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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
他的眼睛里一团血丝，早就没有初见时那般清澈，只剩下浑浊和茫然。
可他受伤太重，根本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挣扎痛呼，崔云昭也只能听到他重重的喘息声。
“要说坏，她比我还坏，你什么都没做，就要被她这样坑害。”
白小川真的很坚韧，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死去，他挣扎到现在，不知在挣扎什么，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崔云昭倏然笑了：“对，我是很歹毒，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
白小川低低笑了起来：“我是真的很感谢四小姐。”
“哈哈哈哈！”
外面是霍檀熟悉低沉的嗓音：“说完了？”
白小川浑身一颤。
“就想看你们过得不好，你们不好，她就高兴死了。”
他看的其实是崔云昭手里的帕子。
白小川一边喊，唇角一边流下血来。
牢房里太黑暗，他满脸的血污，那眼泪似乎是他身上唯一光明的东西。
“是我发现你同百姓索贿，放出许多军匪，所以让霍檀把你踢出队伍，不想让你这个祸害留下来。”
崔云昭说罢，作势就要走，白小川忽然嘶吼出声：“你可知她一直都很嫉妒你，嫉妒你是族长的长女，嫉妒你母族也是世家大族，她更嫉妒你生的比她美。”
“白小川，你好好上路。”
崔云昭顿了顿，又道：“如今我是什么身份，你想必也清楚，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崔云绮在崔氏过得艰难。”
他却把两个人的相遇说的这么美好。
崔云昭知道，他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你不了解我妹妹，” 崔云昭声音很轻柔，“她啊，不会做无用的事情，你死了也是白死。”
崔云昭回过头来， 目光平静看向牢房门，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前行去。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要走了。”
白小川再度沉默了。
“有一次我碰到了四小姐，当时我有些发烧，没有看路，不小心同四小姐撞到了一起，实在是僭越了。”
崔云绮倒是出手阔绰，又心地善良，真是个好姑娘。
崔云昭寻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慢条斯理道：“你没进过崔氏，不知崔氏是什么样子，崔氏小姐身上的东西，又是这样亲手所做的手帕，是不可能随意拿出去的。”
什么爱慕，什么偶遇，都是假话。
很重，仿佛有巨石压在胸上，只要不努力挣扎，下一刻就要被压垮，彻底死去。
“崔云绮才是心最黑的那一个，她姐妹们的婚事，她没有一个不插手的。”
崔云昭敲响了房门。
或许对于白小川来说，若是他死后有人能接替他继续报复霍檀，就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了。
后面的事情，她不用继续问下去了。
“当时我身上的烧伤很重，每日都疼得睡不着觉，手里又没什么银钱，便只能去药局碰碰运气，还好，药局都很心善，给我调换了最便宜的药，晚上勉强能安睡。”
同样遭受苦难的谭齐丘只想努力让自己更优秀，跌倒了就爬起来，而白小川，却只想把别人拉下马。
白小川这个人工于心计，满嘴谎言，他的银钱是哪里来的，霍檀早就审问出来，有那么多人的证词，不可能弄虚作假。
听到这里，崔云昭缓缓叹了口气。
“即便你低嫁军户，她也不想放过你！”
第131章 青史留名，哪怕只有一……
噗通一声， 是他人生里发出的最后声响。
“要是没有她，我早就疼死了。”
“我是在药局偶遇的四小姐。”
崔云昭回过头去，就看到他眼睛里的光彩全部黯淡了下去，他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最终一头栽倒在脏乱不堪的茅草上。
用词都很讲究。
“当时，当时我被从霍檀手下调走，我就知道是你发现了什么。”
“你这种人，是不会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样的心思，你只会想在你死后，把你的仇人拉下地府，跟你一起吃苦受难，我说的对吗？”
白小川惊惧交加，下意识出声打断，可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白小川喘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崔云昭。
白小川苦笑出声：“我一个一无是处的长行，身上还有重病，如何配得上金尊玉贵的崔四小姐，所以我偷了帕子之后，就跟四小姐说我的病好了，让她以后不用再给我送钱了，后来，我跟随队伍来到了伏鹿，再也没见过四小姐。”
