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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顾峻川说:“你把你纹身洗了, 再搞个平光镜戴上,装几天大尾巴狼。”

    “那那些人,他们离婚后都怎么样了?”

    于是蔺雨落提议:“咱们去阳台吹吹风吧。”

    “行。咱俩好好演戏,但我不知道怎么演?”

    顾峻川扯回自己衣服:“你别借机过眼瘾,你发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人疼啊?”

    “我跟你道歉。”

    蔺雨落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就坐到沙发上听他们讲话。在她听到“单身”、“派对”、“喝酒”等词语后骤然明白,顾峻川要在苏景秋的酒吧策划一场小派对,当作他的单身告别宴。

    蔺雨落去孔青阳的律所,被那样的工作氛围所震撼。人们忙忙碌碌,工位上有很多很多卷宗,电话间的小茶几上一杯咖啡一个电脑,人坐在那里通话,外面什么都听不到。

    他开律所,见过各路牛鬼蛇神,像蔺雨落身处这种情况之下又没有狮子大开口的人,少之又少。他能理解蔺雨落。

    蔺雨落点头。

    微汗的身体、教练的轻声细语、身体的无限伸展、意识的自由放空,这些都带给孔青阳正向的收获。

    但也仅仅是一个瞬间而已,蔺雨落摇摇头,又回到现实。

    “那我只能说谢谢了。”

    方柳大概明白了,孔青阳他们这样的人,讲究大道至简了。

    “是吧。”

    孔青阳站在办公室里,透过透明玻璃跟练,蔺雨落真是一个让人觉得舒服的人,她不冒进,也不多言,安安静静,简单不世故。即便长得好看,却不被同性讨厌,因为在课程结束后的满意度调研中,女同事们统统给了蔺雨落满分。同时私信福利部门,要求把日常瑜伽加入到福利中来。

    进门的时候看到高沛文和另外一个她没印象的人在。

    汗量也控制得好,基本微汗状态,女学员不会花妆。

    “苏景秋。”顾峻川指指苏景秋:“白天开轻食餐厅晚上开酒吧。”

    就这么囫囵谈完了,也不知它有几分作用。

    “来了来了,情绪来了。”高沛文嘲笑苏景秋:“就你这种坏男人,就别假装为女人伤感了。你只会伤感这女人怎么还不上你的贼船。我非常高兴那个郑良是个有脑子的人,一眼就识破你的虚伪骗局。”

    蔺雨落对此十分震惊,甚至低头看自己的状态,试图找到破绽。

    蔺雨落对馆里的人隐瞒了自己结婚的事, 包括方柳。

    “所以跟我讲条款的张律师是你们律所的?”蔺雨落还是不肯相信世界竟然这么小。

    “你蔺姐让你怎么演?”

    “我虚伪?”苏景秋不满意:“我骗局?我哪段恋爱不认真?我前女友都念我好,我前女友可不像顾峻川的,要在剧本里把他花式写死。”

    方柳觉得自己从前对蔺雨落有一点认知偏差。

    苏景秋看到蔺雨落和顾峻川,感受到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在一起究竟有多别扭。想起至今不肯跟他约会的郑良,不禁悲从中来。

    “吹呗。”顾峻川有点蔫, 此刻情绪不太好。

    “不客气。”孔青阳说:“高兴一点。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顾峻川这一次,死在了女人身上?”苏景秋问高沛文:“是这意思吧?”

    他也因此对蔺雨落的印象更好一点。



    “你好。”

    办公室很安静,她讲话声音很轻,选的音乐也格外轻柔,为兵荒马乱刀光剑影的律所带来罕见的平静。

    “蔺姐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最近两周的晚课都照常,你快去吧。”方柳劝蔺雨落走。而蔺雨落点点头,往蔺书雪家里赶。

    “协议结婚,协议离婚,各种各样。”

    蔺雨落不懂他的用意,高沛文在一边解答:“顾峻川就是爱玩。他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

    “我他妈疯了吧?我洗纹身?我那纹身是我一辈子挚爱, 我为了追个姑娘洗纹身?”苏景秋在电话那边摇头:“没门!”

    孔青阳把人性看透了。

    “谢谢。”

    “好的。”蔺雨落手放在他后背上,轻声说:“闭上眼睛,随着呼吸感受脊背的拉长。”她的手在孔青阳后背微微上抚,帮助孔青阳找到感觉。

    蔺雨落在一边忍着笑,想起她那天的确想送顾峻川去死,这倒是跟他前女友不谋而合。

    “嗯。”顾峻川“嗯”了声:“你蔺姐想得真周到,你也真是豁得出去。”

    蔺雨落从来没跟任何人谈过她对这件事的惶恐,今天孔青阳光明正大地提起,不带任何轻视色彩,他的目光甚至带着安慰。蔺雨落有点感动,低下头说:“谢谢你,孔律。”

    孔青阳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在办公区里辟一块空地,摆着瑜伽垫,有空的同事可以换上休闲服来练。蔺雨落安排了一些不太难的站立式动作,带大家拉伸和舒展筋骨,着重在肩颈部位的训练。

    “顾峻川,我想了想,你刚刚说的正常生活的确是很好的生活。”蔺雨落自嘲地笑了笑:“事已至此, 我不会再把火撒到你身上了。”她扯住顾峻川的衣领下拉,看她泄愤似地在他身上留下的齿痕、抓痕:“疼不疼啊?”

