他说完,才道:“我已经告诉完颜氏的人了, 让他们好好清点长姐的嫁妆,过几日你回来,就去他们家要回。”
崔云昭忽然意识到,不知何时,竟又落了雪。
因当时母亲逐渐好转,让霍檀心无旁骛,所以他忽略了家中的种种事端。
“婚事定下之后,我是见过完颜大郎的,其实这位姐夫人品不错,”霍檀叹了口气,“他同完颜氏家中人都不太一样,对长姐也不错,平日里也能护着她,只可惜姐夫走得太早了。”
崔云昭听到这里,心里沉甸甸的,没想到顾老太太竟还做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家里太乱,父亲过身之后我立即去请见郭节制,父亲头七刚过,我就参军了,同样不知家中这些事。”
他不能同时做好两件事。
霍檀见崔云昭对霍展的官职很清楚,便没有多谈,直接说:“当年父亲身边有亲兵百人,其中亲兵军使名叫符嘉树,能文能武,是父亲身边最得力之人。”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总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与其一直同他们扯皮那些身外之物,还不如早点把长姐带回家,让她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霍檀说到这里,日影西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他毕竟不是万能的。
他刚翻身就死在战场上,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霍檀又叹了口气:“当时长姐就说要嫁给符大哥,陪着他一起戍边,她相信符大哥能攒够军功荣归故里。”
“她怕长姐同符大哥一起死在边关,怕家里又有亲人一去不回,所以当时她以死相逼,非要让长姐留在家里。”
时过境迁,岁月倒转,谁又能知道看起来光鲜亮丽,蒸蒸日上的完颜氏,竟是那等阎罗窟。
大雪簌簌,瞬间便描白了整座博陵城。
崔云昭道:“长姐没有跟符大哥走,祖母又是如何选中的完颜氏?”
搬来了博陵,才在霍新枝被完颜氏欺辱时,霍檀能第一时间知晓此事,并且直接打上门去,把霍新枝救了出来。
崔云昭并不觉得霍檀在大放厥词, 他一向言而有信,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他说了, 就能做到。
霍檀道:“后来开始行三书六礼时,我才知晓这一切,当时我问过长姐,若她不愿,我去找完颜氏请罪,拦住这门亲事。”
“你也知道,刺史算是虚衔,是上礼下仁的一种表现,父亲实际的官职是岐阳兵马营骑兵副统制,手下有一营的人马,身边也有亲兵。”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年轻俊才了。
“我说过,当年兄长早夭,家里只有长姐一个孩子,所以祖母对她格外疼惜,后来即便有了我们,祖母也最疼她。”
霍檀道:“当时长姐非要跟符大哥去边关,祖母是怎么也不同意的,自从父亲过世之后,祖母就有些固执,总是认为自己所想才是对的。”
崔云昭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竟是完颜氏先请的媒人。”
最终,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祖母同完颜氏谈好了长姐的婚事。
自责自己当时没有问出长姐的真心,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让长姐提前离开完颜氏的牢笼。
霍檀点点头,眸色幽深:“现在想来,我们家最符合完颜氏选儿媳的标准。”
天边云霞飘摇,余霞成绮,瑰丽动人。
故事听到这里,若以此为结尾,当真是可歌可泣,让人敬佩。
在军中,霍檀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他用最快的速度升至军使,也渐渐代替父亲,成为霍家的顶梁柱,成为人们谈论霍家时,交口称赞的那个年轻英雄。
霍檀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完颜氏做的局。”
“我那时候年纪尚小,还不太懂事,许多事请就没有太过上心。”
她不会怕吃苦。
“所以祖母就动了心?”
老太太的初衷或许是为了孙女,那时候完颜氏也会做表面功夫,可她却不想想,让霍新枝孤身一人嫁来博陵,没有娘家撑腰,受苦也说不出来,如何能过得好?
