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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是猜不到她前世真正想要的。

    夏妈妈听了这话，心里颇为宽慰。

    她脸上没有泪，唇角也带着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崔云昭缓缓摇了摇头。

    夏妈妈道：“低嫁不一定都好，但要看嫁给的是谁，吕将军家里就不是好人选，还好当时没有嫁入他们家。”

    马车疾驰， 寒风呼啸。

    “我没事了。”

    崔云昭点头，终于放下了心。

    崔云昭有些意外。

    崔云昭笑了一下：“我是千挑万选过的，觉得三堂婶是最不怕二婶娘的，所以才送他们两个去听乐堂。”

    也不过就一盏茶的工夫，崔云昭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从夏妈妈怀中起身。

    她忙伸手握住崔云昭的手，轻声细语呼唤她：“小姐，妈妈在呢，妈妈在呢。”

    “十二郎说去的，说白鹤书院很好，”林绣姑非常感慨，“儿媳啊，这事劳烦你了，需要什么束脩和拜师礼，你列个单子，回头我整理出来给你。”

    夏妈妈心疼极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可以同妈妈说。”

    林绣姑想到什么，立即说：“对了儿媳，早晨九郎同我说过，已经同方氏车马行说过，只要家里要用车，就让平叔去叫，一刻就能过来。”

    “家中规矩多，早起是不许吃这味重的食物，到了夫家，小姐倒是能自在过日子。”

    白鹤书院就在博陵城中，因是新开，占地并不大，也没有其余几家书院那么气派。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霍檀刚回去训练，就安排了巡防事。

    当着那么多堂叔的面，崔序答应归还嫁妆，就不可能再偷藏，所以数量肯定是对的。

    自从霍展过世，也就霍檀成婚那日她觉得高兴，今日她又有那种感觉了。

    崔云昭笑了笑说：“好的阿娘。”

    崔云昭想了想，说：“这些嫁妆原来二婶娘那拿捏着我年纪小，又说要教养弟妹，所以都收去经营，这几年的出息都在她手中，这倒是不打紧。”

    崔云昭心里微沉。

    用过了饭，崔云昭打发了梨青去主院问一句，然后就领着夏妈妈去见林绣姑。

    只看他身后那些高大的士兵，就觉得他很不合群。

    林绣姑自是高兴极了。

    她点了点伏鹿的铺子和田地，道：“妈妈，这两日你就去雇个账房，得去一趟伏鹿看看情形，尽量把人都换成自己的。”

    难道白小川当真是霍檀的心腹？

    一番收拾，就到了中午时分。

    崔云昭眨了一下眼睛，忽然低头抹了一把脸，这一次，手上没有泪痕。

    夏妈妈正在同她说话，忽然，崔云昭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现在夏妈妈来到身边，她的心落了大半。

    崔云昭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夏妈妈的胳膊，把脸迈进了夏妈妈的怀中。

    她的那颗心， 似乎也跟着平静了。

    因为她看到了霍檀。

    崔云昭声音低哑，透着说不出的疲惫和痛苦。

    万幸，她没有再哭。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了白鹤书院门前。

    夏妈妈见她眼神一下子就直了，也凑过去看：“怎么了小姐？哎呀，那不是姑爷？”

    “让我睡一觉吧，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崔云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死掐住了手心，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异常刺目。

    他身后跟了一队士兵，皆是骑兵。

    崔云昭一下子被她打醒，瞬间就觉得手心一阵刺痛。

    白鹤书院开门教学，每日都有人在，所以不用提前知会，随时可来请学问道。

    她经验老到，知道崔云昭这是陷入了心魔中，挣脱不出来。

    夏妈妈眯着眼睛笑了。

    “说句心里话，只要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叫我去睡草棚都是行的，如今瞧着，姑爷家着实不差，上上下下都很干净，我刚才从西跨院那边路过，瞧着家宅安安静静，很不错的。”

    夏妈妈说到这里，立即就高兴起来。

    崔云昭点点头，说：“妈妈你放心便是了。”

    崔云昭点点头，目光却没有全部落在霍檀身上。

    第29章

    马车在城中行驶，崔云昭的目光往车窗外看去。

    夏妈妈吓了一跳。

    “夫妻之间， 最要紧的就是不能隐瞒， ”夏妈妈说道， “秘密多了， 日子就越来越难，遇到什么难事， 你就直接同姑爷说， 姑爷瞧着也是光明磊落的男儿， 不会隐瞒小姐的。”

    崔云昭低低应了一声，没再言语。

    “妈妈，我就是忽然觉得有点累。”

    窗外冷风拂过，吹进冬日的味道，很冷，让人发自内心觉得心寒。

    作为霍檀麾下都军中最年轻也是武艺最差的，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跟在霍檀身边，充作左右手。

