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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所有江眠生前认识的人都来了,甚至包括当初和秦鸢在《秦萧》剧组里徐导和赵珏那些人,还有很多从国外赶来的,有她的朋友,也有她的病人,还有她曾经帮助过的人,能来的都来了,就算实在来不了的,也寄来了寄托心意的东西。

    虞辞握住秦鸢的手,另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闭上眼睛睡一会吧,再睁开眼,就是崭新的未来。”

    来的人将整个墓园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寄来的东西在墓碑前堆成了一座两米多高的小山,人们纷纷留下白色的花朵,铺满了江眠的墓。

    “走吧。”

    没有亲朋好友,秦蓬没有朋友,至于秦家的那些人秦鸢也都没有通知,只有她和虞辞,族老带来了秦昊,还有褚清等人,择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将他葬在了秦家老宅的后院,靠着他母亲。

    在褚清收回手要走的时候,秦温也站起身来,她知道褚清不会为自己停步,但她还有话跟她说。

其相似,他们拥有一切,又都是一无所有的人,所以才会拼命想要抓住这些虚幻的东西。

    褚清将一杯酒倒在江眠的墓碑前,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江眠的旁边,给她自己留了一个位子,等待她百年后的重逢。

    秦温合上书,给褚清倒了杯茶,如果没有周围层层的岗哨,就像是在迎接一位久违的老友。

    褚清停下了脚步,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方寸间的蓝天,“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

    放下台历,秦鸢没有再多看。

    同样的命运,秦鸢选择了一次次尝试,拥抱了新的拐点,而秦蓬,他坚定地选择了毁灭。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来看看江眠。”

    它们洁白地盛开着,为里面躺着的同样洁白的灵魂。

    褚清没有喝茶,手指搭在了秦温的手腕上,那一下下的跳动,是属于江眠的。

    秦温并不意外地轻声笑了一下,“在我和死神一次次博弈的时候,我不敢奢望除了生命以外的任何东西,在我拥有健康的身体之后才发现,我真的用一切换来了健康,从此我什么都没有了,褚清,我知道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我不想为我过去犯下的错误辩解什么,你的未来没有我,也一定会很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祝我们,再也不见,后会无期。”

    又给秦鸢母亲上过香烧过纸,褚清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对秦鸢的搀扶摆摆手,“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

    拿出手机,秦鸢看了一眼秦蓬走的那天的天气,是阴天,或许不是阳光吝啬,那已经是她越过厚厚云层,竭尽全力洒出的光亮了。

    “我们都在犯错,犯无可弥补的错,”褚清的手指微微蜷缩,转过身最后看了秦温一眼,“后会无期。”

    秦温这次没有生气,只是安静地看着褚清,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太多的过往。

    秦鸢顺从地闭上了眼,抱紧了虞辞。

    【阳光一向慷慨,唯独对我吝啬。】

    褚清也做完了最后的告别,对于秦蓬这个她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曾经的好是真的,后来的恶也是真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也只能说人死债消,再多的是是非非,也都过去了。

    秦鸢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秦家老宅,之前的恢宏和肃穆已经被弹孔和破碎代替,和秦家一样。

    贫瘠病态的精神世界和极致充盈的现实物质完全失衡,自童年开始始终扭曲缺失,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毁灭或出现新的拐点。

    “在最开始,我无数次想过结束你的生命,因为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了,你的人我也留不了一辈子,既然这样,不如彻底留住你的人,但每一次,这颗心脏都会绞痛,会影响我的决断,我曾经不信这些,但事实胜于雄辩,江眠她真的很爱你。”

    秦鸢没有再去修补的打算,里面的所有贵重物品早已经转进了银行的保险库,大铁门的铜锁一落,曾经的辉煌和落寞都被尽数锁在了里面。

    办理完秦氏集团相关的手续,顺利移交给了国家,因为考虑到之前那些秘密进行的事情,这件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低调地做完这一切后,秦鸢给秦蓬举行了葬礼。

    秦鸢想起一切结束,自己在医院刚醒来的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和前一天,最后在秦蓬身上转瞬即逝的阳光。

    秦昊上完香后,族老说完,跟他们点点头,两人先回去了。

    …

    因为秦温的特殊性和危险性,所以她被特殊关押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褚清见到她的时候,秦温正在看书,阳光透过树影落下金色的光斑,一派岁月静好,任谁也无法将她跟这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联系在一起。

    “小蓬,一路走好。”

    …

    “孩子,一路走好。”

    临走的时候,秦鸢又看了一眼那个纸质台历,忍不住捻起那张翻了过去,而在下一张,有秦蓬写下的一行字。

    “苏阿姨,你们母子该团圆了,秦蓬,”秦鸢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苹果,放在了秦蓬的墓碑前,“一路走好。”

    坐在回去的车上,秦鸢格外沉默,枕在虞辞怀中,就算已经过去这么久,她也依旧需要时间去消化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只剩下秦鸢和虞辞了,秦鸢将这新立的墓碑擦拭干净,上了香,又去给她母亲和秦蓬母亲上过香。

    在褚清给江眠举办葬礼之前,她去看了一眼秦温。

    后续的收尾比想象中的要顺利,是指秦鸢这边,警方傅泽明那边还在忙得焦头烂额。

    江眠的葬礼很浩大,褚清说,江眠喜欢热闹。

    “你还愿意来见我,可惜我这里只有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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