或许，他挣扎活着，等的人就是崔云昭。
他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比崔云昭拿出那块手帕，说出崔云绮名字的时候，他要更崩溃。
“对，是我。”
现在，才是真正打击到白小川的时刻。
白小川不需要崔云昭的回应，他自己沉浸在过往时光里，脸上甚至慢慢有了笑容。
若非他是个坏人，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否则以他的心性，怕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他还在抵赖。
崔云昭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就被白小川厉声打断了。
白小川瞳孔剧颤。
崔云昭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垂眸看向白小川。
对于自己的事情，白小川似乎毫不在乎，他只是哑着嗓子冷笑一声，然后才喘了口气，道：“那手帕，是我捡的。”
“四小姐身边的丫鬟还训斥了我几句，倒是四小姐没有生气，反而关心我究竟为何，后来听说我是个长行，又受了重伤，还好心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去买药。”
“叩叩叩。”
崔云昭淡淡笑了：“无论你是如何认识的崔云绮，她又是什么目的，但你一个死人，对她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才是他编造这一悲剧故事的因由。
崔云昭甚是都很佩服白小川。
崔云昭的声音依旧清冷无比。
白小川哽咽了好久，才继续道：“都是我，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卑鄙无能，是我自己去喜欢四小姐，这一切都跟四小姐无关。”
“后来又偶遇了几次，四小姐知道了我的遭遇，便说让丫鬟每月给我送五两银子，让我好好吃药，好好治病。”
崔云昭耐心听他说下去。
“我就知道是你。”
当目光触碰到那条帕子时，白小川又颤抖了一下。
白小川已经时日无多，现在被崔云昭逼迫到这个地步，似乎也不想再继续挣扎，已经在回忆往昔的幸福时光了。
崔云昭注意到他的用词，浅浅勾了勾唇角。
崔云绮三个字说出口，白小川颤抖得更厉害了。
并没有那么刺耳， 只是很平淡的响了一声， 之后归于平静。
“哈哈哈哈哈！”
崔云昭语气很笃定。
话已经说出口，就没什么再好隐瞒的，白小川努力撑起上半身，半躺在地上，歪着头看崔云昭。
崔云昭没有多余的时间同他表演，她很平静问：“白小川，我问你，我崔氏四姑娘的手帕，为何在你衣裳里？”
白小川说到这里，甚至流出眼泪来。
但崔云昭依旧没有说话，她安静听白小川继续说：“四小姐这样好，我自然慢慢喜欢上了她，从趁着有一次她不注意，我就偷了这条帕子。”
或许崔云绮的五两银子很重要，但绝对比不上他吃用的那些药，那些名贵的酒水，他的收入来源更多的是花娘娘和花郎君。
他说话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可崔云昭却能听得很清楚。
“她答应你什么？白纸黑字写了还是如何？你别天真了，她不会管你的。”
白小川癫狂地大笑着，鲜血大股从他喉咙里溢出来，止也止不住。
听
“崔云昭，你可知道，你的婚事就是她撺掇的？”
一个可怜，一个善良，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他努力喘着气，听起来肺里都漏了个窟窿，万分痛苦。
白小川依旧重重喘气，这一次他收回目光，闭口不言。
他却不管不顾，癫狂大笑：“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发现我是霍檀的手下。”
他大声喊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她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报复霍檀，报复吕将军，报复这个太平盛世。你不好过，你就不想让别人好过。”
“你一定很恨霍檀，你把自己受的罪，吃得苦都赖在霍檀一个人身上，以此减轻痛苦。”
白小川反而沉默了。
“不要！”
崔云昭道：“你已经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却依旧要保崔云绮，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你说得对，这帕子是我偷的。”
白小川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同白小川这样精明的人说话，一点破绽都不能有。
或许是恨到了极点，白小川甚至挣扎着爬到了牢笼边，一把握住了栏杆。
她的声音很冷，让白小川再度颤抖起来。
“白小川，你若是不说，我就把这些拿回崔氏，当面问四妹妹，你意下如何？”
崔云昭淡淡笑了一声。
崔云昭心头一跳，却没有追问。
“你！歹毒！”
“你手里的帕子，要么是你偷的，要么是崔云绮给你的，不可能是别的原因。”