霍新枝绝非柔弱的性子,若不是完颜氏对她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又经历了种种磨难,在崔云昭看来,霍新枝绝对是个很有骨气的女子。
崔云昭抬起眸子看向他,说起长姐,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也不由有些懊悔神色。
霍檀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说:“当时我们身在岐阳,不知道完颜氏的根基,只听说完颜氏一家也是军户,而且完颜大郎名声很好,已经参军,颇得上峰看中,听闻年纪轻轻就做了伍长。”
崔云昭叹了口气。
“当年那一场大战非常惨烈,父亲为国捐躯,而符嘉树也毁了容,受了很重的伤。”
“那时候父亲忽然战死,家里上下都很难过,母亲强撑着处理完父亲的丧礼便病了。”
如果霍展还在世,再往上走一走,成为一方统制,那她跟霍檀的婚事便是门当户对,美满联姻。
“若非如此,我也没有注意到长姐的异常。”
但故事终究只是故事,现实似乎从来不尽如人意。
霍檀说起这件事,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崔云昭却能隐约听出他是很自责的。
“真是丧良心。”
“我不知道,是祖母以死相逼才促成的婚事,当时符大哥已经离开了岐阳,长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同心上人相隔两地,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就在崔云昭发呆的时候,霍檀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崔云昭的手。
“没有背景,没有根基,父亲早亡又小有薄产,能瓜分儿媳的嫁妆又不会打上门来,甚至还是异乡人,岂不是更好?”
这些崔云昭都知晓。
而且除了世家大族或早有姻亲关系的, 一般而言,小门嫁女都是嫁在当地,霍新枝当时从岐阳嫁来博陵就有些奇怪。
“再次谢过娘子, ”霍檀笑笑, 神情显然很放松, “应当不用咱们特地跑这一趟, 完颜氏自己会把东西送回来。”
他当时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想要最大限度保护住家人,想要尽快撑起这个家,他只能一往无前,拚命向前冲。
霍檀真的很坚强。
崔云昭心中一动:“难道这位符军使……”
“说来,也是祖母太过固执了。”
崔云昭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厌恶。
“虽然母亲如今看来总是笑呵呵,开朗活泼的样子,但她心底深处还是怀念父亲,我不想让她一直留在家中,便直接把家搬来了博陵,幸好,我们搬来得及时。”
当时霍展的官位已经很高了,他上面是吕继明,是岐阳厢军都统制,再上面就是节度使郭子谦。
“但长姐说她愿意。”
“只可惜那时候符大哥受了伤,又因为父亲的战死受到牵连,直接被降级降罪,贬至幽云十三州中燕州戍边。”
“长姐从小就聪慧,又漂亮,在岐阳也是小有名声,祖母每次提起来,都与有荣焉,很为长姐骄傲,谁知道最后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霍展过世太早了。
第41章
虽说霍氏一直在岐阳,对博陵不太熟悉, 但完颜氏这样的人家, 若是仔细打听, 还是能听说些大概的。
堂屋中薰笼辟啪,里面的木炭燃着热意,温暖了翠云昭的手心。
这话说得异常笃定。
崔云昭抬起眼眸:“长姐想要同他一起走?”
霍檀眸色微闪:“当时长姐妥协了,没有跟符大哥走,但祖母总担心她苦等符大哥回来,耽误了好姻缘,偏巧完颜大郎的父亲去岐阳公干,同人吃酒时听说了我家的事,又恰好完颜大郎同我长姐年岁相当,于是便动了心思,请了冰人上门。”
堂屋中门紧紧合闭,阻挡了呼啸而来的风。
] 霍檀道:“当时在岐阳,已经没什么晋升的机会了,所以吕将军被调遣至博陵时,我就申请跟来,一方面是想要求得更多的机会,一方面也是为了母亲和长姐。”
霍檀点点头, 他慇勤地给崔云昭倒了一杯茶, 然后便举着自己那杯茶,主动同她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
不过后来因吕继明调来博陵,霍檀跟随而来,这娘家倒也不算远了。
霍檀倒是聪慧,一听就明白,于是便从头讲起。
说到底,还是眼皮子太浅,看中了人家的聘礼。
崔云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了一句:“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他的手很热
崔云昭知道霍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他要做什么, 崔云昭便不多问, 只是有些疑惑:“我平日里瞧着,祖母对长姐是很关怀的, 长姐对她那般冷漠, 她还是嘘寒问暖, 也很听长姐的话,为何当时给长姐选了那样一门亲事?”