    “极少的人再续前缘,大多数相忘江湖。”孔青阳擦了擦汗,戴上眼镜认真看着蔺雨落:“你需要我给你一点建议吗?”

    因为蔺雨落不太爱说话,她总是觉得自己知之甚少,怕言多必失,并且她的价值体系总是在排斥馆内的定价,这会让方柳觉得她缺少见识,也不够合群。但她交给她两个客户,她都能搞定,这用玄学说不清。

    “别。受不起。”顾峻川扫量一眼蔺雨落:“我知道你叫我来阳台干什么, 休战协议和合作协议。这玩意儿没什么可谈的, 你别老招我就行。”

    “你作为她的老板,不应该意外吧?如果你不放心,也不会让她单枪匹马来。”孔青阳笑道:“我们律所的团课合同我让同事联系你们签,每周2到3次,每次一个小时,具体时间你们自己跟负责人定。”

    而顾峻川对“表里不如一”的蔺雨落,情绪非常复杂。他对苏景秋说:“我之前觉得我爸妈的婚姻操蛋, 结果我的婚姻还他妈不如他们呢!我的婚姻是一场戏。”

    他说完收拾东西出去了, 说到底并不喜欢跟蔺雨落窝在一个屋檐下。反正以后也要被迫住一起。

    蔺雨落其实是有一点好奇的。朝夕相处的人,甚至有一些也会像她跟顾峻川一样擦枪走火,协议结束后就真的过去了吗?心里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吗?

    苏景秋说完忙拿出手机:“来来来,最新片段,发给我了。”他大声念:“这大概会成为一场极致的欢愉,保罗越来越接近光,他的呻/吟声由慢见强,戛然而止。”

    “是。他之前太忙了,你下次去上团课的时候就能遇到了。”孔青阳对她笑笑:“但你不用担心,我们有职业素养。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顾峻川顺口胡说的话彻底终结了两个人的谈话。m.wuyoushuyuan.com直到吃完晚饭, 才想起除了拌嘴,正经话一句没说, 正经事也还没办。

    “不客气,那我们回头律所见。”

    蔺雨落松了一口气。看到苏景秋看她,就报以一个微笑。

    事实上孔青阳是一个十分有悟性的人,而蔺雨落的悉心教练让他领会更快。在没练瑜伽前,他只想为自己安排一项安静的运动放空,同时还方柳一个人情。而现在,他感觉到愉悦。

    孔青阳见她如此,温柔地笑了:“你们结婚的协议是我们律所出的,法律程序是我们帮忙走的。”他怕蔺雨落尴尬,又继续解释:“落落老师,这没什么,我每年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奇怪案子。你这个,只是很普通的一个。”

    “第一:我的建议是别投入,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第二:顾好你自己的利益,凡事留个心眼。”孔青阳见蔺雨落似乎有些惶恐,就安慰她:“我只是用别人的经历来给你建议。事实上你签的协议非常透明,条款中立全面。从这点上来看,蔺书雪是一个相对正直的人。她倾向于完全履约,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的。”

    “那我…需要参加吗?”蔺雨落小声问高沛文,又解释道:“我不太喜欢酒吧的氛围。”

    她跟蔺雨落谈过一次,问她去到孔青阳的律所后都发生了什么事,蔺雨落认真回忆,其实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认真上了一节课。

    “蔺姐说等你爸回来, 让咱们住一起, 拉着他一起准备婚礼,每天一起吃饭,让他感受家的温暖。这样他就浪子回头了。”蔺雨落如实说。

    “而且我希望你知道,每个人都会做基于当下情况最好的选择。这只是选择而已,甚至无关人品。”

    当孔青阳跟方柳说这件事的时候,方柳是有一点惊讶的。她并不怀疑孔青阳对蔺雨落的信任,她惊讶的是总是会紧张和自我怀疑的蔺雨落,竟然征服了那么多厉害的律师们。

    顾峻川笑了声:“我去你那坐会儿。”

    “我请你喝酒。”

    “想开点吧兄弟, 谁的婚姻不是一场戏啊?”苏景秋那边很吵:“至少还有人陪你演戏呢!你别管她是贪财还是好色, 反正你的目的也是钱。我呢?郑良都不搭理我!”

    练完后蔺雨落问他:“孔律,你真的接手过很多这样的案子吗?很多人为了一定的利益而协议结婚?”

    “当然不需要。”顾峻川说:“不然它怎么能叫单身派对?”

    有一个瞬间她在想,如果当时有人帮助我们,而我继续读书,那现在,我会不会也在这样的办公大楼里,做着一份的高薪工作,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呢?

    “不爱喝, 喝水。”

    可在婚后第一次给孔青阳上课的时候,他突然对她说:“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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