] “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
他的眼睛里一团血丝，早就没有初见时那般清澈，只剩下浑浊和茫然。
可他受伤太重，根本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挣扎痛呼，崔云昭也只能听到他重重的喘息声。
“要说坏，她比我还坏，你什么都没做，就要被她这样坑害。”
白小川真的很坚韧，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死去，他挣扎到现在，不知在挣扎什么，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崔云昭倏然笑了：“对，我是很歹毒，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
白小川低低笑了起来：“我是真的很感谢四小姐。”
“哈哈哈哈！”
外面是霍檀熟悉低沉的嗓音：“说完了？”
白小川浑身一颤。
“就想看你们过得不好，你们不好，她就高兴死了。”
他看的其实是崔云昭手里的帕子。
白小川一边喊，唇角一边流下血来。
牢房里太黑暗，他满脸的血污，那眼泪似乎是他身上唯一光明的东西。
“是我发现你同百姓索贿，放出许多军匪，所以让霍檀把你踢出队伍，不想让你这个祸害留下来。”
崔云昭说罢，作势就要走，白小川忽然嘶吼出声：“你可知她一直都很嫉妒你，嫉妒你是族长的长女，嫉妒你母族也是世家大族，她更嫉妒你生的比她美。”
“白小川，你好好上路。”
崔云昭顿了顿，又道：“如今我是什么身份，你想必也清楚，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崔云绮在崔氏过得艰难。”
他却把两个人的相遇说的这么美好。
崔云昭知道，他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你不了解我妹妹，” 崔云昭声音很轻柔，“她啊，不会做无用的事情，你死了也是白死。”
崔云昭回过头来， 目光平静看向牢房门，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前行去。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要走了。”
白小川再度沉默了。
“有一次我碰到了四小姐，当时我有些发烧，没有看路，不小心同四小姐撞到了一起，实在是僭越了。”
崔云绮倒是出手阔绰，又心地善良，真是个好姑娘。
崔云昭寻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慢条斯理道：“你没进过崔氏，不知崔氏是什么样子，崔氏小姐身上的东西，又是这样亲手所做的手帕，是不可能随意拿出去的。”
什么爱慕，什么偶遇，都是假话。
很重，仿佛有巨石压在胸上，只要不努力挣扎，下一刻就要被压垮，彻底死去。
“崔云绮才是心最黑的那一个，她姐妹们的婚事，她没有一个不插手的。”
崔云昭敲响了房门。
或许对于白小川来说，若是他死后有人能接替他继续报复霍檀，就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了。
后面的事情，她不用继续问下去了。
“当时我身上的烧伤很重，每日都疼得睡不着觉，手里又没什么银钱，便只能去药局碰碰运气，还好，药局都很心善，给我调换了最便宜的药，晚上勉强能安睡。”
同样遭受苦难的谭齐丘只想努力让自己更优秀，跌倒了就爬起来，而白小川，却只想把别人拉下马。
白小川这个人工于心计，满嘴谎言，他的银钱是哪里来的，霍檀早就审问出来，有那么多人的证词，不可能弄虚作假。
听到这里，崔云昭缓缓叹了口气。
“即便你低嫁军户，她也不想放过你！”
第131章 青史留名，哪怕只有一……
噗通一声， 是他人生里发出的最后声响。
“要是没有她，我早就疼死了。”
“我是在药局偶遇的四小姐。”
崔云昭回过头去，就看到他眼睛里的光彩全部黯淡了下去，他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音，最终一头栽倒在脏乱不堪的茅草上。
用词都很讲究。
“当时，当时我被从霍檀手下调走，我就知道是你发现了什么。”
“你这种人，是不会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样的心思，你只会想在你死后，把你的仇人拉下地府，跟你一起吃苦受难，我说的对吗？”
白小川惊惧交加，下意识出声打断，可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白小川喘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崔云昭。
白小川苦笑出声：“我一个一无是处的长行，身上还有重病，如何配得上金尊玉贵的崔四小姐，所以我偷了帕子之后，就跟四小姐说我的病好了，让她以后不用再给我送钱了，后来，我跟随队伍来到了伏鹿，再也没见过四小姐。”
或许，他挣扎活着，等的人就是崔云昭。