这一点,崔云昭是很不解的,但她没有直接问。
霍檀点头:“祖母会同意这桩婚事,还是因为当时完颜氏出手大方,送来的礼物都很隆重,而且完颜氏远在博陵,同岐阳隔了一座山,如果长姐嫁来完颜氏,即便以后符大哥回来,长姐大抵也没机会再见他。”
霍檀道:“祖母当时就晕了过去,母亲因在病中,没有叫她知道这件事。”
“长姐妥协了,从小到大,祖母都对她很好,对她最是偏心。”
霍檀点点头,道:“符大哥十五岁就入父亲麾下,同长姐算是年少相识,说一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但霍新枝可是在霍氏搬来之前就已经嫁到博陵的。
当时因为被吕继明看中,又赏赐宅院,霍氏一家就都搬来了。
崔云昭等他说完,才道:“我已经告诉完颜氏的人了, 让他们好好清点长姐的嫁妆,过几日你回来,就去他们家要回。”
崔云昭忽然意识到,不知何时,竟又落了雪。
因当时母亲逐渐好转,让霍檀心无旁骛,所以他忽略了家中的种种事端。
“婚事定下之后,我是见过完颜大郎的,其实这位姐夫人品不错,”霍檀叹了口气,“他同完颜氏家中人都不太一样,对长姐也不错,平日里也能护着她,只可惜姐夫走得太早了。”
崔云昭听到这里,心里沉甸甸的,没想到顾老太太竟还做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家里太乱,父亲过身之后我立即去请见郭节制,父亲头七刚过,我就参军了,同样不知家中这些事。”
他不能同时做好两件事。
霍檀见崔云昭对霍展的官职很清楚,便没有多谈,直接说:“当年父亲身边有亲兵百人,其中亲兵军使名叫符嘉树,能文能武,是父亲身边最得力之人。”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总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与其一直同他们扯皮那些身外之物,还不如早点把长姐带回家,让她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霍檀说到这里,日影西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他毕竟不是万能的。
他刚翻身就死在战场上,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霍檀又叹了口气:“当时长姐就说要嫁给符大哥,陪着他一起戍边,她相信符大哥能攒够军功荣归故里。”
“她怕长姐同符大哥一起死在边关,怕家里又有亲人一去不回,所以当时她以死相逼,非要让长姐留在家里。”
时过境迁,岁月倒转,谁又能知道看起来光鲜亮丽,蒸蒸日上的完颜氏,竟是那等阎罗窟。
大雪簌簌,瞬间便描白了整座博陵城。
崔云昭道:“长姐没有跟符大哥走,祖母又是如何选中的完颜氏?”
搬来了博陵,才在霍新枝被完颜氏欺辱时,霍檀能第一时间知晓此事,并且直接打上门去,把霍新枝救了出来。
崔云昭并不觉得霍檀在大放厥词, 他一向言而有信,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他说了, 就能做到。
霍檀道:“后来开始行三书六礼时,我才知晓这一切,当时我问过长姐,若她不愿,我去找完颜氏请罪,拦住这门亲事。”
“你也知道,刺史算是虚衔,是上礼下仁的一种表现,父亲实际的官职是岐阳兵马营骑兵副统制,手下有一营的人马,身边也有亲兵。”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年轻俊才了。
“我说过,当年兄长早夭,家里只有长姐一个孩子,所以祖母对她格外疼惜,后来即便有了我们,祖母也最疼她。”
霍檀道:“当时长姐非要跟符大哥去边关,祖母是怎么也不同意的,自从父亲过世之后,祖母就有些固执,总是认为自己所想才是对的。”
崔云昭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竟是完颜氏先请的媒人。”
最终,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祖母同完颜氏谈好了长姐的婚事。
自责自己当时没有问出长姐的真心,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让长姐提前离开完颜氏的牢笼。
霍檀点点头,眸色幽深:“现在想来,我们家最符合完颜氏选儿媳的标准。”
天边云霞飘摇,余霞成绮,瑰丽动人。
故事听到这里,若以此为结尾,当真是可歌可泣,让人敬佩。
在军中,霍檀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他用最快的速度升至军使,也渐渐代替父亲,成为霍家的顶梁柱,成为人们谈论霍家时,交口称赞的那个年轻英雄。
霍檀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完颜氏做的局。”
“我那时候年纪尚小,还不太懂事,许多事请就没有太过上心。”
她不会怕吃苦。
“所以祖母就动了心?”