    她仿佛长不大的孩子，正依偎着长辈撒娇。

    崔云昭感受着怀里的温暖，感受着夏妈妈的温柔，很快就安稳下来。

    林绣姑同夏妈妈见过礼，才笑了起来。

    霍檀此刻正骑在枣红马上，身上穿着干练的青色骑装，整个人气质出尘。

    “老爷夫人去得早，我也没什么本事，还是小姐自己厉害。”

    夏妈妈继续道：“昨日里我帮着少爷和小姐收拾了东西，又提点了刘娘子几句，叫她好好盯着下面那些丫鬟小厮们，今晨我陪着去的听乐堂，我们过去的时候，三堂夫人已经把宅院都收拾好了，那叫一个细致。”

    车帘放下， 崔云昭没有继续去看窗外的霍檀。

边就缺了个见多识广的提点人。

    崔云昭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夏妈妈的手。

    到了冬日，博陵城一日比一日冷，家家户户都烧起了薰笼， 让屋子里暖和起来。

    她下意识松开了手，低头看去，就看手心已经被她自己掐出了血。

    夏妈妈最怕崔云昭吃亏，如今见她自己立起来，不由红了眼眶。

    那是久违的，属于母亲的味道。

    但白墙青瓦，曲径通幽，自有一番幽静处。

    夏妈妈以为她看到了同霍檀有关的事，才有此一言。

    听到她这般语重心长为自己考量，崔云昭心里妥帖，也说：“就是宅院小了些，妈妈得同梨青她们凑合着住，委屈妈妈了。”

    五里坡军营的士兵也有城中巡防的差事，不过差事不多，一般一旬才能轮到一次。

    这样玄之又玄的事情，又有谁会信呢？

    事情都说完了，夏妈妈才去看了厢房，见碧纱橱有些狭小，就非要自己睡碧纱橱，让梨青和桃绯两个人住大屋。

    这一下用的力道不轻。

    “妈妈你放心吧，我想明白许多事，跟以前不一样了，”崔云昭笑了笑，“我能过好日子，也能护好弟弟妹妹。”

    崔云昭下了马车的时

    她一狠心，伸手狠狠打在了崔云昭的胳膊上，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崔云昭倒是没有同她强，顺了她的意思。

    马车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若是以前的崔云昭， 大抵会难过许久， 但今时不同往日， 崔云昭早就不是过去的她了。

    因为她发现，霍檀身边跟着的赫然就是白小川。

    崔云昭点点头，问她用没用过早食，听她说吃过了，便继续吃。

    “小姐长大了，思虑周全，也比以前沉稳许多，”夏妈妈感叹，“到底嫁了人，同以前不一样了。”

    但想到霍檀的性子，又不觉得意外了。

    正房这会儿静悄悄的，林绣姑在自己房间里做缝补，见她来了，就笑着让她坐下说话。

    夏妈妈倒是不含糊：“行，明日我就去市行看看，选了人带来给小姐瞧。”

    霍檀虽是武将，却是个极为细心的人，旁人想要什么，他大抵都能猜到。

    她从袖中取出账本，放到崔云昭面前：“除了小姐成婚时带来的嫁妆，其余夫人的陪嫁都在这里，我一一看过，一样不少。”

    “一会儿我就去一趟白鹤书院，见过朱世叔，谈一谈十二郎的情况。”

    夏妈妈呼唤一句，见崔云昭眼睛都泛起红来，心道不好。

    夏妈妈见她竟是在吃胡辣汤，不由又笑了。

    夏妈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声音温柔：“小姐， 若是因为姑爷， 那你就直接同他说。”

    崔云昭笑了一下，那笑却没有到达眼底。

    就连出门，梨青也细心地准备了暖笼， 让她放在怀里驱寒。

    夏妈妈低头抹了一把脸，然后才说：“我昨日去寻二夫人，瞧二夫人那脸色，跟从她心口挖肉似的。”

    等夏妈妈同平叔越好了马车，崔云昭回房披上斗篷，就让夏妈妈拎着一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出了门。

    林绣姑很感谢崔云昭，因为这两次高兴，都是崔云昭带给她的。

    她难得有些感叹：“以前小姐就是太拘谨，总是惦记着身份和规矩，可有些人却完全不要脸面，这个时候，要脸的就吃亏。”

    今日开始霍檀就要去五里坡大营当差了，中午不回来用饭，崔云昭吃得也简单。

    夏妈妈松了口气：“小姐没事就好。”

    崔云昭这次没去主院，只在东跨院同夏妈妈等人一起用的午食。

    崔云昭介绍了夏妈妈，就道：“我听说十一郎和十二郎都回来了，白鹤书院的事情如何了？”

    所有的事情她都能跟夏妈妈说，可唯独这一件，她无论如何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