他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比崔云昭拿出那块手帕，说出崔云绮名字的时候，他要更崩溃。
“对，是我。”
现在，才是真正打击到白小川的时刻。
白小川不需要崔云昭的回应，他自己沉浸在过往时光里，脸上甚至慢慢有了笑容。
若非他是个坏人，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否则以他的心性，怕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他还在抵赖。
崔云昭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就被白小川厉声打断了。
白小川瞳孔剧颤。
崔云昭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垂眸看向白小川。
对于自己的事情，白小川似乎毫不在乎，他只是哑着嗓子冷笑一声，然后才喘了口气，道：“那手帕，是我捡的。”
“四小姐身边的丫鬟还训斥了我几句，倒是四小姐没有生气，反而关心我究竟为何，后来听说我是个长行，又受了重伤，还好心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去买药。”
“叩叩叩。”
崔云昭淡淡笑了：“无论你是如何认识的崔云绮，她又是什么目的，但你一个死人，对她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才是他编造这一悲剧故事的因由。
崔云昭甚是都很佩服白小川。
崔云昭的声音依旧清冷无比。
白小川哽咽了好久，才继续道：“都是我，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卑鄙无能，是我自己去喜欢四小姐，这一切都跟四小姐无关。”
“后来又偶遇了几次，四小姐知道了我的遭遇，便说让丫鬟每月给我送五两银子，让我好好吃药，好好治病。”
崔云昭耐心听他说下去。
“我就知道是你。”
当目光触碰到那条帕子时，白小川又颤抖了一下。
白小川已经时日无多，现在被崔云昭逼迫到这个地步，似乎也不想再继续挣扎，已经在回忆往昔的幸福时光了。
崔云昭注意到他的用词，浅浅勾了勾唇角。
崔云绮三个字说出口，白小川颤抖得更厉害了。
并没有那么刺耳， 只是很平淡的响了一声， 之后归于平静。
“哈哈哈哈哈！”
崔云昭语气很笃定。
话已经说出口，就没什么再好隐瞒的，白小川努力撑起上半身，半躺在地上，歪着头看崔云昭。
崔云昭没有多余的时间同他表演，她很平静问：“白小川，我问你，我崔氏四姑娘的手帕，为何在你衣裳里？”
白小川说到这里，甚至流出眼泪来。
但崔云昭依旧没有说话，她安静听白小川继续说：“四小姐这样好，我自然慢慢喜欢上了她，从趁着有一次她不注意，我就偷了这条帕子。”
或许崔云绮的五两银子很重要，但绝对比不上他吃用的那些药，那些名贵的酒水，他的收入来源更多的是花娘娘和花郎君。
他说话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可崔云昭却能听得很清楚。
“她答应你什么？白纸黑字写了还是如何？你别天真了，她不会管你的。”
白小川癫狂地大笑着，鲜血大股从他喉咙里溢出来，止也止不住。
听
“崔云昭，你可知道，你的婚事就是她撺掇的？”
一个可怜，一个善良，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他努力喘着气，听起来肺里都漏了个窟窿，万分痛苦。
白小川依旧重重喘气，这一次他收回目光，闭口不言。
他却不管不顾，癫狂大笑：“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发现我是霍檀的手下。”
他大声喊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她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报复霍檀，报复吕将军，报复这个太平盛世。你不好过，你就不想让别人好过。”
“你一定很恨霍檀，你把自己受的罪，吃得苦都赖在霍檀一个人身上，以此减轻痛苦。”
白小川反而沉默了。
“不要！”
崔云昭道：“你已经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却依旧要保崔云绮，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你说得对，这帕子是我偷的。”
白小川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同白小川这样精明的人说话，一点破绽都不能有。
或许是恨到了极点，白小川甚至挣扎着爬到了牢笼边，一把握住了栏杆。
她的声音很冷，让白小川再度颤抖起来。
“白小川，你若是不说，我就把这些拿回崔氏，当面问四妹妹，你意下如何？”
崔云昭淡淡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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