老太太的初衷或许是为了孙女,那时候完颜氏也会做表面功夫,可她却不想想,让霍新枝孤身一人嫁来博陵,没有娘家撑腰,受苦也说不出来,如何能过得好?
霍新枝绝非柔弱的性子,若不是完颜氏对她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又经历了种种磨难,在崔云昭看来,霍新枝绝对是个很有骨气的女子。
崔云昭抬起眸子看向他,说起长姐,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也不由有些懊悔神色。
霍檀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说:“当时我们身在岐阳,不知道完颜氏的根基,只听说完颜氏一家也是军户,而且完颜大郎名声很好,已经参军,颇得上峰看中,听闻年纪轻轻就做了伍长。”
崔云昭叹了口气。
“当年那一场大战非常惨烈,父亲为国捐躯,而符嘉树也毁了容,受了很重的伤。”
“那时候父亲忽然战死,家里上下都很难过,母亲强撑着处理完父亲的丧礼便病了。”
如果霍展还在世,再往上走一走,成为一方统制,那她跟霍檀的婚事便是门当户对,美满联姻。
“若非如此,我也没有注意到长姐的异常。”
但故事终究只是故事,现实似乎从来不尽如人意。
霍檀说起这件事,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崔云昭却能隐约听出他是很自责的。
“真是丧良心。”
“我不知道,是祖母以死相逼才促成的婚事,当时符大哥已经离开了岐阳,长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同心上人相隔两地,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就在崔云昭发呆的时候,霍檀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崔云昭的手。
“没有背景,没有根基,父亲早亡又小有薄产,能瓜分儿媳的嫁妆又不会打上门来,甚至还是异乡人,岂不是更好?”
这些崔云昭都知晓。
而且除了世家大族或早有姻亲关系的, 一般而言,小门嫁女都是嫁在当地,霍新枝当时从岐阳嫁来博陵就有些奇怪。
“再次谢过娘子, ”霍檀笑笑, 神情显然很放松, “应当不用咱们特地跑这一趟, 完颜氏自己会把东西送回来。”
他当时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想要最大限度保护住家人,想要尽快撑起这个家,他只能一往无前,拚命向前冲。
霍檀真的很坚强。
崔云昭心中一动:“难道这位符军使……”
“说来,也是祖母太过固执了。”
崔云昭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厌恶。
“虽然母亲如今看来总是笑呵呵,开朗活泼的样子,但她心底深处还是怀念父亲,我不想让她一直留在家中,便直接把家搬来了博陵,幸好,我们搬来得及时。”
当时霍展的官位已经很高了,他上面是吕继明,是岐阳厢军都统制,再上面就是节度使郭子谦。
“但长姐说她愿意。”
“只可惜那时候符大哥受了伤,又因为父亲的战死受到牵连,直接被降级降罪,贬至幽云十三州中燕州戍边。”
“长姐从小就聪慧,又漂亮,在岐阳也是小有名声,祖母每次提起来,都与有荣焉,很为长姐骄傲,谁知道最后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霍展过世太早了。
第41章
虽说霍氏一直在岐阳,对博陵不太熟悉, 但完颜氏这样的人家, 若是仔细打听, 还是能听说些大概的。
堂屋中薰笼辟啪,里面的木炭燃着热意,温暖了翠云昭的手心。
这话说得异常笃定。
崔云昭抬起眼眸:“长姐想要同他一起走?”
霍檀眸色微闪:“当时长姐妥协了,没有跟符大哥走,但祖母总担心她苦等符大哥回来,耽误了好姻缘,偏巧完颜大郎的父亲去岐阳公干,同人吃酒时听说了我家的事,又恰好完颜大郎同我长姐年岁相当,于是便动了心思,请了冰人上门。”
堂屋中门紧紧合闭,阻挡了呼啸而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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