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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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

    河蟹爬过

    我仍旧记得，阿波罗离开的时候，曾经笑着对我和母亲说：“我会保护你们的。”

    直到最后，雅典娜轻笑一声：“说啊？怎么不说了？在那之后，你如同朝阳破云而出，解除赫拉的诅咒，射杀巨蟒，从菲碧手中接掌德尔斐——宙斯一心想要却始终得不到的神谕发布之所，成为新的预言之神，震惊了奥林匹斯……”

    怎么回事？

    “别忘了，你是宙斯的长子。”雅典娜冷笑道。

    “我恨不恨他，与你无关。”阿波罗答道。

    “够了，雅典娜。”

    我只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一只神鹰、一只杜鹃鸟、一只金色的猫头鹰曾经来到我的身边，跟了我半个月，才扑扑翅膀飞走。

    “这些事情，我比你更清楚……或者说，是更‘感同身受’。www.huayun.me”阿波罗慢慢地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原来……竟是因为……父亲容不下阿波罗的存在……母亲才会拼命掩饰……

    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吗？

    我听不下去了。

    我只记得，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母亲慌乱地将棕榈树的叶子高高堆在阿波罗身上，自己满身血污，却依旧颤抖地抱起我，高声说道：“辛西娅，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权力、权力！他的权欲实在太过旺盛，以至于天性凉薄……那么你呢？阿波罗？别忘了，乌拉诺斯曾经说过什么，而宙斯——又做过些什么！”

    “……可正因为你太强大、太耀眼，宙斯对你的防备与猜忌，上升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你身为新的预言之神，身为德尔斐的执掌者，却被流放在德尔斐整整八年[4]，羞辱、轻贱、冷落、暗杀……那段日子，从云端跌落到泥淖里的滋味可好受么？骄傲的太阳神殿下！”

    我从来都不知道，在我们双双封神之前，竟然发生过这么多……这么多事情。

    “神鹰离开之后，赫拉的杜鹃鸟从远方飞来。母亲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同样的话，隐瞒我的存在。而阿尔忒弥斯对此毫不知情，甚至因为母亲的‘偏心’，为我抱不平……”

    他做到了。

    很久很久以后，他将我们接上奥林匹斯——虽然母亲执意要留在人间——然后，他牵着我的手，对父亲说道：“她是我的妹妹，阿尔忒弥斯。您理当将她封为神。”

    我只记得，母亲最喜欢抱着我，坐在Cynthus山的顶端，指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神鹰说：“那是你父亲的信使。”然后把阿波罗丢在棕榈树下不管。我表示不满，母亲却惊慌失措地捂住了我的口。

    怎么他们都在问阿波罗同样的问题？

    “也请你不要忘了，你才是盖亚预言中推翻宙斯的神。”阿波罗同样带了一丝愠怒。

    “‘你同样会被自己的儿子推翻。这是每一代神王都逃不掉的命运。’这是乌拉诺斯的原话，也是他被克洛诺斯推翻时，对历代神王立下的诅咒。因为这句话，克洛诺斯吞掉了所有的孩子，无论男女。宙斯比他稍好一些，却也容不下‘有可能推翻神王’的儿子。在我出世之前，他的妻子们足足生了二十个女儿[3]。而我……”

    “我当然不会忘记……”雅典娜的声音很迷蒙，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绝不会忘记，宙斯因为盖亚的预言，一口吞掉了我的母亲[1]。我更不会忘记，在我出生之后的第二天，他立刻迎娶正义女神忒弥斯，生下时序三女神和命运三女神[2]，将‘时序’与‘命运’掌握在手中，继而接管了整个世界！”

    阿波罗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而我出生的那一刻，天空中布满了雷霆和闪电。母亲将我放在棕榈树下，拼尽全力生下了阿尔忒弥斯。宙斯的神鹰在上空盘旋，而母亲却对它说：‘这是我唯一的女儿，辛西娅。’”

    静默。

    雅典娜一口气说完，根本不给阿波罗反驳或是打断的时间。

    我一度以为，父亲对于阿波罗的归来，一定是欢迎的，全部阻力只来自于赫拉。毕竟，他曾经迎娶过母亲，而后才有了我和阿波罗。

    “别告诉我，你不恨宙斯。www.jingshen.me”这依旧是雅典娜的声音。

    良久的静默。

    当时，他自信而又张扬，带着足以迷惑万千女神的微笑。

    出生时……阿波罗出生时，母亲受到了赫拉“大地之上无处容身”的诅咒，而且正在被赫拉的仆人追杀呀！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